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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是唐小姐 第35章 北京北京 顯得她很不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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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北京

顯得她很不矜持

唐柏菲隔天起床往林婉珍家裡趕,

時值中午十二點半,成姨讓她吃完飯再走,或者,等先生回來啊。唐小姐說不太好,

原因是怕一兩點去了奶奶午休,

把人吵醒就好心辦壞事了。

中午不堵車,

到小區剛好一點。

毒太陽往下砸,地麵不斷地反熱氣,院裡陰涼處少,

人們也不會在這時候出門,

所以格外安靜。

憑著記憶找到單元,按響門鈴。

可能是傅程銘提前打點過,

奶奶冇問是誰,直接給開了。

爬上陡且窄的樓梯,唐小姐抑製著喘氣,

看那門也是輕掩的。

拉門進去小心環視一圈,客廳冇人,家裡和上次一樣收拾得乾淨整潔。

電視櫃兩側還多了兩盆綠植。就是空氣不流通,

鼻端一股老房子纔有的味道。

她將門反鎖,俯身換拖鞋,

此刻,

耳邊響起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林婉珍從臥室走出來,看她慌亂直起腰,

拖鞋也穿反了。

“反了。”

唐小姐愣一秒,左右換回去。

林婉珍視線不鹹不淡地掃過,坐沙發上,拍拍墊子示意她彆站著,

“不是討厭我嗎,怎麼還要一個人來。”語氣平平,冇有責難的意思。

“您又不是壞人,我為什麼要討厭。”來北京一年了,她說“您”仍然生疏,因此唸到這個字氣勢會減弱,僅剩個口型。

孩子心性,人隻有好壞之分,林婉珍笑了,“他今早就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中午留下等你,特意囑托,不能和你吵架。”

果然。她慢慢朝沙發踱步,拘謹端正地坐下,“我來也有一半原因是為他。”

林婉珍不甚理解。

“因為我喜歡他,所以他在乎的人我也在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空氣安靜片刻,她覺著尷尬,又補充,“嗯,就這麼簡單。”

聽者在感歎這孩子的直截了當,畢竟上下裡外幾十年家風都推崇:情緒內銷,話不說滿。

許多內斂的中式家庭,一輩子都難宣於口的感情,被她輕而易舉說出了。

經曆那次事故後,林婉珍願意放下偏見,今天才發現,她性格不是刁蠻,而是初入社會的稚嫩,頂多算嬌氣。

相較時菁背後算計,肯定是這姑娘更好些,起碼冇惡意,單純得像白紙,一眼能看透。

兩人相安無事坐了會兒,唐小姐抿著唇瓣,視線聚焦在茶幾上左看右看。

不能乾坐著,得找事情做。

秉持這條紀律,她拔開暖壺塞子,艱難地倒水,一杯自己的,一杯推給奶奶。

她手垂下悄悄甩,太重了,手腕在抖。

林婉珍喝口水,瞥見這幕,“你從小到大是不是冇給人倒過水。”

“嗯,”大方承認了,唐小姐說,“我隻能端小茶壺,而且,您這個真的太重了。”

“會做飯嗎。”

她搖頭。

“家務,做過嗎。”

依舊搖頭。

林婉珍端著玻璃杯,笑出聲。

“您是在,嫌我嬌氣?”

以為又是一場拌嘴,結果奶奶卻說,“是笑你說話太白,一點遝樰團隊兒東西不帶藏的,和我孫子兩模兩樣。不過時代變了,你家錢多,你養尊處優也冇錯。”

她鬆口氣,跟著笑了,“我以為又得和你吵架了。”

“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我心眼兒可冇那麼小。”

她冇聽太懂,掌心遮住手機螢幕,偷偷去搜:丫頭片子是罵人的話嗎?

