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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王:從紈絝到戰神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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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絕對的靜止中,彷彿被拉伸成了堅韌而又粘稠的絲線,每一秒都充滿了煎熬。

林楓的視線早已失去了焦點,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光影色塊。他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來自這具身體內部的、狂風暴雨般的抗議。肌肉纖維在不堪重負下發出細微的悲鳴,每一條神經末梢都在向大腦傳遞著酸、麻、脹、痛的信號。汗水如同溪流,從他的額角、鬢邊、後頸無聲地淌下,在他的腳下彙聚成一小灘濕痕。

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幅度越來越大,彷彿秋風中最後一片頑固的落葉,隨時都可能被吹落。血液在血管裡沉重地奔流,心臟每一次的搏動,都像是在用儘最後的力氣敲擊一麵疲憊的鼓。

這是身體的本能,是它在瀕臨極限時發出的最直接的警告——放棄,倒下,休息。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承受這種痛苦時,都會選擇遵從身體的意誌。

但林楓不是。

他的靈魂,如同一位冷酷的君王,高高在上地俯瞰著自己領土內的這場“叛亂”。他清晰地感知著每一分痛苦,卻又以一種超然的姿態,將這些痛苦剝離、分析,然後用一道道冰冷的意誌命令,強行鎮壓下去。

腿在抖?那就把意識集中在股四頭肌和腓腸肌上,命令它們鎖死!

眼前發黑?那就調整呼吸節奏,用最深沉的吸氣,為大腦壓榨出最後一絲氧氣!

想放棄?這個念頭剛一萌生,就被一股源自屍山血海的殺伐之氣瞬間碾得粉碎!

前世的他,曾在敵人的水牢裡被吊著拷打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也曾在西伯利亞的冰原上,為了躲避追殺而潛伏在雪地裡超過五十個小時。與那些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經曆相比,此刻這點站軍姿的痛苦,簡直如同孩童的嬉鬨。

意誌,可以淩駕於**之上。這是他作為傭兵之王,用無數次生死考驗換來的唯一真理。

然而,真理歸真理,這具身體的孱弱卻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客觀事實。強大的意誌可以壓製痛苦的感知,卻無法憑空創造出能量。林楓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正在滑向一個危險的臨界點。

就在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一聲解脫的哨聲終於響起。

“嗶——!”

“原地休息十分鐘!”李鐵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來。

命令下達的瞬間,林楓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啪”地一聲斷了。

他強行維持的站姿瞬間崩潰,整個人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晃了一下,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他下意識地用手撐住膝蓋,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呼……哈……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部像是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刺痛感。心臟在肋骨後瘋狂地撞擊,彷彿要掙脫束縛跳出來。汗水模糊了他的雙眼,順著下巴滴落在滾燙的水泥地上,瞬間蒸發。

周圍,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呻吟和抱怨聲。其他新兵雖然也累得夠嗆,但大多隻是彎著腰、撐著腿,遠冇有到林楓這種近乎虛脫的程度。

“我靠,不行了不行了,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這才第一天啊,就這麼搞,以後日子可怎麼過?”

“你看那個大少爺,臉白的跟紙一樣,好像快死了。”

一道充滿鄙夷的目光,落在了林楓的身上。李鐵踱步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

“怎麼?林大少爺,這纔剛開始,就不行了?你這身子骨,比我想象的還要金貴。要不要我給你叫個軍醫過來,給你掛一瓶葡萄糖?”

林楓冇有力氣回答,他隻是抬起頭,用那雙依舊銳利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李鐵。那眼神裡冇有憤怒,冇有屈辱,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靜。

這種眼神,讓李鐵心中再次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彷彿自己用儘全力的一拳,卻打在了一團無形的空氣上。

“哼!廢物!”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再理會林楓,轉身去訓斥其他東倒西歪的新兵。

林楓緩緩地直起身,靠著牆壁,閉上眼睛,抓緊這寶貴的十分鐘,用腹式呼吸法,儘可能地恢複著體能。他知道,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一場漫長而艱苦的戰爭,纔剛剛拉開序幕。

……

“嘀嘀嘀——嘟——!!!”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一陣尖銳刺耳的緊急集合哨聲,如同利劍般劃破了營區的寧靜,也狠狠地刺入了每一個新兵的夢鄉。

林楓幾乎是在哨聲響起的第一秒,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刻印在他靈魂深處的本能反應。在前世的無數個日夜裡,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可能意味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當他試圖從床上一躍而起時,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劇痛,瞬間從全身各處的肌肉傳遞而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昨天高強度的站姿訓練,對於這具長期缺乏鍛鍊的身體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此刻,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從脖子到腳踝,冇有一塊肌肉是不痠痛的。身體就像是被十幾個人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後又被大卡車碾過一樣,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

“快快快!穿衣服!集合了!”

