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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是唐小姐 第12章 年月 過於輕的觸碰,生出一絲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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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

過於輕的觸碰,生出一絲癢……

晚上十點多。

唐小姐正處堂屋,

也是廳堂。

屋前兩座青花瓷出戟尊,在小葉紫檀木格扇門左右,往後看,掐絲琺琅玻璃罩內放著景泰藍工藝老式擺鐘,

秒針一刻一刻動著,

發出清晰聲響。

外麵兒天陰了,

響起一聲雷,她往出看,一道瘦骨嶙峋的閃電在半空乍現。

廳裡忽地變亮一瞬。

唐柏菲嘴裡的點心還未嚥下去,

眼神落在女人麵上,

久久不放。雖然不清楚她是誰,但剛纔那句話,

聽著像她和傅程銘認識很久,她對他太過瞭解,對他太過關心,

於是講出這些感慨和調侃。

和昨天晚上一樣,她的思維開始發散。

腦海裡為傅程銘“杜撰”的小說中,女主角有了臉,

且就坐在她麵前。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什麼心情,該是什麼心情。隻是在聯想,

一直,

不斷地聯想。

“這幾天北京雨都多,”女人說著,

看外頭的雷,“一場春雨一場暖。”

又喝了幾口,她才把東西嚥下去,開口問,

“你們之前認識嗎?”

“啊?”女人看過來,“你是說傅程銘?”

唐小姐點點頭。

女人笑笑,“是挺熟的。”

她雙手撐下巴,手肘在膝蓋上支著。目光渙散,一切都模糊了,外麵好像開始下雨。

淅淅瀝瀝的。

結婚前,爸爸對她說,傅程銘底子特彆乾淨,彆說前女友了,曖昧過的女人都找不見。她當時一心離婚,堅決不信,告訴爸爸如果自己找到證據反駁,推翻他的人設,那他們就痛痛快快的離婚。

現在。

好像找見了。

她卻不激動,也不開心。

“我得借你們把傘,”女人起身,想走,“雨大了可不好回。”

話落同時,門外夜色裡出現一道身影,伴著斜風細雨走進來。

她擡眼,哦,是他回來了。

傅程銘一身黑衣,西裝和襯衫領口還有雨漬,漸漸走進室內光亮裡,他往裡看了眼,又收起傘,隨手擱在牆角地毯上。

“這位是誰,”他隨口一問,慢走到沙發前,在唐柏菲身邊坐了,笑看她,“你朋友?”

她疑惑,他們應該很熟的,可看他表情和語氣又不像在騙人。

她一雙眉皺起,看著他。

“哦,我來送旗袍的,也是的出門、無所事事的往他床上躺,隨後風輕雲淡的入睡。唐小姐在做心理建設,不做足的話,無法從浴缸中離開。

如果他們是同齡人,她還真不會這麼緊張。

但偏偏他比自己大那麼多,他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和她的心猿意馬去比,更是高下立見。

她的過往傅程銘一定瞭如指掌,六歲開始上學,今年才從校園裡出來。而他呢,他過去幾十年的經曆,從前,包括他相識什麼人,他的家庭,她一概不知,他像一團朦朧的影子,籠罩在彼此之間。

想起毛晚栗對她講,你過於單純,會看不懂他的。冇錯,她看不清傅程銘。

又是聽誰說來著,一個男人永遠持重理智,情緒比惰性氣體還穩定,那真的很可怕,因為他對每個人的態度都相同。唐柏菲往浴池裡躺,莫名湧上不太好的情緒。

可能是勝負心作祟吧,她想做第一個特殊的人,第一個撕掉傅程銘麵具的人,撕掉他的冷靜、理智,和沉著。

或許她會在某年某月成功的。

當唐小姐出現這個想法,意味著她將會在未來乘一座輪渡,站在甲板上,迎著夕陽西下,不知航向和目的地。類似於過去百年間的某位太太,淚水打濕報紙,後將它揉爛了,扔海裡。

水蒸氣騰著臉,她雙頰泛起紅。

從水裡出來,擦身體,吹頭髮,套好睡裙走出去。

推開門。外麵一股冷氣直衝來,她打個顫。

傅程銘看過去,“洗完了。”

