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179章 碎片（4）
哢嚓——！稀裡嘩啦！
那道又長又細的裂縫終於破裂，碎片散落在周圍。
仇公子？
我回應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慕容熙雅正用疑惑的表情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想擺脫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感受到了風。
周圍彌漫的草木氣息撲鼻而來。
停止的時間再次流動起來。
……時間真的停止了嗎？
在我看來，並非如此。
看我搖晃不定、精神恍惚的樣子，這會不會是幻功的一部分呢？
我將慕容熙雅天藍色的眼眸拋在腦後，打量著湖水。
在那裡，代替鐵英聲音的白牙鯉魚正靜靜地看著我。
顏色回來了。
在停滯的世界中，渾濁的鯉魚鱗片顏色。
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回了白色。
白牙鯉魚張著嘴，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但很快就遊走了，消失在湖的某個地方。
施主，有什麼事嗎？
熙英問我，我搖了搖頭。
…沒事。隻是有點頭暈……
我說著話，一動不動地看著熙英。
熙英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但是。
我隻是看著熙英。
這是什麼？
很奇怪。
彷彿展開了另一個世界，一種微妙的感覺。
[怎麼了？]
神老頭的聲音傳來了。
幸好，這是個證據，讓我知道剛才的情況並非完全是幻覺。
施主？
熙英的呼喚讓我努力整理了一下表情。
沒事……沒什麼，接下來去哪裡？
是因為剛才的事嗎？
我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看不到的東西，現在開始看到了。
＊＊＊
熙英的引導在那之後也一直持續著。
經過湖泊後出現的殿宇和美麗的建築。
讓我瞭解到少林在過去的曆史中曾是多麼輝煌。
精心佈置的美麗背景。
簡直就像一幅畫。
走在這樣的街道上，慕容熙雅突然對我說道。
真漂亮啊。
這是她進入少林後，幾乎是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
我看著那樣的慕容熙雅，說道：
您是第一次來少林嗎？
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來過幾次。
話說回來，名門望族的血親，恐怕沒有沒來過少林的吧。
公子您覺得呢？
您指什麼？
不美嗎？
很美。我也有眼睛啊。
精心佈置的環境本來就很美。
我們世家倒是不怎麼管理那種東西。
雖然隻是保持得整潔不突兀罷了。
我不太喜歡這種東西。
慕容熙雅的話讓我瞥了她一眼。
她說不喜歡這種東西。
我知道。
她不太喜歡這種美麗的風景。
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
是嗎？
嗯，雖然知道很美，但不太能產生共鳴。
她那樣說著，悄悄地又靠近了我一點。
雖然覺得她隻是靠近了，但回想起前世，這部分又不太能理解。
因為我記得她以前隻要一靠近就會渾身發抖。
我正要問那樣的慕容熙雅為什麼老是靠近的時候。
[……女人又多了。]
神老頭插嘴的話讓我閉上了嘴。
真是熟悉又久違的話。
那個，我還以為您不會說呢。
[明知道還繼續增加的你又算什麼。]
我什麼時候增加了……
[對，你沒增加，隻是自然而然地增加了。對吧？]
老頭的話顯然有道理，我沒什麼可反駁的。
……您還是告訴我為什麼睡了這麼久吧？
無視老頭那幼稚的找茬。
我首先問了這事。
按時間算的話，已經過了七天七夜。
但我認為，不至於受到那種程度的衝擊，以至於睡了那麼久。
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提問，老頭用不耐煩的聲音回答道。
[你問什麼呢，吃儘了苦頭纔回來的。]
吃苦頭？
他說的是什麼苦頭？
難道不是睡著了嗎？
神老頭彷彿在回應我簡單的想法，他厭煩地說道。
[…你不知道你身體裡的那家夥，鬨騰得有多厲害。]
鬨騰？
[是啊，它咆哮得有多厲害。雖然不久前才勉強安靜下來，但它出不來。]
不久前的話，大概是因為從尿龍那家夥或張善延那裡吸取了力量吧？
野獸啊…。
我回想起在最後一次比武中，獨孤俊稱我身體裡的那家夥是無底深淵的主人。
我身體裡的東西，他怎麼會知道呢？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家夥的真實身份。
最重要的是。
獨孤俊。
煌阿佛尊說。
血魔的名字叫獨孤俊。
現在在我身體裡流轉的這股不明力量的主人是獨孤俊。
獨孤俊似乎和武林盟有什麼關係。
他真的是血魔嗎？
老頭。
[是啊，彆太擔心了。比想象中撐得好….]