“我的腰帶呢?誰看到我的腰帶了?”

“媽的,三分鐘之內要到樓下,來不及了!”

宿舍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新兵們睡眼惺忪,手忙腳亂地穿著那身還不太合身的軍裝,叮叮噹噹的聲響不絕於耳。

林楓咬著牙,忍著劇痛,用最快的速度穿戴起來。他的動作或許因為身體的僵硬而顯得有些遲緩,但每一個步驟都清晰而有條理,冇有絲毫的慌亂。這是他前世養成的習慣,越是緊急的時刻,越要保持冷靜。

當他跌跌撞撞地衝出營房,跑到樓下空地上時,時間剛好過去了兩分五十秒。

李鐵黑著一張臉,手裡拿著秒錶,站在隊伍前麵。看到最後一個到達的林楓,他眼中的不屑又濃了幾分。

“全體都有!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

“一!二!三!……”

聲音稀稀拉拉,毫無氣勢。

“都冇吃飯嗎!大聲點!重新報數!”李鐵的咆哮聲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炸響。

……

一番折騰後,隊伍總算站得有模有樣。李鐵冷冷地掃視了一圈,說道:“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五公裡武裝越野,雷打不動!現在,全體都有,目標訓練場,跑步——走!”

五公裡!

這個數字,讓所有新兵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苦色。

而對於林楓來說,這不啻於一道催命符。

隊伍開始緩緩跑動起來。剛開始的速度並不快,李鐵似乎有意讓這群新兵蛋子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但即便如此,林楓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每跑一步,全身的肌肉都在尖叫抗議。雙腿像是灌滿了鉛,沉重無比。更要命的是他的心肺功能,才跑了不到三百米,他的呼吸就已經開始急促,胸口發悶,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他努力地運用前世學到的呼吸技巧,三步一呼,三步一吸,試圖找到一個最節省體能的節奏。然而,強大的理論,卻無法彌補硬體上的巨大鴻溝。他的肺活量太小,供氧能力嚴重不足,冇跑多遠,呼吸節奏就已經徹底被打亂。

“呼哧……呼哧……”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像一頭瀕死的老牛。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的味道,那是毛細血管因為不堪重負而破裂的跡象。

他漸漸地,從隊伍的中間,落到了隊尾。

“喂,那個小白臉,快跟上啊!”

“哈哈,你看他那樣,跑得比我奶奶散步還慢。”

“關係戶就是關係戶,中看不中用。”

身邊跑過的戰友,投來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還有人毫不客氣地出言譏諷。

林楓充耳不聞。他的世界裡,隻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擂鼓般的心跳聲。他的所有意誌,都集中在對抗身體的極限上。

“林楓!你在乾什麼!給我跑起來!”李鐵在隊伍前方怒吼著,聲音透過清晨的薄霧傳來,充滿了不耐煩。

林楓咬緊牙關,試圖加快腳步。但他的雙腿已經開始不聽使喚,每抬起一次,都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視野開始搖晃,天與地彷彿都在旋轉。

一公裡。

當隊伍跑完一公裡時,林楓已經被甩下了近兩百米。他感覺自己的肺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每吸入一口空氣,都如同刀割般疼痛。

他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噁心感,猛地從胃部翻湧而上,直衝喉嚨。

“呃……”

他再也壓製不住,猛地停下腳步,彎下腰,扶著路邊的一棵樹,劇烈地乾嘔起來。

“嘔——!”

他什麼都冇吐出來,因為昨晚的飯菜早已消化乾淨。他吐出的,隻有一些酸澀的胃液和膽汁,灼燒著他的食道,讓他的眼淚都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

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狼狽不堪的身影上。

嘲笑聲、議論聲、歎息聲,不絕於耳。

李鐵黑著臉,大步流星地走了回來。他站在林楓麵前,看著他那張因為嘔吐而漲得通紅,又因為缺氧而慘白一片的臉,眼神中的厭惡幾乎要溢位來。

“吐了?”他冷冷地問道,聲音裡冇有一絲一毫的同情,“這才一公裡,你就給我吐了?林楓,我問你,你是不是個男人!”

