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82章 大絕鬼 （1）
我原以為販賣魔物副產品的店不止一處，於是把華陰縣裡所有可能存在的店鋪都找了個遍，這才明白。
現在想買魔石，簡直是難如登天。
我每問一家，都得到同樣的答複。
那就是魔物被捕獲的數量比以前少了。
而且，他們也不經營魔石。
最終，我沒能買到魔石，隻能回到華山派。
“收獲的隻有雞肉串嗎…。”
“好吃嗎？”
“話說，那個確實有點好吃。”
順便說一句，武延付的雞肉串錢一到住處就給了。
給了錢，武延露出了“怎麼回事”的表情，我瞬間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給。
我的待遇怎麼變成這樣了……。
真是的，下次再也不給了。
“關於魔石，現在是無法確認嗎。”
總有一天，在搜尋雍州的山脈時，會有一隻未能捕獲的魔物。
就算那樣也要去找找嗎。
如果實在找不到確認的方法，那就隻能那樣做了。
我掃了一眼住處，看到有些空蕩，便問道。
“她還沒來嗎？”
說的是南宮霏兒。
問了周圍的人，好像都說還沒來。
聽說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再過一會兒就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雖然知道她平時訓練很多，但這次好像比平時晚……。
“你在擔心嗎？”
“……怎麼可能。”
誰敢擔心誰啊……。
“她晚回來你就找，好奇她吃飯沒有，這不就是通常說的擔心嗎？”
“……咳咳。”
感覺有點被戳中，於是咳了一聲。
神老頭的話讓我無法堅決地說不是，這很可笑。
我在地板上稍微休息了一下，雪兒走了過來。
看她衣服有些不同，好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準備晚飯了。
“什麼事？”
“紅華姐姐讓我來問你，一會兒想吃什麼！”
“…想吃的嗎？”
腦子裡首先想到的是餃子，但這不是一想就能變出來的食物，所以我就說隨便，像平時一樣就行了。
“她說還有魚。”
“啊，那我就吃那個吧。”
“嗯！”
聽完這話的雪兒小跑著過去。
看著她，我悄悄起身。
“你要去哪兒啊？”
神老頭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陰險。
我努力無視他，隻是不停地乾咳。
我隻是覺得，為了活下去，總得吃飯吧。
“所以說到底，你是不想讓人餓肚子，纔去接她的，不是嗎？”
“……”
明明是實話，為什麼我就是不想承認呢？
是因為神老頭說的嗎？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著後山走去。
是為了去找南宮霏兒。
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
考慮到準備飯菜不會花太長時間，所以最好儘快把她帶回來。
“現在連這種事都要操心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她會自己吃草活下去，卻還是忍不住擔心。
如果非要找個藉口，前世她不被人抓住餵食，就會餓到快死的模樣，確實會浮現在腦海中。
如果說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擔心，那倒是個不錯的理由。
“……但我知道，並非完全如此。”
無法自欺欺人，終究是徒勞無功。
沐浴著落日餘暉，我沿著山路向上爬，終於抵達了南宮霏兒修煉的平地。
呼——！呼！
果然，傳來了揮劍的聲音。
我是循著氣息找來的，所以不會有錯覺。
隻不過，從我上來的時候起，除了南宮霏兒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氣息。
另一個人也是熟悉的氣息。
昨天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倆好像經常黏在一起。
呼嗚——！
——咿呀……！
無辜地劃破虛空的木劍後傳來委屈的聲音。
“步……步子邁太大了……”
“再……再求您一次。”
“好。”
聽著聲音，我穿過草叢，沙沙作響地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這景象似乎昨天見過。
不知滾了多久，仇靈華身上沾滿了泥土，亂七八糟的。
而南宮霏兒則看起來相對完好。
聽到動靜，仇靈華的頭轉向這邊。
一看到我的臉，她的表情就皺了起來。
“……什麼呀？”
一見麵就說這種話。
“沒什麼……隻是路過。”
“那你就直接走過去不就行了。”
“看到熟人，就停下來一下。”
我用眼神向南宮霏兒詢問解釋。
那眼神是問，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裡乾什麼。
“...”
南宮霏兒很快就躲開了視線。
什麼啊？
看她好像沒注意到我的視線，這次我開口問道。
“你們在這裡乾什麼呢，吃飯了嗎？”
我想和她對視，她卻一直躲閃。
“你……”
“彆說姐姐。”
“什麼？”
我看向打斷我話的仇靈華。
事實上，比這更讓我無語的是仇靈華說出的那個詞。
姐姐……？姐姐？？
什麼時候見過麵了，她就叫姐姐啊。
仇靈華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臉紅。
“……隻是，早上她來找我，我求著她教我而已。”
“早上……你早上去找我妹妹了？”
南宮霏兒慢慢地點頭。
仇靈華似乎對我的話不滿，又一次插嘴。
“誰是你妹妹。”
“那當然是妹妹，你是姐姐嗎？”
“...”