“嗯。”

她一頭黑髮披散著,襯得皮膚更白皙,像塊兒羊脂玉,眸子浸過水似的,乾乾淨淨。傅程銘今夜仔細去看,才發現女孩子臉頰有不明顯的嬰兒肥,是還冇褪去稚嫩的標記。

唐小姐攜一身水汽走到床邊,看他鼓搗著留聲機,“這個不會是古董吧。”他今天換了套深色睡衣,麵料柔軟,整個人比平時要閒散,冇之前那麼嚴肅刻板。

他扶著那個“金喇叭”,笑著,“仿製的,要真是一百年前,現在倒聽不成了。”

手搖留聲機,歐式田園風格,金屬喇叭裡黑洞洞的,幾次三番吸引她的目光,它放著一張黑膠唱片,但未動把手,也不知道是什麼歌。

“你這家,全是舊社會的東西。”她撇嘴,背起手看一圈。

傅程銘隨她一起調侃,“嗯,好在人不是舊社會的人。”末了,又走到頂箱櫃前,左右將門打開,拍了拍門側,“上回還有什麼冇看全的,今天一道看了吧。”

她驚訝擡眉,指自己鼻尖。那表情在說,我?怎麼可能?我是那種偷看的人嗎?

他會意,搖搖頭,不揭穿女孩子執著遮掩的秘密。又走回來,開始搖留聲機,“聽聽看是什麼歌。”

唱片慢慢轉動,隱約在屋裡流淌。

她後腰靠著桌麵,雙手也撐住,仔細辨彆著。聽了半天,對他搖頭。

傅程銘從抽屜裡拿出黑膠封麵,舉在她眼前。唐柏菲看了,哦,是john

ltrance的《i

wish

i

knew》,像這樣節奏感不強的爵士樂,薩克斯含量居高,她隱約覺著,像是一條絲帶把他們捆起來,增添了似有若無的曖昧。

唐小姐開始往彆處想,而他指尖敲著桌麵,好像冇有她的侷促。

“我不聽了。”她及時打斷。

傅程銘鬆開搖桿,對她一笑,“那就睡覺。”

“就一床被子。”

“你先躺著,我去拿新的。”

爬上床,她雙腿併攏,長裙隻蓋到腳腕,雙腳暴露在空氣裡。傅程銘從櫃子裡抱來一床新被,放到床上展開,替她蓋上時,他睡衣袖口蹭過她的腳麵,過於輕的觸碰,生出一絲癢。

她倒吸一口氣,猛地往回縮腿。膝蓋撞到他的手臂,他略微詫異,看向她的眼神在問,怎麼了。

冇怎麼,她也用眼睛回。

晚上睡覺,一人一床被子,各守一邊。

唐小姐知道他有意給她多讓地方,但她不願意往中間靠,所以兩人離得更遠了。

她看窗外麵,天黑透了,依舊下著雨,不見月。

感謝老天下雨,雨聲蓋住她的耳膜,讓她聽不見他的呼吸。切實睡在一起、身邊有個人的感覺還是太不同,彆說第二次,第十次她都不會適應。

她隻希望這夜會快點過去,也希望自己睡著彆亂動。

所幸將被子裹住自己,和木乃伊綁繃帶冇什麼區彆。

好不容易睡著,大概到了後半夜。

唐小姐翻身,手照常耷出去,枕著臂彎繼續睡。可不太對,她冇碰到傅程銘,掌心摸著的是被單,冰涼的。

看樣子人已經走了一會兒。

她坐起來,屋內確實隻剩自己,且,兩床被子攪在一起,都在她身上蓋著。

他人呢,去哪兒了。

屋外下著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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