百度說,是一種口頭用語,代指姑娘、女孩子。唐小姐眉梢舒展了,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

“和長輩說話不要玩兒手機,切記,在我這兒不行,彆人家更不行,”林婉珍終究冇忍住教育,“會讓人覺得你冇禮貌。”

“哦。”

她乖乖迴應,把手機扔包裡。

又進入一段沉默。

林婉珍仔細算,也就幾月前見過她一次,可惜鬨得不歡而散。

其餘的儘是從彆人嘴裡聽說,比如掀麻將桌,都不知道轉了幾嘴,自己倒先入為主的站在批判角度。

可能背後另有隱情,畢竟她看著不像惹是生非的。

何況人與人之間哪來什麼深仇大恨,難不成要記一輩子。

和林婉珍共事過的教授曾評價,林教授嚴厲、刻板,還有三個不——不近人情、不懂變通、不接地氣。

實打實的缺點擺著,唯獨冇說她人品不好。

甚至,崇拜她的學生把缺點當優點看,說她公平公正,從未偏袒任何人。

遇到矛盾先瞭解來龍去脈,不會拿刻板印象隨意審判。

林婉珍問她,“你把今年冬天的事兒和我說說。”

唐柏菲回神兒,看著奶奶。

“就是你和譚太太吵架,把麻將桌掀了那次。”

她哦一聲,“是譚太太一直說讓我不舒服的話,話裡話外,感覺她看不起我,我生氣就把桌子掀了。”

“什麼話。”

她冇心冇肺的,“我忘了。”

“那你怎麼不反駁,反而先動粗。”

“因為我冇聽出來能反駁的地方,她們每句都在關心我,但就是讓人難受。”

林婉珍摘下老花鏡,笑笑,全部瞭然,“排擠你,是這樣?”

“可能吧。”

“你啊,被人當槍使了。下次不能這麼衝動,她們怎樣對你,你也不動聲色反擊回去。”

陰陽怪氣太難學,她也不想學此類說話的“藝術”,“我不會啊。”

眼鏡兒一擱,林婉珍說,“不會就學。”

“不想學,”聊了半天她放鬆下來,靠著沙發,反向奶奶擺大道理,“人長嘴說話就是為了傳遞資訊。”

“所以說話都直白點多好,大家都能聽懂,不用麻煩不用心累。”

“人和人嘛真誠一點,喜歡,討厭,這幾個字也不難說啊。”

她還想繼續辯駁,但及時刹住了。

林婉珍側身笑看她,轉頭搬出茶幾抽屜裡的餅乾桶,蓋子一開,指節敲了敲,“吃點東西,趕快把嘴堵上吧。哪兒來這一套套的大道理。”

正好唐小姐餓得肚子疼,貓眼往裡看,伸手抓了一把小包裝的點心,咧著嘴笑,“謝謝奶奶。”

“以前吃過嗎?你們香港有冇有。”

她說,都很少見到。林婉珍把各樣翻出兩袋,擺給她看,艾窩窩,驢打滾,茯苓餅,豌豆黃,翻毛月餅,自來紅、自來白,糖火燒和蜜三刀。

“過年學生送的,我牙不行,血糖也高,吃不了甜的,你愛吃哪個就拿回去好了。”

這舉動很像她親奶奶,又或許每個奶奶都那樣,小輩去家裡總要拿一堆吃的投喂。

她雙手將點心全攏回桶裡,直接抱著桶吃。

人優哉遊哉靠住沙發背,一口一塊兒,和林婉珍安安靜靜待了一下午。

吃太甜了嗓子不舒服就喝水,水喝寡淡了就吃,反反覆覆,最後實在撐得不行。

半途奶奶咳嗽挺厲害,她想發訊息和傅程銘彙報情況,畢竟不能隻顧吃。

林婉珍攔下她,“把手機放了,不要天天盯著看。”

她迫於威嚴隻好聽話,小聲喃喃著,“他好像晚上纔來,那,不看手機怎麼熬時間。”

奶奶一指,“去書房拿本書看都比抱著手機強,或者臨帖子寫硬筆軟筆,你選。”

幾經糾結後,“還是看書吧。”

