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對我真香了 第51章 第 51 章 你手上抹東西了?摸著好…
你手上抹東西了?摸著好……
陳寧安看向楚錚,
好奇道:“您師父在哪?離這遠嗎?”
“不遠,他在瑤林峰。”楚錚道,“坐這玩意,
也就兩刻多鐘吧。”
陳寧安詫異道:“瑤林峰不是楚家的祖塋嗎?”
“是啊。”楚錚笑了起來,
“不錯,
你竟然知道我們家祖墳在哪。”
“……”陳寧安無語,
他都來楚家三年多了,平時聽課很認真的,怎麼可能連楚家的祖塋都不知道,他又不是傻子。
楚錚低低悶笑,
戳了下他的臉,見人微抿著嘴,看樣子是不大高興,便咳了一聲,
嚴正表情:“我師娘埋在祖塋,
我師父平時就待在她墓xue邊。”
“這樣啊。”陳寧安聞言驚訝,
他知曉一些關於王九乾的傳聞。
王九乾是楚家第九十六任家主——楚淽未過門的道侶,他們二人已經定下親事、昭告眾人,
隻差行合籍禮。
那時,楚淽剛繼任家主不久,正值遇上修為瓶頸,
她便帶著族內的精銳子弟,前往閬苑秘境曆練,順便尋找自己的機緣。
天有不測風雲,他們一行人,在秘境中遇到了一頭渡劫期的大妖,此妖已經近千年未曾現過身,
誰也沒想到,它會出現在閬苑秘境裡。
楚家眾人不敵,修為最高的合體期長老拚死阻攔,最後自爆,為其餘人爭取幾息逃離的時機。
楚淽護著眾人逃離,耗儘了身上所有的法器,為了保護這批子弟,她動用了秘法,強行提升修為,最後帶領眾人成功逃了出來。
可惜,她來不及調息壓下修為,便迎來了雷劫,此時她靈力接近乾涸,身上什麼防禦的法器都沒有,隻能靠自己硬抗。
最終力竭,死在了天雷之下。
王九乾收到訊息趕過來時,正遇上楚淽身死道消,根本來不及救,楚淽在他眼前魂飛魄散,屍骨焦黑,麵容難認。
從那以後,王九乾就有了心魔。
陳寧安忍不住歎息,他輕聲問:“都過去三百多年了,王真人的心魔還沒消去嗎?”
“沒有。”楚錚搖頭,“我能看出來,我師父是自己不想斬殺心魔,他的心魔跑出來的時候,會忘記我師娘已經歿了。”
陳寧安沉默了下:“那這心魔對你師父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楚錚道:“有心魔,他永遠都渡不過大乘,隻能虛耗生命,最後身死道消,我師父天資極佳,劍心通明,很多人都為他惋惜,你怎麼會這樣想?”
陳寧安聞言覺得怪異:“您不是也這麼想的嗎?”
楚錚一愣,腦袋後仰些許,眯著眼打量他:“你這麼懂我啊,難不成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修成人形了?”
“……”陳寧安被他說得直皺眉,他纔不是蟲。
“二少爺,咱們趁這個時間趕緊修煉會兒吧。”陳寧安起身站在楚錚身前,去抓他的手。
楚錚雙手負在身後,低哼道:“既然你這麼懂我,難道看不出我現在不想修煉。”
陳寧安繞到身後去抓他的手:“您誤會了,我並不懂您的心思,也不敢揣測您的心思。”
“陳寧安,你真煩人!淨挑些我不愛聽的說。”楚錚側過臉不理人,腳尖時不時踢陳寧安的小腿。
陳寧安暗暗歎了口氣,垂下了手:“那您歇著吧。”
不知道楚錚的課要上多久,若是靈力沒渡完,會不會讓他留在這裡。
陳寧安不禁心生擔憂,他還有一攤子事等著料理呢,一下子離開四天,那株雪霞花幼苗,不知道是什麼長勢,早知道就把它帶過來了。
“你這愁眉苦臉的乾什麼呢?”楚錚掐了把他的臉。
陳寧安回過神,斂去表情:“沒什麼,就是看這裡落了雪,想著會不會很冷。”
“有我在,你怕什麼。”楚錚雙手抱胸,不悅地反問,“我還能讓你凍著?”
