天下大行 第50章 兩個女人
徐樂也苦笑：「這麼大的事，前輩不要找上我，我隻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不找到真相你平安不了，」姚拜笑嘻嘻的，眼神裡透出幾分狡黠，「而且你已經在這棋局裡了，不是嗎？」
「還是先把關長壽的事解決一下吧。」徐樂也轉移話題，「人油在孟甫的手裡，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姚拜手一揮：「好辦，我去找孟甫，你給一個信物好說服他。治療關長壽不能在梁都，需要遠離此地，畢竟密偵司不會讓他活命。你看著安排一下，我覺得你腦子隻要不碰女人都還好用。」
徐樂也知道姚拜暗指自己跟也春想雙修失利的事，老臉一紅，嘿嘿笑了兩下。對著關濤老兩口招招手，將其他人遣散，四個人一起商議起來。
「關老爺，您二位聽好了，」徐樂也對著關長壽母親點點頭，「我朋友可以治療關兄，但是不敢說完全的把握，如果失敗，您一家可不能怨恨我們。」關濤和太太聞言大喜，差點又要下跪，被姚拜攔著了，「關兄必須遠離粱都，密偵司是不可能讓他活命的，您可有地方安排？」
關濤立即說道：「是是是，有有有，我家在東麵百裡外望月坡有幾處田產，因為比較偏僻，沒有多少人知曉，正好可以安置。」
徐樂也沉吟一下說道：「這樣，您先將關兄送到那裡，然後就說是傷勢過重，不治身死。在梁都府上也要大辦喪事，一定要真的如同死了兒子一般才能瞞過密偵司耳目，切記切記！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辦。我再說一下，您二位都不能再見關兄，密偵司可不是吃素的，這件事您二老知道就好，不能讓其他家裡人知道。」
關濤兩口子一愣，對望了一眼，眼淚又流了下來。關夫人抽泣道：「如果能救我兒性命，就算母子分離也認了。我也知道這其中關係甚大，稍有差錯就會連累你們，真是萬分感激！感激不儘！」
徐樂也不忍，又補充道：「不是我們忍心，實在是關乎所有人的性命。這樣，等時間久了我們會安排您一家團圓，這中間我會相互交換信件，您二老切記不能讓彆的人知道！」
關濤兩口子再三感謝，臉上終於有了幾許笑容。關素梅遠遠看著幾人密談，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幾人商議已定，徐樂也簡單寫了一封信，其中說了些他跟孟甫的私密事，然後交代孟甫帶著人油來會合。姚拜拿了信，留下一顆丹藥說是能強行穩定傷勢**天，立即走沒影了。
徐樂也正兒八經的跟關濤一家告彆，不免耽擱了一些時間。突然外麵一聲「迴避」的聲音響起，來不及躲避，一個盛裝美人疾步小跑著進來，身後幾個拿著淡黃色帳幔的內侍連聲說道：「娘娘請慢點，小心腳下！」
卻原來是關家大小姐回家看望弟弟，急切間匆忙跑了進來。徐樂也尷尬的跟關家家人混在一起退在邊上，關濤和夫人上前接待。
關素梅挪到徐樂也身後，用手指捅了兩下他的腰，小聲說道：「你跟我阿爹他們說什麼了？怎麼不跟我們講？」
徐樂也被她捅得癢癢的，退到她身邊小聲道：「沒說什麼，就是商量把你弟弟送到鄉下去治療。」
關素梅斜溜了徐樂也一眼：「就這？」
「啊，就這。」徐樂也不會告訴她真相，女人的嘴都不嚴。
「我感覺你在糊弄我。是不是我弟弟有救了？」
女人這種生命體完全沒有邏輯，全憑感覺行事，而且往往還不會太差。
徐樂也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那個朋友做事總是虛虛實實雲山霧罩，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總是跟你阿爹阿孃保持一致就好。」
關素梅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明白了什麼，心事重重的不說話。關濤兩口子跟大女兒低聲說了幾句，回頭往徐樂也這裡指了指，關大小姐回頭驚鴻一瞥，晃了一下徐樂也的狗眼——大小姐美貌超過幾個妹妹，正點！
趁著關娘娘進內室更衣，徐樂也趕緊告辭回家。關素梅一路送出家門，期間各種探聽口風，徐樂也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實話。
關素梅在大門口看著徐樂也的背影漸漸遠去，心裡暗自思量自己弟弟是不是有救，他們鬼鬼祟祟實在可疑。什麼時候還是要找他聊一聊，男人嘛，隻要抓住他們的把柄就好辦了，嗷嗷的什麼都能往外說。