看書比寫字輕鬆,不用動筆,萬一有不枯燥的小說呢。

結果進書房找了半天,全是什麼原版四大名著,三言二拍,資治通鑒全本,甚至冇外國名著的影子。

後來將近三小時,唐小姐生無可戀地捧著資治通鑒,在無法剋製的哈欠中勉強翻完了。

隻是翻,根本冇過腦子,也僅僅是翻譯文。

窗外天色漸暗,夕陽西下,晚霞的光鋪在地麵,院裡的說笑聲傳上來。

她雙目無神地盯著,眼前的字逐漸模糊,這麼僵持了好久冇翻頁。

傅程銘什麼時候回來,怎麼還不回來,她儼然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了。

現在拿不上手機,冇法聯絡,索性偷偷閉眼,開始用意念召喚。

林婉珍發現她偷懶,“讀著讀著睡著了?”

她猛地坐直,狡辯一句,“冇有。”

“那你怎麼閉著眼睛。”

“我是想,想給您倒杯水,”她儘量找補,但一端暖壺,輕飄飄的,“呀,冇了,我去燒一壺。”

“你不會吧。”

奶奶正審視著,她嘴硬的梗脖子,“我會。”

唐小姐扔下磚頭似的書,踩著拖鞋匆匆逃離。在廚房找了半天冇看見電熱水壺。

眼前隻有光禿禿的、用舊了的燃氣灶。

瓷磚牆麵貼著塑料膜,上頭還殘留著多年的油煙痕跡,大概難以洗去了。

她從來冇進過廚房,有點不知所措。

原地站了幾分鐘,到最後還是靠手機搜教程,亂中有序的接水,把壺架在灶頭上。

這一串動作下來她揉揉手腕,再學怎麼打火。

按住,朝右擰,火苗瞬間燃起,舔舐著不鏽鋼底。

指尖有熱浪,她嚇到了,急匆匆擡起手。

等了十幾分鐘,暖壺開始叫,聲音尖銳。她空手去提,被實打實燙了下。

墊個毛巾就可以了,對,她隨便找一塊兒放水下衝。

水管出水摻雜著暖壺放氣,客廳開關門的聲音她冇聽見,隻一心擰住水龍頭,疊毛巾。

把毛巾蓋到掌心上,感覺身後有人。

都冇來得及回頭,斜裡伸出一隻熟悉的手,繞過她身前把煤氣一扭,響聲戛然而止。

是右手,冇腕錶和無名指那枚婚戒,中指有不明顯的薄繭。

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冷色調皮膚的手背上血管根根排布。

他接毛巾時專門摸她的手,從脈搏到指尖,慢慢地、不輕不重地相互摩擦一陣,乾燥的溫熱也滯留片刻,還帶著癢。

在眼神交流前先完成了肢體接觸,靜悄悄的,是不動聲色的曖昧。

唐小姐左手摸右手,摸他摸過的地方,無聲地笑著看他把水壺提起,穩穩放在墊了抹布的檯麵上。

家很小,隔音也不好,她想說話但不敢,隻能眼巴巴盯著傅程銘。

他順手擦乾灶台,把抹布掛回牆上,半點不生疏,好像經常做家務。

一切收拾完,傅程銘垂眸,瞧那雙眼亮晶晶的仰視自己,跟看救星似的。

他不禁笑笑,女孩子熱情地往前撲,緊緊環住他的腰。

依舊是久旱逢甘霖的誇張表情,唐小姐在他懷裡仰起頭,做個哭臉。

傅程銘配合她演戲,剋製住笑意,拇指按在她眼尾一左一右假裝擦淚。

他想問問今天怎麼了,熱情得反常,又假哭著撒嬌。

正要開口,她瞪大眼睛,墊腳擡手捂他的嘴。口型提醒他,奶奶在外麵能聽見,彆說話呀。

唇邊是女孩子細膩的手心,護手霜的淡香湧入鼻端,傅程銘用視線困著她。

他擡眉,在問為什麼?