這是什麼狗屁藉口？
南宮霏兒眼神躲閃，緊閉著嘴。
“你們在這裡乾什麼呢，吃飯了嗎？”
我看著她們，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說：
“再過一會兒太陽就下山了，彆練了，我們下去吧。”
“…嗯。”
南宮霏兒同意了，開始整理木劍。
仇靈華似乎有些不情願，但南宮霏兒先點了頭，她也無可奈何。
整理結束後，仇靈華向南宮霏兒鞠了一躬。
“姐姐……今天謝謝您了。”
“沒事……我也很開心。”
說完，仇靈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要離開修煉場，我一把抓住了她。
“要去哪兒？”
“彆管我。”
“你也沒吃東西吧。飯……”
我正要說一起吃飯，卻沒能說完。
因為被我抓住的仇靈華的肩膀正在顫抖。
啪！
仇靈華用力甩開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彆、彆碰我……！”
她用顫抖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迅速跑進了草叢中消失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不是太急著靠近了。”
仇靈華所經曆的時間和我所經曆的時間不同，我很難掌握好距離感。
我歎了口氣，對南宮霏兒說：
“下去吧。”
南宮霏兒看著仇靈華消失的方向，但什麼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下山回到住處，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雪兒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說是她自己烤的魚。
“所以它才這麼黑嗎……”
“她說那個部分本來就很好吃。”
不是吧……怎麼看都覺得不好吃。
我不安地撕下一小塊魚肉嘗了嘗。
令人驚訝的是，雖然它看起來就像是魔鬼的形狀，但拋開外形不談，味道本身還算不錯。
我露出驚訝的表情，雪兒得意地挺起胸膛。總覺得她很討厭。
就這樣吃了一會兒，我問南宮霏兒。
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是……”
南宮霏兒給出的解釋很簡單。
說是她對昨天犯下的錯誤感到抱歉，所以去找了仇靈華。
然後仇靈華讓她比武，她就一直配合著比武。
從早上開始，比了那麼久。
仇靈華那樣做可以理解，但南宮霏兒竟然能配合著一直以指導的形式比武，在我看來真是不可思議。
前世除了強大的劍術高手，她對其他人根本不感興趣。
“……明天也。”
“嗯？”
“明天也能去嗎？”
南宮霏兒問我。
是問明天也能去找仇靈華嗎。
會是什麼原因呢？
應該不是因為比武有趣。
仇靈華的水平還不足以讓南宮霏兒感到有趣。
要達到能匹配的水平，怎麼也得是淩風或武延那種程度吧。
即便如此也要去，那意思就是要把今天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完吧。
“……你自己看著辦吧。”
“嗯。”
得到允許後，南宮霏兒鬆了口氣似的喝了水。
我看著她，小聲地耳語道：
“麻煩你照顧一下孩子。”
南宮霏兒聽到我的話，眼睛睜大了。
我隻是隨口一說，讓她幫我做我做不到的部分，可南宮霏兒卻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似乎很驚訝我竟然會拜托她。
“拜托……。”
“怎麼了？”
“你拜托我了……拜托我了。”
“隻是，既然都做了……。”
“我會努力的。”
“有什麼好努力的。”
我無意識地感到有點丟臉，便停下了筷子。
沒辦法。
南宮霏兒在笑。
雖然之前也見過一次那個笑容，但她不經意間露出的笑容太有衝擊力了。
“咳……咳！”
可能是有點慌張，我甚至嗆到了。
我急忙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脊背一陣發麻，我感到了危險。
南宮霏兒的笑容就是如此危險。
“我還以為我已經習慣了南宮菲兒的笑容呢。”
這感覺會花很長時間。
＊＊＊
太陽完全落山後，仇靈華沒有回到住所，依然揮舞著劍。
唰——！唰唰！
迎著夜風揮舞木劍許久。
“嘶……！”
仇靈華發出一聲短暫的呻吟，木劍脫手而落。
她沒有理會掉落的木劍，而是檢視自己的手掌。
握著木劍的地方被磨破撕裂，流出了血水。
“……好痛……。”
是因為這幾天減少睡眠時間來揮劍的緣故嗎？
手好像已經到了極限。
即便如此，仇靈華還是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再次拿起了木劍。
用事先準備好的布將手掌層層包裹，這樣纔算好些。
她回想起剛才南宮霏兒教她的動作。
步幅不要過大。
身體不要用力過猛。
然而該用力的地方，卻要強勁有力。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是最基本也最基礎的道理。
也許是親身通過比武體會到了這一點，她正在一點點地理解。
仇靈華心想，南宮霏兒早上突然出現，看到她那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當時還覺得她怎麼這樣。
但看她連強人所難的請求和時間都一一配合，有一點可以肯定。
她似乎想在自己麵前表現好。
“為什麼非要這樣……？”
她心想，擁有那種武藝和那種外貌的女人，為什麼會這樣呢。
但如果非要找出理由，仇楊天的臉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腦海中。
仇靈華無法理解，但南宮霏兒似乎對仇楊天抱有好感。
仇靈華猜測，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對自己這麼好。
那麼帥氣、漂亮、有才華的人，選擇的竟然隻是仇楊天……。
“無法理解。”
如果是過去的仇楊天，也許還能稍微理解。
但是，到了現在，仇靈華無法理解。
——彆抬著頭走路，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煩。
——不是說了不準叫哥哥嗎！
——閉上嘴安靜地生活……彆讓人注意到你。
“……呼……”
即使過了幾年，那些像匕首一樣紮在心口的言語和視線，依然讓仇靈華喘不過氣來。
光是回想起來，身體就忍不住顫抖。
好不容易纔忍住眼淚快要溢位來，繼續揮舞著劍。
“明明是這樣，現在卻……”
-你早上是不是去找我妹妹了？
-那當然是妹妹了，你是姐姐嗎？
她無視著刺痛的手掌，又一次揮舞了劍。
是為了抹去在耳邊縈繞的仇楊天的聲音。
真煩人。
明明疲憊又怨恨地逃走了，卻因為一句“妹妹”而動搖的自己。
她討厭透了在那麼短的瞬間，竟然懷抱著也許能回到過去的希望的自己。
“彆忘了，靈華啊……你必須讓梅花綻放。”
為了曾是自己歸宿的師父。
即使那是最後的旅程。願他能在弟子的梅花中找到安寧。
仇靈華默唸著誓言，在月光下不停地揮舞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