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391章 正派會晤（7）
襲擊發生至今已兩個月了。
接近初春的季節，已經快到夏天了。
就像流逝得異常快的季節一樣，
在此期間，包括神龍館在內的豫州發生了相當多的事情。
如果說發生的事情中最大的是什麼，
首先，神龍館被關閉是第一件事。
在中原，神龍館被邪派武人襲擊的事情已經廣為人知。
即使盟裡想阻止訊息傳播，但經曆過的人不止一兩個，所以不可能完全阻止。
丐幫就算再怎麼是武林盟的耳目，
他們作為情報局，既然身處利益關係之中，就無法全部阻止。
結果，神龍館被提及各種問題，處於關門狀態。
雖然理由是建築物維修和襲擊餘波造成的暫時休館。
人們或多或少都有所預料。
大概這次事件會使神龍館幾年內都不會開放。
甚至可能永遠不會開放。
就連今年即將舉行的龍鳳之會和武鬥祭都極有可能無法舉行了。
這次事件就是如此大的事故。
第二件事是武林盟那邊開始處理的事情。
這是武林盟遲來支援之後的事情。
他們立刻調來大夫開始治療傷者。
並優先將屍體收集起來，保管在武林盟地下室裡充滿寒氣的地方。
據說襲擊者們被拖去拷問室。
而倖存者們則由盟方同時準備了住宿。
我認為到目前為止處理得還算不錯。
但問題在於那之後。
無論采取了何種應對措施，終究無法取代逝者。
更何況，在襲擊中喪生的人大多是境界較低的後起之秀。
他們大多隸屬於商團，而且是向武林盟提供大量讚助的地方。
這些商團的家族大量死亡，意味著。
通往武林盟的資金通道將會扭曲。
當然，持續提供支援的商團也足夠多。
但不儘然的地方也存在。
這必然也會影響到盟的影響力。
甚至死者中不僅有商團的家族。
包括九派一幫的門人，以及名門的家族。
在武林盟看來，這根本不是收拾殘局，而是亂成一團糟了。
因此，武林盟首先取消了接下來這段時間的所有慶典和日程。
本來中原就議論紛紛。
-年輕武人不幸死去時，武林盟在做什麼？
-襲擊了本部所在地豫州，應對也太遲了。
-盟主和武林盟的武人到底在乾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等等。
近兩個月來，在中原開始流傳的正是武林盟無能論。
本來，資助武林盟的商團不希望這種謠言傳播，
所以不僅是丐幫，連他們也會聯手平息謠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等於是說他們也一定程度上背棄了武林盟。
曾幾何時，有話說正派存在，武林盟才存在；
武林盟存在，現在的和平才能持續。
那淺薄而脆弱的話語，因黑龍劍發動的一次襲擊而開始崩塌。
僅僅不到一天就結束的襲擊。
當然，雖然是不到一天就結束的襲擊，
但與此相關的人和發生的事件絕非小事。
襲擊結束兩個月後的今天。
“青海一劍竟然敗了，怎麼會這樣……”
當時的故事是無數人關心的話題。
從大白天就開始擺開酒席，聊著無關緊要的閒話的人占了大多數。
這些人最近說的話隻有一個。
“不是說為了保護其他道館生才那樣的嗎?”
“再怎麼說，區區一個邪派人士都打不過……嘖嘖，昆侖也日薄西山了啊。”
“喂，你個連三流都算不上，都放棄用刀的家夥，有什麼資格說誰日薄西山了?”
“哎呀！我那是因為腿受傷了，沒辦法啊！”
“可拉倒吧。被野豬嚇得跑摔跤了還光榮了?再說幾天後不就活蹦亂跳的嗎。”
“…咳咳。”
中年男子正咂著嘴，聽到彆人說的話，把話嚥了回去。
“哎呀。總之…！武林盟隻是以前的武林盟了！現在已經不是了！”
“這人又來了，快拿點涼水來!”
-好嘞!
店小二活潑地應了一聲，去打水了。
“武林盟要是真行，哎?襲擊什麼的都能擋住了吧。”
“他們是守護我們性命的人，喂，彆再抱怨了。”
“守護性命個屁。連自己家孩子都照顧不好，還辦喪事呢……嗝嗝!”
中年男子眼看要越界，青年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這大叔是真的瘋了吧…!要是讓盟裡的武人聽到了怎麼辦!”
“呸呸呸!聽到了又能怎麼樣!我說的又不是假話!”
