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歸瀾 深淵之人
深淵之人
花然麵上流露出喜色，對著葉瀾卓和秋娘喊道，“左護法她們在外麵！”
葉瀾卓刷地睜眼，“當真？！”
秋娘看著花然，有些疑惑。
“是她們！左護法！仙子和右護法還有我都困在了結界裡麵！”
秋娘伸出了神識，想要探出去。
倏地，結界將其擋了回來，一片光華霞彩閃過。
孫雨蓮看到深處的那一閃而過的霞光，心中大喜，“我看到結界了！素兒，阿欣，薇薇，我們過去！”
四個人相互攙扶著，向藏書洞那邊過去。
秋娘被結界擋回了神識，不禁咳了幾聲。
葉瀾卓過去拍拍她後背，“結界還沒有允許我們離開，不要輕易試探，小心受傷。”
秋娘謹慎地點點頭。
三人也向著洞口那邊走去。
很快，孫雨蓮一行四人的影子出現在洞口外。
洞口沒有被石塊阻擋，結界之力閃動著淺淡的光芒。
孫雨蓮看到她們三人，提著的那顆心微微落地，然後便注意到麵前的結界。
“這是……？”
葉瀾卓微微歎氣，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孫雨蓮麵色慢慢沉下去，“所以你們被困在裡麵，還沒有辦法出來？”
“嗯，你們也先不要進來，外麵的人需要你，孫大姐。”葉瀾卓說。
“我明白……要讓所有人下來嗎？”
“隱藏起來。”她沉著道，“這番動靜不小，難免會引起他人注意，我出不去，你們會很危險，所以一定要藏起來！”
“我知道了，接下來怎麼辦？”
“等。”
“等？”孫雨蓮不懂。
秋娘和這幾個女孩子亦是露出迷惑。
“我月事結束，靈力恢複，或許有把握破開結界，這七天裡，你們務必藏好，觀察著外麵。”
“我要利用這七天研習破譯上古秘法，”她說，“七天後，若是無法離開，你們就自行回到凡塵，有些氣脈護身……”
這話，明顯像是在交代後事。
孫雨蓮麵色一緊，直接打斷她的話，“不會的！我相信你！”
葉瀾卓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裡，神色有些落寞，還是揚起嘴角，“我隻是說萬一，凡事要有個萬全之策。”
“我相信你可以破開結界的！設陣之人既然是要幫助我們，那一定不會難為我們的！”孫雨蓮麵色急切又肯定。
“不會有事的，”她回頭望了眼半空中的秘法，笑道，“花然，抄寫些法符給左護法，孫大姐，”又扭回頭，“蔣老闆熟識這些，恐怕要把他請來了。”
“我這就去辦！那麼留在邯山仙府的弟子們……”
“離開！分散躲藏！我先對仙法派動了手，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動亂要開始了。”
孫雨蓮眸底波瀾泛起，神色沉沉，“好，我明白了。”
“嗯。”
花然自是回去抄寫法符。
孫雨蓮隔著結界，馬上辨認出幾個字，“靈台衝心，月潮如海。”
“哦？提到了月事？”葉瀾卓馬上明白這八個字的意思，“當真是有趣，隻這八個字就點名了是女子專習之術，主人到底是誰呢？”
她細細思索著，忽然擡頭，“柳蕪芋呢？！”
孫雨蓮倒吸冷氣，“遭了！把他給忘了！剛剛外麵地動山搖，不會……”
“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周素兒，你和錢欣欣去找！”
“是！”
孫雨蓮也說，“剩下法符我便認不出了，我馬上帶蔣平過來。”
“去吧，一路千萬小心！”
孫雨蓮身形一閃，匆匆離去。
周素兒和錢欣欣得了命令，也趕緊去尋找柳蕪芋。
夏薇自己坐在洞口，有些不知所措。
“孫大姐！薇薇帶上去療傷！”葉瀾卓喊道。
很快，夏薇的影子也離開了。
洞口歸於平靜。
葉瀾卓望了會洞外，神色平靜安寧。
秋娘看著她背影，看了看花然。
花然茫然無措，不明所以。
“姐姐，”秋娘這才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們修煉吧。”她聲音低沉，獨自往回走。
