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 029
聽話
“那我放過你。”
發完這條訊息後,
周溫宴等了會兒，沒好幾秒手機震了下，他拿起來看了眼，眉頭擰起來。不知道他微訊號又被誰泄露出去,
一窩蜂又多了幾十個新好友申請。
他沒搭理,
舌尖抵了抵上顎,
手心的打火機一開一盒。
過了兩秒,
他又拿起手機，微信列表上一串紅色得未讀的訊息。這些裡人,
有的人他從來沒回複過，每天還能堅持早安晚安孜孜不倦的給他發日常。有的人他回過了課業相關的的訊息，口吻就變得很近,
好像他們已經是關係親密的關係。
周溫宴將彆人的資訊都遮蔽，隻留了個置頂那個人可以有訊息提示。
他設定完後，手機安靜了下來。
周溫宴麵前放了本明天要考的複習材料，時間緩緩在過，他一個字沒看進去。
江敘和陸恕在宿舍裡挑燈夜戰，二十分鐘前他回來還誇他牛逼，說明天那麼重的考試今兒還能出去玩一下午。
他嗤笑了聲,
沒吭聲。
又過了一會兒，周溫宴心不在焉，翻了幾頁書。他不太會進行考前突擊,
這種東西不是學過就能記在腦子裡的嗎？
他抽出根煙點著。等他這根抽完了,
程歲寧都沒回。
他有點煩了又拿根煙咬著,
踢了腳旁邊的江敘。
江敘正背題背得腦仁疼，“你乾嘛？”
“不回訊息是什麼意思？”他說。
“在忙吧，這個點誰都在生死時速的複習。”江敘說完才反應過來,
笑得賤兮兮的問，“誰啊？程歲寧的這麼牛逼啊？”
周溫宴咬著煙沒否認，垂眸若有所思。
江敘看了兩眼，嫌他沒出息，“你他媽陷進去了吧。”
周溫宴皺起眉又輕踹了下他椅子。
另一邊，程歲寧趕緊翻了下包，發現校園卡真不見了。
她今天背的是個沒有拉鏈的大帆布包，校園卡應該是不小心掉的。隻是在哪裡掉她一點記憶都沒有，但怎麼會在周溫宴那兒。
“寧寧？”
程歲寧看著沈宜和溫瑤，“沒…沒誰。”
溫瑤奇怪的看著她，“那快去洗澡，今天好像供熱又出問題了，熱水一會兒有一會兒沒的。”
沈宜聽了也催她，“趕緊的，你洗過我洗。”
程歲寧捏捏捏著手機，不知所措的又放下，拿著睡衣鑽進浴室。
等程歲寧洗完澡，臉被熱水氳得紅撲撲出來，纔回了周溫宴訊息。
程歲寧：【謝謝你。】
她剛發過去，手機突然又震起來，又是視訊通話。
程歲寧心一顫，沈宜在衛生間，溫瑤在複習。
可……
她拿過耳機插上，將自己藏在被窩裡，接了這個視訊。
周溫宴在抽煙。
他原本是在宿舍裡，看見接通了表情怔了下，抬眼看了螢幕一眼。
程歲寧隻見他眼眸黑漆漆的，緊張的抿著唇剛要說什麼。
忽然鏡頭黑了，是被他的手掌捂住。
程歲寧眨了眨眼睛，耳機裡隻能聽見那邊有細碎的聲音。應該是他也翻出耳機帶上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他氣息近了點。
再然後，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是他走出宿舍了。
程歲寧安靜的等著，被子裡太悶，她頭發也沒有都吹乾，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出宿舍，腦袋剛鑽出了點，螢幕上就恢複光亮了。
他應該走到了樓梯道裡，光線比宿舍裡要暗很多。
床上有遮光的床簾外麵其實看不見裡麵，她床頭夾了個護眼的看書燈。程歲寧不太適應這樣跟他從螢幕裡麵對麵的看著，特彆是自己還是頭發亂糟糟的。
但她捏著手機，捨不得移開目光。
周溫宴的外套脫了，裡麵是件白色的毛衣，鎖骨又深又直。他靠在牆上，咬著煙。目光從上而下看過來，一開始安靜了幾秒，誰都沒說話，煙霧彌漫下隻能聽見他抽煙的吞嚥聲。
可能是他那邊太安靜了，這種本來細微的聲音都變得這麼清晰。彷彿有口水聲又有嘴唇碰觸的聲音，特彆…特彆欲。
程歲寧下意識也跟著吞嚥了兩下，再抬眸發現他在笑。
“剛剛在做什麼？”他先開口，聲音被煙熏得很啞。
聽得程歲寧耳朵發燙，“……洗澡。”
他將螢幕拿近了點，小姑娘確實穿著淺黃色的睡衣，整個人濕漉漉的，特彆是眼睛裡麵彷彿含了一汪水。
周溫宴半眯起眼，目光更沉了些，像是在看她有沒有說謊。
程歲寧嚥了下口水，感覺他呼吸好像更近了點，下一秒，“頭發沒吹乾？”
“嗯。”
他低笑起來，“那我放過你。”
程歲寧“啊”了聲，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他已經岔開話題，“明天上午考試是在北三？”
“嗯。”是沈宜今天下午時說的，程歲寧牙齒咬了下唇，“你呢？我考完試去找你，然後拿校園卡。”
他本來垂著眼眸的，聽到她這句眼角拉了下，定定的望她。
“怎…怎麼了嗎？”她結巴起來。
“在你下一層。”
“也在北三嗎？”
周溫宴還沒說話，沈宜的聲音先出現，“寧寧，是在電話嗎？”
程歲寧猝不及防轉了下頭，等反應過來，她先看了眼周溫宴，目光還不還小心看到右上角自己的臉，又立刻躲閃，“嗯…是的。”
沈宜“哦”了聲，沒再說什麼。但心裡有點好奇，開學這麼久以來，她跟溫瑤幾乎一週都會打一次電話給家裡，也會時不時接到家裡的電話，但程歲寧好像好像沒有，而且也從來沒聽她提過自己的父母什麼。
所以忽然又多問了一句，“誰啊？是家裡人嗎？”
程歲寧太緊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就好像在偷情似的。
她看著周溫宴嘴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眼尾也有點上揚目光裡全是笑意。
而且……她有種感覺，周溫宴也在等她的回答。
程歲寧抿緊唇，努力控製自己的心跳和身體發麻等等反應，在周溫宴的視線下，難為情的小聲道：“嗯…是哥哥。”
說完，耳機裡他又低笑了聲。
程歲寧脊椎骨從頭到位都麻了起來，眼皮也跟著跳了跳。
她好想想切斷通話啊……
沈宜納悶：“你還有哥哥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程歲寧哪還有心思和餘力應付沈宜，慌裡慌張的“嗯”了聲。
視訊裡，周溫宴笑得得更磨人起來，他尾音拖長重複了一下她剛剛的話。
“哥哥？”
快熟了的程歲寧想捂住臉。
他不放過她，語氣更加騷起來，“再叫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