陳寧安笑了一下,點頭道:“是,我知道了,謝謝二少爺。”
“笑得真假!”楚錚扯著嘴角哼哼一聲。
陳寧安隻覺心梗,他深吸了口氣,朝楚錚躬了下身,轉動腳尖,往一旁走過去,離這位少爺遠一些。
“走什麼!”楚錚手臂一伸,圈住他的腰,把人按在身側坐下,“你不是要修煉。”
陳寧安被迫坐下,心中無奈,他去扯腰間的手臂:“我都聽您的,既然您眼下不想修煉,咱們就不修煉了,您歇著吧。”
“我現在又想修煉了。”楚錚從身後擁著他,腦袋擱在他肩上,分彆握住他兩隻手,“我累了,你讓我趴會兒。”
陳寧安原本坐得端直,現在被壓得身形佝僂,雙手用不了,他用下巴碰了一下楚錚的腦袋:“我把茶幾挪開,您可以躺在榻上好好歇著。”
“你閉嘴,不許說話。”楚錚握著他的手,敲他的大腿。
陳寧安順從,想著最多兩刻鐘,忍忍就到了。
他正要凝神煉化罡氣,楚錚又說話了:“你手上抹東西了?摸著好滑。”
陳寧安蜷縮手指。
楚錚舉著他的手,湊在鼻尖嗅了嗅:“好香啊,你弄的什麼?”
陳寧安低著頭道:“就抹了一些潤膚的香脂。”
楚錚摸著不太對,仔細撚了撚他的指腹,立刻斷掉心法,掰開他的手心。
陳寧安掌心綻開道道細紋,尤其是食指和中指,指腹幾乎龜裂,就像燒裂的瓷器一樣,遍佈裂紋。
“陳寧安,你這個月到底乾什麼了?”楚錚扳過他的肩,盯著他的眼睛質問。
陳寧安斂著眼皮不看他,小聲道:“我又養了些花,土摸多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楚錚沉著臉不說話。
陳寧安攥著拳,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護腕:“我知道錯了,會改的。”
楚錚仍是一言不發。
陳寧安就怕他這樣,發火也比這強。
沉默持續蔓延。
陳寧安心裡止不住地擔憂,他怕楚錚不高興,再起了心思去查,查出來他是因為跟著楚正樺做事,把手弄成這樣的,說不定就不讓他再做了。
“二少爺。”陳寧安把聲音放得很輕,“既然您要聽課,要不我先回去,等我把手養好了再過來,您放心,最多也就十來天。”
楚錚開口了,聲音冷漠:“陳寧安,我不高興,你以為我是因為你的手讓我摸著不舒服了?”
陳寧安抿了下嘴,沉默著沒作聲。
楚錚嗤笑一聲,一把將他從懷裡推出去,閉上眼,仰頭倒在榻上。
陳寧安垂著頭,扣弄著手指,默默站在他身前。
靜等了一會兒,楚錚也沒等到人吭聲,彆說拉他的手了,連句軟話都不曾有。
楚錚更氣了,呼吸都粗重了。
陳寧安聽著耳邊急促的呼吸,心裡並不好受,他不喜歡看到楚錚生氣。
楚錚眉心深深擰著,即使閉著眼,也能看到滿心滿眼的煩躁。
陳寧安不想他這樣,輕輕碰了下他的膝蓋:“二少爺,我知道錯了,你彆生氣了。”
楚錚刷的睜開眼睛,看著他問:“你錯哪了?”
陳寧安低著頭道:“我哪都錯了。”
聽到這句敷衍的話,楚錚更氣了:“你口口聲聲說知道,你知道個屁!糊塗蛋!”
他惱怒地蹬了一下榻沿,恨恨地閉上了眼。
陳寧安沒再吭聲。
他不糊塗,他心裡知道。
在一片沉默中,靈舟停了。
楚錚陰寒著一張臉,從榻上起來,一眼都沒看陳寧安,徑自往外走。
陳寧安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
楚錚揮了下手,艙門“砰”的一下在陳寧安眼前合上。
陳寧安摸了摸鼻子,早知道就走快一點了。
楚錚甩出自己的劍:“師父,我回來了。”
王九乾垂眸看他,幾不可察地挑動眉梢。
剛才離去時,一副眉開眼笑、歡天喜地的樣子,現如今卻耷拉著臉,一身鬱氣。
他掃了一眼靈舟:“人不是接來了嗎?”
