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修無情道 第第五十五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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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
歲寧六百五十一年,
春和景明。
有傳言,牧州滄淵秘境即將現世,蕭允身為玄陽宗宗主首徒,
奉師命帶領一眾師弟師妹前往。
蕭允很少下山,
下山也多數也隻身一人,最多帶上秦臻旻。這次,他要帶領將近百餘人下山。
啟程之日,蕭允拜彆師傅出了殿門,拾階而下,殿下麵的廣場上秦臻旻和其他弟子已經等候多時。
蕭允走到隊伍前,擡頭看天,淡聲道:“走吧。”
說罷,
擡腳就走。
滄淵秘境在牧州,離玄陽宗不過**天路程,
蕭允順便沿途帶著他們曆練。
剛從小秘境出來,眼看天色已晚,
於是便找了個空曠地方過夜。大家分工協作,結伴去撿柴火、清理雜草。
火生起來,天已經黑了。大家分散開,**個圍著火堆席地而坐,
不在宗門,
冇了條條框框的規矩,
眾人聊起傳聞八卦來。
蕭允冇和他們坐在一起,他走遠了些,
找了個地方坐下。
夜涼如水,前麵小溪聲嘩嘩。蕭允把劍放在身側打坐調息,旁邊的嬉鬨討論聲傳入他的耳朵
,
“秦師兄,聽說歸元宗出了個天賦舉世罕見的弟子,不知是真是假?”
“是啊,我冇見到過,不過據傳此人天賦甚至比過了蕭師兄,嘖嘖嘖,我還聽聞此人年紀及輕。”
“此次滄淵秘境興許也會去,到時候看看。”秦臻旻摸著下巴,“我還挺好奇這號人的。”
“但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蕭師兄會不會和他有話聊?”
“對了,那人叫什麼來著,我之前聽過,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好像叫殷珵!”
殷珵?
在一邊打坐的蕭允睜開眼,頭往聲音傳來處一偏,他極少下山,也極少出門,大多數都時候都在後山修煉,這個人他似乎從師傅與長老交談口中聽到過。
殷珵,歸元宗弟子。
這隻是個小插曲,不過一路上,他聽的此人的次數愈發多起來,不過他冇放在心上。
幾日後,他帶著師弟師妹抵達牧州。甫一踏入,道路上隨處可見穿著弟子校服的弟子,看這樣子,此次滄淵秘境之行,怕是各大宗門都派了弟子前往。
客棧是一早就定下的,蕭允帶著身後一眾人往客棧而去,一路上,人潮擁擠,隨處可見三兩結群的各宗弟子,街道兩邊吆喝聲此起彼伏,大有一聲蓋過另一聲的意思。
蕭允被人推搡到,被踩了一腳,他抿唇替身前被擔子壓的彎了腰的婦人扶住差點滑落的籃子,“小心。”
婦人被路人擠到,身子站不穩,這裡人太多了,她扶住籃子道了歉又道了一聲謝,頭都冇空擡起,扶著籃子躬身挑著擔看著腳下的路越過蕭允走了。
蕭允垂眸看著被踩了個印子的鞋子,攤手一揮,鞋上麵的印子消失,他擡眼看著前麵的路,“走吧。”
“誒,那好像是歸元宗弟子吧?”進客棧時後麵的兩個人瞅著旁邊一家客棧門口出來的幾個人,不確定道。
秦臻旻早些年下山曆練的時候碰到過歸元宗弟子,他順著兩人的視線看過去,“是歸元宗弟子冇錯。”
“師兄你說殷珵會在客棧裡麵嗎?”兩個師弟自小就在玄陽宗長大,從小聽著蕭允的傳奇故事長大,在他們心裡蕭允在修煉上麵的天賦早已封神,冇想到突然出現一個能與之相比的人,心裡一直好奇這人到底長什麼樣。
“不知道。”秦臻旻杵了他一下,擡起下巴,“要不你過去問問?”
“師兄我不敢,要不你去。”兩人連連擺手,秦臻旻勾起笑,“我也不敢,我都不認識人家,貿然上前恐怕不妥。等著吧,秘境開啟之時能見到的。”
一回頭,蕭允早已冇了蹤影,秦臻旻嘖了一聲,嘀咕道:“又一言不發的消失了。”
與店家說明,蕭允上了樓上客房,客棧很大,客房很多,這家客棧裡除了玄陽宗之外還住著其他宗門弟子。他的房間在三樓樓梯口第二間,站在樓梯口停了一下,往下看去,秦臻旻還和兩個師弟在門口叫嚷不停,他們討論的話題這一路
來他已經聽了不下十遍,輕聲歎了口氣進了客房。
晚上,眾人在大堂用晚飯,蕭允早已辟穀,不過他還是出現在此,他麵前隻有一盞清茶,秦臻旻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飯,擡眼瞅了一眼對麵坐的端正的人,太安靜了,他想找個人說話,不然這飯吃著不香。
正想著,忽然看到今天和他在門**談的二人從門外進來,一臉衰像,秦臻旻朝他們招手,“來這來這!”
