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建築師 第58章 暗流中的列車
黏液漫過腳踝的觸感冰冷黏膩。李修然和林婉兒背靠背站在地鐵尾部車廂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林婉兒的左眼泛起銀光，視線穿透黑暗，落在車廂門上。那上麵刻著與母親銀鐲相似的紋路。她伸手觸碰銀紋，指尖剛接觸金屬表麵，整節車廂突然變得透明。
車廂內部懸浮著一個完整的青銅羅盤，表麵刻滿秘文，指標微微顫動。夜鴉的虛影在他們頭頂盤旋，發出低沉的鳴叫。
李修然懷中的羅盤碎片突然發燙。他取出碎片，發現它與透明車廂內的完整羅盤產生共鳴，兩個羅盤的指標指向彼此。
「兩個羅盤在共鳴……」李修然話音未落，站台地麵突然裂開。
黑色黏液中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向他們抓來。那些手臂沒有麵板，隻有裸露的肌肉組織，指尖鋒利如刀。
李修然迅速擲出銅錢，銅錢在空中排列成防禦陣型，形成一道金色屏障。蒼白手臂撞上屏障，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黏液在加速陣法的運轉。」李修然的天眼看到黑色黏液正沿著地脈蔓延，將純淨的靈氣轉化為黑暗能量。
林婉兒的銀鐲發出柔和光芒，與透明車廂內的羅盤相互呼應。她左眼的銀光更盛，能清晰看到羅盤與地脈之間的能量連線。
「我母親留下的銀紋在保護這節車廂。」她指向透明車廂，「羅盤必須合二為一，才能阻止地脈汙染。」
蒼白手臂不斷從裂縫中湧出，瘋狂撞擊金色屏障。銅錢開始震動，屏障出現裂痕。
李修然額角滲出冷汗。天眼過度使用帶來的刺痛感讓他視線模糊，但他仍強撐著維持屏障。
「屏障撐不了多久。」他咬牙說道，「必須儘快拿到完整羅盤。」
林婉兒點頭，雙手結印。銀鐲脫離手腕，懸浮在半空，射出一道銀光注入透明車廂。車廂內的羅盤轉動加快，發出清脆的機械聲。
夜鴉虛影突然俯衝而下，利爪直取林婉兒的麵門。李修然及時推開她，自己卻被虛影的翅膀掃中肩膀。劇痛傳來，他的左臂頓時失去知覺。
「修然！」林婉兒扶住他，左眼的銀光突然暴漲。
銀光如利劍般刺向夜鴉虛影，虛影發出痛苦的嘶鳴，暫時後退。但更多的蒼白手臂從裂縫中爬出，黑色黏液已經漫到他們的小腿。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李修然忍痛說道，「我必須強行開啟天眼，找出這些手臂的源頭。」
林婉兒按住他的手：「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沒有選擇了。」李修然深吸一口氣，瞳孔中的金光驟然增強。
天眼全開，整個世界在他眼中變成能量流動的脈絡。他看到蒼白手臂來自地底深處的一個核心，那核心被黑色黏液包裹，不斷釋放惡意。
「地下十米處有一個控製核心。」他聲音沙啞，「隻要破壞它，這些手臂就會消失。」
林婉兒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將銀鐲召回手中，銀光凝聚成鋒利的刀刃。
「告訴我具體位置。」
李修天眼鎖定地底的核心：「就在你正下方，深度十米。」
林婉兒將銀光刀刃插入地麵。銀光滲入地底，直指目標。地麵開始震動，蒼白手臂的動作變得遲緩。
夜鴉虛影察覺他們的意圖，再次發起攻擊。這次它直接撲向李修然，利爪瞄準他的天眼。
李修然無法移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利爪逼近。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透明車廂內的羅盤突然射出強光。
強光籠罩整個戰台，夜鴉虛影在光芒中消散。蒼白手臂如潮水般退去，縮回地底裂縫。黑色黏液停止蔓延，開始緩緩消退。
林婉兒扶起李修然，發現他的左肩傷口正在滲出黑氣。
「你被黑暗能量侵蝕了。」她擔憂地說。
李修然搖頭表示無礙，目光仍盯著透明車廂。完整羅盤緩緩旋轉，表麵的秘文發出柔和光芒。
「羅盤在淨化地脈。」他注意到腳下的黑色黏液正在變淡，「但它需要時間。」
突然，整個地鐵隧道開始震動。遠處傳來列車行駛的聲音，越來越近。
「不好，地脈暴動引發了地鐵係統紊亂。」李修然強撐著站直身體，「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林婉兒卻走向透明車廂：「羅盤必須帶走。它是阻止陣法的關鍵。」