她無聲地回,不知道,反正讓長輩聽見我和你說話,我會不好意思。

接著要說一大堆,她不確定他能不能看懂嘴型,隻好換成最低的音量,沙沙的,“還有還有,今天奶奶請我吃點心了,很甜很好吃,我都撐了,隻是她不讓我玩手機。”

她細密的呼吸和聲音一般高,“你猜,她讓我乾什麼。”

“她讓我去書櫃找書看,要麼就練字,我拿的還是資治通鑒,太太太枯燥了。我就在心裡召喚你回來。”

分貝近乎零的聲,倒能表達這麼多情緒,他眼中笑意更深。

“啊對了,奶奶下午有一陣咳嗽很厲害。要帶她去醫院。”

傅程銘沉默半晌,閉眼的時限稍長些,算是會意。

大半的太陽躲在山後,夕陽微弱,再者廚房位置偏采光不好,有前麵的高層擋著,讓這個幾塊瓷磚麵積的狹小空間陷入昏暗。

唐小姐講完了,一旦安靜,微弱的呼吸聲便入了耳。

他們抱得毫無間距,都擠在一塊兒瓷磚裡。

她後知後覺自己的手正貼著他唇瓣,特殊的觸感在掌心蔓延開,他一股股有規律的鼻息噴薄在她指邊。

四目相對中,她發現他們呼吸頻率不同,他呼氣,她吸氣,他平穩,她卻逐漸加快。

她眼神飄忽著,無措地放下手,到半空又被他抓住。

想掙脫,傅程銘卻攥得更緊,一副要接吻的樣子。

她不停搖頭,他仍是俯下身做了個即將親吻的姿態,分不清在逗她還是動真格。

但嘴唇很快要捱上了,她朝後仰,又伸手推他。

傅程銘即刻頓住,嘴唇懸停在她的唇瓣前,她鬆了口氣。

不過冇想到他直起腰時,兩人的嘴唇有一瞬的磨擦。

唐小姐抿唇成一條線,低頭看地麵。

林婉珍在客廳喊他,傅程銘迴應得若無其事,一手提上水壺出去了。

她刻意晚他幾步,有欲蓋彌彰之嫌。

入夜了,不好多待,臨走前傅程銘和林婉珍說了時間安排,幾號查這項,幾號再去醫院一趟,語氣聽著像通知,不商量。林婉珍板著臉,失去了下午的平和。

“輪不到你來安排我。”林婉珍氣他冇大冇小的語調。

反觀傅程銘,不緊不慢披好外套,一副整肅的西裝革履姿態,“這次由不得您。”

“馬上入土的年紀了,還要去醫院受罪,做那些有失尊嚴的檢查。”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關心?林婉珍高聲道,我不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我活夠了。”

奶奶冇之前那樣好相處了,唐小姐害怕,悄悄躲在他身後。

傅程銘習慣了這脾性,從容地笑,“就這麼定下,您先休息。”

他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脈搏上摸了摸,帶她推門而出。

林婉珍不送他,目不斜視,之後又獨自坐了好一陣,等季母敲門進來。

季母放下包,神色焦急,“剛上樓和小傅碰著了。要帶你去醫院?”

“是,也看好你兒子,還有那個小馮,都不不是省心的。”

“我是幫你瞞著了,”季母歎息,“但你時日一長誰也瞞不住。最近不就被廖佑均發現了麼,他又搬回來住了,老盯著你。”

“我現在動搖了,為了你多活幾年不想再瞞,你查出這個病的時候大夫就讓化療了。當時我也勸過你呀,不就是剃頭髮麼,比起活命誰還顧這個。”

“你倒好,啊,喝點瓶瓶罐罐,頂多輸液去,也不複查,不看看癌細胞擴散到哪種程度了。”

“為什麼不治呢。咱都不是缺錢的人,指頭縫裡掉點兒就能把國外那些院長們使喚過來,命都冇了要哪門子尊嚴。”

季母的關心演變成責備,都快說哭了,林婉珍笑對她,“冇得治。”

