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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天選之子的心聲後,我從孃胎裡開始擺爛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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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兼祧兩房,嘴上說著一視同仁,卻永遠偏心寡嫂肚子裡的孩子蘇與薇。

媽媽心中有氣,讓我從出生就開始卷生卷死。

可我捲了一輩子,直到活活累死也永遠矮蘇與薇一頭。

重生到孃胎,我卻意外聽到隔壁肚子裡那位的心聲。

【哼哼哈嘿~窩可是天選小寶!就你個炮灰,腫麼敢跟我鬥!】

嗯?她是天選之子,我隻是個墊腳石炮灰?

那還卷個屁啊!

我小手一攤,咂咂嘴,徹底擺爛……

1

距離出生還有一個月,我開啟鹹魚躺模式。

吧唧吧唧吸收營養,時不時還嘬嘬手指頭。

媽媽也被我帶動了食慾,這幾天胃口大好,體重也跟著長了幾斤。

正當我準備再打個盹時,那道帶著點兒傲嬌的小奶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作為天選之子,內卷之王,完美的身材管理要從胎內做起!】

【吸收,隻吸收最精華的部分!】

我:“……”

得,天選之子打孃胎裡就開始捲了。

爸爸的白月光寡嫂李婉清,孕吐反應大的嚇人。

幾天下來,整個人憔悴了一大圈,而我的媽媽紅光滿麵。

我懶得吐槽,忍不住翻了個身,用小腳踹了一下媽媽的肚子。

外麵傳來媽媽故作驚喜的聲音:“銘澤,你聽,寶寶在踢我!她一定特彆喜歡這首莫紮特!”

事實上,那聒噪的鋼琴曲吵得我腦殼疼。

我翻個身隻是想離音響遠點。

媽媽為了討好那個兼祧兩房的爸,又開始表演了。

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醫生說寶寶聽到音樂時胎動特彆明顯,說不定我們女兒真有音樂天賦呢……”

我:“……”

媽,說謊不打草稿。

上次聽《小星星》時我直接睡到打咕嚕。

蘇銘澤果然被吸引過來。

他那張臉貼得近了些,隔著肚皮我都感覺有片陰影壓下來。

他盯著媽媽的肚子,看了好久。

然而,我努力憋了半天,最終隻伸了根手指頭,在媽媽肚皮上頂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鼓包。

冇了。

爸的表情毫無波瀾,甚至有點失望。

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

“啊——!”

旁邊沙發上,李婉清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整個人蜷縮起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銘澤!好痛……肚子……孩子……”她語無倫次,汗如雨下。

音樂聲還在響,她那原本活躍的肚皮此刻卻像是著了魔,劇烈地、毫無規律地翻滾衝撞,幅度之大,幾乎要破體而出!

【動次打次!我要做最靚的崽!加速加速!我要第一個出來驚豔所有人!】

那小奶音非但不慌,反而更加興奮,像是在肚子裡開起了狂歡派對。

蘇銘澤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抱起痛苦不堪的李婉清就往外衝:“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院!孩子要提前出來了!”

我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站了起來,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她肚子也猛地一緊。

“銘澤……我,我好像也有點不對勁……”

就這樣,兩個孕婦被火急火燎地送進了醫院。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

李婉清因胎兒過度活躍,導致羊水早破,提前發動,但宮口纔開了一指。

而我媽,則是預產期臨近,受了驚嚇,也被建議留院待產。

真正的對比,從這一刻開始了。

產房裡,李婉清的慘叫聲撕心裂肺,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

【努力!奮鬥!我要第一個見到奶奶!捲起來!】

天選之子在裡麵不知疲倦地蹦迪,每一次劇烈胎動都帶給李婉清地獄般的折磨。

她痛得死去活來,渾身濕透,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可三天過去了,宮口依舊頑固地隻開了一指。

醫生搖頭:“產婦體力消耗太大,胎兒也過於活躍,位置似乎不太正,順產很難了。”

2

而隔壁產房的我媽,因為到了預產期,宮口條件不錯,在醫生建議下打了催產素。

我秉承擺爛宗旨,絕不添亂。

感覺媽媽在用力?好的,我順著勁兒調整姿勢,努力配合。

媽媽需要緩一緩?好的,我立刻安靜如雞,嘬嘬手指積蓄能量。

於是,生產過程異常順利。

不過幾個小時,我就“哧溜”一下滑了出來,哭聲洪亮,渾身白白嫩嫩,像個飽滿的小包子。

護士把我擦乾淨,立刻抱給媽媽進行早接觸早吸吮。

我本能地找到糧倉,滿足地嘬上了第一口奶,咕咚咕咚咽得香甜,渾身都散發著心滿意足的慵懶氣息。

而另一邊,李婉清已經虛脫得隻剩一口氣,在天選之子“我要卷死所有人”的持續折騰下,胎心甚至一度出現異常。

醫生當機立斷:“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剖腹產!”

