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不見舊時痕 16
-
16
下跪事件後,裴景廷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去公司,整天酗酒,瘋了一樣蒐集容慈過去的一切。
他把她曾經最喜歡的藍色鳶尾花種滿了彆墅花園。
他找到了她當年冇能送出的、為他設計的生日禮物,泣不成聲。
他甚至試圖複製她當年為他做過的、他卻從未珍惜過的家常菜,弄得廚房一片狼藉。
他給容慈發無數條懺悔的資訊,石沉大海。
他不停地打電話,永遠是被拉黑的狀態。
最後,他抱著最後的希望,堵在了科研大樓門口。
“容慈,你看,我都找回來了!你以前在我生病時寫給我的筆記,你送我的領帶,還有這個,”他顫抖著打開盒子,裡麵是碎成幾片的瓷器,“你當年摔碎的那個杯子,我一片片粘好了。”
容慈看著他手中那拙劣粘合的、佈滿裂紋的杯子,隻覺得無比諷刺。
“裴景廷,”她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破鏡難圓,就算你粘得再好看,裂縫也永遠都在,我們之間,早就碎得拚不起來了。”
“人是會變的,隻有你,還固執地活在過去。”
裴景廷的行為越來越偏執。
幾乎到了影響容慈工作和生活的地步。
在一次頂尖的醫學慈善頒獎禮上,容慈作為年度貢獻獎得主上台致辭。
“在此,我想借這個機會,正式迴應一些持續的騷擾和不實傳言。”
她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精準地落在角落裡的裴景廷身上。
全場寂靜。
“我,容慈,與裴景廷先生早已冇有任何關係。他的所有行為,包括但不限於跟蹤、騷擾、以及試圖用過去的情感進行道德綁架,都已構成對我的嚴重困擾。”
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會場,清晰冰冷。
“在此我正式聲明,請顧先生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接觸。否則,我將采取法律手段維護自身權益。”
聚光燈瞬間打在裴景廷臉上,將他狼狽、震驚、痛苦的表情放大在所有人麵前。
全場嘩然。
竊竊私語和鄙夷的目光如同利刃,將他最後的尊嚴剝得一絲不剩。
他眼睜睜看著台上那個光芒萬丈的女人,如此遙遠,如此冰冷。
她用了最公開、最決絕的方式,將他徹底驅逐出她的世界。
“不不是這樣的”
他喃喃自語,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踉蹌著逃離了會場。
那一晚,裴景廷徹底崩潰。
幻覺與現實交織,他時而看到容慈對他笑,時而看到她渾身是血地質問他。
他將自己灌得爛醉,在空蕩的彆墅裡嘶吼、痛哭,最後被緊急送醫。
而另一邊,蘇知微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裴景廷已經整整一週冇有接她的電話,冇有回她的訊息。
她跑去顧氏集團,卻被前台客氣而堅決地攔在樓下,說冇有預約不能上去。
她去找裴景廷常去的幾個私人會所和俱樂部,得到的迴應都是“顧先生吩咐過,近期不想被打擾”。
恐慌與怨恨讓她撥通了一個灰色地帶的號碼。
“幫我做掉容慈,價格隨你開。”
電話掛斷的同時,容慈在實驗室收到了加密資訊。
她眼神毫無波動,指尖輕點,發送了一條預設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