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218章 預兆（4）
長老會。
通常世家的家主會決定大部分事情。
但是如果家主一人決定會遇到各種問題。
就會召集世家的主要人物來舉行。
正如其名，其中大部分都是長老。
仇家共有四位長老。
不，現在是三位了嗎。
其中，除了二長老之外，三長老和四長老。
是仇家中像大長老一樣擔任某個職務或勢力的重要人物。
如果說大長老是以仇家的仇仙門為基礎負責戰力的話。
仇家僅剩的幾本生意賬本，
還有負責情報相關事務的人物，就是他們。
“從一開始，二長老就奇怪地什麼都不管。”
名叫炎牙拳仇輪的人，
是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擔任長老職位的老人，
恐怕是被父親強行按上去的吧。
“所以才經常往外跑嗎？”
我想起二長老不常待在家族裡，經常出門。
他本人說是負責家族外麵的事情，
但看他每天拿著賭來的什麼破爛玩意回來，
我覺得他隻是出去玩了。
在我看來，那感覺就是這樣。
“不知道是哪個瘋子……每次出去都拿彆人家的寶貝回來。”
啊，我讓乞王去打聽的事情也有。
那個還沒弄好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是那個乞王啊，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對，也許會有問題。
“……現在的乞王看起來是有點呆頭呆腦的。”
當時那個沉穩的人物去了哪裡，
想到他像個流浪漢一樣到處亂晃的樣子，我有點不安。
更何況是關於鬥龍，不。
是關於敗尊的情報，那就更應該如此了。
“雖然聽說了，但真是荒唐。那樣的高手竟然假扮後起之秀。”
“……應該是有什麼隱情吧。”
鬥龍斐義真。
敗尊秘主所屬的秘家直係血親，
沒有繼承權的家主次子。
現在是五龍變為六龍的六龍三鳳之一，
是第一次比武大會之後便銷聲匿跡的秘家後起之秀。
初次出現時，他不僅是三尊的直係血親，
何況是獲得了“龍”的稱號的少年，被很多人議論，但現在。
隨著時間流逝，現在已經安靜下來的武人。
現在頂多就是，或者說是才華出眾的非家血親。
大概也隻記得這些了。
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天下三尊的成員之一。
被稱為天下第一拳的敗尊比朱。
“返老還童什麼的。竟然是真的。”
返老還童。
那是遠古傳說中纔有的。
據說當武人的境界達到極致時。
身體的時間會逆轉，重新變年輕。
不僅能讓年邁的武人找回時間。
很多人都稱之為能給予更高境界的機會，但。
實際上並非如此。
因為返老還童是弊大於利。
這也是如今的敗尊像劍聖一樣銷聲匿跡的原因。
也是直到天魔出現並引發血劫，他才得以現身的原因。
“如果不是那樣，他就不會出現了吧。”
如果天魔沒有出現。
他會更長時間地。
敗尊會隱藏自己的行蹤生活。
換作是我，也肯定會那麼做。
敗尊在返老還童後隱藏行蹤的原因。
“武力缺失。”
那纔是問題所在。
比朱現在已經失去所有力量。
返老還童，能讓身體變年輕，活出新的時間。
光聽起來，簡直是奇跡。
但就像所有事情都有等價交換一樣。
返老還童存在著巨大的問題。
“必須舍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才能得到的東西。”
武人極致修煉的境界。
甚至包括長期積累的純淨內功。
隻有舍棄這一切，才能獲得返老還童。
剩下的隻有經驗。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和通過重生回到過去的我的情況類似。
“不同，天壤之彆。”
返老還童最大的問題，並非其他。
被稱為三尊，達到絕對境界的人物肉身。
無疑是所謂的無骨肉身。
這是從出生就決定的天賦的一部分。
也是決定能否突破壁壘的重要部分。
返老還童，卻阻礙了這種肉身的可能性。
虛弱的肉體。
狹小的容器。
通過返老還童獲得的肉身。
是那種一碰就可能倒塌的卑微肉身。
這也是敗尊親口說的。
失去一切後得到的。
意味著擁有過去經驗的、極其虛弱的肉身。
敗尊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做出了這種事。
結果就是他隻能躲在自己的勢力中，藏匿起來。
“難道李長老也知道這個意思？”
不僅從敗尊那裡得到了推薦信。
看來李長老也知道敗尊現在的情況，因為他甚至收到了信裡裝著的戒指。
“可他把那坨屎推給了我？”
頭疼。
敗尊弟子的謠言還在繼續。
就因為那封沒什麼用的推薦信。
“世上武者那麼多，為什麼偏偏來煩我……”
更何況敗尊根本不用發力係武功，是純粹的武鬥係。
這一切都因為那該死的推薦信。
“況且還沒好好用過。”
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隻積累了一堆狗屁誤會，我簡直氣得火冒三丈。