當我在媽媽懷裡吃飽喝足甜甜睡去時,隔壁手術室的無影燈纔剛剛亮起。

一番緊張的剖腹手術後,蘇與薇終於被取了出來。

那孩子果然……骨瘦如柴,皺皺巴巴,像隻虛弱的小猴子,哭聲也跟蚊子哼哼似的有氣無力。

更彆提李婉清了,不僅元氣大傷,肚子上還永遠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蘇銘澤看著保溫箱裡那個瘦小的孩子,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立刻發揮他的偏心眼特長,滿臉疼愛地湊過去。

“哎呦,我們蘇家的小天才,一看就與眾不同!這麼小就曆經磨難,意誌堅定,將來肯定成就非凡!”

【冇錯冇錯!有眼光!我纔是曆經考驗的天選之子!纔不像那個炮灰隻會躺贏!】小奶音微弱卻依舊不忘攀比。

奶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那孩子,又看了看憔悴不堪、肚子上還捱了一刀的李婉清,臉色很不好看。

蘇銘澤還在那滔滔不絕地誇:“媽,您看這孩子,多有精神頭,一聽音樂就興奮,絕對是藝術天……”

“吵死了。”奶奶淡淡地打斷他,目光掃過保溫箱和病床,眉頭皺得更緊,“把自己和孩子折騰成這樣,有什麼好誇的?一看就不是有福氣的相。”

這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蘇銘澤和李婉清臉上的喜色。

【胡說!老妖婆!我是天選之子!我最有福氣!】

天選之子的心聲氣急敗壞,卻因為虛弱而顯得冇什麼氣勢。

奶奶懶得再看,轉頭目光落在我這邊。

我剛吃完奶,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白嫩嫩,嘴角還掛著一滴奶漬,呼吸均勻,一副心寬體胖、無憂無慮的模樣。

奶奶嚴肅的臉上,竟然瞬間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

她走過來,仔細端詳著我,越看越滿意:“瞧瞧這孩子,白白胖胖,安安穩穩,吃了就睡,多省心,這纔是有福氣的樣子。”

說著,她竟然直接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一塊成色極好的翡翠玉佩,親手綁在了我的繈褓上,拍了拍我:“好孩子,這纔是奶奶喜歡的好孫女。”

李婉清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紅了,腹部的傷口和心裡的妒火一起灼燒著她。

蘇銘澤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看著我這邊的“殊榮”,再看看被他寄予厚望卻遭冷落、還讓母親吃了大苦頭的“天才寶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玉佩應該是我的,福氣也是我的,老妖婆冇眼光!】天選之子的心聲充滿了不敢置信和憤怒的尖叫,卻隻能無力地迴盪在她自己的小世界裡。

從這一刻起,天選之子蘇與薇的卷,目標明確地轉向了討好奶奶。

而我,繼續我的擺爛大業。

3

奶奶來看我們。

【看我的!我一定比那個炮灰先抬頭!讓奶奶知道誰纔是聰明寶寶!】

蘇與薇拚命掙紮,小臉憋得通紅,顫顫巍巍,脖子軟塌塌地就是撐不起來,急得直哼哼,樣子頗為滑稽。

我嘛……

躺得舒舒服服,偶爾懶洋洋地轉動一下小腦袋,換個方向繼續發呆。

奶奶笑著捏了捏我的臉:“與薇太急躁,心浮氣躁。還是我們小與歌沉穩,有定力。”

蘇與薇還是不肯放棄,學坐的時候咬緊牙關。

【這次一定行!我要坐得筆直!】

她被強行擺成坐姿,小身板歪歪扭扭,前後搖晃,冇幾秒就“咚”地一聲栽倒,然後爆發出不甘心的哭嚎。

我被媽媽扶著坐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累,乾脆身子一軟,慢悠悠地癱倒下去,還順便抓住自己的腳丫子,開心地啃了起來,自得其樂。

奶奶笑了:“瞧這孩子,多知足常樂,性子真好。與薇那孩子,爭強好勝,哭得人心煩。”

後來,奶奶拿著撥浪鼓逗我們。

蘇與薇急壞了,想要當第一個說話的寶寶。

【叫奶奶!快叫奶奶!我要第一個說話!讓那個炮灰見識見識,誰纔是真正的天選之子!】

她“啊啊嗚嗚”地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試圖組合成“奶奶”,結果口水流了一下巴,發出的都是毫無意義的噪音。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撥浪鼓,覺得聲音好聽,於是配合地“咯咯”笑了兩聲。

奶奶立刻把撥浪鼓給了我,抱起來親了一口:“哎呦,奶奶的小開心果,笑得真好聽!”

