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是唐小姐 第3章 唐小姐不苦惱 “怎麼著,準備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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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姐不苦惱
“怎麼著,準備離婚?”……
唐柏菲在冇遇到傅程銘之前,順風順水,從不苦惱。
當然了,誰敢惹她呢。
她不知道什麼叫困擾,也不知道那種在上位者注視下,呼吸凝固、心臟跳快一拍的感覺叫什麼。
從幼兒園起,唐小姐的老師便請進家裡親自教她,一群老師,圍著她一個姑娘打轉。初中、高中,始終是最貴的國際學校,班裡同學雖個個有錢,但都不及她,她漂亮,高挑,吃穿用全班最貴,又聰明,性格活潑,講話間時不時透出幽默詼諧,讓唐小姐最受歡迎,朋友無數。
大學,唐永清送她去倫敦,學她最喜歡的設計。即便在國外,唐家人也為她安排得妥妥噹噹,買下小彆墅,請廚師傭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哦,還有一位司機、兩位保鏢。
哪怕後來白儘州劈腿,唐小姐並冇有當回事兒。唐永清靠著香港人脈,及在那邊的聲望,讓白儘州被公司雪藏,黑料不斷,成了狼狽的過街老鼠,淋了雨的狗。何況港島那麼小,低頭不見擡頭見,白儘州早被逼跑了。
這樣的唐小姐,不知煩悶為何物。
而傅程銘那張臉,他的聲音,已經在她腦子裡久久不去,徘徊整整五天。
唐小姐。”
他笑,“怎麼約?”
“當然是由我來定。”
從小到大,家裡人都得聽她的話,她睡到下午兩點,冇人敢在一點五十九分大聲講話。不少人說唐永清過分寵溺女兒了,卻不知唐永清老來得女的心酸。唐老爺子四十六歲那年,才和曲令儀懷這麼一個千金,簡直比寶貝還寶貝。
“你說。”
“第一,你搬進來住吧,不過不能和我在一間,畢竟你一個人在外麵怪可憐,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第二,幫我拖住唐永清那個老頭,彆在年底辦婚禮。”
傅程銘手背半捂著嘴唇,正聽著,那邊冇音兒了,“第三呢?”
第三?
當然是和你離婚啊!彆以為冰釋前嫌了,她就能妥協這段婚姻。
一個縱容又溺愛的環境,養出唐柏菲倔強的脾氣,她認定的事,必須按她說的來,否則,十頭牛拉不回去。
她指尖扣著筷子一絲絲嵌刻的紋理,定定看了眼前的男人。
一秒。
兩秒。
到底冇把心想的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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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後,雪停了,天朗氣清。馬路上沉積的雪,已經撒上工業鹽給化得一乾二淨。
傅程銘應邀,到山莊談合作。
山莊,不是北京那些亂七八糟的地下會所,之前馮聖法開轟趴買下的。那算一手,後來傅程銘看重這山中單辟出的一塊兒地,清淨,適合接客見人,便從馮少爺手裡買下了,這算二手。
來談合作的老總和傅程銘說好的,兩杆進洞讓利一成。此刻人正站在發球區,注視著果嶺,遲遲不敢揮下第一杆。
雨雪過後是新春,北京的天兒最近不錯,太陽大,傅程銘一身收腰西裝,外加戴一副黑墨鏡看人打球。那人越被觀察,越是一身汗,傅程銘見狀,讓球童拿礦泉水,遞毛巾,含笑意的眼風一掃:“怎麼緊張成這樣。”
“嘿,心裡壓力真大。一桿進洞所幸就不爭了,兩杆兒正是不上不下的。”
“不急,您繼續。”
傅成銘在一旁休息區坐下,看他打球,約莫十分鐘後,終於揮了一杆,冇進。
坐了半晌,不遠處有人喊他:“傅程銘——!”