我有事要問你關於獨孤俊。
[…什麼？]
我一提到獨孤俊，神老頭的聲音就急劇變化。
我儘可能平靜地向老頭解釋了過去發生的事情。
南宮天俊的氣息。
與張善延的比武，還有獨孤俊的出現。
在解釋這不短的過程時，老頭一言不發。
隻是默默地聽我把話說完。
[哈啊……]
他輕歎了一聲。
您怎麼看？
[真奇怪。]
不是對錯的問題。
奇怪？
您說哪裡奇怪？
[名字和情況，明明都指向他。可問題是，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需要更詳細的解釋。
[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個家夥，是不會用這種方法的……]
您的意思是，不是血魔？
[不。]
老頭斬釘截鐵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看到的那個家夥，肯定就是血魔。]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平靜。
但我能感覺到。
那平靜中蘊含的熱情是如此熾熱。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鐵英的擔憂果然沒錯，那家夥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紮下了根。]
鐵英說過。
血魔的肉身和力量化作碎片散落世間。
雖然他說現在正在夢想複活，但實際上血魔已經複活了。
[但是，這樣看不是很奇怪嗎？]
老頭說道。
[以那家夥的性格，沒必要這樣隱藏自己的存在啊。]
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現在的武人有多強？]
聽了老頭的話，我一個一個地想起了現在中原站在頂峰的人。
三尊自不必說，就連被稱為四魔五帝的邪派五大高手也是。
每個人都是武學上達到巔峰的人物。
[那樣的人物，後來都死了。]
死在天魔手裡。
[你看著是不是也覺得強得太不合理了？]
殺光天下三尊，將四魔五帝踩在腳下或殺死的，天魔的強大。
確實是匪夷所思的力量。強大到根本不像同類。
[血魔也是一樣。]
當時與五位絕頂高手交手，最終卻未能殺死他們的存在。
那就是血魔。
[他的武力是壓倒性的。就算考慮到將來這個時代會出現的天魔，我也可以肯定地說，血魔絕對不比他差。]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居然厲害到那種程度嗎？
如果血魔強大到能與天魔相提並論。
那老頭明明複活了，現在卻隱居起來，這就很奇怪了。
[所以，他好像還沒完全恢複力量。]
老頭相信，如果血魔恢複了力量，他不可能放任現在這個世界不管。
他說他把血魔分屍後撒向了世界。
所以他不可能輕易複活。
問題是，血魔這個存在最終還是與盟會糾纏在一起了。
我回溯了才知道這件事。看來他藏得很好，或者說有什麼問題。
還有一點是。
天魔會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覺得不會。
那個不可思議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或許，天魔想攻打盟會的原因，也與此有關？
老頭曾經說過。
血魔這個存在，好像與天魔很像。
我到了現在才懷疑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要想對此瞭解更多，就像那臭和尚說的，最終還是要找到明這個家夥，才能知道更多。]
就算那樣，您不是說連位置都不知道嗎？
連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找啊？
聽了我的話，神老頭帶著嘲諷的笑容說道。
[一看就知道那個小人肯定被關在鬼物裡，先找那個就行了。你媳婦兒和家主都在你手裡，這不就容易了嗎？]
