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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是唐小姐 第19章 唇印 你和我結婚,完全是因為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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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印

你和我結婚,完全是因為我爸爸……

印象裡,

十歲或十一歲時,唐小姐記得爸爸口中提起過一位陌生人的名字。

這是她頭回聽那三個字。

隨後這名字就開始頻繁出現,從起初的貶低到後來的讚許,中間跨越了三四年。

記憶最深刻是某天晚上,

她剛學完一元一次方程,

吃著爸爸買回來的芋圓冰糖水,

親眼見他和媽媽在焦急的討論著什麼

媽媽說,你離他遠點,彆讓他再來香港。他不是北京人嗎?那就回他的北京去,

和你搶什麼生意!

爸爸哄媽媽,

說好了好了,不和他來往。

媽媽掉了幾滴淚,

說咱家的錢都是你一點點賺出來的,現在好了,人到中年你要破產嗎?你要讓他把你錢全搶走嗎?菲菲怎麼辦,

她還這麼小,養孩子要花錢,菲菲不能過冇錢的日子。

爸爸就罵,

後生仔真係不知所謂。

小小年紀的唐小姐什麼也不懂,捂著嘴傻笑,

問爸爸媽媽,

他叫什麼名字。

爸爸說,傅程銘,

大陸來的。

唐小姐說,好奇怪的名字。又舀了一顆芋圓,要給媽媽吃。

媽媽戳她額頭,說你啊,

還傻笑呢,等咱們冇錢了糖水都食不起。

她皺眉,差點哭了。她不想過冇糖水的日子。

三人對話被爸爸的一通來電打斷。

爸爸看一眼,和媽媽小聲說了什麼,她冇聽見。

但媽媽卻打爸爸的胳膊,說,千萬不能合作,北京佬來的,陰險狡詐。

爸爸還是接起來了,把聽筒放在耳邊前,還眼神告訴媽媽和她不要大聲。

媽媽摟著她,一齊聽爸爸說話。

聊什麼她不知道,也聽不懂,她看看糖水,再想那奇怪的名字,猛地站起來去搶爸爸的手機,邊搶邊說,爸爸你不要和他客氣,我替你罵走他。

爸爸說,不敢這樣菲菲,她不聽,依然去搶。

手機僵持在兩雙手上,電話那端是安靜的。

媽媽去拉她,根本拉不開,唐小姐使足力氣巋然不動,眼神堅定立誓要把壞人趕走。

媽媽著急壞了,趕緊喊傭人的名字,叫她們把小姐抱走。

她是被一位胖胖的傭人扛走的。她趴在傭人肩上大喊大叫,放我下去,我的糖水還冇吃完呢。

之後再提起傅程銘,爸媽情緒要緩和得多。

在唐小姐上中學的時候,爸爸口風突變,用普通話誇他,說這就是年輕人的榜樣,也是我的榜樣,這叫什麼,行得端坐得正,人品好有頭腦,家教又好,這樣的後生仔誰不喜歡。

她實在好奇,那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爸爸態度有如此轉變,這三四年發生了什麼。

正想著,爸爸媽媽齊齊朝她看過來,眼裡的笑她看不懂。

她疑惑之際,爸爸又開始了長篇大論,什麼好男人都死光了,這年代見好男人比見鬼都難,像他這種的比大熊貓還稀缺,我真是活了四十年頭一次遇到。

媽媽頻頻點頭,再冇提北京佬這類詞語。

這都什麼跟什麼呢,唐小姐不想聽,和朋友約下午茶去。

再長大一些,唐小姐不愛吃糖水了,太甜太甜了,她怕長肉。正所謂青春期的女孩子,對自己容貌身材都難免焦慮。

朋友就說,你可以試試很火的無糖奶茶,零卡鴛鴦,卡路裡低了肯定不會胖。

她們兩個女孩子決定買來嚐嚐看。

唐小姐帶好朋友去爸爸集團,吃零食、寫作業,她先一步複習完功課,而朋友還對著砝碼彈簧實驗犯難。

於是她說,那我自己去嘍,買兩杯回來喝。

大樓底下就新開了一家,唐小姐買兩杯熱鴛鴦,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去。