蘇與薇:“……”

李婉清和蘇銘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眼看天之驕女一次次被忽視,而我這個擺爛王卻一次次誤打誤撞得了青眼。

嫉妒讓李婉清麵目全非。

她開始趁我媽被蘇銘澤以各種理由支開時,然後偷偷折磨我。

在我尿不濕裡藏咬人的螞蟻。

【咬她讓她哭讓她鬨,看奶奶還喜不喜歡她!】蘇與薇興奮的心聲傳來。

我眉頭一皺,感覺屁屁有異樣,立刻爆發哭聲,成功引來看護,及時發現了螞蟻。

在我喝的水裡加能讓小嬰兒煩躁哭鬨的藥。

【快喝快喝,變成討人厭的愛哭鬼!】

我敏銳地嚐出味道不對,小舌頭死死抵住奶瓶,任憑怎麼喂都不喝,倔強地吐掉,再次用哭聲報警。

幾次失敗後,李婉清終於忍不住了。

她決定兵行險著。

一次家庭聚會,奶奶正抱著我逗弄。

“我們家小與歌最乖了,安安靜靜的,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

李婉清假裝親近地湊過來,手裡藏著一根細小的針。

“媽,說的對,弟妹的孩子就是聽話些。”她笑著,手指卻悄悄伸向我的胳膊,狠狠一紮!

“哇!”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淒厲尖叫,小臉瞬間哭得通紅。

李婉清和蘇與薇臉上同時閃過一絲得意。

【哼,讓你跟我爭,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哭鬨,讓奶奶當眾下不來台,看奶奶還寵你不!】

就是現在!

我哭得撕心裂肺,奮力掙紮,小胳膊猛地從繈褓裡掙脫出來,胡亂揮舞著。

那白白嫩嫩的胳膊上,赫然露出了好幾個已經發青泛紫的針眼。

“奶奶,痛……痛痛……”

我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模糊地發出幾個音節,小手指著自己的胳膊。

奶奶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她抓住我的小胳膊,湊近仔細看,臉色驟然陰沉得可怕。

她銳利如刀的目光,猛地射向臉色煞白的李婉清。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4

李婉清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委屈萬分的神情。

“媽,這……這是什麼呀?怎麼會這樣?”

她先發製人,聲音帶著哭腔,彷彿被冤枉了一般。

“孩子怎麼會受傷?天啊……這看著真嚇人……”

蘇銘澤立刻一個箭步衝上前,不是來看我的傷勢,而是第一時間站到了李婉清身邊,用一種維護的姿態攬住她的肩膀。

他眉頭緊鎖地看向我的胳膊,隨即不滿地瞪向我媽。

“林薇,你是怎麼帶孩子的?孩子身上這麼多傷都冇發現嗎?整天就知道傻樂,孩子受了這麼大罪都不知道!”

他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把罪名扣在了我媽頭上。

我媽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驚呆了,臉色唰地白了:“銘澤,我……我冇有!我每天都仔細檢查的,之前真的冇有這些……”

“冇有?那這些難道是孩子自己弄出來的嗎?”

蘇銘澤語氣嚴厲,根本不容我媽辯解。

李婉清見狀,立刻抽抽搭搭地接話,一邊說一邊偷偷用眼神剜著我媽。

“媽,銘澤,你們彆怪弟妹,也許,也許她不是故意的……”

“我聽說有些產婦產後情緒不穩定,容易抑鬱,可能……可能是一時心裡有氣,冇控製好力道……畢竟,銘澤兼祧兩房,她心裡苦,我也是女人,我能理解……”

她這話看似勸和,實則句句都在把我媽往“產後抑鬱”、“虐待孩子”的火坑裡推。

說完,她還努力擠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走上前來。

“弟妹,帶孩子辛苦,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呀。來,讓我看看與歌,小孩子磕碰難免的,我幫你看看怎麼護理……”

她伸出手,裝作要抱我或者檢查我傷勢的樣子,指尖卻似乎又不經意地想要靠近我的胳膊。

就是現在!

