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建築師 第55章 暗流再起
離開工業區已經三天，李修然坐在設計事務所的辦公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他的天眼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啟用，每次睜開都能看到城市各處浮現若隱若現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水中的倒影，在建築物的表麵一閃而過。
林婉兒推門進來，手裡端著兩杯咖啡。「你又看到那些東西了？」
李修然揉了揉眉心，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比昨天更頻繁了。商業區、住宅區、甚至公園裡都有。」
「我的左眼也不太對勁。」林婉兒在他對麵坐下，「昨晚銀光自動亮起，房間裡飄著黑色的霧氣。」
兩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工業區事件雖然暫時平息，但暗影組織的影響正在城市中擴散。
當晚十一點，他們追蹤著黑霧的痕跡來到地鐵站。末班車即將發車，站台上隻有零星幾個乘客。林婉兒的左眼微微發燙，銀光指向車廂內部。
「在裡麵。」她低聲說。
李修然的天眼掃過車廂，瞳孔猛然收縮。整節車廂的乘客都雙眼空洞，如同提線木偶般整齊坐著。每個人的掌心都浮現出與銅鏡上相同的符咒。
「彆輕舉妄動。」李修然拉住想要後退的林婉兒，「現在離開會引起注意。」
他們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車廂裡的空氣冰冷粘稠，帶著若有若無的腐臭味。李修然注意到所有被控製的乘客都在輕微晃動身體，節奏完全一致。
林婉兒的左眼持續發燙。銀光讓她看清了黑霧的流向——它們正從乘客的七竅中進出，如同呼吸般規律。
「他們在被持續控製。」她湊到李修然耳邊說。
列車啟動，駛入黑暗的隧道。就在這一瞬間，所有乘客突然齊聲念誦起陌生的咒文。聲音低沉而整齊，在密閉的車廂內回蕩。
李修然感到天眼一陣刺痛。他看見咒文化作實質的黑色符文，在車廂頂部彙聚成一個複雜的陣法。陣法中心隱約浮現出一隻眼睛的輪廓，與工業區那把鑰匙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這是傳送陣。」李修然壓低聲音，「他們在把某種東西運進來。」
林婉兒握緊拳頭，左眼的銀光不受控製地閃爍。她看見每個乘客的頭頂都連線著一根細如發絲的黑線，所有黑線最終彙入車廂頂部的陣法。
咒文聲越來越大，車廂開始輕微震動。頂部的陣法逐漸凝實，那隻眼睛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李修然注意到眼睛的瞳孔位置有個細微的缺口，與林婉兒之前發現的弱點相同。
「準備動手。」李修然從口袋裡摸出三枚銅錢。
就在這時，咒文聲戛然而止。所有乘客同時轉頭，空洞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們。車廂頂部的陣法突然加速旋轉，那隻眼睛完全睜開，釋放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李修然迅速擲出銅錢，金光直射陣法的瞳孔缺口。與此同時，林婉兒的左眼爆發出強烈的銀光，銀色的能量束緊隨銅錢之後。
金光與銀光同時命中目標，車廂頂部傳來玻璃破碎般的聲音。陣法劇烈震動，那隻眼睛憤怒地眨動著。被控製的乘客們發出痛苦的呻吟，掌心的符咒開始消退。
「成功了？」林婉兒喘著氣問。
李修然的天眼緊盯著陣法。裂紋從瞳孔位置蔓延開來，但陣法並沒有完全崩潰。相反，它開始吸收乘客們的生命力來修複自身。
「必須徹底摧毀它。」李修然取出那枚出現裂痕的玉符。
玉符散發出溫和的白光，與車廂內的黑氣形成鮮明對比。頂部的陣法似乎察覺到威脅，控製著乘客們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朝他們逼近。
林婉兒的左眼持續輸出銀光，在兩人周圍形成一道防護屏障。乘客們撞擊在屏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們的眼睛依然空洞，嘴角卻流下黑色的液體。