滿腦子都在想,快點上樓快點上樓,她都很久冇吃甜的了。

誰承想半路撞到人,都來不及反應,兩杯鴛鴦撒了一地,還冒著熱氣。

慌亂間,她看到自己撞的是個年輕男人,一身西裝,他皮鞋和褲腿還有咖色的鴛鴦。

那人比她高太多,她小心擡頭去看他表情。

男人眼皮薄,正垂眸看著她,麵上冇什麼表情,這樣具有壓迫感的氣息,讓她覺得他不好惹、難以接近。

完蛋了,唐小姐真的有點被嚇到。

她勉強擠出燦爛的笑,對男人說,對不起,對不起。

隨後像個逃兵似的,一溜煙兒跑走了。

回去後她靠在門上,總算能鬆口氣。

朋友見狀,就問這是怎麼了,鴛鴦呢?

唐小姐連連擺手,說剛纔撞到一個男人,都撒他褲子和鞋上了,而且他看起來很不好說話,我挺害怕的,撒腿就跑。

朋友說,放心啦,你有保鏢怕什麼。

可是他好高,比我保鏢高兩個頭,唐小姐一麵說一麵比劃著。

於是朋友推斷,他肯定不是香港人,畢竟哪個香港人會在夏天穿西裝和皮鞋,他的人字拖去哪了?

唐小姐清楚記得她十六歲那年,生日宴會結束後拆禮物,拆出一份特彆漂亮的項鍊。她激動興奮地幾乎是一整夜冇睡覺,第二天把認識的所有人問遍了,是你送的?是你嗎?

結果一無所獲。

有人猜疑,也可能是哪個你接觸不到的人送的,比如你爸爸的朋友。

她一想,確實,每次宴會都有不少集團老總和商人到場。她的生日也在為這些大佬們提供關係聯絡和人情交易。

之後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每次都有禮物。

她能看出來是誰的手筆,隻是從冇見過。

十七歲的生日宴會上,唐小姐穿一身鑲鑽曳地長裙,和香港的一群朋友們閒聊。

大家紛紛猜測,到底是誰給大小姐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他們從小浸在有錢的圈子裡,對各種奢侈品見怪不怪,但近些年,唐小姐的禮物實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一個個少爺小姐們,紛紛覺得自己冇見過世麵。

唐小姐首先推理出他肯定是香港富豪,和爸爸一個年紀,說不定比爸爸都大,否則怎麼會積累這麼多財富。

孩子們紛紛點頭,說有道理。

宴會進行一半,她餘光瞥見一位黑色背影,轉眼去看,那人身量高,身形挺拔比例極好,穿著收腰西裝,背對她,在和管家說著什麼。

劉叔笑得很殷勤,收下男人給的東西。

男人要走,劉叔將人攔住,遞過去一張卡片和碳素筆。他接了,低頭在卡片上寫匆匆幾筆,還給劉叔便離開。

她結束了回憶。握著杯子仰頭喝酒,才發現酒杯空了。

orion先生看見,拿起酒瓶,又給她倒了滿滿一杯。

她人思緒還冇徹底迴歸現實,看見杯裡有酒,下意識就去喝,而一雙手出現在視野中,一隻握住她的手腕,一隻把她酒杯往遠放。

唐小姐順著手臂往上看,看見傅程銘的臉,可惜模模糊糊,像是冇對焦距。

他見女孩子臉異常紅,眼神迷離,對她輕聲說,“不喝了,可以嗎?再這樣下去對心臟不好。”

心跳確實在加速。

唐柏菲眯著眼,想努力看清他的臉,可惜徒勞無果。

但她能確定這就是傅程銘,她看著他五官輪廓,在想,這就是無數次出現在自己過去生命中的人,她每個階段都有他的身影,從十歲出頭還冇懂事,到青春期,再到成人禮。

他留下不少蛛絲馬跡,讓她今天有跡可循。

記憶中那些模糊的臉和聲音,今天終於清晰了。她多年前和朋友們推測討論的人,也在今天揭曉。

她四處問的人,其實就坐在她眼前。他們距離很近,近到她膝蓋挨著他大腿,手腕上是他掌心的餘溫。她甚至明白了,為什麼爸爸媽媽要對著自己誇他,為什麼要那樣笑。

將近十二年,斷續的事情平湊出完整的一條線,那條線來回貫穿於唐小姐的人生。

可能有人說才十二年,冇什麼好震驚的。

但十二年對她來說,已經是人生的多半了。

唐小姐掌心托住臉頰,她思考,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感慨還是感歎?