我爆發出比剛纔還要淒厲十倍的哭聲,整個小身體瘋狂地向後縮,拚命往奶奶懷裡鑽。

兩隻小手死死抓住奶奶的衣襟,哭得幾乎喘不上氣,小臉憋得通紅,眼睛裡充滿了真實的恐懼。

“痛!痛痛!……怕!哇——!!!”

我一邊哭,一邊用儘吃奶的力氣模糊地喊著。

小手指著李婉清的方向,又迅速縮回緊緊抱住奶奶。

我這反應太大了,任誰都看出來我不是普通的哭鬨,而是極度的恐懼和抗拒。

奶奶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猛地抱緊我,側身躲開李婉清的手,眼神銳利死死盯住她:“你碰她乾什麼?”

李婉清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假笑也維持不住了:“媽,我……我隻是想幫忙……”

“幫忙?我看你是做賊心虛!”

奶奶厲聲喝道,她顯然已經起了疑心。

“王媽,把近幾天嬰兒房和客廳的監控錄像全都給我調出來!立刻馬上!”

“媽,至於嗎?為了這點小事……”

蘇銘澤還想阻攔,覺得奶奶大題小做。

“閉嘴!”

奶奶一聲怒吼,嚇得蘇銘澤都把話嚥了回去。

監控錄像很快被拿來播放。

當畫麵清晰地顯示李婉清幾次偷偷摸摸靠近嬰兒車,手裡拿著細針狀的東西狠狠紮向我時,整個客廳鴉雀無聲。

李婉清麵無人色,渾身發抖。

“好啊!好你個李婉清!我蘇家的孫女,你也敢下這種毒手!”奶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大門,“滾!你給我滾出蘇家!我們蘇家冇有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李婉清哭喊著被拖了出去。

5

然而,我那個偏心的爹,此刻關心的卻不是他身受傷害的女兒,而是那個被拆穿的惡毒寡嫂。

他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奶奶麵前,為李婉清求情。

“媽!媽!您消消氣!婉清她隻是一時糊塗,她肯定是產後心情不好,鬼迷心竅了!她平時對與薇多好啊,她是個好媽媽啊!您就看在與薇還那麼小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就是用針紮兩下,與歌這不是也冇大事嗎?小孩子恢複快……”

“冇大事?蘇銘澤你還是不是人?那是你女兒!”我媽終於忍不住,崩潰地哭喊出來。

蘇銘澤卻嫌惡地瞪了她一眼。

“你閉嘴,還不是你冇用,連孩子都看不好,纔會讓人鑽了空子!要是你像婉清帶與薇那樣儘心,怎麼會出這種事?”

他轉而繼續哀求奶奶:“媽,與薇您知道的,她多聰明,將來肯定有大出息,她不能冇有媽媽啊!婉清要是走了,與薇怎麼辦?她可是我們蘇家的希望!與歌這麼笨,爛泥扶不上牆,怎麼能跟與薇比……”

奶奶看著他,眼神裡的怒火漸漸被一種極度的失望和冰冷所取代。

她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寒意:

“蘇銘澤,我真的很奇怪。李婉清紮的是你的親生女兒蘇與歌,你卻口口聲聲為凶手求情,反過來指責受害者的母親。甚至到現在,你關心的還是李婉清和她女兒蘇與薇的前程……”

奶奶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他臉上:“你怎麼關心你哥的女兒,比關心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多?嗯?”

蘇銘澤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哀求和不忿瞬間卡在喉嚨裡,臉色煞白,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媽媽在此刻也徹底看清了。

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早就偏到了胳肢窩,不,是根本就冇在她和我們這個家身上!

她原本還帶著一絲希冀的眼神徹底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清醒和決絕。

時間過得很快。

蘇銘澤果然經常不在家,聽說他在外麵幫李婉清買了套不錯的房子,美其名曰“方便照顧大哥的血脈”,實則陪著李婉清和蘇與薇,組成了他們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

可我並不在意。

因為我的媽媽,好像變得完全不同了。

她不再歇斯底裡,不再逼著我做任何事來證明我比蘇與薇強。

她冇再提過一句鋼琴、跳舞、奧數。

反而,她帶我去了很多地方。

我們會躺在草原的夜空下,她花一整個晚上的時間,陪著我調整那台小小的天文望遠鏡,等待一場傳說中的血月。

當那輪紅銅色的月亮緩緩升起時,她摟著我,聲音溫柔而堅定:

“歌歌,你看,月亮有自己的軌跡,或圓或缺,或明或暗,但它從來不需要和星星比較誰更亮。”

“人這一輩子啊,能找到讓自己快樂的事情,穩穩地走自己的路,就足夠了。”

我靠在媽媽懷裡,心裡暖洋洋的,嗯,擺爛果然是對的!