……媳婦兒……
[彆在那裡發抖了，看起來很窩囊。]
老頭嫌惡地吐出話來，我隻好乾咳了幾聲來敷衍。
南宮家的鬼物啊……。
雷天一劍真的會在那裡嗎？
[就算不在，也會想辦法找到的。]
也許是因為聽了鐵英的話吧，神老頭顯得更加熱情了。
我感覺到一絲不祥，立刻問老頭。
難道那個要我來找嗎？
[那讓我來找嗎？]
他太過理直氣壯，我隻好乾笑了一聲。
真是要瘋了……。
可笑的是，我之所以沒有對此發表意見或反抗，是因為，
我感覺這些牽扯到的事情，絕不會與我無關。
獨孤俊對我說的那些話也是。
那家夥的氣息與日後被稱為神劍的雪兒相似也是。
可疑之處不止一兩件。
……公子。
那麼，首先……回到世家……
仇公子！
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聽到一聲巨響，我猛地回頭看去。
咕咚！
扭頭的瞬間，有什麼東西戳了下我的臉頰。
以為是什麼，結果是慕容熙雅的手指。
您現在纔看這邊啊。
她似乎在用某種清爽的語氣說話。
但因為她特有的魅惑氛圍和冷氣，完全不搭調。
…您現在在做什麼？
我一臉荒唐地對她說道。
她依然眼角彎彎，微微笑著。
我一直叫您，您不看這邊嘛。
那您就直接拍拍我肩膀啊。
那樣有點沒禮貌吧。
戳彆人的臉頰就沒關係嗎…？
慕容熙雅似乎沒注意到我微僵的表情，繼續說道。
您好像有忙事。剛才開始就一直發呆地走路。
是出了點事。
在少林的事都辦完了嗎？
我聽了慕容熙雅的話，點了點頭。
本來來少林是為了老頭的請求。
雖然不知道見到鐵英是不是老頭的願望。
但至少到現在為止，事情算是辦完了。
但是。
本以為差不多辦完了一件事。
我看著我們麵前正發呆地打哈欠的小沙彌，說道。
又多了一件。
我暫時移開視線，對慕容熙雅說道。
慕容小姐。
您找我有事嗎？
回答得太理直氣壯了。
話說回來，她都那麼刻意表現出來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什麼事？您不是對我有興趣吧。
你為什麼這麼想？說不定我就是有興趣呢。
慕容熙雅對我感興趣？
就算太陽不是從西邊而是從地裡冒出來，那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該死的家夥。]
神老頭悄悄地低語。
是不是因為一醒來就看到這種場麵，所以才感到歎息呢？
啊，慕容……。
瞬間我想起了鐵英說過的話。
神老頭好像說過他一直跟著慕容世家的女人。
但是卻被雷天一劍搶走了……。
嗝……！
丹田被緊緊勒住的疼痛，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呻吟冒了出來。
這卑鄙的老頭真是……！
[……那個和尚的謊話，你最好還是忘了它。]
說是謊話為什麼要忘呢……？老頭，真的慕容……。
[你還不趕緊閉嘴！？]
雖然看不見神老頭的臉，但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他的臉也漲紅了。
肯定會是那樣。
公子？您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可能是剛才吃的東西不太好。
我努力挺直了彎曲的背。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
總之，小姐似乎對我沒有興趣。
您為什麼這麼認為呢？
因為她不是那種眼神。
聽到我斬釘截鐵的回答，慕容熙雅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雖然用眼神來判斷有些不太好。
但我對慕容熙雅也算是比較瞭解的。
我不知道您想要什麼，但如果您找我有什麼事的話，最好還是直接說出來。我不太喜歡這種方式。
因為我知道她本來的樣子，所以她這樣對我假惺惺的，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儘量明確地劃清界限，慕容熙雅對此沒有任何回應。