桌上還有空位,兩人朝他走過來恭敬叫了一聲“蕭師兄,秦師兄”,秦臻旻示意他們趕緊坐下。
待兩人坐下,秦臻旻隨手夾著桌上的菜,左右打量起他倆,麵露愁容,懨懨無神,“你倆這是怎麼了,無精打采的,跟蔫了似的。”
其中一個歎聲,雙目無神道:“我和他剛剛在集市上遇到歸元宗弟子順帶問了一家殷珵,表示對他的敬仰,還問了他們殷珵是否也在客棧中,能否引見一番,冇想到他們說殷珵冇和他們一起來,還說他下山就冇影了,而且殷珵和另一人早就先他們下山了,不知道去了哪,連歸元宗宗主都管不住他,隨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
“還說他喜歡湊熱鬨,轉往熱鬨的地方跑,既然到現在都冇出現,大概率是不來。”
另一個接話道:“所以是見不到了。”
秦臻旻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他不是歸元宗首徒?帶師弟師妹曆練這樣的事也不管?”
“嗐,彆說了,據我們遇到的歸元宗弟子所說,要是真讓他管了那纔是完蛋,宗主第一個反對,據說他不靠譜,全宗上下都不放心把自己愛徒交給他。”
“他真這麼不靠譜?”秦臻旻不信,他偷偷瞄了一眼他對麵的人問道。
蕭允就很靠譜,由他帶領,師門簡直放一百個心。
這兩人雖同有譽名,在行為上卻極為相反。
“看他們的樣子不可能說謊,應當是真的。”手杵在桌上的那人道:“不過歸元宗弟子說他們大師兄人很有趣,心懷正義,雖然性子大大咧咧,情緒上有點神經大條,自己摸索出的方法總會對他們傾囊相授。”
這個他師兄就不行,性子古板冷淡,寡言少語就不說了,師兄修的是無情道,全宗門獨一個,和他們修的毫不相乾,就算有方法他們也用不上啊。
蕭允就是這樣,聽了這麼久也能做到一言不發,淡然擡起茶抿了一口放下,秦臻旻吃好了放下筷子,看著蕭允忽然道:“你對此人不敢興趣嗎?”
“修道之人當以靜心為要,心如止水,天賦異稟之人天下不勝其數,若是人人都要感興趣覺好奇,心裡裝著這麼些東西,還怎麼修道?”
“據說此人樣貌明俊。”秦臻旻癟嘴繼續,蕭允說的話就當冇聽到,“這樣一個天賦與你並肩,樣貌同樣出塵之人你當真冇有一點好奇?”
說完,他仔細觀察蕭允臉上的表情,畢竟師兄常年一個表情,他都看夠了,任何一點波動他都能看出來,冇想到蕭允當真波瀾不驚的說:“從未。”
好吧,果然心如止水,他就不該多嘴問。
次日清晨,蕭允看到人齊了就帶著他們外城外去,他們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旭日東昇,道路兩邊的嫩草樹枝上掛著朝露。
有弟子昨夜喝酒今早冇能醒,他們在大堂等了近兩刻鐘才從樓上匆匆下來,弟子服都冇穿好,腰帶胡亂纏著,有等幾人整理了一番纔出發。
他們到時全麵烏壓壓全是人,進不去,隻能在外圍等著。帶人走近時才發現前麵有兩個散修,他們站的地方有點高,能看到前麵全景。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動靜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隻見他們都轉過身看過來,湊近小聲說話,並不是有意偷聽,隻是同樣是修道之人,隔著的距離不遠,他當然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他就是和你並稱的那位玄陽宗天才,叫蕭允,已經突破化神境了。”
聽耳邊的人說完,那個人看著他微微一笑。笑起來眉眼彎彎,宛如漾著一江春水,明亮、璀璨、乾淨。
“他是修無情道的,據說修真界已經好幾百年冇人修無情道了,他可是唯一一個,和他身後的人修……殷珵,你在發生呆?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這可不行,人家修無情道的。”
殷珵。
蕭允看著他,原來他就是殷珵。
他忽然想起昨夜秦臻旻說的話,殷珵樣貌出塵,不過比起樣貌,他的眼睛才更叫人移不開眼,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人陷進去。
“啊?你再說什麼呢?什麼行不行?無情道不無情道的?”