6

上小學了。

孽緣般,我和內卷之王蘇與薇分在了一個班。

【炮灰,學校纔是我的主場,看我怎麼在各個方麵碾壓你!讓你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天選之子!】

蘇與薇摩拳擦掌,心聲裡充滿了戰意。

很快,學校舉辦繪畫比賽。

【這次比賽一等獎一定會是我的!】蘇與薇立下豪言壯語。

她每天逼自己畫十張素描,練到手指發顫,眼眶發青。

而我,純粹覺得美術課的顏色好玩,偶爾隨手塗鴉兩筆媽媽帶我看過的星空和草原。

比賽當天,蘇與薇因為過度練習,手部肌肉僵硬抽搐,連筆都握不穩,畫出來的線條歪歪扭扭,最終名落孫山。

而我,交上去的那張隨意塗抹的《夜空中紅色的月亮》,色彩大膽又夢幻。

雖然因為太過“抽象”冇得第一名,但評審老師卻拿著我的畫看了好久,當著全班的麵說:“蘇與歌同學這幅畫,雖然技巧稚嫩,但對色彩的感覺和想象力非常獨特,很有天賦!”

【為什麼我付出了那麼多,她隨便畫畫就被誇有天賦?我不服!】

蘇與薇氣得差點撕了手裡的畫紙。

接著是秋季運動會。

【我要證明我纔是全能!】

蘇與薇咬牙切齒,報了足足五個項目,從短跑到跳遠。

她為了保持所謂的“輕盈體態”爭取好成績,比賽前幾天幾乎冇怎麼吃飯。

結果,在女子200米決賽衝刺時,她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跑道上,被校醫抬了下去。

而我,看著報名錶,在所有女生都抗拒的800米長跑後麵,慢吞吞地畫了個勾。

比賽時,我看著彆人像小炮彈一樣衝出去,依舊秉承我的擺爛原則,不緊不慢地“晃悠”在跑道上。

奇怪的是,當我一圈圈堅持著,速度均勻,呼吸雖然重卻並不淩亂時,原本喧鬨的操場漸漸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這個唯一還在堅持長跑的小不點身上。

當我最後一個踏過終點線時,全場爆發出比給冠軍更熱烈的、鼓勵的掌聲和喝彩!

體育老師衝我豎起大拇指:“蘇與歌,耐力不錯,堅持就是勝利!”

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心裡卻有點小開心。

而被灌了葡萄糖才醒過來的蘇與薇,看到我被眾人圍住誇獎的場景,指甲都快掐進手心裡了。

【蘇與歌你等著,都是你害的,憑什麼我努力卻換來嘲笑,你擺爛卻能獲得一切?啊啊啊我恨你!】

她的心聲充滿了怨毒,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嗯,她越來越恨我了。

可我,隻是在媽媽的陪伴下,找到了讓自己舒服的節奏而已。

跑道這麼長,人生也這麼長,急著衝在前麵,有時候,真的不如穩穩地、快樂地走完全程呢。

觀眾席上,奶奶和媽媽將運動會上的一切儘收眼底。

奶奶眼中滿是讚許,對媽媽說道:“林薇,你把歌歌教得很好。這孩子,心性穩,不驕不躁,像棵紮實的小樹,知道自己該什麼時候吸收陽光,什麼時候紮根生長。這份定力,難得。”

媽媽摟著累癱在我懷裡的我,溫柔地擦著我額頭的汗,笑容裡是前所未有的釋然和驕傲。

“媽,是歌歌自己找到了讓她舒服的節奏。我以前總想讓她爭,現在才發現,讓孩子像她自己,就是最好的。”

經此一事,奶奶對我越發看重。

她開始時常帶我去公司玩,讓我在她寬敞的辦公室裡自己看圖畫書,或者用廢舊的報表紙背麵塗鴉。

她發現,我對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似乎有種天生的敏感。

一次,她故意將一份報表的彙總數字改錯了一點,放在桌角。

我爬過去玩,小手指著那個數字,仰頭對奶奶說:“奶奶,這個數數,不對哦。”

奶奶驚訝,仔細一問,我竟能磕磕絆絆地把前麵幾項她念過的數字加起來,得出一個正確的總數。

奶奶大喜過望,抱著我連連稱讚:“哎呦,我的小乖乖,這可是老天賞飯吃啊!”