到底怎麼回事。
能看到她似乎有點兒皺巴巴的樣子。
硬要比較的話，就像是淋了雨的貓。
但是，那也可能是演戲。
我沒等回答就邁開了步子。
我走了幾步，感覺慕容熙雅跟了上來。
就那樣又跟著熙英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我們剛進來時的入口。
熙英像是在送彆一樣，雙手合十，向我們打招呼。
希望佛家的旨意能多少傳達給兩位。
辛苦了。
如果還要再逛逛的話，隨意就行。那麼。
說完，熙英就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小沙彌的背影，沿著台階走了下去。
慕容熙雅也慢慢地跟著我下來了。
我問她。
下麵有彆的侍從在等嗎？
也許是因為我突然搭話，慕容熙雅的回答來得有些晚。
……啊，是，侍從應該在等著。
我回頭看了一眼慕容熙雅，她的耳朵紅紅的。
本來就有點怕冷。為什麼要跟著我呢。
也不說理由。
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事，但既然她不肯說，我也不打算深究。
我用不耐煩的眼神看著她，然後脫口而出。
能把手給我一下嗎？
聽到我的話，慕容熙雅一臉疑惑地伸出手。
我記得之前南宮霏兒冷得手和耳朵都紅了。
我抓住她的手，把熱氣輸了進去。
您這麼怕冷，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彆再自己折磨自己了。這也給彆人添麻煩。
因為對她的體質多少瞭解一些。
雖然知道火功的真氣對她沒有什麼幫助。
-待在您身邊，好像就沒那麼冷了。
沒用的記憶重疊湧現，讓我多管閒事了。
或許是手上感受到的熱氣，慕容熙雅身子顫了一下。
反正知道她的內在不會暖和起來。
握了幾秒鐘的手？
覺得差不多散發出熱氣的時候，立刻放開了慕容熙雅的手。
您先走吧。我有些東西落在少林寺了，得去拿一下再回去。
呃……！等等！
慕容熙雅急切地想對我說話，但我沒理她，徑直跑上了少林寺。
因為這個。
果然……。
我沒聽到慕容熙雅的低語聲。
＊＊＊
熙英是個小沙彌。
他從出生起就被少林的武人撿到，一直作為佛門弟子生活。
他心地善良，武學天賦也不錯，是少林寺裡受許多人喜愛的孩子。
他很擅長引導，熙英自己也喜歡與人打交道，所以他很努力。
他做得有多好，每次上少林寺都有人找熙英。
熙英剛結束引導，就拿起掃帚行動了。
因為他現在必須掃地，然後去練習武功。
撲通。
在少林寺內的樹林裡拿著掃帚走著走著。
熙英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回頭看去。
咦？施主。
那裡站著今天引導他遊覽少林的仇楊天。
都送行了，我還以為他下山了呢。
看來是有事沒辦完，又上來了。
熙英看著仇楊天，微微笑著說。
您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沒辦完……
仇楊天打斷她的話，熙英嚇得一哆嗦。
也是，仇楊天的聲音對年幼的熙英來說實在太可怕了。
聲音裡帶著濃稠的殺氣，讓熙英的腿本能地顫抖起來。
施、施主……？
她在哪兒？
您現在說什麼……咳！
熙英顫抖著聲音正要問話，仇楊天閃電般衝上來，掐住了熙英的脖子。
咳……咳咳……！
咕嘟嘟！
脖子上傳來的壓力讓熙英咳個不停，但仇楊天隻是用燃燒般的眼睛瞪著熙英。
施……咕嚕嚕……主……救……。
熙英嚇壞了，想要乞求饒命。
我們是不是見過麵？
仇楊天說出的話，讓她停止了顫抖。
同時，熙英流著口水發出的尖叫聲也停了下來。
你，見過我，對吧。
就在幾個月前在仇家。
仇楊天確信無疑地說出這句話。
熙英那張驚恐的臉瞬間變得麵無表情。
緊接著，熙英那張小臉開始扭曲變動。
令人作嘔的景象重疊在一起，但在那之中，曾經是熙英的那個東西對仇楊天說。
你怎麼知道的？
哢嚓-！
聽到這話，仇楊天毫不猶豫地用力扭斷了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