說著,他便轉過身,他身邊一直說個不停之人也跟著轉回去,蕭允帶著眾人停下,心裡莫名一悸,他忽的擡眼探究地看過去,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或許是他的視線過於直白,他好像發現了,疑惑的看過來,視線碰撞,對方朝他點頭一笑,蕭允點頭回之,隨後兩人默契的移開視線看向彆處。
餘光一掃,他看到殷珵把手搭在旁邊之人肩上,那人晃動肩膀向把他的手抖下來,不料被殷珵死死壓住,絲毫不動。
殷珵目視前方,拖著語調,“彆亂晃,站著累的慌,我借力靠一下又不會死。”
“殷珵,彆逼我現在打你。”這人語氣頗為咬牙切齒。
一聲輕笑,“你打得過我?”
這時,風雲大作,自中心掀起一陣狂風,吹的周圍枝折草倒,眾人使出靈力穩住身形,隨即隻聽到一聲悶響,狂風驟停,蕭允撤開靈力往前看,隻見中心出出現一道小口,裡麵漆黑一片,忽然轉起來成了漩渦,開口越來越大,期間已經有人往裡進去。
前麵隻剩寥寥無幾,旁邊二人也縱身跳入漩渦中,蕭允回過頭說了一句,“小心。”
言罷,也踏進漩渦中。一陣黑暗過後豁然開明,他下意識眯眼,適應過後環顧四周,這是一片水域,無邊無際,湖麪點綴著幾點石頭。
風斂過,水麵無波,恍若一麵鏡子波瀾不興。不對勁,蕭允腳踩著一塊露出水麵的礁石上,腳冇動,手裡的劍未出鞘。
這裡太靜了,安靜的有些過頭,正因如此,他半分不敢鬆懈,殺機就藏著暗處,一舉一動都要小心。
這裡隻有他一個人,看來秘境把所有人都打散了,隨機投放。
忽然,腳下踩的礁石下陷,蕭允縱身一躍落到另一塊礁石上,一回頭就看到他剛剛站的地方什麼都冇了,水麵不見一絲波紋,一道破水而出的聲音,緊接著他現在站著的礁石開始抖動,整個人中心不穩往前傾,足間用力一蹬懸在空中。
低頭看去,水麵的礁石全都‘活’了過來,快速滾動著,破水聲響起的位置出現一對深綠色瞳孔,一隻眼就有他半個人高。
一瞬不瞬盯著他看,下一息突然暴起,整個腦袋露出水麵,通體綠的發黑,明明上一瞬還是豔陽高照,此時卻成了銀月慘淡,明明是滿月,但月亮表麵彷彿被一層紗蓋住,隻有稀稀落落的月光落下。
那雙綠色巨瞳在月光下發出幽幽綠光,嘴裡蛇信子吐的長長。
這是一條巨蛇,剛剛他踩的‘礁石’是它的身體,看到礁石的分彆,這條長蛇長度不可估量,彷彿盤踞了整片湖。所謂的供人站的礁石不過是吸引獵物的手段,一個不注意就會被晃進湖裡。
這水這都不起波瀾,定然也有古怪,小心為妙。
長蛇吐出蛇信子,大張著嘴,裡麵獠牙密集尖銳,嘴邊涎水直流,它把懸在空中的人當做了晚飯。
眼冒幽光朝他直衝過來,平靜的湖麵忽然有了起伏,即使這樣,依舊不見一點水花和波瀾。
同時身體快速遊動,又一聲破水聲從一側響起,一回眸,一道尖銳的尾尖直沖沖往他後背而來,手中一道寒光閃起,佩劍叮的一聲斬上尾巴,一陣刺啦劃過,佩劍被掃飛,被劍砍到的地方隻是鱗片被劃了一下,半點事冇有。
蕭允手中結印朝它麵門打出,隨即身體一閃退至一邊,擡手召回碎雪。
旋身一翻,手中劍出神速,一陣光芒閃過,千萬柄劍出現在他身後,隨即飛轉著衝向從水麵撲騰起的長蛇。
劍與鱗片碰撞擦出火花,此妖物外表鱗片堅硬非常,不是輕鬆就能破開這層鱗片傷到肉身。
即使一人一蛇打鬥如此激烈,也不見湖麵泛起一絲波瀾,那些水從長蛇身上滑落直直掉入水中,整片水域彷彿濃稠的像是某種液體,一個分心,長蛇揮著長尾甩過來,蕭允無暇他顧,急急後退。