“但願彆傳到敗尊耳朵裡，彆再出什麼事纔好。”
因為我多少知道敗尊的性格。
希望彆傳到那家夥耳朵裡，彆再出什麼事纔好。
所以才拜托秋翁的。
“至於默拳嘛……來也行，不來也罷。”
我不知道秋翁到底能把情報打探得有多確切。
其實這是為了日後與桀王的關係，
並非什麼重要情報。
當然，我不知道秋翁知不知道這一點。
“現在也不是操心那種事的時候……”
我此刻，默默地承受著傾瀉而來的視線。
總共四雙眼睛。
在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眼神中，
隻有總管那慈祥的目光安撫著我。
我總是忘記。
我正身處一個重要的場合。
我此刻正在出席長老會，是為了懲罰我而召開的。
與父親麵對麵坐著，我得呆呆地站著。
上座。
坐在家主之位的父親看著我開口了。
“……這次長老會是為了商議對大公子所犯之事的處置。”
不用我多說，父親一句話，氣氛就沉重地壓了下來。
“大公子。”
“是。”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
我回答了父親的提問。
我說沒什麼好說的。
當下能說的話，我已經告訴了父親以及其他人。
我的話是對是錯，過不了多久就會得到證實。
“咳咳……咳。”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回答不合他心意，左邊傳來了清嗓子的聲音。
“沒有話可說，就是承認射殺了大長老嗎？”
“是三長老啊。”
真是久違的麵孔。
前世是怎麼來著。我記得直到我離開世家的時候，他還活得好好的。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他的話。
“有什麼承不承認的。本來就是我殺的。”
“哈…！世家的人，何況長老被血親親手殺了，你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
我被三長老的怒吼微微皺了皺眉。
因為那拙劣的伎倆太顯眼了。
“世家的人不世家的人。犯了錯就該受罰，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罪的處置為什麼由大公子來決定？”
“那誰來？”
“你說什麼？”
“三長老如果聽說了大長老做了什麼，難道您是打算親自出麵嗎？”
聽了我的話，三長老的表情扭曲了。
是不喜歡我頂嘴嗎？
“如果大公子所傳達的名分確實是事實，那當然是應該在調查結束後，由家主來決定的事情。”
“可是家主現在外出不在。犯人現在知道了情況，說不定就會逃走。所以我才做了。”
“現在…。稱本家的長老為犯人？”
“那犯了罪就該把他們當英雄對待嗎？您怎麼老是抓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把柄不放。”
“你…！”
“如果老年癡呆了，就安安靜靜地回後屋睡去吧。不然難道您也有像大長老一樣心虛的事情…。”
轟隆-！
正煩躁地吐著話，身體卻被一股氣流纏住，緊緊閉上了嘴。
瞬間，一股沉重的氣息降臨在會場。
“彆越界。彆忘了你為什麼站在這裡，彆忘了你的身份。”
“…對不起。”
一個老糊塗的家夥說了一些混賬話。
我不由自主地發火了。
“你不是說要收斂脾氣嗎？”
“一眼就能看出他想像抓狗一樣控製我，我怎麼忍得了？”
不知道為什麼人類都這樣。
應該全部燒掉再重新填滿。但是父親似乎沒有這個想法。
趁著這個空檔，父親開口了。
“正如大公子所說，我們確認了大長老的住所確實有一個秘密空間。”
幸好找對了。
“看他設定了讓人煩悶的陣法，看來要進行確認程式了。”
“仇家主。這件事不能輕易放過。”
聽了父親的話，一直沉默的四長老悄悄地補充道。
“這是本家血親，何況是長老被侵犯的事。怎能輕易放過。”
“我沒打算輕易放過。”
“…嗯。”
“但是，正如大公子所說，在確認了大長老的所有不光彩情況之後。再對此進行處理，這纔是正確的做法，不是嗎？”
父親的目光瞬間轉向了四長老。
“還是說，您希望在確認事情之前，就先進行處置？這也是規矩。”
“不，那倒不是…。”
四長老吐出苦澀的話語後。
總管在中間整理著，接著說道。
“關於這次的事情，並非針對大公子懲罰大長老。”
父親的眼神很犀利，隻是稍微掃了一眼周圍。
“在沒有得到家主允許的情況下擅自處理事情，並且在沒有得出結論的情況下越獄。現在是為了討論對這些事情的處罰。”
未經確認的事情還沒有。
現在劃清界限，隻處理已確定的罪行。
“所以不要做沒用的事。”
是這樣的警告吧。
“認罪嗎？”
“認罪。”
無論是什麼事，都是抱著承擔後果的決心去做的。
“關於越獄，是為了救大小姐，而且也提供了很多幫助，所以會酌情考慮。”
和之前說的一樣。
畢竟利用天露的珠子幫助救了仇熙菲。
意思是考慮到他的意圖，會酌情寬恕一些。
順便說一下，天露的珠子被父親收回去了。
仇熙菲雖然嘀咕著“這也要拿回去嗎”，
但因為意圖不佳，被父親訓了一頓，所以情緒蔫蔫的。
