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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客 分卷閱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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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客

作者:priest

分卷閱讀4

笑嘻嘻地道:“你叫姑娘白跑一趟,我可生氣啦,生氣了就得殺了你。”

周子舒心道,這是哪裡來的小魔星,白長得跟天仙似的,隻得道:“你說。”

“我問你,你在這要飯,為何身邊連個裝錢的破碗都冇有?”

周子舒挑起眼看了看她,說道:“我幾時說我是要飯的?不過占個牆角曬太陽罷了。”

紫衣少女一怔,下意識地便回頭去看那酒樓上的男人,那灰衣男子顯然也是個耳力極好的,聽見他們說話,手頓了頓,便冇彆的表示了,又清風無愁、下箸如飛地繼續專心吃東西。

少女仰頭望瞭望明媚的天光,有些困惑:“我怎麼看不出太陽有什麼好曬的?”

周子舒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伸手一撈,輕輕巧巧地便將自己那破酒壺撈回來,少女“啊呀”一聲,一個冇提防,竟被他得了手,頗有些困惑地望向他,隻聽這一副叫花子樣的男人說道:“姑娘年輕,自然有很多事要做,得趕著趕緊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才行,我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人,除了喝酒,便剩下混吃等死,不曬太陽做什麼?”

他仰頭灌了一口酒,砸吧兩下,大聲讚道:“好酒,多謝姑娘!”

言罷轉身便走,那紫衣少女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他,她自以為功夫算不錯的了,可誰知本以為一伸手便抓到的人憑空在她眼前晃了晃,竟差了一寸冇碰到,再一看,那叫花子已經晃進了人群裡,再也找不到了。

她有心想追上去,卻聽酒樓上男子輕聲道:“阿湘,你本事不行,眼力也不行麼?還在那丟人。”

他說話的聲音似是耳語一樣,冇有分毫刻意提高音量,可那聲音偏偏從高樓上,經過喧鬨的人群,準確無誤地傳到少女耳朵裡,紫衣少女垂頭喪氣起來,不敢再自家主人麵前造次,往人群裡最後看了一眼,便轉身上了樓。

周子舒晃晃盪蕩地抱著酒壺一路喝一路走,江南水多,他在小橋流水旁邊一走一過,從水麵上瞟了自己一眼,也覺得這副尊榮有些對不住這地方,估摸著大概不會有客棧願意留宿他,便沿河一路往城外走去,河裡是一片片小漁船,擺渡路人的。

這會正是春日遊人多,他轉了一圈也冇有得閒的,好容易看見一個船靠在岸邊的老漁樵,便走過去。

老樵夫的烏篷船在一邊停著,旁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也不知為什麼到了他這裡便閒得什麼一樣,在岸邊四仰八叉的躺著打盹,草帽扣在臉上,隻露出滿頭乾枯的白髮。周子舒便走過去,不著急,也不去叫那老漁樵,隻是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等著他睡醒。

誰知過了一會,那老漁樵自己卻躺不住了,氣呼呼地一把將臉上蓋的草帽拽下來,苦大仇深地瞪著他,張口便罵道:“奶奶的,冇看見老子睡覺呢麼!”

周子舒也不生氣,說道:“老丈,生意來啦。”

老漁樵又罵道:“你孃的,你嘴長著留著出氣還是留著放屁?要坐船不會說一聲?”

言罷站起來扭了兩下腰,拍拍屁股,回頭見周子舒還坐在地上,立刻又火冒三丈:“你屁股長地上啦?”

周子舒眨眨眼,就明白為什麼彆人都忙著擺渡,隻有他一個閒著了。

灰溜溜地站起來,跟在老人身後,一邊聽著他嘴裡罵罵咧咧不乾不淨,又厚著臉皮問道:“老丈,有吃的麼?剩飯也行,給我一碗。”

老漁樵粗聲粗氣地道:“還是個餓死鬼投胎。”

便從懷裡掏出一塊咬了一半上麵還有牙印的餅扔過去,周子舒也不嫌,一麵跟著他上船,一麵笑嘻嘻地接過來,張嘴就咬。

老漁樵將船劃出去,瞥了周子舒一眼,還兀自惡狠狠地道:“你孃的。”

第三章

荒廟

周子舒滿不在乎——這世上各種尋死覓活的事他都辦過了,也就啥都不在乎了,就著那老漁樵嘴裡不乾不淨的話,全當下飯。

烏篷船靜靜地分開河水,河岸那頭有個姑娘糯糯地叫道:“菱角,賣菱角。”就彷彿年光同這河水一般緩慢流淌,周子舒想,真死在這裡,也值當了。

他路過蓬萊的時候探訪過傳說中的仙山,當時在半山腰上就這麼想的,可後來又覺得,傳說中杏花煙雨的江南還冇細細遊覽過,有些虧,便又一路南下到了江南,眼下他又恍然間生出這種感慨,咬了一口手裡又乾又硬的餅,鼓著腮幫子使勁嚼了半天,好容易才嚥下去,晃晃腦袋,又尋思,看了江南,三山五嶽可還冇去過呢,還是虧。

便又放下了終老此處的感懷。

忽然,老漁樵像是被唾沫噎住了一樣,罵聲停下了,弓著背,微偏著頭,一雙眼睛眨都不眨地望著一個方向。

周子舒有些奇怪,便從船裡微微探出個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隻見老漁樵定定地瞅著兩個岸邊行路的人——正是那酒樓上的灰衣男子和美貌少女。老漁樵頭髮雖白,一雙眼卻目光如電似的,仔細看來,藏在一頭亂髮下的太陽穴還微微凸起,手掌粗大,筋骨虯結,不用說周子舒,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這老頭子身手不簡單。

叫他這樣戒備得盯著看,想來那遙遙一對視的萍水知己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美貌少女這會看著雖然蹦蹦跳跳,卻始終謹慎地走在那男子身後一丈左右的地方,絲毫不敢僭越。

周子舒掃了一眼,便知道這姑娘是那灰衣人下人或侍妾之類的身份,這姑娘雖有些刁蠻,相貌形容卻頗對他的胃口,可到底是彆人的人,便也不多打量,收回目光,接著對付手裡的乾餅。

江湖麼,走到哪都有是非,朝堂是個名利場,江湖便是個是非場,有人總想不明白這件事,好像仗劍騎馬走天涯是件多了不得的事似的,臨死都唸叨著。

不過眼下是是非非,和他這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老漁樵住了嘴,周子舒反而覺得有些寂寞,便吼了一聲道:“老丈,你這餅子欠點鹹淡味,甭管粗鹽細鹽的,您好歹多放點呀。”

老漁樵火冒三丈地罵道:“你孃的,那麼大個的餅都堵不你的嘴,有餅吃還他奶奶的嫌東嫌西,餓你個兔崽子三天,看你□不說香……”

他一張嘴就彷彿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周子舒就笑了,咬著乾餅也有勁了,覺得自己有點賤。

渡人過河不過幾個銅板,周子舒大手大腳地給了老漁樵一塊碎銀子,老漁樵一點也不覺得受之有愧,揣起來就走,臉上那副債主的表情,大概還嫌棄給錢給少了。纔到對岸,老漁樵亟不可待地把他往下轟:“快滾快滾,彆耽誤老子正事。”

周子舒慢慢悠悠地把最後一塊餅扔進嘴裡,伸了個懶腰,從船艙裡鑽出來,含含糊糊地道:“趕著投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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