“嗯…”
青年捂住了額頭。
中年男子說的話沒錯。
因為盟裡確實為死者舉行了喪事。
“而且。他們自己也知道有問題，所以才發布了召開會議的公告吧。”
中年男子氣呼呼地說道。
武林盟已經向全境公佈，七天七夜後將舉行正派會晤。
或許是因此，現在豫州開始出現一些平時不常見的人。
兩個月前。
他們是收到盟裡提前發出的公告後，為參加會議而陸續抵達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光聽名字就讓人眼睛一亮的大商團的人。
還有被稱為名家的世家之人。
甚至開始出現一些看起來是九派一幫中的門派。
雖然他們各自居住的地區不同，使用的武功也各異。
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
“看這表情，一個個都臭著臉啊。”
“那還能怎麼樣呢？爛透了。”
那就是他們的表情都很沉重和陰鬱。
這也很正常。
自己派到神龍館的子女，或是師兄弟突然遭到襲擊身亡，怎能不如此呢？
他們沒有輕易表現出憤怒，這本身就說明他們有相當的耐心。
一個中年人，把話題當做下酒菜，邊喝酒邊問前麵的年輕人。
“這次來的人都有誰啊？”
“我哪知道啊。忙著混口飯吃，哪能都知道啊。”
年輕人嗤笑一聲說道。
“啊，不過我聽說武當會來。”
九派一幫中表示願意參加會晤的門派寥寥無幾。
本來就不是所有九派一幫都親近武林盟。
當下派門人去神龍館的九派一幫所屬門派。
就隻有武當和華山。
武當派本來就親近武林盟，所以每次都會派人去。
華山派倒是比較罕見。
世間的傳聞是，是不是因為館主是昆侖的青海一劍，所以才允許的呢。
“那華山派不來嗎?”
“不知道。就到那兒。”
武當派當場就有自己的門人傷亡。
既然是武林盟，那麼如果舉行會晤，出席是理所當然的。
華山派就不好說了。
“總之……這次真是大事啊。希望這段時間彆說哭聲了，連血雨腥風都彆颳起來就好了。”
“我們不是正好能看熱鬨嗎？”
“那倒是……”
過一會兒，常說的四大世家的家主們也會出現。
對普通人來說，四大世家的家主自不必說，連他們的家族都彷彿是住在天上的人。
意思就是不是隨處可見的人物。
“偏偏，四大世家珍貴的家族都在的時候出了事……”
這次是史上級彆最高的期數，議論紛紛。正值被稱為流星時代的天才和庸才們蜂擁而至，尤其出眾的人們都聚集在神龍館的時候。
“唉，嘖嘖……”
“但是也不是什麼都沒得到，不是嗎?”
青年一說，中年人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麼意思。
“又要說那事兒?”
“秋大叔不也每天說同樣的話嗎？”
“你每天就隻說那事兒，所以才那樣。我好歹還摻雜點彆的話呢。”
“怎麼說也說不膩，所以才那樣吧。”
不是什麼都沒得到。
這句話的意思是。
在因襲擊而冰冷死去的後起之秀們和為了保護他們而努力的武人們之中。
出現了格外閃耀的人物，並因此而為人所。
這句話說得太對了。
“那個真龍……你還沒膩啊?”
“比秋大叔每天罵武林盟好玩多了。”
“嗬嗬，你這臭小子。”
真龍。
伴隨著神龍館被襲擊的訊息。
在世間廣為流傳的，正是關於他的故事。
他本來就是個有名的人物。
作為被稱作流星時代象征的六龍三鳳中的最後一人。
再加上年紀輕輕就達到了絕頂。
在後起之秀中也以壓倒性的武力而聞名。
他就是這次傳聞的主人公。
“不覺得他很厲害嗎?聽說他還沒到弱冠之年呢。”
“……是挺厲害的。”
傳聞中，他獨自一人擋住了襲擊神龍館的一半邪派武人。
還抓住了擊敗青海一劍的大魔頭，讓他跪了下來。
中年人聽了，嘖嘖地咂著舌，彷彿覺得不可思議地對青年說：
“你幾歲了，怎麼還相信這種事。”
“你又要說是謠言了嗎?”
“怎麼聽都覺得是毫無現實性可言的謠言啊。”
中年人又喝了一杯酒，繼續說道。
“青海一劍都敗了，那大魔頭也是達到化境的武人了。那叫真龍的後起之秀也達到了化境嗎?”
“……”
“得說人話啊，哎喲，嘖嘖!就算真的讓他跪下了。那也隻是趁著人家精疲力儘的時候，補上了最後一擊而已。”
還沒到弱冠之年的後起之秀就達到化境了?
那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甚至一個人把邪派武人都殺了?吹噓也太過了吧。”
“喂，可能是真的呢，乾嘛都往壞處想。”
“你得讓我相信才能信啊，你這小子!仇家都沒那麼誇張，沒想到你比仇家還狠。”
中年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真龍的世家，河東仇家散佈的謠言。
大多數聽到傳聞的人都認為，真龍這個武人雖然厲害，但絕不會像傳聞中那麼了不起。
因為怎麼聽都覺得是荒謬的故事。
青年人似乎對中年人的話不太滿意，不停地皺著眉頭。
“哎呀?看看這表情?”
“再怎麼說，真龍是什麼時候的真龍了。”
“現在要拿這個說事了嗎?”