她分析不出,可能自己閱曆還是太淺薄了,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覺。

總之是從冇有過的感覺。

刑亦合頭也暈乎乎,眯著眼數這一桌,“一二三四五,我的天全喝完了,大小姐,你杯子裡是最後的酒。”

orion先生拿過她的杯子,一飲而儘,“你不要喝了,你今晚喝得最多。”

刑少爺問,“你剛纔怎麼不說話,一直在喝,我問你都不帶理的。”

她不答,半睜著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刑少爺手在她眼前晃晃,“喂,你醉了?”

又晃了晃。

唐小姐眼睛徹底閉上,她受不了這麼晃,看得人頭暈噁心。

傅程銘看錶,半夜一點。

他倒一杯檸檬茶,把杯子挪到她麵前,“喝一口就冇那麼難受了。”

她騰出一隻手去拿,結果還冇喝,就對著甲板地麵一頓乾嘔。

傅程銘站起身,左手放她腰間,右手繞過她身前箍住她的左肩,把人扶起來,詢問的語調微揚,“和我回去休息,能走嗎?”

在他懷裡的女孩子久久才點頭,動作遲緩,耷下的髮絲蹭著他的皮膚。

兩人一前一後站,她頭垂著,下巴和他手背貼在一起。

可她遲遲不動,沉重溫熱的鼻息均勻撲在他指間,傅程銘知道她這是站著睡了。

他彎腰,左手放在她腿窩,勾起她雙腿,輕鬆把人打橫抱起。

刑亦合瞬間就清醒了,“誒,你去哪兒啊。”

傅程銘回他,“去休息。”

“你就這麼把人抱起來,就就就要走,這兒有海乘,有醫生,有擔架,你自己抱她回去不太合適吧,”刑少爺眼紅得發瘋,“況且我們三個一人一間,你冒然闖進去也不合適。”

他垂眸,看唐小姐皺著眉,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兩隻手扒住他的肩,一點點往上挪,最後手指交叉,細白的手臂環著他脖頸。

“你是哪兒不舒服?”

她閉著眼,語氣半夢半醒,“肚子疼。”

傅程銘視線下移,她肚子上蓋著他的西裝,按理說不會著涼。

“堅持一下,回去給你找醫生。”

他並未回答刑亦合的質問,徑直離開私人甲板。

刑亦合對他背影大喊,“我還有話要問你呢!”說完,背影便淹冇進夜色中了。他把西裝一脫,直接往沙發上躺,orion大為震驚,他解釋,“不回去睡了。”

“為什麼。”

“我一睡,就想起來隔壁家傅程銘也在,說不定他倆還睡一起,我能睡著嗎?趁人之危的小人”

orion先生笑起來,“可人家本來就是合法夫妻。”

刑亦合不辯解,小聲嘟囔,“那他也是趁人之危,他們又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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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程銘一路抱著她,步伐不敢太快,走得平穩,她整張臉埋進他懷裡,聞到他衣服上清新的柑橘味,很舒服,再冇有噁心反胃的感覺。

但肚子仍舊疼,小腹下墜感很強烈。

唐小姐手指攥著他的領口,用僅存的一絲清醒默默算日子。

她祈禱著,千萬不要啊大姨媽,你彆來,你可以明天來,後天來,但就是不能在今天。

大姨媽,我希望你隻是虛晃一槍。

坐電梯到十八層。

走廊裡有兩位海乘迎麵來,其中一位會中文,便問他,“先生,這位太太身體是不舒服嗎?需要我做什麼。”

傅程銘回她,“幫我聯絡一位醫生。”

剛說完,領口就被懷裡的女孩子攥緊,往下拽,傅程銘感受到,低頭問,“怎麼了。”

“要熱水。”她聲音很弱,“還有止痛藥。”

“確定不需要醫生。”

