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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是唐小姐 第59章 拍賣,雨夜和最般配 你奶奶的屍體,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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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雨夜和最般配

你奶奶的屍體,早……

每年的慈善拍賣由港島各富商輪流舉辦,

今年到了與唐氏親近的一家,董事會自然要請唐小姐來主持。

傅程銘看她一身紅色抹胸拖尾裙,長髮如瀑,膚白勝雪。

她口條清晰,

握著話筒大大方方,

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很久的。

唐柏菲揚起一抹笑,

說了結語,“話唔多講,等愛心變現。”

在接連不斷的掌聲裡,

她飛快地掃了眼台下黑壓壓的賓客席,

和他對上視線。

薄霧一樣的聚光燈邊緣籠罩在他身上,他眼含著笑,

鼓掌時,袖口露出半截腕骨,手錶閃著冷白的寒芒。

她收回眼,

呼吸不自覺放輕一拍。

後半場,她把話筒交給專業人員,自己則待在一旁,

偶爾出來介紹展品。

她站在舞台角落,全程目睹他聽著乏味的競價,

坐姿卻始終端正。

唐小姐捂著嘴悄悄打個哈欠,

必須承認,他真能熬得住,

兩小時冇散過架子。

競拍結束後有一整晚的活動時間,大廳兩側陳設著精緻繁複的酒水茶點,侍應生端著香檳在人群中來回穿梭。

這裡可以成為大佬談生意的土壤,可以是年輕人攀談結交的契機,

點頭哈腰敬酒,說一堆,就為了得到厲害角色的一份餘光。

其餘的少爺小姐養尊處優,不會有社交的煩惱,隻管舉著酒杯說笑。

她提起裙襬走著小碎步,和欣儀打過招呼便去找他。

傅程銘剛和某個男人輕輕碰杯,他象征性抿了口,算是寒暄。

“那是誰,”走到近前,她望向那人的背影,“你們認識?”

他說,“你爸爸的朋友,之前來香港認識的。見麪點頭的交情。”

她空擺個“哦”的口型,看他神色如常,眉目間不帶半分的疲態。

傅程銘發現她滿麵探究,眨著一雙烏黑的眸子,“你想問什麼。”

一盞水晶銅黃吊燈下,照出女孩子胸脯前那顆費蘭德斯切工的鑽石。

“從八點坐到現在,一晚上了,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累。”

她餓得肚子疼,彎腰拿一塊司康餅塞進嘴裡,臉頰鼓鼓囊囊。

眼前伸來白淨修長的指端,捏著紙巾擦了下她的嘴角。

她視線上移,看見他浮著輕笑,“之前有一次開會,坐了十個鐘頭。”

“那次的議程很長,彙報人數多,每個人都想多發言,多表示。”

他們延著長桌慢慢踱步,她一邊聽,一邊在中西合璧的點心裡逡巡,看準哪個,順手用牙簽紮上吃一口。

“但又不好說什麼,不能打消了積極性,總比懈怠強得多。”

“所以我不喊停,就是鼓勵底下人這種行為。隻要有一個不累,那我也不累。”

唐柏菲被抹茶粉苦到,皺著眉,端起手邊的雞尾酒一飲而儘。

酒液清甜,從喉口到腸胃滑過一股暖流,隨即往鼻腔反著酒精氣。

她嗆得咳嗽兩聲,他聽見,把空杯遞給侍者,手壓在她單薄的後背,上下撫著,“不要喝醉了。”

“繼續呀,”她挽上他的胳膊,眼眸晶亮,“我想聽你講故事。”

“我能熬得住,有些上年紀的不行。後來幾百人的會議廳,肚子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像蟬鳴一樣。”

她噗嗤一下笑了,手背擋住嘴,“你這是什麼比喻啊。”

傅程銘擡眉,欣賞她這樣明媚的笑,“不準確麼。”

“還有還有,”她摟得更緊,笑容未散,“你的意思是你冇上年紀?”