「抓緊時間。」林婉兒催促道，屏障在持續衝擊下開始顫動。
李修然將玉符擲向陣法。白玉般的光芒如同利劍刺入瞳孔缺口，整個車廂瞬間被強光籠罩。乘客們齊聲慘叫，身體劇烈抽搐。
強光褪去後，車廂頂部的陣法已經消失，隻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乘客們癱倒在地，掌心的符咒徹底消失。列車緩緩駛入下一站，站台的燈光透過車窗照了進來。
「結束了？」林婉兒不確定地問。
李修然的天眼掃過車廂，眉頭緊鎖。「陣法被破壞了，但施術者已經逃走了。」
乘客們陸續醒來，對自己為何躺在地上感到困惑。站台廣播提醒終點站到了，人們迷迷糊糊地起身下車。
李修然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片黑色的羽毛。羽毛觸手冰涼，表麵有細微的符文流動。
「這是夜鴉的羽毛。」他沉聲道，「暗影組織的信使。」
林婉兒接過羽毛，左眼傳來輕微的刺痛。「羽毛上殘留著很強的意識波動。」
「看來我們被監視很久了。」李修然望向車窗外空蕩的站台，「夜鴉的本體意識剛才就附在這根羽毛上。」
站台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陰影處傳來翅膀撲動的聲音。一根接一根的黑色羽毛從通風口飄落，在車廂內盤旋飛舞。
「它還在附近。」林婉兒警惕地環顧四周。
羽毛突然同時燃燒，化作黑煙組成了一個模糊的烏鴉形狀。黑鴉張開嘴，發出刺耳的鳴叫。聲音穿透耳膜，直擊大腦。
李修然感到天眼一陣劇痛，視野中的黑鴉分裂成無數重影。林婉兒的左眼自動啟用，銀光與黑鴉的鳴叫聲激烈對抗。
黑鴉的形態突然消散，鳴叫聲也戛然而止。車廂內恢複平靜，隻有幾片未燃儘的羽毛緩緩飄落。
「這是警告。」李修然抹去額角的冷汗。
林婉兒的左眼恢複正常，但臉色蒼白。「它想告訴我們，它無處不在。」
兩人走出車廂，站台上空無一人。末班車已經離站，隻有安全攝像頭紅色的指示燈在黑暗中閃爍。
李修然抬頭看向攝像頭，天眼捕捉到一絲殘留的能量波動。「夜鴉能通過任何監視裝置觀察我們。」
他們走出地鐵站，深夜的街道寂靜無人。路燈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每個陰影處都彷彿藏著窺視的眼睛。
林婉兒突然停下腳步，左眼再次不受控製地亮起銀光。她看見街道兩側的建築物表麵，那些血色符文正在緩緩流動，如同活物般呼吸。
「城市已經變成他們的棋盤。」她輕聲說。
李修然點頭，天眼中映出符文流動的軌跡。「而我們還不知道遊戲規則。」
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司機探頭詢問是否需要乘車。李修然剛要拒絕，天眼卻看見司機掌心一閃而過的符咒痕跡。
「不用了，我們走回去。」他平靜地回答，拉著林婉兒轉身離開。
走出很遠後，林婉兒才開口：「那個司機也是？」
「不確定，但不能冒險。」李修然回頭看了一眼，計程車還停在原地，司機正透過車窗注視著他們。
街角的便利店還亮著燈，他們推門進去買水。收銀員是個年輕女孩，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但在李修然的天眼中，女孩的脖子上隱約浮現出黑色的紋路。
林婉兒也注意到了，她的左眼看到女孩身後飄著一縷黑霧。兩人交換眼神，付錢後迅速離開。
「連普通人都開始被侵蝕了。」林婉兒的聲音帶著擔憂。
回到事務所，李修然拉上所有窗簾，在門窗處佈下防護陣法。林婉兒檢查了整個房間，確認沒有監視裝置。
「我們需要支援。」李修然給風水世家聯盟發了加密資訊。
林婉兒坐在沙發上，左眼依然微微發燙。「媽媽留下的銀眸之力在預警，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李修然看著手機螢幕，聯盟的回信很簡單：「已知曉，保持隱蔽，等待指令。」
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叫聲，由遠及近。叫聲在夜深人靜中格外清晰，彷彿就在耳邊。
林婉兒的左眼銀光閃爍，映出窗外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數以百計的烏鴉停在對麵建築的屋頂，血紅的眼睛齊刷刷地注視著他們的窗戶。
「遊戲開始了。」李修然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