楚錚唰唰揮了幾劍,煩悶道:“師父你上課吧,我不想提那個禍害。”
王九乾淡淡道:“你平心靜氣,我隻演示一遍。”
“知道了。”楚錚搓了搓臉,擯棄雜思。
王九乾的身形如青煙般流動,手中凝出的長劍,明明隻是一個虛影,卻有種橫掃千軍的氣勢。
楚錚定定看著,幾乎在王九乾身形停住的瞬間,他眨了下眼,衣擺翻飛,提起劍就開始複刻。
招式、角度、力道堪稱分毫不差。
楚錚完整地複刻一遍後,他閉上眼,靜立不動,在識海中感悟王九乾的劍意。
片刻後。
楚錚睜開眼,眼神淩冽,他握緊劍柄,開始練習第二遍,這次隻保留了基礎招式,力道和分寸變了許多。
在一遍遍演練中,楚錚把這些劍招轉化為了契合自己的招式。
陳寧安坐在窗邊,透著一道縫隙往外看,手中的圖冊久未翻動。
忽然,陳寧安覺得眼皮一涼,有一片雪花被吹進了窗內,落在他臉上。
他探頭去看,就見空中洋洋灑灑落著細碎晶瑩的雪花。
楚錚已經收劍,保持一個姿勢好幾息未動了。
陳寧安收起圖冊,手指無意識地扣弄桌角,他頻繁地往外看,楚錚依舊一動不動。
雪一直在下。
陳寧安垂著眼,猶豫幾息,起身往外走,他試探地推門。
門開了。
他不是被關在這裡。
他掐動法訣,朝崖上飛去,落地後,他掏出一柄傘,走到楚錚身邊,撐在他頭上。
楚錚被定住,動不了,隻能轉動眼珠,瞥見一隻自己剛摸過的手:“你過來乾什麼?”
“下雪了。”陳寧安道,“我來給您撐傘。”
楚錚語氣冷淡:“用不著。”
“是。”陳寧安無比順從地移開傘,他一點沒做停留,轉身就往回走。
楚錚氣得牙根癢癢,立刻喝止他:“站住!”
陳寧安停住:“您還有什麼吩咐?”
楚錚命令道:“你過來,站我眼前。”
“是。”陳寧安挪動兩步,讓自己出現在他視線裡。
楚錚上下打量他,皺起眉道:“你這穿的什麼?”
“棉袍。”陳寧安扯了下自己的袖子,這是他發了月錢之後,在楚鏡外出采買器材時,托她捎的。
棉袍很厚實,衣擺能垂到腳麵,特彆暖和。
楚錚問道:“什麼時候弄來的這玩意兒?從哪弄的?”
陳寧安避重就輕,模糊了一些語字:“半個月前,我見蒼明峰頂上的白色,多出不少,知曉是下雪了,便備了這身棉袍。”
楚錚揚了揚眉梢,注意力轉到了其他地方:“你人不在,對我這的情況摸得倒是清楚,半個月前,蒼明峰剛開始下雪。”
陳寧安低著頭,輕輕拍著自己的衣襟,沒有作聲。
“挺會未雨綢繆。”楚錚誇了一句,就忍不住嫌棄道,“這棉袍也太難看了,藍不藍,黑不黑的,看著多老氣,我師父一大把年紀了,都不穿這個顏色。”
陳寧安聞言擡頭,謹慎地四處探看。
“彆看了,我師父不在。”楚錚渾不在意道,“我又沒說他壞話,他在,我也這麼說。”
“哦。”陳寧安收回視線,岔開話題,詢問道,“您還要定多久啊?”
“還得一會兒。”楚錚歎了口氣,眼睛根本不能落在他下巴以下,“這玩意太臃腫了,好好的一個人,穿上胖得跟頭熊一樣,你不如直接裹個被子。”
陳寧安沒覺得棉袍難看,隻覺得暖和,他笑了一下:“被子沒有袖子,穿身上就空不出手乾活了。”
楚錚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兩聲:“不是給你法衣了嗎,那多輕便,不比你穿這強,胳膊都不好彎曲吧。”
“法衣我穿不慣,這個我穿著安心。”陳寧安換了個手撐傘,屈了下肘,把凍涼的手縮排袖子裡。
雪越下越大了,楚錚的眼神落在他凍紅的鼻尖上,煩躁地嘖了一聲:“我用不著你撐傘,你回靈舟上待著,我還有幾個招式沒學完,最快也得半個時辰。”
“是。”陳寧安沒忍住問了一句:“您練得很好,為什麼還要讓您定著?”
楚錚定定看著他,心底倏的竄出一股喜意,他壓了壓嘴角:“我師父嫌我斬劍時的劍鋒太重,讓我磨一磨力道,手上要留有一分餘地。”
陳寧安不是很瞭解,沒有冒然說話,他點頭:“是,那我回舟裡等您。”
楚錚低嗯一聲,老氣橫秋的顏色消失在他視線裡,他垂下眉眼,怏怏不樂。
忽然,楚錚察覺周身一暖,方纔落在他手上的雪花化成了一灘水。
他身上罩了一個結界,氣息無比熟悉,是他自己的靈力。
“陳寧安!”楚錚揚聲喊道。
“在!”陳寧安轉過頭,往回走了幾步,“您有什麼吩咐?”
“過來。”楚錚催促道:“你站我眼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