“總好過六十多歲,”傅程銘摸她泛紅的臉,“菲菲喝醉了。”

“我酒量很好的,”她梗著細長的脖頸,“哪有這麼容易醉。”

“調和酒醉得快,你那裡麵兒摻的是伏特加白朗姆,六十度起步。”

唐小姐偎著他的手臂,拖慢了他的步調,幾乎是挪著走。

“如果我倒了你負責把我抱回去。”

傅程銘看女孩子鑽進自己懷裡,唇角滌盪著笑,遷就地說好。

她一驚一乍,又跳到他前麵,雙手背後,“你說保證完成任務。”

他左右看一圈,四週三三兩兩站著人,“回家以後補上,行不行。”

“你嫌人多嗎?那我帶你去個人少的地方,我的秘密基地。”

她手小,握著他兩根手指晃了晃,“這裡經常辦宴會的,拍賣啊,婚禮,我小時候隔半個月就來一次。二樓有小陽台,那兒冇人,不會有人進去的。你站到欄杆那,能俯瞰晚上的海景。特彆特彆漂亮。”

傅程銘勾著一絲笑,她退一步,他進一步,“既然這麼好,為什麼會冇人去。”

“因為全被我轟出去了,同齡人嘛,趕就趕了,能把我怎麼樣。”

“我的地盤,你彆怕。”

這姑娘一副理直氣壯罩著他的樣子,臉上寫著,我保護你。

“快走嘛,”她拉拽他,手腕用了大力氣,“去了你就知道了。”

傅程銘瞥一眼那高跟鞋,穩住她,“慢點兒,彆崴了腳。”

她穿過稀稀散散的人,在禮裙與西裝革履間隙,現出周欣儀驚詫的表情。

周小姐遠遠望著,看唐柏菲和那個男人格外親昵,她笑得燦爛,眼裡流淌著明晃晃的愛,幾乎要滿溢位來。她兩手握著男人的小臂,迫不及待地讓他向前走。

像厭煩大人聊天太久的小朋友,調動全身微不足道的力,恨不得拖著家長離開。

而男人腳步慢,走得穩重,卻笑得縱容,對她溺愛地說著什麼。

一襲紅裙,更襯得她長相明豔、性格鮮活,在冬天,類似一把火烤到男人身上。

相比她,男人的沉著和生人勿進,悉數端在深黑色的正裝裡。

一紅一黑,一冷一熱,張揚與內斂,周欣儀找到了跟她最般配的人。

周小姐碰了下鄭雲朝的肩,“喂,鄭少爺,睇清楚啦,冇。”

餘下十幾個八卦的少爺小姐們紛紛湊近,“邊個啊。”

周欣儀指了指,“諾。唔好畀(讓)我聽到你哋嘅(你們的)心碎聲。”

無論男女,今晚的唐小姐令所有人陌生,她從冇對哪個異性有如此耐心,或者,冇人見過她略帶怯意的笑,那分明是沉浸在戀愛中,泡在寵溺裡的狀態。

大家對她的大概印象是漂亮,趾高氣昂,囂張,尤其瞧不上追她的公子哥們。鄭雲朝記得,他有次送她多頭玫瑰,轉手被她扔出去,第二天再追問,大小姐說不鐘意,好醜,汙遭邋遢,說話時正眼不帶瞥人的。

有人直言不諱,以她的脾氣指定孤獨終老,她看不上全地球的男人,眼界高得離譜。彆提喜歡了,恐怕冇誰能讓她有耐心,端正地坐下來,不再用鼻孔瞧人。

這一條堅信至今的理論,在剛纔的一瞬被徹底推翻了。

周欣儀樂得開心,喝了口酒,“你哋(們)追唔(不)到手,就唔好眼熱(眼紅)到嘥佢喇(詆譭她)。”

鄭雲朝冷冷地瞟她,和幾個朋友轉身走了,步伐極快,逃避什麼似的。

周小姐笑出聲,為菲菲開心,也聽一些男人在破防地拈酸吃醋。

他們嫉妒,他們不甘心,卻隻能動動嘴,說這對走不長遠,遲早要黃。

周欣儀翻了個大白眼,“切。人哋可以長長久久。”

菲菲說,這場拍賣她老公會來,既然冇瞧見哪個醜的,想必那位便是正宮了。

唐小姐從小在蜜罐子裡,生長在眾星捧月的環境,自然造就了高不可攀的個性。站在頂端,不落凡塵,像高原盛開的綠絨蒿,懸崖峭壁,天地界限之間,無人能摘,無人敢摘。

那麼,與之匹配的男人一定和她相同,都站在高處。

女孩子帶著他上樓梯,經過幾道玻璃門,七拐八繞,終於到了目的地。

類似於輪渡的甲板,離海麵很近,周身縈繞著鹹濕的海風。

她擡手一指,眉眼彎彎,像掛在夜空的一輪月,“好不好看。”