“該做的就得好好做。”
聽到青年人的話，中年人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稱號都改了多久了，真是的。”
“我問你到底為什麼發火?真是個令人無語的家夥。”
確實，那件事傳開之後，真龍得到了新的稱號。
因為他獨自完成的事情太過宏大和強烈。
聽到傳聞的人們自然而然地改了。
這和真龍不再是後起之秀的意思一樣。
“稱號是什麼來著……?上次聽過。”
中年人支支吾吾的時候，青年人似乎忍不住了，脫口而出。
“那個也記不住嗎?當然是小……。”
哢嚓。
青年人正要對中年人說出話來的時候。
有人走進了客棧。
客棧裡的人們自然而然地將視線轉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
本來是不會在意的事情。
因為不知怎的，客棧門一開，冷風也跟著灌了進來。
“謔……”
正要開口的青年，看到推門而入的人，不得不把話嚥了回去。
不光是青年。連喧嘩的人們，看到剛進來的女人的臉，都屏住了呼吸。
“……嘖。”
女人一走進客棧，感受到投向自己的視線，便咂了咂舌。
本來是戴著麵紗來的。
這次卻忘了帶出來。
就在女人露出不悅神色的時候，店小二匆匆跑了過來。
“呃，歡迎光臨。”
“能把之前說好的東西給我嗎?”
“啊……!是，我這就給您!”
聽到女人的話，店小二又跑向廚房。
拿來冒著熱氣的東西，遞給了女人。
原來是饅頭。
女人確認了食物後，給了店小二一枚銀子，便邁開腳步。
幾個饅頭就要一枚銀子?那是什麼……?
滿腹疑問中，女人隻是輕盈地走著。
直到女人邁開腳步，關上客棧的門。
客棧裡的人都隻看著女人的背影。
砰。
聽到關門聲的瞬間。
各地都爆發了憋了很久的呼吸聲。
“哇，真漂亮啊。怎麼會有那樣的姑娘?”
“……一看就是世家的孩子，來這裡做什麼呢?”
青年連之前說的話都忘了，滿心疑問。
過來送其他下酒菜的店小二傳話道。
“啊，她是經常來的客人。”
“嗯?我第一次見啊?我白天每天都在這裡，從來沒見過。”
“大叔您不是隻白天在嗎？那位是晚上來的。”
“嗯?晚上?”
“是啊。她就是過來買個包子就走的。”
“包子……?”
青年歪了歪頭。
比預想的嘴還碎嗎?半夜來買包子乾嘛。
讓傭人去不就行了，還非得親自來，真是的。
小二好像察覺到青年的疑問，趕緊接著說：
“聽說她丈夫喜歡咱們家的包子。所以她親自過來買。”
小二一說完，周圍的人就像等了半天似的，發出了一聲歎息。
“有主了啊……”
“羨慕啊，真羨慕……”
男人們把悲傷當做下酒菜，又開始喝酒了。剛才聊得正歡的青年陷入了沉思。
“乾嘛呢。不喝酒了?”
“剛才那個女人……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
“彆胡扯了，趕緊吃下酒菜吧。那種女人咱們在哪兒見過啊。”
“不是……與其說是見過臉，不如說是衣服很眼熟?”
天藍色的武服上，編織的刺繡令人印象深刻。
那個刺繡，我分明好像在哪兒見過……
“啊……?”
青年想起來了。那分明是。
“……慕容世家?”
那是豫州經營的慕容世家商團上的圖案。
通常穿著這種圖案刺繡衣服的人，大多是家族。
‘也就是說……’
剛才買包子走的那個美麗的女人。
是慕容世家的家族嗎?
青年思考了一下。
“哎，不可能吧。”
青年很快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連剛才還在談論的關於真龍的事情，都沒人相信呢。
大慕容世家的家族大白天跑來給丈夫買包子，這怎麼可能相信呢？
青年這樣想著，又開始喝酒。
而剛才提著包子出去的女人，此時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位置在半山腰。
看起來是一個有些人工開鑿的洞穴。
女人……不，慕容熙雅自然地走進洞穴，那洞穴看起來像是被人砸碎的。
洞穴不深。
裡麵插著火把，照亮了洞穴。
走了幾步之後。
慕容熙雅聞到了一股味道。
沒必要去想是什麼味道。
這分明是汗味。
感受到這股味道，慕容熙雅沒有捂鼻子，而是搖了搖頭。
自己明明讓他休息一下，看來他是沒忍住，又動起來了。
“我跟你說了那樣會累倒的……”
即使這麼說，他好像也死活不聽。
慕容熙雅又開始走。
沒過多久就走到了儘頭。
咚-!咚咚-!
裡麵不斷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每當這時，洞穴都會震動。
上方也隨著震動掉落石塊。
感受到這一切，慕容熙雅說道。
“飯拿來了。”
咚-!咚!
聲音不小，但好像沒聽到。
慕容熙雅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喊破喉嚨也聽不進去。
慕容熙雅似乎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她小心翼翼地將包裹著食物的布放在地上。
將雙手放到嘴邊。
這是為了讓聲音更大的動作。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對那個人最有效的話。
“小閻羅大俠。該吃飯了。”
哢嗒……
聽到慕容熙雅的話，震動和巨響瞬間停止了。
緊接著。
看到有人從裡麵氣喘籲籲地朝這邊走來。
速度相當快，耳朵都紅了。
“喂!我不是讓你彆那麼叫我嗎!”
一個有著濃密黑發和凶狠眼神的青年。
正是仇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