白冷玉身周盈動著瑩潤之光，把身形儘數隱藏。
望著下方青翠山，神識已經把一切看在眼裡。
忽地，另有一道氣脈出現在遠處。
是一個身材敦厚個頭不高的男人，氣質卻沉穩華貴，頗有一番久遠氣息。
白冷玉察覺到那人，眼皮沒擡，繼續注視著葉瀾卓和那道結界。
“白仙子。”男人隔空傳音，聲音如身材一般渾厚。
“蘇遼，千年不見，你還活著。”白冷玉如此回了一句。
“哈哈，”他笑了幾聲，聽不出是何意味，“千年裡，算出了個人物，她很強，沒有被道成殺死，躲過幾次劫難。”
白冷玉擡了下眼皮，“你不也是？”
“我？不算不算，”蘇遼搖搖頭，笑意不減，“你我都是遺漏之人，仙界那時還未發現我們，也不知天隕的秘密。”
頓了下，笑意退了些，“辛長宇是第一個被仙界重視的，不過隔了五百年，天上那些人就清楚了天隕是何。”
“哼。”白冷玉哼了下。
“好吧，既然你不愛聽，舊事便不提了。”他正色道，“葉瀾卓是徐斯前的天隕，能活到今天，你幫了幾次，我不明白。”
“那就不要去想。”她終於擡起頭，看向男人，“至今沒被仙界發現，逍遙自在，你來這裡做什麼？忍不住想飛升了？”
“和淨璃他們？不不，我沒興趣，”他撇了下嘴，不以為然，“他們被打下仙界不甘心，我可沒有那般執念，如你所說，人間逍遙自在，我很滿意，不過……”
“直說。你千年不現身，一出來就找我，怕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她直視男人。
“哈哈哈，白仙子真是一點就通！”蘇遼讚歎不已，“好，我直說。這事與葉瀾卓多少有些關係。”
“何說？”她眸底出現一抹疑惑。
“邯山下深淵。”他說，“那處你可去過？”
“不曾，有何異常嗎？”
“仙子果真不知，我想，知道那裡曾經是誰的，除了我，恐怕沒人再知道了。”
“哦？”眼中的疑惑愈發濃厚，“你見過那人？怎麼回事？”
蘇遼撥出一口氣，頗有些沉重，“那人極神秘，兩千五百年前，我遊走世間，正好到了邯山，發現深淵下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靈力。”
“那時，我得天隕六百年，尚不知道那是何物，覺得新奇，便過去了。”
“正當我要下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他麵色突變，像是回憶起了某些恐懼的事情，“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白冷玉觀察著他的反應，心裡起了些許漣漪，沒做聲，聽他講述。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很強！隻一掌！隻用了一掌！我記得很清楚！我直接從邯山飛了出去！落到了草原！”
她瞳孔驀然一縮，聲音中帶著不可思議，“千裡？！”
“是啊是啊！一掌把我打飛千裡！”蘇遼的臉不好看，“我修煉了三千年，也遠遠達不到如此境界！實在是太恐怖了！但那人顯然沒有想殺我，否則，我絕不可能活下來！”
“玄妙境？”她試探著問了句。
“不是，你我如今都在玄妙，千年都沒辦法飛升，但那人，早在三千年前就比玄妙境還要深厚！”
“淨璃？”
“不是他，我暗中去墨離山看過淨璃，氣息修為截然不同！那人的氣息更加古老悠久！”
白冷玉麵色隱隱發青，“今天為何突然說起這事？難道他又出現了？”
“沒錯，沒錯！”蘇遼的臉色迅速沉下去，“葉瀾卓派手下拓印後，那人回去了！也看到了我，卻什麼都沒說，直接抹去了岩壁上的所有文字。”
“這次看清他的臉了嗎？”
“嗯。”他長吸一口氣，“是個俊郎青年，非常嚴肅，修為……我無法探到他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