傅程銘搭著欄杆,順她指尖望去。浮光躍金的墨藍色海麵上微波盪漾,遊走著幾座航船,對岸高聳矗立的建築如茂密森林,層疊交錯,萬家燈火印在天幕穹頂上,像黑絨布點綴的黃金和鑽戒,遠比璀璨繁星要抓眼得多。

他二十多歲年輕時至今,看過無數次的維多利亞港,和她爸爸,和一些往來的朋友。第一次看,比較驚豔,慢慢地到後來就心覺乏味,不過那樣兒,商業建築,北京也有的。

但此刻,他觀賞著,心裡滋味大相徑庭。眼前的景,比從前哪次都要適宜。

他不像身旁的女孩子,為了看一處好風景,不惜盤踞一塊偏僻的“基地”、不嫌麻煩地走一段距離,再吭哧吭哧爬上來。

三十四年,傅程銘對所謂的景色無感。他雖去過很多地方,但都是出於工作、出差或公務,下屬、秘書和當地領導們招待迎接,帶他去看看那些標誌景點。

全程車接車送,效率第一,司機不會多繞一公裡,不做無用功。他在轎廂裡,隨意瞥一眼,就算看過。

響起一道輕細的聲音,“我在問你呀,好不好看。”

傅程銘的目光從海麵挪開,側眼看著她,看她鬢角漂浮的髮絲,顴骨泛起的飛紅,粉乎乎的,神情已有嬌憨的醉態。

“好看。”

她鑲碎鑽的美甲指向某個大樓,說自己哪年哪月參觀過,和爸爸一起。說航行的船,她有次坐過,但那天香港下了雨,黏膩的霧氣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她那會兒十歲,直接耍脾氣大鬨,哭出了聲。

傅程銘隻一味注視她,看她說得儘情投入。

她滔滔不絕,他靜靜地傾聽,時而附和一兩句,引出後話。

大樓裡怎麼樣,什麼集團?很遺憾,後來呢,雨停了麼?

她掌握著話題主導權,他陪襯,喜歡聽她分享這些。

木地板上有兩條虛虛的人影,眼下,影子重合在一起。

傅程銘從背後抱住她,唇貼到她耳邊,“喝醉的人都喜歡講這麼多?”

唐小姐受不住癢,縮起脖子,艱難地轉頭看他,“你不想聽了。”

他寡言,俯身吻住她的唇瓣,把她喉嚨裡的話儘數吃進去。

她併攏發軟的雙腿,極力仰頭配合著,手扯上他的領帶作力量支點。

唐柏菲想說這裡畢竟在外麵,要不還是等回家吧。

但口腔的舌尖已長驅直入,裹著她的,把她攪弄得混亂。

將站不穩了,他一手托住她的後背,牢牢摟著她,給足了安全感。

他像庇護她的港灣,擋下涼風,皮膚隔著西裝帶給她溫熱。

她一切的感知觸覺都放在傅程銘身上,從此時,直至傍晚。

潮濕的初春,有雨寒涼,滴滴答答,在玻璃窗上淌下一道道雨痕。

她仰倒在床上,不披掛任何,黑長髮散開,織成密集的網。

被他深遞進去送上雲端時,她身心都像雨絲,**地化在瀝青路麵。

鼻端因湧來的生理性淚水而發酸,流到唇瓣上感到一點鹹。

於是,她連同淚和將要衝破嗓子的叫聲嚥下去,壓抑在胸腔裡。

說的唯一一句,是她惺忪著迷恍的眼,難耐地,“明天我送你。”

“不用起那麼早,”傅程銘低沉著嗓音,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好休息。”

她伏在他臂彎上睡去,發頂抵住他的下巴,臉色的漲紅久久不褪。

第二天傅程銘要走,她冇力氣起床,隻緩緩睜開眼,視線裡朦朦朧朧。

好像隻睡了幾分鐘天倒亮了,他神清氣爽,身姿筆挺,和昨夜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眼睛,他晚上是不清明的,還爬了些用力後的紅血絲。

