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總管 第194章 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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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大營，中軍帳前。
慕茶的屍體被放置在一塊木板上，覆蓋著一塊臟兮兮的白布。
雖經簡單清理，但那身破爛的衣袍，蓬亂的鬚髮以及胸口那處致命的傷口，依舊無聲地訴說著這位末路大汗的淒慘結局。
甄莞在宮女的簇擁下緩步走來，冷冷地凝視著那具屍體，臉上冇有絲毫波瀾，隻有冰冷的寒意。
“慕茶。”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當日你在金殿之上，口出狂言，索要皇後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可曾想過，你會像一條喪家之犬，死在這荒僻之地，連個體麵的葬身之處都冇有？”
她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那毫無生氣的麵孔。
“你在哀家麵前有多狂妄，如今死的，就有多淒慘。”
她直起身，對身旁的侍衛統領冷然下令。
“把他的頭割下來，用石灰醃了，懸掛在我大周的旗杆之上，傳示邊境各部落！讓所有人都看看，挑釁大周天威，是何下場！”
命令一下，空氣瞬間凝固。
幾名侍衛應聲上前，就要動手。
“且慢！”
一個聲音響起，王睿從甄莞身側走出，躬身一禮。
“娘娘，且聽奴才一言。”
甄莞眉頭微眉，看向他問道：
“睿公公有何話說？莫非覺得，對此等賊寇，還需講什麼仁義不成？”
王睿麵色平靜，語氣沉穩的說道：
“娘娘，慕茶雖罪該萬死，但畢竟曾為一部之首。目前他也得到了應該得到的報應，若再砍頭懸首，雖可逞一時之快，但亦可能適得其反。”
“你什麼意思？”
“此舉可能會在所有瓦真人心中種下一顆仇恨與屈辱的種子。眼下瓦真新平，百廢待興，重在安撫人心，穩固統治。得饒人處且饒人，既顯我大周天朝之氣度，亦是為長遠計。請娘娘三思。”
甄莞盯著王睿，顯然在權衡利弊。
她心中對慕茶的恨意滔天，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
但王睿的話，句句在理，關乎江山社稷的穩定。
她沉默了許久，胸口的起伏漸漸平複。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一絲不甘。
“罷了，就依你所言。給他留個全屍，尋個僻靜處，埋了吧。”
“娘娘聖明。”
“戰事已了，餘下清掃詠林河足以勝任。”
甄莞轉向詠林河，繼續說道：
“詠將軍，北疆善後事宜哀家就全權交予你了。務必儘快穩定局勢，恢複民生。”
“末將遵旨！必不負娘娘與睿公重托！”
詠林河抱拳領命，心中對王睿的敬佩又深一層。
數日後，太後鑾駕起程返京，王睿隨行在側。
抵達京城外，王睿向甄莞說道：
“娘娘，小美姑娘孤身一人，在京中無依無靠。奴纔想先將她安頓在一位信得過的朋友處，再回宮向娘娘覆命。”
甄莞看了他一眼，沉思了一會後點了點頭：
“嗯，去吧。儘早回宮。”
“謝娘娘。”
王睿將小美帶到了百月樓。
王雨曦見到情郎安然歸來，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了他。
隻是看到小美雖然有些意外，但聽王睿說了她的遭遇後，也是心生憐憫，熱情接納。
王睿將小美拉到一旁，柔聲說道：
“小美，你先安心在這裡住下，雨曦是我的妻子，她會照顧好你。京城不比邊陲，規矩多，凡事多聽雨曦的。等我安排好宮中事宜，再來看你。”
小美看著王睿，眼中滿是不捨與依賴，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睿大哥，你放心去吧。我會聽話的。”
安頓好小美，王睿即刻入宮覆命。
又過了數月，北疆捷報頻傳。
詠林河不負眾望，徹底掃清瓦真殘餘抵抗勢力，完全掌控了原瓦真全境。
瓦真，這個曾經雄踞北方，與大周抗衡數十年的強大部族，正式宣告滅亡。
其地納入大周版圖，設為北庭都護府。
這一場持續數年關乎國運的大戰，以大周的徹底勝利而告終。
舉國歡騰，而最大的功臣，無疑是死而複生扭轉戰局的王睿。
這一日，大朝會，金鑾殿上氣氛莊嚴肅穆。
甄莞端坐珠簾之後，待眾臣朝拜完畢，緩緩開口道：
“北疆打仗大獲全勝，瓦真已經被滅了，這可是國家的福氣，也是老百姓的福氣！不過，這場仗能打贏，頭功必須算在一個人身上。”
她的目光穿透珠簾，落在站在身邊的王睿身上。
“王睿臨危受命，深入北疆，獻出絕妙計策，穩住了局勢、定了勝負。他在黑水河畔被敵人暗害，差點丟了性命，卻依然不屈不撓，最後幫咱們軍隊扭轉了戰局。更在哀家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救駕有功。他的忠心、勇猛和智謀，值得所有官員學習！”
她聽多了一下，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哀家曾言，待你得勝還朝，必有重賞。今日，哀家便兌現此言！”
“傳哀家懿旨！”
“即日起，晉封王睿為攝政王，總領朝政，統攝六部，代天巡狩，遇大事可先行決斷，後奏哀家！欽此！”
“攝政王？！”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群臣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攝政王！
這可是位極人臣，權傾朝野之位！
自古以來，非皇族親王或托孤重臣不能擔任。
如今，太後竟然要封一個太監為攝政王？
這簡直聞所未聞，顛覆祖製！
王睿自己也愣住了，猛地看向珠簾後的身影，急忙出列說道：
“娘娘萬萬不可！奴才何德何能，敢居此位？請娘娘收回成命！”
甄莞的聲音卻異常堅定，甚至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強勢說道：
“有什麼不行的？要是冇有你，北疆打仗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要是冇有你，哀家說不定早就被瓦真害了！要是冇有你，咱們大周哪有今天的安穩日子？你立下的功勞關係到國家安危，比山還重！哀家說你能行，你就一定能行！這個位置，你受之無愧！”
她的目光掃過下方的群臣，語氣冰冷的問道：
“至於非議，哀家倒要看看，誰敢非議？莫非你們認為哀家的決斷，是錯的？”
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金鑾殿。
眾臣感受到太後語氣中的寒意和決心，又想到如今她剷除瓦真後如日中天的威望，以及王睿確實立下的不世之功，雖心中仍有萬般不滿和疑慮，此刻卻無人敢出聲反對。
韓子道、詠林江等重臣互看一眼，最終也隻能率先說道：
“臣等，謹遵太後懿旨！恭賀攝政王！”
有人帶頭，其餘大臣縱然萬般不甘，也隻得紛紛附和。
“臣等謹遵懿旨！恭賀攝政王千歲！”
聲音在殿中迴盪，帶著幾分勉強，卻終究成了定局。
王睿站在殿中，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心中百感交集。
他從一個卑微的小太監，曆經生死，竟一步步走到了這權力之巔，成為了大周朝開國以來，第一位以太監之身晉封的攝政王。
甄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對他說的，語氣柔和的說道：
“攝政王，還不領旨謝恩？”
王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整了整衣服，緩緩跪倒在地。
“奴才…臣，王睿，領旨謝恩！臣必當竭儘全力，輔佐太後、皇上，匡扶社稷，不負天恩！”
“平身吧。即日起，攝政王可隨時入宮議政，慈寧宮首領太監一職，也依舊由你兼任。”
“臣，遵旨。”
王睿起身，站在了文武百官的最前方。
一個新的時代，似乎就此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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