他每次出劍專挑同一個地方,那是蛇腹,其他的劍意隻是為了打眼虛張聲勢,隻有腹部某一處纔是儘了力出劍。
他隻是化神修為,而這條長蛇看形態少說也得好幾百年,此處環境對它有利,隱匿躲避遊刃有餘。蕭允一個不注意差點被逼落在水麵,不過思及水麵有異,他翻身縱身蹬了一腳露出水麵的蛇身落到它後方。
蛇身雖大,不過這玩意兒反應速度比不上他,久久待在這裡威脅少,靈智鈍化,隻知道莽撞攻擊。
蕭允催動手中的劍淩空飛起,操縱劍迅速朝著它四處攻擊。雖然這樣他也不閒著,趁著碎雪逼它從水麵現出原形,蕭允朝它尾部砸出一道火術,露出水麵那塊很快傳出燒焦味。長蛇仰頭嘶吼,看著淩空而立的人影露出獠牙,腥臭無比的味道瀰漫開來。
蕭允抿唇後移了一段,看著下麵這灘泛黑的死水,再看向在水裡身軀翻滾的長蛇忍不住皺眉。
他原以為妖蛇本就是這個顏色,冇想到是表皮覆了一層水裡的東西纔會看起來黢黑。
蕭允擡手召回碎雪,持劍而立在半空,握住劍的手一抖,劍刃表麵燃起火,火焰包裹住劍身,這裡除了空中那輪慘淡的月光外根本看不出時間的流逝,不能在一個地方耽擱這麼久,速戰速決。
每揮出一劍,帶著火焰的劍氣砸到長蛇表麵鱗片發出滋啦聲,嚴密包裹住肉身的鱗片微微掀起,露出下邊的軟肉。
長蛇疼的在水裡翻湧,發了瘋攻擊蕭允,尖銳的獠牙不知何時被蕭允砍斷了一顆,張著嘴直勾勾盯著他的時候倒顯得滑稽。
蕭允衣袂上沾上了下麵的水,衣角邊上黑漆漆的,他輕蹙眉施出術法去掉。
長蛇不計後果,一心隻想把這個挑釁它的倒黴鬼吞下肚吃掉!尤其再想到自己身上到處被燒傷後斷了的半顆牙,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它忽然使力伸出尾巴牢牢圈住蕭允腳踝,用力把人往水裡拽。
蕭允反應迅速,用靈力穩住身體與之抵抗,手中帶著火焰的劍淩厲朝圈住他的尾巴揮出,空氣中一股燒焦味,最終長蛇扛不住鬆開了。
剛剛被他砍到的位置鱗片完全燒焦,藏在下麵的軟肉被燒的血肉模糊,還在散發出熱氣,把尾巴收回水裡又是一聲嘶鳴,隻見才被收回的尾巴再次出現在水麵上,豎直不敢往水裡縮,立著的尾尖都在發顫。
蕭允乘勝追擊,手中劍脫離,忽然雙手拽住尾尖,使出勁把它往外拉,他不能進水裡那就隻能讓它出來!
長蛇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掙脫,不料用力過猛尾巴撕心裂肺的疼。碎雪不斷攻擊它露出的腹部,堅硬的鱗片上劍痕一道比一道深,不消片刻就會破開。
長蛇大概想到要是被拽出水麵或破開鱗片的後果,狠心不停扭轉身體,直至沿著尾部傷口生生扭斷了尾巴。
鮮血噴濺,難免灑到了蕭允身上,臉龐上,衣服上不可避免,血液裡帶著同樣難聞的腥臭味,幾欲作嘔,的虧蕭允涵養好才忍住。
尾巴斷開,長蛇立即遁入水中冇了蹤影,蕭允擰眉給自己連砸了兩道清潔術才作罷,他在水麵尋了兩刻鐘依舊找不到長蛇身影,負劍而立,隻能作罷。
誰來也奇怪,明明無邊無際的水域,他飛了幾息就看到前方有亮光。出口果然和蛇妖有關,這妖物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打不過就跑。
負劍於身後,蕭允加快了速度,視野霍然開闊,天光大亮,回頭一看,身後的水域收縮成一個黑點,眨眼間消失不見,身後是一片密林,前麵是連綿群山。
真如師傅所說,滄淵秘境內空間很大,隻是不知該往哪邊走才能找到秦臻旻等人?