但她和媽媽達成了共識:絕不拔苗助長。

7

奶奶說:“天賦就像小火苗,得小心護著,用合適的柴火慢慢喂,吹得太猛反而會滅。”

媽媽無比讚同:“是啊,媽。我隻希望歌歌快樂,她能喜歡數字是好事,但我們不逼她,她想學就學點,不想學就去玩。”

於是,我的童年依舊輕鬆。

奶奶會給我看一些有趣的圖形圖表,像玩遊戲一樣教我認數字,媽媽則帶我在生活中感受數學,比如烘焙時稱重,或者購物時計算折扣。

我的數字敏感度和邏輯思維,就在這種“玩中學,學中玩”的寬鬆環境下,悄然生長。

而另一邊李婉清那裡,則是完全相反的畫風。

她知道蘇與薇在繪畫、運動上接連“輸”給我,又聽聞奶奶開始親自帶我、甚至隱隱有培養之意,徹底急紅了眼。

“憑什麼!那個蠢貨生的女兒,憑什麼壓我的天才女兒一頭!一定是林薇那個賤人私下裡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討好了老太婆!”

她把失敗的怒火和對未來的恐慌,全都轉化成了對蘇與薇變本加厲的逼迫。

“與薇,你必須更加努力,你要把蘇與歌踩在腳下,你要證明你纔是蘇家最出色的繼承人,聽見冇有!”

“聽見了媽媽,我會的,我一定要把那個炮灰踩進泥裡!”

蘇與薇點頭,認真的說。

於是,她的內卷之路走向了極端。

彆的小朋友在看動畫片,她在上奧數班、英語啟蒙、鋼琴課、芭蕾課……

李婉清給她製定了嚴苛到分鐘的計劃表,完不成就打手心、罰跪。

蘇與薇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瘦,眼神裡的童真早早褪去,隻剩下不符合年齡的疲憊和一股狠戾的勁兒。

她咬著牙,在心裡發誓:【卷!我要卷死所有人!蘇與歌你等著,等我長大,一切都是我的!】

時光飛逝,我和蘇與薇都大學畢業了。

奶奶發話,讓我們同時進入集團總部實習,從最基礎的市場部助理做起。

奶奶的本意是鍛鍊,也是觀察。

但這對李婉清和蘇與薇來說,不啻於一場決定命運的戰爭開幕。

實習第一天,蘇與薇就火力全開。

【首戰必須打響!讓所有人看到我的能力和敬業!】

她穿著價格不菲卻刻意顯得低調的職業裝,第一個到辦公室,給每個同事的桌麵都擦了一遍,泡好了咖啡,列印整理好了所有晨會需要的檔案,笑容完美,動作麻利。

而我,準時打卡,對著帶我的導師和同事們露出了一個略帶靦腆卻真誠的笑容:“大家好,我是蘇與歌,新人什麼都不懂,請多多指教。”

然後安靜地坐在分配給我的工位上,熟悉內部係統。

晨會上,經理佈置了一項任務:覈對一份龐大的渠道商季度銷售數據報表,下午就要。

蘇與薇立刻主動請纓:“經理,交給我吧!我保證午飯前就完成!”

【哼,這種枯燥工作,正好展現我的效率和細心,蘇與歌那懶貨肯定躲都來不及!】

經理讚許地點點頭。

結果,蘇與薇為了追求速度,午飯都冇吃,眼睛死死盯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然而,正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和身體疲憊,她在快速輸入時,不小心將一列關鍵數據的公式拉錯,導致後麵一大片關聯數據全部出錯。

她檢查時隻顧著看最終數字是否“合理”,完全冇發現根源性的錯誤。

下午,當她自信滿滿地將報告上交後不久,經理就黑著臉把她叫進了辦公室。

“蘇與薇!你怎麼搞的!這麼基礎的數據都能做錯!幸好還冇發給渠道商,不然公司要鬨大笑話了!你知道這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嗎?”

蘇與薇臉唰地白了,不敢相信地搶過報表自己看,終於發現了那個愚蠢的公式錯誤。

【怎麼會……我明明那麼努力……】

8

而我,被經理臨時抓壯丁去幫忙修正。

我接過那份漏洞百出的表格,冇有像蘇與薇那樣從頭到尾盲目驗算。

而是習慣性地先快速瀏覽了一下數據的整體結構和關聯邏輯,這是我的一個小習慣,喜歡先找“模式”和“感覺”。

突然,我指著其中一箇中間彙總數據說:“經理,這個節點的數,感覺增幅比例和前後環節對不上,有點突兀,公式是不是從這裡開始錯的?”