她伸手觸碰透明車廂，銀鐲與車廂表麵的銀紋產生共鳴。車廂逐漸實體化，懸浮的羅盤緩緩飄向她的手中。
就在羅盤即將落入她掌心時，站台燈光全部熄滅。黑暗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隧道深處傳來。
「放下羅盤，否則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林婉兒握緊羅盤，左眼的銀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誰在那裡？」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他穿著地鐵工作人員的製服，但眼睛全黑，沒有眼白。黑色黏液從他袖口滴落，在地麵留下黏稠的痕跡。
「暗影組織的成員。」李修然將林婉兒護在身後，「他被黏液寄生了。」
寄生者歪頭看著他們，嘴角咧開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羅盤屬於暗影。交出羅盤，留你們全屍。」
林婉兒注意到寄生者的右手始終藏在身後。她左眼的銀光能看穿偽裝，發現他手中握著一個控製器。
「他準備引爆什麼。」她低聲警告李修然。
李修然的天眼看到寄生者身後的隧道中積聚了大量黑暗能量。一旦引爆，整個地鐵站都可能坍塌。
寄生者舉起控製器，黑色手指放在紅色按鈕上：「最後的機會。放下羅盤，慢慢後退。」
林婉兒與李修然對視一眼。她突然將羅盤高高舉起，銀光從羅盤中迸發，照亮整個戰台。
寄生者慘叫一聲，捂住眼睛。黑暗生物畏光，強烈的銀光讓他暫時失明。
李修然趁機擲出銅錢，銅錢精準地擊中控製器。控製器脫手飛出，落在遠處的黏液池中。
寄生者怒吼著撲向他們，身體開始膨脹。製服被撐破，露出下麵扭曲的肌肉組織。黑色黏液從他體內湧出，形成新的手臂。
「他完全變異了。」林婉兒握緊羅盤，銀光形成保護罩。
變異體瘋狂撞擊銀光保護罩，每次撞擊都讓林婉兒後退一步。李修然試圖幫忙，但左肩的傷痛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銀光保護罩開始出現裂痕。變異體發出勝利的咆哮，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完整羅盤突然從林婉兒手中飛起，懸浮在半空。羅盤指標瘋狂旋轉，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
變異體停止攻擊，驚恐地後退。完整羅盤釋放出的能量正在淨化他體內的黑暗能量。
「不……主人不會原諒我的……」變異體慘叫著想逃離，但他的腳被銀光釘在原地。
羅盤指標停止轉動，指向變異體。一道純淨的白光從羅盤中心射出，貫穿變異體的胸膛。
變異體僵在原地，黑色黏液從他七竅中流出。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能發出一聲歎息，然後化作一灘黑色黏液。
羅盤緩緩落回林婉兒手中。戰台的黑暗能量明顯減弱，地脈汙染的速度放緩了。
李修然檢視手機，發現倒計時停止了。
「羅盤暫時穩定了地脈。」他鬆了口氣，但隨即皺眉，「但這隻是暫時的。」
林婉兒注視著手中的完整羅盤，發現它與李修然的碎片產生微妙的共鳴。兩個羅盤表麵的秘文正在緩慢變化，彷彿在交換資訊。
「我明白了。」她輕聲說道，「完整羅盤需要碎片才能發揮全部力量。反之亦然。」
隧道深處再次傳來列車行駛的聲音。這次不是一列，而是多列地鐵同時執行的轟鳴。
李修然的天眼看到整個地鐵係統的能量流向都在改變。黑暗能量正在向某個點彙聚，那裡散發出令人不安的氣息。
「夜鴉的本體要現身了。」他握緊羅盤碎片，「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林婉兒點頭，將完整羅盤小心收好。銀鐲表麵的秘文與羅盤上的紋路相互呼應，散發出淡淡的銀光。
站台儘頭，一列地鐵緩緩駛入。這列車的車窗內部刻滿夜鴉的圖騰，車廂表麵覆蓋著蠕動的黑色黏液。
列車停穩後，車門沒有開啟。透過車窗，他們看到車廂內部站滿了人影。那些人影全都低著頭，雙手下垂，彷彿提線木偶。
最後一節車廂的車門突然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他們從未想過會在這裡見到的麵孔。
林婉兒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