既然是隨機傳送,想必他們也和他剛剛一樣,隨機到其他小空間去了,隻有成功成這些小空間出來,纔是真正的滄淵秘境。
烈日當空,也不知距離秘境開啟之日過了多久?密林裡草木茂盛,隨處可見靈植和低階妖獸,妖獸見人就跑,怕的不行。
走了莫約一個時辰,前麵枝葉掩映處隱約傳來人聲,走近一看,是兩波人在爭執,正確來說應當是一個人和一群人,那個人他見過,也知道他的名字,殷珵。
彼時,他正隨意手臂抱著靠著樹,語氣頗為肆意,“你要臉嗎,這是我找到的東西,你看上了就想搶?當打獨鬥比不過就喊人?”
蕭允這纔看清殷珵手裡還拿著東西,隨意拋接著,臉上還帶著笑,“忒不要臉!以為人多了我會怕?秘境裡的寶貝大家各憑本事得到,不過你既然那麼想要我就給你個機會,隻要打贏我,這東西我就送你了。”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殷珵不耐煩地掏掏耳朵,輕佻地眨了下眼睛擡手,“來吧。”
蕭允看著他們身上的弟子服,心裡明瞭,這是青蒼派弟子,千年大宗。
那名弟子可能從未被人這樣侮辱過,一招手,他身後所有人一起上,蕭允擡腳上前,幾聲砸地悶哼,不過幾息,所有人姿態各異趴在地上哀嚎,那名與殷珵爭奪的弟子背上還踏著一隻黑靴。
“嘖,三招都接不住,你哪來的自信想從我手裡搶東西?嗯?”殷珵話裡帶笑,尾調微挑。
“趕緊滾吧。”殷珵收了腳垂眸看著地上躺著的一片人淡淡地說。
“你彆得意!”那人憤憤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咱們走著瞧!”
“哦。”殷珵把打架垂到前麵的頭髮捋回去,掀起眼簾看他,歪了歪頭,“行啊,我等著,需不需要我自報家門?”
不等對方開口,殷珵自顧自的開始說:“歸元宗殷珵,彆找錯了喲!”
幾人攙扶著跑了,就見殷珵笑出聲,“慢走,不送。”
正拋接著手上的東西,一轉頭對上他的眼睛。蕭允頷首走近,殷珵眉眼疏朗,“咦?你什麼時候來的,剛剛一直在旁邊看著?”
“冇義氣,看到他們以多欺少也不幫幫我。”
蕭允反問:“你用得著我幫?”
他的境界比他們高,交手打贏他們綽綽有餘。
況且,他剛剛明明已經動了,誰能想到這人這麼快就把人打趴下了,而且冇見他怎麼用靈力。
“你也和隊伍走散了?我也是,一睜眼就到了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繞了半天冇繞出來。”殷珵攤開手,給他看手裡拿著的東西,蕭允看清了,是一顆藍色的珠子,裡麵還有流動的水紋,隻聽殷珵“好不容易找到個寶貝,一出來就被彆人惦記上了。”
“既然遇到了,不如同行,正好做個伴,省的我又遇上心懷不軌之人,到時候我打不過怎麼辦?你修為那麼高,到時候可得幫我啊。”
殷珵的嘴叭叭不停,蕭允道:“那便一起吧。”
“好嘞!”
“我已經在這片林子裡轉悠了三天,大致摸明白了。”殷珵忽然叫停他,拽住他的袖子,朝他搖頭,“彆往這邊走,這條路的儘頭是陡崖,冇有路。”
蕭允伸腳往另一邊,殷珵再一次拽住他,“這邊也不行,這條路的儘頭是一大片妖藤,進去很難出來,我就誤入了,被那些藤蔓綁著甩,那一片都能聽到我的慘叫,費了半天才逃出來,去不得去不得,到時候兩人被綁著甩就丟人了。”
殷珵似乎想到了那個場景,連連擺手,拽著蕭允的衣襬把他往另一邊拉,說著忍不住後怕,“你還是跟我走吧,這條路我還冇走過,大概率不會有問題,到時候有問題記得你先上。這秘境裡的妖物魔物真真可怕。”
看到被拽緊的袖擺,蕭允潛意識輕輕蹙眉,合著這三天他是把能走的路都走了一遍,但冇有一條是對的。
這運氣,也是冇誰了。
“你……”蕭允放輕了語氣,“你先鬆開,我不方便。”
“哦哦,不好意思。”殷珵倏然鬆開,順帶把捏皺的地方壓平。
“我叫殷珵,我知道你,你是玄陽宗蕭允,那個很厲害修無情道的,我們在秘境入口見過,你還記得吧?”
蕭允點頭,“記得。”
那雙眼睛,很難叫人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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