唐柏菲酒喝太多,每多說一句都累,這會兒調動全身力氣,大幅度搖搖頭。

“隻喝熱水不管用。”他還在堅持叫醫生來。

“就要熱水。”

傅程銘還想說什麼,唐小姐張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用大力去咬。

他明白這是生氣了,對海乘禮貌的笑,“不用叫醫生,我們要熱水和止痛藥。”

海乘點點頭,離開。

今早登船時orion先生告知他房號,海乘給了他房卡。

到房門前,傅程銘要騰出手推門,輕聲告她,“你抱緊,我要開門,彆掉下去。”

箍著她那隻肩的手放下了,她身體一空,冇了支點,趕緊聽話照做,再抱緊一些。

進了屋子,燈打開,燈光傾瀉而下。

傅程銘帶她到床邊,彎腰把人放在床上。

她在床中間趴著,又給自己拽來兩個枕頭,墊在臉下。

隻有枕這麼高纔不想吐。

他坐在床沿,看她耳朵和臉都是紅的,蜷起手指去碰她耳邊,有點熱,倒不至於是發燒,但脖頸後麵全是汗。

“我去給你拿熱水。”

不在中國就是這個壞處,很難找一杯燒開的水。

他站起來,走去床尾給她脫鞋,卻看見她白裙上有血漬,不多,隻有一小片。

傅程銘瞭然她為什麼堅持不叫醫生,反而需要止痛片。

“肚子在疼嗎?”他問得很平淡,又到床尾蹲下,手扶著她腳踝,替她脫下高跟鞋,輕放在地麵,“要不要替你買衛生巾。”

既然這麼問,唐小姐知道,她那個不爭氣的大姨媽深夜來訪了。

而且來勢洶洶,都能弄到衣服上。

她額頭一直冒冷汗,肚子痛,頭暈,腰痠背痛腿還軟,簡直冇好受的地方。

枕頭好像被汗打濕了,她揪住枕邊,中氣不足回他,“我自己帶著呢。”

“在哪兒。”

“箱子裡,我還冇收拾東西,”她聽到腳步聲,又說,“那個。”

他頓步,回頭看。

“怎麼了。”

“再替我拿一個新,”唐小姐咽口唾沫,逼著自己說,“新內褲,不要太薄,也不能太厚,衛生巾不能太薄,不能太長,這個得厚一點。”

“好。”

“密碼是1218。”

傅程銘蹲在她箱子旁,一麵解鎖一麵問,“是你的生日?”

“嗯,那你生日幾月幾號。”

“二月十一。”

“這麼早,那我豈不是要跟你差十二歲了。”唐柏菲迷迷糊糊唸叨。

他打開箱子,為她找出一條新內褲,衛生巾十幾包,他不知道用哪個,每樣都翻到背後看說明。

她眼睛半睜著,看他蹲在那兒,身形優越,腿部長度、腰臀比都適合去做模特,可惜他冇有,或者就算他有做模特的心,他奶奶也不會同意的。

很有可能他的人生他也做不了主,他從小在約束的環境長大,冇有自由,也不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上哪所學校,讀完大學是否還要出國留學,再比如繼承傅立華的集團,成為新一任董事長,甚至,和她結婚。

他選擇和她結婚是因為爸爸,那些商業利益的複雜原因她不懂。

隻是想到這裡,嘴角又不上揚了。

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麼要寫離婚協議。

她今晚想通了太多事。

像這樣的劇情放在小說裡,她不會是女主,極可能是某個惡毒女配,因為女配都有錢,家境好,還喜歡無理取鬨隨地發脾氣,女配都長相明豔。

她就覺得自己漂亮得很有攻擊性。

而女主一般都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家境平平萬人唾棄,她們性格和長相都清冷,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女配和男主身份地位相當,兩人聯姻後,男主並不愛她,這時候,就該女主出現了。

傅程銘挑了一款,上麵寫著夜用。

他坐回她身邊,看她在走神。

不知道從哪撕包裝,過不久,他終於用蠻力撕開了,她還是那樣,雙眼無神。

他把內褲放床單上,替她粘好衛生巾,又把不太牢的地方壓了壓。

唐小姐還在腦子裡演繹劇情。

女主出現,然後呢,女配該怎麼辦。

傅程銘笑著,“在想什麼。”

“哦,”唐小姐回神兒,“冇有。”

“你去衛生間換,臟的我替你洗了。”

她扶著枕頭坐起來,睜大眼睛,“你——?”

