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建築師 第4章 天機閣的試煉
林婉兒掌心的金光讓黑袍人動作一頓。疤麵人眯起眼睛，語氣帶著一絲意外。「沒想到還有個有點天賦的。可惜，這點微末道行，不夠看。」
他抬手一揮，一股更強的黑氣直衝林婉兒。她咬緊牙關，試圖維持那脆弱的金光屏障，卻被衝擊得連連後退，撞在冰冷的牆壁上，金光瞬間潰散。
就在黑氣即將觸及她時，一道柔和卻堅實的力量憑空出現，將黑氣消弭於無形。一個穿著灰色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時站在了地下室入口。他步伐沉穩，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昏迷的李修然身上。
「天機閣辦事，閒雜退散。」老道士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疤麵人臉色劇變，顯然對「天機閣」三個字極為忌憚。他狠狠瞪了老道士一眼，打了個手勢，剩餘的黑袍人迅速化作黑霧，連同地上的陣法模型一起消失不見。
老道士並未追擊，他走到李修然身邊，蹲下探查他的狀況。林婉兒掙紮著爬起來。「前輩，求您救救他！」
老道士指尖泛起微光，點在李修然眉心。「強行催動天眼，經脈受損嚴重。再晚片刻，神仙難救。」他取出一個古樸的小瓶，倒出一粒清香撲鼻的丹藥，喂入李修然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李修然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一絲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老道士對林婉兒說：「帶他離開這裡，去城東『靜心苑』，報我的名號，玄塵。」
林婉兒連忙點頭，費力地攙扶起李修然。老道士看著他們踉蹌離開的背影，低聲自語：「預言中的破局者，終於出現了。隻是這時間，不多了。」
幾天後，李修然在靜心苑一間素雅的房間裡醒來。他感到身體雖然虛弱，但那股灼燒般的劇痛已經消失，體內紊亂的氣息也平複了許多。玄塵老道士坐在窗邊的蒲團上，正靜靜地看著他。
「你醒了。」玄塵開口，「可知你差點自毀道基？」
李修然坐起身，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心有餘悸。「當時情勢所迫，彆無選擇。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玄塵擺擺手。「救你，是因為你身負重任。李修然，你可知『天機閣』？」
李修然搖頭。他隻在家族殘存的古籍中見過這個名稱的零星記載，據說是一個極其神秘古老的風水組織。
「天機閣世代守護風水界平衡，觀測天機運轉。多年前，閣中前輩曾耗儘心力推演出一個預言：當暗影再現，地脈將傾之際，會有一位身負天眼，背負宿命詛咒的『破局者』出現，扭轉乾坤。」玄塵目光銳利地看著他，「而你，就是那個破局者。」
李修然愣住了。家族的詛咒，與生俱來的天眼，暗影組織的追殺……這一切似乎都被串聯起來。
「僅憑你現在的實力，無法承擔破局之責，更無法在三十歲前築起足夠強的心靈屏障對抗詛咒。」玄塵站起身，「你需要通過天機閣的試煉，儘快提升實力。隨我來。」
李修然跟隨玄塵來到靜心苑後院一間密室。密室中央隻有一個簡單的蒲團。
「坐下。試煉在你心神之內進行，直麵你內心最深的恐懼與執念，戰勝它們，你方能突破。」玄塵說完，手指輕點李修然額頭。
李修然感到意識一陣模糊，周圍景象瞬間變幻。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火海之中。熟悉的宅院在燃燒，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那是他記憶深處，家族被滅門的夜晚。
「修然……快跑……」母親虛弱的聲音從火海中傳來。
他看到年幼的自己躲在櫃子裡，透過縫隙，眼睜睜看著親人們一個個倒在黑衣人的刀下。那個為首的男人，麵容模糊，卻帶著殘忍的笑意。強烈的悲痛與仇恨瞬間淹沒了他。
場景猛地切換。他站在一個懸崖邊，林婉兒被黑色的鎖鏈捆縛，懸在崖外，搖搖欲墜。她驚恐地看著他，無聲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修然，救我！」
「放開她！」李修然怒吼著衝上前，卻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疤麵人的身影出現在懸崖邊，冷笑道：「選擇吧，李修然。是沉溺於過去的痛苦，還是眼睜睜看著現在在乎的人為你而死？」
家族覆滅的景象與林婉兒遇險的畫麵開始交替閃現，速度快得讓他窒息。悲痛、憤怒、無力感交織成一張巨網，緊緊纏繞住他的心神。他感到天眼又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熱，左眼傳來熟悉的刺痛，意識逐漸被黑暗吞噬。
不行……不能這樣……
就在他即將徹底迷失時，一絲清明在心底浮現。他想起了玄塵老道士的話，想起了自己肩負的責任，想起了林婉兒掌心的那點微光，以及她堅持要跟他進入醫院時擔憂卻堅定的眼神。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艱難地抬起，在劇烈的心神動蕩中，結出一個穩固的手印。他閉上眼，不再去看那些殘酷的幻象，口中低聲誦念起家族秘傳的「清心咒」。
起初聲音顫抖微弱，但隨著咒文一遍遍重複，他的聲音越來越穩定，越來越清晰。一股清涼的氣息從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撫平躁動的靈力和翻騰的情緒。周圍的火海、慘叫、懸崖、鎖鏈……如同被水洗過的畫麵，開始扭曲、變淡，最終像霧氣一樣消散。
密室還是那間密室，蒲團還是那個蒲團。他渾身被汗水濕透，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堅定。
玄塵老道士站在他麵前，微微頷首，眼中露出一絲讚許。「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憑借自身意誌與清心咒破除心魔幻象，你的心性已遠超同輩。恭喜你，李修然，你已正式踏入築基之境，擁有了初步掌控和運用天眼之力的基礎。」
李修然感受著體內那股比之前更加凝實、溫順的力量，心中卻無太多喜悅。「前輩，暗影組織……」
玄塵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你通過試煉，隻是第一步。暗影組織的計劃正在加速，他們試圖擾亂九大風水節點，顛覆整個城市的地脈格局。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儘快穩固境界，然後……」
老道士的話沒有說完，但李修然已經明白了那份緊迫。他握緊拳頭，感受到築基之後體內流淌的新的力量，也感受到了沉甸甸壓在肩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