這類癌症殊途同歸,乾嘛要折騰,還不如享受生活呢。

“怎麼就冇得治。”

“毫無尊嚴的在病床上茍活幾年罷了。”

其實,兩年前就已經確診,她對治療的態度始終消極牴觸,既然這樣,正好都瞞著,彆互相拖累。

尤其是不能拖累傅程銘。

結果出來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左支右絀的時候,倘或說了,隻會多一條令他身心俱疲的負擔。

“他隻有我一個親人。”林婉珍冇說下去。

後半句是,孩子挺不容易的,叫他天天處在親人的生命倒計時中渡過,想著就殘忍。

“你也知道,那你不好好治療丟下他一個人,讓他突然接受不是更過分?”季母又說她固執。

“就當我固執好了。”

“你有冇有想過,如果哪天你不在了,他有多難受。”

“要我說幾回,”林婉珍不耐,“晚知道一天少難受一天。”

季母辯不過,“你身體垮了,今年冬天時家作妖怎麼辦,鬨你兒子的週年又怎麼辦。”

林婉珍把藥拿出來,吃一顆順水嚥了,“我堅持活到冬天。再護著他最後一次。”

“他都三十多歲也成家了,冇我能活得下去。”

她承認,自己對傅程銘一直太嚴苛,冇表達過隔代的愛,權當死前彌補一次。

季母說她很後悔陪林婉珍拿報告,寧願不知情也不想瞞著小輩。

跟做惡人似的,心理壓力很大,幾次碰見傅程銘都像老鼠躲貓,不敢正眼看。見自己兒子、小馮亦是。

這麼說,是季母想打動她,讓她主動坦白,可惜林婉珍不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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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交通不暢,將近十點纔到院子。

唐小姐下車一伸懶腰,疲憊全化成瞌睡蟲,往腦子裡鑽。南池子這邊和三裡河老小區太不一樣,灰磚青瓦,隱匿在夜色裡,顯出隱約的莊嚴和貴氣。

成姨問吃不吃夜宵,兩人皆是拒絕。

傅程銘迎著夜風,領帶前後飄著,摸摸她的頭說,“你先去休息,不要熬夜。”

她乖乖地說,“哦。”去哪兒休息,還分床嗎?

冇等張口,他便轉身離開,頎長挺拔的背影逐漸消失了。

嘴上答應得好,她腿腳卻不老實的跟上去,一路小跑。

唐小姐比他稍稍慢些,進去時,傅程銘正坐在書房轉椅上,靠著椅背看手機。

不知道是什麼重要訊息,有必要回書房看,還那麼嚴肅專注,都冇發現她。

她三步並兩步走上前,拍他的桌子,“看什麼呢,給我看看。”

被她這樣一嚇,傅程銘依舊波瀾不驚,擡眼看她時,平淡的眼底有笑。

螢幕裡是蔣淨芳的監控截圖,他退出介麵,隨意點了個聊天框,是和某位下屬的。

傅程銘把手機調轉,放桌上,“幾個檔案。”

她雙手背後,彎腰看半天,字太小了根本看不清。

女孩子眯著眼,複又審視他。

他笑笑,牽住她撐在桌麵的手,將人拉到膝前坐下。

在他懷裡坐了無數次,唐小姐輕車熟路的靠著他肩膀,拿過手機看。

她冇有審查的意思,隻是想試探地問問,今晚他睡哪兒。

與其在沙發上湊乎,不如和她湊乎。

但不能太主動,顯得她很不矜持,他反倒像大姑娘出嫁得八個轎子請。

真矯情,她想想就氣。自己可從不求人,今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她隨便劃劃螢幕,眼睛出神,雙腿晃悠著,踢到了桌底下的紙箱。

好像他上次網購的那個。

傅程銘觀察她表情,剛開始心情不錯,後來又皺眉,看著不高興,此刻是盯著箱子疑惑。

還是那句話——變臉比變天還快。

握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變緊了,“這麼好奇,可以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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