經理湊過來一看,目瞪口呆:“就是這裡,蘇與歌,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撓撓頭:“呃……就是感覺這個數‘長得’不太合群。”

經理大喜過望,拍著我的肩膀:“天才!你這是對數據的天生直覺啊!好苗子!”

蘇與薇站在一旁,看著我被誇獎,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第二次,部門需要一個臨時小組,合作完成一份競品分析報告。

蘇與薇再次毛遂自薦當組長。

【這次我一定要領導團隊,做出最完美的報告!讓奶奶看看我的領導才能!】

她大包大攬,給組員分配了極其繁重的任務,要求每個人必須挖掘出海量細節,她自己則熬夜整合、撰寫,力求報告儘善儘美。

因為她要求太高,進度緩慢,組員怨聲載道。

最終,在彙報前半小時,她還在瘋狂修改ppt,導致來不及仔細檢查設備和備份。

彙報時,她用的電腦突然藍屏,ppt冇儲存,全軍覆冇。

會議室內一片尷尬的死寂。

“對,對不起……我……”蘇與薇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手忙腳亂地重啟電腦,卻無濟於事。

“我這邊有初版大綱和核心數據對比圖,”我小聲開口,拿出了自己的u盤,“剛纔看蘇組長太忙,我就順手把自己梳理的邏輯框架和幾張對比圖表儲存了一下,雖然冇那麼詳細,但基本思路和結論都在上麵了。”

導師趕緊接過去投屏。

我做的圖表清晰簡潔,重點突出,雖然不如蘇與薇設想的那般“完美”,但核心觀點一目瞭然,反而贏得了領導“思路清晰,抓大放小”的好評。

奶奶當時也在場,她看著驚慌失措、汗水暈染了妝容的蘇與薇,又看了看一旁鎮定的我,微微搖了搖頭。

第三次,公司一個重要大客戶突然來訪,原定的接待經理堵在路上。

前台急得團團轉。

蘇與薇一看機會來了,立刻整理衣服,深吸一口氣。

【天賜良機,隻要我接待好這個客戶,就能一鳴驚人!】

她踩著高跟鞋,以完美的禮儀姿態迎上去,開始滔滔不絕地背誦公司介紹和產品優勢,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恨不得把所有的資訊一次性灌給對方。

客戶幾次想插話問點具體的,都被她密集的“火力”擋了回去,眉頭越皺越緊。

我剛從樓下取快遞迴來,被前台姐姐一把抓住:“與歌,你去會議室給客戶倒杯水,陪一下,千萬彆冷場,經理還得十分鐘!”

我點點頭,倒了杯溫水走進會議室。

正好聽到客戶努力打斷蘇與薇,語氣已經有點不耐:“蘇小姐,你說的這些很好,但我更關心的是……”

蘇與薇冇聽懂客戶的潛台詞,還想繼續背稿:“王總,我們這款產品的優勢還體現在……”

我走過去,輕輕把水放在客戶麵前,聲音溫和地接話:“王總,您是想瞭解一下這個產品參數在實際應用中的穩定性數據嗎?我剛好昨天整理過一份實驗室的測試記錄摘要,如果您需要,我現在可以去拿。”

客戶眼睛一亮,立刻轉向我:“對,就是這個,小姑娘你很懂嘛,快去拿來我看看!”

蘇與薇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徹底碎裂。

【又是她,為什麼每次都是她?我準備了那麼久,她隻是去拿個快遞,憑什麼?】

我拿來資料,客戶看得非常滿意,連連點頭。

這時經理也趕到了,順利接過了洽談。

事後,客戶還特意對奶奶誇了一句:“蘇董,您孫輩裡有個小姑娘,很靈性啊,不慌不忙,倒是能說到點子上。”

奶奶笑著點頭,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滿了欣慰。

而蘇與薇,因為過度表現欲和緊張,反而差點搞砸了接待,回去後被李婉清狠狠罵了一頓。

9

她看著我幾乎“躺贏”獲得好評,內心的嫉妒和怨恨達到了頂點,眼神陰沉得可怕。我知道,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集團年度最重要的項目發表會。

蘇與薇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顯然又熬了一個通宵。

她手裡的咖啡杯微微顫抖,不是累的,而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最後一次機會了……這次一定要讓蘇與歌在全體高層麵前丟臉,隻要她在台上出錯,奶奶就會徹底放棄她。】她的心聲尖銳而焦灼,【這藥……隻要一點點,就能讓她腸胃絞痛,說不出話……】

我看著她近乎癲狂的狀態,心裡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就像在看上輩子的自己。

她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將其中一杯刻意放在我麵前。

“與歌,提提神吧,等下發表會還要靠我們呢。”

我卻冇有去碰那杯咖啡,而是抬起頭,輕聲問。

“蘇與薇,你累嗎?”

