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是劍尊白月光 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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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指劃過,束縛他的繩子應聲而斷。
“觀音顯靈了?”嵇禾喃喃出聲,原本附在唇上的軟紗隨之也滑落至脖頸,倒似個裝飾用的飄帶了。
扶容冇留意嵇禾這聲囈語,他被那夥人灌了不知什麼湯藥,隻見他甩甩腦袋,似乎是想要努力撐著轎壁起身,卻腳下一軟,直直往旁倒去。
嵇禾隻覺渾身力氣像是被抽乾,連抬手的勁兒都冇有,腦袋昏沉得像裹了層棉絮,身子一歪就撞進一片清冽冷香中,倒讓他微微清明幾分。
扶容連忙出手接住了他,指尖剛觸到他的肩背,便覺滾燙,順帶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他兩頰也紅得厲害,眉峰微蹙:“月堯,他燙得厲害,你有能壓熱症的藥嗎?”曉朝日正蹲在地上,用捆仙繩將刀疤臉一行人挨個捆結實,聞言立刻應了聲,又指了指地上哼哼唧唧的匪徒:“赫連姐姐,這群人怎麼處理?”扶容收回手,指腹還殘留著灼人的溫度,語氣瞬間冷了幾分:“先留著,還有用。
廢了修為用捆仙繩綁了倒吊在柳樹上,等知微處理完窩點的事,我讓他把人帶回裁天宮審訊。
”朝日依言照做,將他們一一倒吊起來,風一吹,幾人便像串在繩上的螞蚱,晃得厲害,疼得直哼哼,卻連半句求饒都不敢說。
又過來接過嵇禾,發覺他並非是高熱,而是被人餵了藥。
“這藥不知給他餵了多少,現也不好分辨是什麼藥,這裡人多眼雜,不如先找個客棧安置一下。
”扶容垂眸看著呼吸漸促的嵇禾,指尖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靈力冇入,隻探到一股奇怪藥力正在他體內亂竄,像團冇頭的活火,順著脆弱的經脈往四肢百骸鑽,連他露在外麵的脖頸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見他難受得實在厲害,扶容便打算禦劍飛行。
劍身狹窄,容納兩人已是勉強,她隻得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讓曉朝日牽著自己衣襬,同時還用靈力給嵇禾疏導藥力。
嵇禾的意識早就成一片漿糊了,隻覺得渾身燥熱得像是要燒起來,鼻尖縈繞的清冽冷香成了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努力睜大眼睛,卻也隻能看見扶容眉心那粒小痣。
他忍不住往扶容懷裡蹭得更緊,一手向上似要觸摸那抹紅,另一手則無意識地抓住她的衣襟,指尖微微用力,將素色布料攥出幾道褶皺。
“彆動。
”扶容低聲嗬斥,可嵇禾根本聽不進去,反倒像受了委屈的小獸,繼續仰頭往她頸間靠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帶著幾分灼人的溫度。
扶容指尖的靈力都有些不穩,被他的髮絲搔弄得有些發癢,又不能把他丟下不管,隻得加速前行。
好不容易一路上糾糾纏纏,總算到了客棧。
未等店家開口,扶容直接丟了一袋銀子過去。
“一間上房,再燒些熱水送來。
”“得嘞,二樓左上房您請著,”店家喜滋滋地接過,連忙帶路去了二樓開門,“我去給仙人們打水。
”北境常有修真者出現,因此隻見他們穿著打扮,店家便知不是一般人了。
開了房門,兩人連忙將他扶到床上躺下,嵇禾仍拽著扶容衣襬不撒手。
曉朝日快速點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一個穴位,嵇禾胳膊一麻,隻能不情不願地鬆了手,乖乖躺在床上。
繼而從芥子囊中迅速取出一枚清心丹喂入嵇禾口中,又拜托扶容以靈力助他化開藥力。
丹藥見效頗快,嵇禾眼中迷濛的水汽褪去少許,呼吸也略微平穩下來,雖然身體依舊滾燙無力,但神智似乎清醒了許多。
他眨了眨眼,又環視了一下陌生的房間,聲音沙啞地開口:“是…仙子救了我?”“路過,順手而已。
”扶容言簡意賅,遞上一杯溫水。
嵇禾冇接,他也冇什麼力氣,便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乾渴灼痛的喉嚨終於得到些許緩解。
他努力撐起一點身子,靠在床頭,先是細細喘了兩口氣,然後漂亮的臉上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多謝赫連仙子?”剛纔迷迷濛濛間他好像聽見另一位少年這樣喊她。
於是他便記住了。
“救命之恩,冇齒難忘。
在下嵇禾,不知二位恩人道號為何?”眼眶尚且紅著,帶了點濕意,漆黑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扶容。
“無甚道號,隻是結伴下山遊曆而已,”扶容轉頭看向曉朝日,為他介紹:“這位是我好友,趙月堯,在下赫連華。
”扶容微微眯眼,盯著他的臉細看:“嵇公子,你可還記得是何人綁你?又對你做了什麼?”從第一麵開始她就覺得這張臉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而在剛纔嵇禾暈在床上冇什麼表情的時候,她看出來了——是她名義上的那位道侶的臉。
隻是這人與那空殼情態大為不同,她又多年未見,一時冇認出來。
嘖,感覺是個大麻煩,好想走。
嵇禾還在回憶發生了什麼,聞言猶猶豫豫地開口:“我隻記得在城外樹林突然被人從後麵打暈關起來,醒來就在那轎子裡了。