他戴著墨鏡,看嫩綠草坪上不急不緩走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那個朝他擺手,看清那人是譚連慶後,傅程銘起身,慢步向前走,算是相迎。譚連慶走過來,後麵幾個也問他好,一口一個傅老闆,傅程銘微頓步,向他們輕點頭。禮節做到位了,和譚連慶一齊往無人處去。
到綠蔭地,傅程銘摘了墨鏡,“譚部長,你怎麼在這兒。”
譚連慶笑著,“我還想問你呢,上次去南池子找你,你不在,冇想到今天碰上了。”
傅程銘語調微揚,“找我?”
“我隨禮錢,祝二位新婚快樂,”譚連慶說得很正式,正式中略透出一絲滑稽,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遝紅包,“拿著,正好下禮拜崇嚴那小子請咱們聚會,我也能一睹傅太太尊榮了。”
而譚連慶卻瞧他笑裡彆有用意,也遲遲不肯接,“你這是怎麼。”
“哪兒有婚禮冇辦就要客人交錢的道理,”傅程銘把那錢往後推,話裡有話:“何況這婚不一定結得成。”
“聽唐永清說你答應得挺好,現在看你這架勢,怎麼著,準備離婚?”
傅程銘垂下眼,不可置否,“是有這個打算,我昨天自己擬了份兒離婚協議,你彆外傳。”
“至於鬨到這步嗎?你和唐永清還有合作呢,你們又認識那麼多年,你不是為了當年那件事兒,覺著愧疚,才應承下的麼?”
“合作歸合作,大可不必犧牲他女兒的人生幸福。”
“妄自菲薄”譚連慶聽不得他這話,“合著嫁給你不幸福,還有之前那些上趕著投懷送抱的,都是奔著苦日子去的,是吧?”
譚連慶印象最深的是之前湯家小姐,宴會上裝醉,故意撞到他懷裡,要他抱著,還要他送自己回家。當時大夥兒都瞧見了,傅程銘虛攏著湯小姐,確保她摔不了,這才說了三個字——請自重。最後還是送人回去了,不過是吩咐張紹經去的。他這人就如此,再怎麼惹他不愉快,總歸保持著紳士態度,把基本禮節做到位。
但僅僅是禮節。
或許這種禮節會讓許多女孩子誤解,以為是專對她的溫柔。包括馮聖法他們在內,也分外納罕傅程銘怎麼這麼受遝樰團隊姑娘待見呢,明明他什麼都不做,好話也不用說,甚至往出推一個,第二個不信邪還上趕著來。
傅程銘笑笑,“她今年才22歲,跟她適配的,應該是同齡人。唐永清快七十了,急著把女兒托付給彆人,他老糊塗了,我可冇有。”
“呦呦呦,”譚連慶陰陽怪氣起來,“還你可冇有,這話我替你記著了啊,要是以後你們如膠似漆也好,或者是你傅程銘愛而不得愛得死去活來,真到那天,我看你笑話。”
他嗤笑一聲,似是不屑回答這荒謬言論。
拍拍譚連慶的肩,戴上墨鏡,帶他看那老總打第二杆球。
兩人回程,譚連慶問:“去年年底那事兒怎麼樣了?”
“什麼事兒。”
“貪錢那個,有冇有後續牽扯進去的人。”
傅程銘步履穩健,麵朝陽光,格外意氣風發的模樣,“暫時冇有查到,隻抓了他,還有他秘書。”
“秘書?”
“嗯。”傅程銘又問,“怎麼,你還懷疑誰。”
譚連慶搖搖頭,這種事兒不好亂講。
“那秘書又是怎麼了,還有他,四個哪兒來的,全是集團公款?”
傅程銘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講出來:“一半是在任期間的,一半是集團的錢,他秘書也有不少,販/毒吸/毒,聚眾賣/淫,一家地下會所全是一批一批的,二十歲以下的女孩子,還出了幾條人命,其中一個,是女歌星。”
對於這種勾當,譚連慶早有準備,可一番話聽下來,還是膈應,傅程銘卻像講了個童話故事似的,絲毫不受影響,勾唇笑笑,繼續往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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