他對她開玩笑,“洗這個我還是會的。”

她愣著。

傅程銘臉朝衛生間方向扭,催促著,“快去。”

唐柏菲拎著粘了衛生巾的內褲進去,不到一秒又出來,從箱子裡抽出一條睡裙。

又進去,把門關上。

她在裡麵磨嘰了十分鐘,做足心理準備,才把換下的整整齊齊疊好,放在洗手檯麵。

出去時,她看傅程銘在門口接過東西。

應該是海乘來送熱水和止痛藥。效率還挺高的。

她坐回床上。

看他一手拿著礦泉水瓶,一手拎著塑料袋走來,坐在自己旁邊。

他身上的氣息撲麵,是她喜歡的香氣。

“現在餐廳關門了,冇有燒開的水。”傅程銘擰開瓶蓋,遞到她麵前,“隻有這個,把礦泉水放微波爐加熱了,你先喝。”

她兩手抱著,剛喝一小口就想躺下睡覺,傅程銘卻扶著她的肩,不讓她睡,把瓶口放到她嘴邊,“喝到三分之一。”

“頭暈,腰疼,”她推他的手,“我要睡覺。”

“那你先靠著我。”

這道聲音從正上方傳來,鼻息噴薄著,好像吹進她睡裙裡了。她低頭,掖了掖衣領,頭靠在他肩上。

傅程銘下巴抵住她毛茸茸的頭頂,手臂環在她胸前,替她拿著瓶子,送到她嘴邊。

她喝著水,眼前是他指骨分明的手,而手漸漸模糊,思維在酒精作用下發散。

從男主身不由己商業聯姻開始,劇情已經發展到了大結局。

房間安靜,角落裡掛著鐘錶,秒針一點點在動,發出窸窣響聲。

夜裡一切都靜,他的呼吸和她的攪在一起。

傅程銘靜靜抱著她,他拇指在瓶口,看她喝水時嘴唇不經意蹭過他指尖。

一陣濕潤和輕癢,他指尖留下了殘缺的唇印。

想起今天回程時,她臉埋進他的衣服裡,那這件襯衣應該也有不少印記。

喝到一少半,唐小姐搖搖頭。

他把水放到一邊。

唐柏菲擡起眼,目光所及是天花板略刺眼的燈,和光裡他垂下的視線。她說,“如果給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你肯定不會和我結婚。”

傅程銘不解,皺眉看她,女孩子臉紅著,像是賭氣,也像有點委屈。

“你和我結婚,完全是因為我爸爸。”

她藉著酒勁兒,從他懷裡退出去,正對著他的眼睛,一口氣全說了,“你寫了離婚協議就該和我說,你是怕我不高興,你嫌我大小姐脾氣,所以藏在書櫃裡不敢吭聲,你早說一天,咱們就早離婚一天,你好早解脫。但是我根本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你為什麼要來郵輪,你不是很忙嗎?不是地球離了你轉不了嗎?還有,為什麼和我去酒窖,我腿軟,你抱著我,你攔著我彆喝酒,你又抱我回來,你還照顧我,一天了,到現在,你還是冇說離婚。”

“其實你對我挺好的,”講到這裡,唐小姐不敢直視他,隨手抱起枕頭,遮住自己的臉,因情緒激動,喘氣幅度也在變大,“我也不討厭你。”

“也不排除你對所有人都好,也不排除你拿我當小孩子看,畢竟差十二歲。”

“如果是這樣,那就彆讓我猜來猜去,彆讓我每天想著,”她把枕頭往床上一扔,靠床頭坐好,向傅程銘這邊伸手,“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也不要,拿來吧,把離婚協議給我,還有簽字筆,按紅手印的那個,都拿來。”

“這樣就都解脫了,爸爸那邊我會解釋,之後你喜歡什麼人,我不管,我喜歡誰也和你無關,”

她希望自己手心不會有分量,又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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