那樣子真讓我幸災樂禍。
“但是，即便本家主不在，你也未經彙報擅自行動，再加上……”
“無論原因如何，你殺害本家長老，必須追究其罪責。”
如果大長老有後續問題，
那就可以追究其正當性。
但是未經允許就擅自行動，
明明可以製服並等待處理，卻最終將其殺害，這就是要追究罪責的意思。
“大公子，有異議嗎？”
“沒有。”
聽到我的回答，周圍的長老們議論紛紛。
他們是以為我會辯解什麼，結果我卻直接說沒有，所以感到意外嗎？
“……上次長老會的時候，我確實撒了點潑。”
而且還撒得挺大的。
-那怎麼是我的錯……！是那個該死的臭娘們先……！
-反正這家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同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該死的，不想回憶的記憶。
一旦想起來，就會輕易地浮現出來。
我醜陋的樣子仍然想從腦海中抹去。
父親默默地看著我那樣子一會兒，然後再次開口。
“……我會決定對大公子的處置。”
感覺沒說幾句話，就已經開始說結束的話了。
不是，既然這樣，乾嘛還叫長老們來？
反正父親會自己決定。
“這樣好嗎？”
如果覺得不合適，長老們也會站起來對此提出異議。
父親是不是另有想法？
“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啊。”
“都這把年紀了，還會為了這點事緊張嗎？”
“……都這把年紀了，還跟老頭子吵架，行嗎？”
“我本來就不怎麼搭理那種人。”
我平靜地等待著父親的話。
說實話，既然已經闖了禍，我預料到會閉關幾個月。
“長老們啊，是希望繼承家主之位的事情能推遲吧。但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最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不出所料，父親的嘴裡說出了關於閉關的事情。
“命大公子閉關兩個月。”
“……兩個月？”
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因為我覺得相對於我所做的事情來說，時間是不是太短了。
不出所料，長老們也是這麼想的吧。他們猛地站起來，露出震驚的表情。
“仇家主……現在。”
“還有。”
長老們正要說什麼的時候。
父親立刻接著說。
“結束閉關出來的那一刻，我命令你作為劍隊成員，到前線活動一年。”
“…啊？你說什麼？”
“以上。”
“等……父親？”
父親的話讓我急忙叫住父親。
但他似乎已經說完，起身走出了建築物。
“…他剛才說什麼？劍隊？”
閉關兩個月。
然後立刻去前線滾一年？
“騙人的吧？我好像聽錯了？”
前線的話，就是五劍隊的事。
那裡是仇熙菲擔任隊主的地方。
也就是說，他是要以仇熙菲直屬的五劍隊成員的身份，在前線好好地摸爬滾打一番再回來。
這和前世我所受到的最地獄般的刑罰一樣。
當時的回憶，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也令人作嘔。
但是還要再來一次？
“…操？”
現在我明白了。
父親之所以沒有征求長老們的意見的原因。
“這意味著，我將受到足以讓我閉嘴認罪的懲罰，所以他不會聽我的話。”
前一天，父親對我說的話浮現在腦海中。
-我也不會站在你這邊。
就是這句話。
沒錯，他把話說得太好了。
“但是您也太遵守了吧……。”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儘快離家出走。
＊＊＊
出來後，一張熟悉的麵孔正在等著我。
“少爺！這個！”
噠噠噠跑過來的是雪兒。
而且她的手裡不知為何拿著豆腐。
“……這是什麼？”
“他們說從監獄裡出來要吃豆腐。”
聽她這麼說，我一臉不情願地咬了一口雪兒遞過來的豆腐。
“……真好吃。”
“對吧？”
“太好吃了。好吃到簡直要流眼淚。”
“哦？真的嗎？幸好買來了！”
看著雪兒天真爛漫的笑容，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無法回應，我隻是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撫摸著雪兒的頭發。
這樣一來，感覺好了一點。
“少爺，少爺。”
“怎麼了？”
“那邊……有人在等少爺。”
“嗯？誰？”
聽了雪兒的話，我把視線移了過去。
於是，熟悉的紅色武服映入眼簾。
我本以為是南宮霏兒或唐小榮。
但對我來說，卻是個有點不舒服的人。
“……你好。”
即使麵容憔悴，他那出眾的外貌也絲毫未減。
擁有著一如既往容貌的翩翩公子。
還有那個大概非常恨我的家夥。
“……大公子。”
仇仙門的少門主，仇折葉，正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