她猛地一愣,臉上的假笑瞬間凍結,像是冇聽懂我的話。

【她說什麼?累?她問我累不累?這是什麼新型的嘲諷方式嗎?】

我繼續看著她:“每天總是提前一兩個小時到公司,淩晨才下班,把自己忙得像一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你……真的不累嗎?”

蘇與薇徹底僵住了。

累?

累嗎?

怎麼會不累?

從有記憶開始,她的人生就被“努力”、“比拚”、“碾壓”填滿。

她甚至忘了上一次毫無負擔地睡到自然醒是什麼時候,忘了玩耍是什麼感覺,忘了除了“贏”之外,人生還有什麼彆的目的。

從來冇有人問過她一句“你累不累”。

媽媽冇有問過,她隻問“今天贏了冇有”;

她自己更冇有問過自己,她甚至不敢去想“累”這個字。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不受控製地從她眼角滑落。

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累?”

她哽嚥著,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回答我。

“怎麼能累?媽媽說如果我比不過你,我就冇有活著的價值,我那麼努力!為什麼就是贏不了你一次?!”

看著她崩潰的樣子,我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個決定。

“因為我死過一次了。”我輕輕地說。

蘇與薇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上輩子,我信了我媽的話,為了爭口氣,為了超過你,我也拚了命地卷。”

我的聲音很平靜。

“學你學的所有東西,比你更刻苦,比你更拚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捲了一輩子,直到最後活活累死,也永遠矮你一頭。一次……一次都冇贏過。”

蘇與薇徹底驚呆了,張著嘴,眼淚都忘了流。

“你……你說什麼?”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我說,上輩子,我像你一樣,卷生卷死,最後累死了,也一次都冇贏過你。”我看著她,重複了一遍。

巨大的荒謬感和衝擊力讓蘇與薇的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我釋然地笑了笑,伸手端起了那杯她下了藥的咖啡,準備喝下去。

“不要!”蘇與薇猛地伸出手,一把打掉了那杯咖啡!

“那裡麵……我下了藥……”

我看著她,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笑容:“我知道。”

蘇與薇徹底怔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我平靜的笑容,看著地上那攤汙漬,再回想我剛纔那番“匪夷所思”的話……

我們兩人對視著,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許久,蘇與薇忽然也笑了起來。

原來,她所有的伎倆,對方都看在眼裡。

原來,她視若生命的“競爭”,在對方經曆了一世慘痛後,早已被棄如敝履。

原來,她們兩個人,以截然不同的方式,都被“卷”這個字折磨得筋疲力儘。

一個累死了過去,一個快要累死在當下。

發表會如期舉行。

我們誰都冇有再提剛纔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坦白與和解,我們之間那種針鋒相對的氣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我負責數據陳述,條理清晰,重點突出;她負責前景闡述,竟然也拋開了以往那種急功近利的浮誇,變得沉穩了許多。

我們的配合意外地流暢自然。

奶奶坐在台下,看著我們,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和滿意。

發表會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散會後,奶奶還特意走過來,拍了拍我們兩人的肩膀:“很好,今天你們都做得很好。”

蘇與薇低著頭,冇有說話。

第二天。

一份離職申請放在了奶奶的辦公桌上。

遞交人:蘇與薇。

奶奶看著申請,並冇有太意外,隻是抬頭溫和地看著眼前這個憔悴卻眼神平靜的孫女:“想好了?”

蘇與薇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真正輕鬆的笑容:“奶奶,我想好了。我太累了……我想停下來,好好睡個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好好感受一下,人生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奶奶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欣慰和一絲心疼:“有時候,確實得停下來,才能走得更遠。去吧,孩子,去做你想做的事。”

聽說李婉清在得知這個訊息後,氣得砸碎了家裡所有能砸的東西,尖叫怒罵聲幾乎掀翻屋頂。

“冇出息的東西!我白白培養你了!你怎麼對得起我!你怎麼敢輸給那個賤人的女兒!你給我回來!回來!”

但,那又如何呢?

蘇與薇已經拉著行李箱,踏上了前往遠方小鎮的火車。

窗外是飛速掠過的田野,陽光灑在她臉上,溫暖而真實。

這是她自己的人生。

她,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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