他看起來像極了清心寡慾的人,一本正經地,輕手輕腳推門而出。

走前給她掖好被角,唐柏菲半夢半醒,望了很久那道合攏的門。

十點起來吃飯,她端著小瓷碗喝生滾牛肉粥,“他什麼時候走的呀。”

媽媽說:“六點半不到吧,你爸爸送他出大門的,順便聊聊項目完工的事情。”

她不禁感慨,“這麼早。”

六點半出門六點就得起床,除去穿衣洗澡,他可能一晚上冇閤眼。

她眼神呆滯地搖搖頭,真比不上。如果說百分之九十的成功人士都為“高精力人群”,那他屬於剩下的百分之十,“超高精力人群。”

曲令儀看女兒神神叨叨,笑著,“你搖什麼頭呢。”

“啊,”她猛地回神,趕緊喝口粥,“冇有,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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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程銘並非她想的那麼厲害,人在飛機上睡了一覺,落地後,空姐叫他才醒。

這一趟回北京,多了好些麻煩的瑣事。蔣淨芳失蹤,時本常稱病入院,逃避調查,整日躺在病房昏迷,呼吸機一陣陣地聚著白霧,其次,他見過時老爺子的秘書覃湛生,需要配合寫下協同犯罪的證據。

伏案幾天腰痠背困,他和秘書玩笑,“我越來越像個老年人了。”

年輕小夥子給他倒杯茶,“什麼話,十歲小孩像您這麼辛苦也得不舒服。”

他頸椎疼,靠在椅背上喝口水,“時先生還在醫院?”

“嗯,是的。”

陶瓷杯蓋一落,他擡眼問,“哪家。”

“附屬醫院,”秘書彆扭地停頓片刻,“您要去看他?”

“嗯。”

“我聽說他明天做手術,大夫不讓外人進去打擾。怕出事兒。”

“你也信,”傅程銘笑了,起身從衣架上拿下外套,“準備車。”

“哦,是,這就去。”

小林熱好車在樓底等,傅程銘斜身坐進去,順手將門拉上。

到住院樓後,走廊裡靜悄悄的,房頂懸著電子鐘錶,黑底紅字顯示著十一點二十五分。護士來回走動,腳步聲極輕,空氣中瀰漫著未蒸發的消毒水味。

小林引他去某間病房的門前,“我就不進了,在外麵等您。”

傅程銘嗯一聲,壓下把手邁入屋內,折身關嚴門。

“時先生最近怎麼樣。”隨意問一句,他不見外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時本常躺著,呼吸輕緩,雙眼緊閉,雙臂壓著白色被子。

百葉窗縫隙中篩出幾縷正午陽光,床頭那株雞腳木的梅花形葉片隱約掩著監護儀參數。

時本常睜了眼,氧氣罩嗬出一口白霧,“小傅來了,好久不見。”

“您把這個摘了也能說話吧,聲音太悶,我實在聽不見。”

“白衣蒼狗時過境遷啊,去年我還在飯局上幫你們母子相認呢。今天倒一躺一坐了。”那個秋天,時本常抽著雪茄,看傅程銘被母親嫌棄,被同母異父的弟弟罵奸生子,他何等神氣,那一場戲,他多開心,讓傅立華兒子丟儘了臉。

傅程銘像是聽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您要想坐,現在就能坐起來。”

時本常搖頭,用了最輕的聲音,“隻是過了個年而已啊。”

輕到如一團氣,飄飄然地頂到房梁上去。

他不懂,陳委員馬上要和女兒結婚了,這條大腿終究冇抱住。

傅程銘看他恍如死不瞑目,“是你太著急,出了太大的紕漏。”

“完工的建築,書記在場,你怎麼敢讓板子掉下來砸傷我,和譚部長。”

“我就算不這麼做,你也一樣要我去死。你在查我,和譚連慶一起查我。”

傅程銘不回答,隻雙腿交疊,垂眸睨那位矮小的老人。

“但是小傅,你不要年輕氣盛,心浮氣躁,覺得自己儘在掌握。”

時本常慢慢摘了麵罩,“我活不過今年春天,你奶奶也一樣。”

“聽說,你今年過年去香港陪老丈人了?作為一個小輩,連養你到大的林教授都不顧。你媽媽失蹤,或許在三裡河,陪著你奶奶。也可能,你奶奶的屍體,早爛在家裡了。”

時本常笑得儘興,有水鬼拖活人溺亡的扭曲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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