徐樂也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把柄會麵臨這種風險，一路搖擺著發動疾風符，快步行進在梁都街道。
已經是晚飯時分，他很期盼首烏能給他做頓好飯，好歹是大學士府上出來的，手藝應該高階大氣上檔次。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兩個女人的吵架聲，一個是首烏，另一個好像是金喜。
趕緊開門進去，就見兩個小女人正在對峙當中。首烏還是站得筆直，麵無表情。金喜卻是著急上火的樣子，頭上炸起三根呆毛，看樣子吵架吵輸了。
看見徐樂也，金喜立即跑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指著首烏說道：「這個狐狸精好不知道羞恥，跑到我們家說是這家裡的人！」
徐樂也心裡好笑，還不知道誰是狐狸精呢。
首烏不緊不慢的瞟了一眼金喜，氣得她又要跳腳。首烏越是滿不在乎，她越是生氣。
「我是徐少爺的人，你算老幾？」首烏慢條斯理的說道。
金喜跟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我纔是，我。」轉頭對著徐樂也，眼睛有點發紅，「是不是？是不是我？」
徐樂也一捂臉，他是真的不能理解金喜為什麼這麼在乎他。卻不知金喜自出生以來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是被打罵就是被奴役，唯一拿她當朋友的人就是他。更不用說他還救過她，為她的玩伴報仇，教她修煉，讓她的生活比以前好過。
徐樂也眼珠子轉了轉，在金喜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兩個是一邊的，不要忘了你是翰林院情報處的，她不是。她就是我的婢女，上官賞賜過來的，隻是擦桌子掃地，沒什麼大用。」說罷偷偷對首烏使了個眼色，她立即回了個我懂的表情，用手指了指自己腦袋，示意金喜有病，徐樂也微微點首。
金喜聞言大喜，用略微大點的聲音說道：「這個人笨得很，不會做事，更不會做飯。」
「你也不會做飯，」首烏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還沒我做得好。」
「啊呀，你等著。」金喜大怒，挽起袖子就進了廚房，「今天就叫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大廚的手藝。」不多時，廚房裡麵就傳來烹飪的聲響，一陣油鹽的香氣飄來。
首烏臉上露出一絲智力碾壓對手的得意：「少爺，她不會經常來這裡吧？」
「你哄著她點，」徐樂也低聲說道，「她叫金喜，很可憐的一個人。對我有點用，對你也一樣，最起碼省得自己做飯。」
首烏不以為意：「一個傻子有什麼用？還是小婢來操持家務吧，雇一個丫鬟我來管著，保證比她做得好，少爺也有麵子。」
徐樂也衡量了一下得失，笑著對首烏說道：「我記得你的賣身契在你身上，我說過你可以任意處理。你怎麼還想給我當婢女？」
首烏從懷裡掏出賣身契雙手遞過來：「少爺是不要小婢了嗎？」語氣平靜，沒有表情，身體依然筆直站著。
「我很喜歡你在我身邊，你應該心裡明白。」徐樂也沒有接契書，「我想要個伴侶，不是婢女。你在康大學士身邊見識過許多的風光，我可能沒有那些東西，你是否想回去？我可以將你還回去。」
首烏雙手抖動了一下，臉色白了幾分：「小婢是大學士贈給少爺的，少爺不滿意要還回去也是看少爺心意，小婢不敢自主。」
接過賣身契，徐樂也毫不猶豫的撕成碎片，白色的碎紙片從手裡雪花般飄落，鋪了一地。
「你有什麼親人？我可以給你一些銀子，你現在不是婢女，可以隨意來去。」徐樂也拍拍手，將殘留的碎片拍落，空中幾片紙片有如蝴蝶拍動羽翅。
「小婢不知道還有沒有親人，我自記事起就已經被賣了幾次，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首烏茫然的望著地上的碎片，既不悲傷也不喜悅。
徐樂也其實不捨得放開首烏，他是很喜歡她的。可是他怕康鬆年有意將她塞給自己，暗中有監視自己的作用，故此乾脆做個好人。見她心神搖蕩，於是發動了他心通。
「···我命真苦···都拿我不當人···康夫人差點殺了我···還以為他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