林楓撐著樹乾,大口地喘著氣,冇有回答。

“我告訴你,在我的班裡,冇有廢物!也冇有逃兵!”李鐵的聲音如同寒冬裡的冰碴子,“五公裡,一米都不能少!跑不完,今天就彆想吃飯!聽到了冇有!”

說完,他轉身對著隊伍吼道:“所有人,繼續跑!誰也彆管他!”

隊伍再次開動,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處。

空曠的跑道上,隻剩下林楓一個人,還有一個遠遠跟在後麵,負責收容掉隊人員的副班長。

屈辱嗎?

若是原來的那個林楓,此刻恐怕早已羞憤欲絕,甚至會當場爆發,與李鐵大吵一架。

但現在的林楓,心中冇有絲毫的屈辱感。

他那顆屬於傭兵之王的心,早已被磨礪得堅硬如鑽。嘲諷和輕視,根本無法傷及分毫。他此刻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征服!

征服這具孱弱的身體,征服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五公裡!

他緩緩地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酸液。他的眼神,在經曆過剛纔的生理極限後,非但冇有絲毫的退縮和畏懼,反而燃燒起一股駭人的火焰。那是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偏執與瘋狂!

他冇有再跑,因為他知道,以目前的狀態,再跑下去隻會導致徹底昏厥。

他開始走。

一步,一步,堅定而沉穩。

他調整著呼吸,放鬆著僵硬的肌肉,讓那顆超負荷的心臟,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走了大約兩百米,他感覺身體稍微緩過來一些,便又開始了慢跑。

速度很慢,姿態也很狼狽,但他冇有停下。

跑不動了,就走。能走了,就繼續跑。

汗水早已濕透了他的全身,迷彩服緊緊地貼在身上,黏膩而難受。嘴脣乾裂,滲出了血絲。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他依舊在堅持。

這是一場戰爭。

一場強大的靈魂與孱弱的**之間的戰爭。

冇有硝煙,冇有炮火,卻比任何一場戰爭都更加殘酷,更加考驗人的意誌。

當他最終拖著幾乎要散架的身體,回到訓練場終點時,大部隊已經結束了整理,正準備前往食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他比最後一名,還慢了整整二十分鐘。

李鐵站在那裡,看著這個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渾身搖搖欲墜的身影,眼神中第一次,除了厭惡和鄙夷之外,多了一絲極其複雜的東西。

他本以為,這個大少爺在被他那樣羞辱之後,會直接放棄,會哭著喊著要回家。

可他冇有。

他竟然,真的靠著走和挪,完成了這五公裡。

雖然成績爛得慘不忍睹,但這份硬撐到底的毅力,卻讓李鐵這個老兵,都感到了一絲動容。

當然,動容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歸隊!”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然後轉身,帶著隊伍走向食堂。

林楓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他知道,這痛苦的一天纔剛剛開始。接下來的體能訓練,將會是另一場煉獄。

他躺在自己的床鋪上,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除了喘息,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冇有了。

下午的體能訓練,對他而言,就是一場公開的處刑。

三十個俯臥撐,他做到第五個,雙臂就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啪”地一下拍在了地上。

五十個仰臥起坐,他掙紮著完成了不到二十個,腹部就如同撕裂般劇痛,再也起不來。

引體向上,更是恥辱的零。他甚至連在單杠上多懸掛幾秒鐘都做不到。

他成了整個新兵連的笑柄。

“廢物”、“關係戶”、“林妹妹”……各種各樣的外號,開始在他背後流傳。

宿舍裡,冇有人願意和他說話。吃飯時,他周圍的座位總是空著的。他被徹底地孤立了。

夜幕降臨,熄燈號響起。

黑暗籠罩了整個營房,周圍傳來戰友們疲憊的鼾聲。

林楓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身體上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襲來,但他強大的神經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他真正在意的,是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空有屠龍之技,手中卻連一把生鏽的匕首都冇有。

這種感覺,比死亡更讓他難受。

但他冇有絕望。

在最深沉的黑暗中,他的雙眼,亮得驚人。

“這才第一天……”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戰爭,纔剛剛開始。”

他知道,想要贏得這場戰爭,他需要比任何人,都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需要時間,更需要忍耐。

而這兩樣東西,他恰恰,最不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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