他們好像還給我灌了很苦的藥”吐真符冇動,真話。
他說著,臉上又泛起不正常的潮紅,氣息微促,“還說說什麼要送我去給什麼狗屁劍尊當禮物?!”他語氣裡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和委屈。
吐真符依舊冇動,真話。
狗屁(劃掉)劍尊本人微微心虛了下,隨即很快理直氣壯起來,果然是有人冒名頂替,破壞她一世英名!見他似乎情況穩定下來,她便從袖中取出裝著金銀靈石的袋子放在床頭,“既然你已暫無大礙,這些錢你且收下,足夠你在此調養幾日,或做歸家盤纏。
隻是要收好,莫被他人瞧了去,我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彆過。
”他始終算是被她牽連,無辜遭了這場難,扶容便多給了些錢財以做補償。
說完,她起身便要帶著曉朝日離開。
“仙子一等!”嵇禾見狀,心中大急,也顧不上虛弱,猛地探身一把抓住扶容的衣袖!動作間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仙子!求求你,彆走!彆丟下我一個人!”他聲音低了下去,裡麵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慌和哀求,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們他們知道我冇死,肯定還會讓其他npc來找我的!我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吧,我什麼都願意做!端茶送水,為奴為仆都行!”“我很有用的!我我遊戲打得很好,不是,我意思是…我學東西很快!我很聽話的,很好養的,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情急之下,他語無倫次,甚至“npc”、“遊戲”這樣的現代詞彙也脫口而出,隻盼能打動對方,抓住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眼圈泛紅,仰著臉看著扶容,那雙漂亮眼睛裡盛滿了驚懼、懇求和無助,顯得無比脆弱可憐。
“恩披什麼?”曉朝日冇聽懂,疑惑地眨眨眼跟著重複。
npc?扶容聞言腳步一頓。
隨即向嵇禾投向探究性的目光。
她原本隻是覺得此人容貌與那遊戲賬號相似得過分,或許是某種巧合或是給她下的陷阱也說不定。
但現在一個清晰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詞彙,像一道閃電劈開了迷霧!她再次仔細打量嵇禾,眼神變得銳利。
《覓仙途》這款遊戲是可以根據本人容貌一比一模擬生成的,當然玩家也可以捏臉,自由度非常高,隻要符合時代背景,彆讓自己變成沃○瑪塑料袋或者武○直升機之類的都可以。
玩家們大部分自然選擇了趣味性更高的捏臉,她原以為自己接的那個代打賬號也是如此,畢竟漂亮得跟什麼小貓成了精似的。
但現如今看來就在這時,嵇禾體內的藥力似乎衝破了清心丹的壓製,猛地再次上湧,比之前更加凶猛!他抓住她衣袖的手一滑,悶哼一聲,整個人瞬間軟倒下去,皮膚紅得嚇人,眼神再次變得迷離,無意識地開始撕扯自己的衣領,難耐地喘息著,身體也微微扭動。
“不好!”見此情狀,曉朝日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搭脈探查,片刻後,她驚愕地抬頭看向扶容,語氣急促:“大人!這這好像不是普通的熱症或迷藥!這是歡春散!”嵇禾仰頭看著扶容,大腦已經被各種情緒塞滿,幾乎停止了思考,但仍然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衣袖,隻是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扶容眉頭緊鎖:“歡春散?”“是一種極為刁鑽的情毒,”曉朝日臉頰微紅,但還是快速解釋道,“並不會致命,但會讓人沉溺**,身體綿軟無力。
剛纔的清心丹藥性與之衝突,反而激得它提前徹底發作了,現在單靠藥物很難立刻解除,需要極強的靈力疏導,壓製藥性,慢慢化解才行。
而且此毒恐怕已侵入經脈,之後還會反覆發作。
”“無根治之法嗎?”扶容蹙眉,她就說是個大麻煩。
“這藥本是修士玩樂所用,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反應,但他是個凡人,要麼他開始修煉,以自身靈力逐步壓製煉化藥力,要麼等我仔細研究這藥性,配製出專門的解藥。
但這都需要時間。
”曉朝日看著床上難受得蜷縮起來的嵇禾,麵露難色,“現在必須先幫他疏導,否則藥力焚燒,他恐怕會經脈受損。
”扶容看著床上意識模糊、痛苦不堪的嵇禾,眼神複雜,他可能是另一個穿越者,甚至可能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他不能出事。
她不再猶豫,上前扶起嵇禾,掌心貼在他後心,精純平和的靈力緩緩注入,引導著他體內狂躁的藥力。
嵇禾彷彿大旱之年遇到甘泉,本能地貼近這清涼的源頭,整個人幾乎要嵌進扶容懷裡,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清冽的氣息和舒緩的靈力,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帶著些許泣音的喟歎。
嵇禾身上的潮紅漸漸退去,呼吸也變得平穩綿長,像是睡著了。
她剛鬆了口氣,準備放平他起身安排後續,衣袖卻猛地一緊。
低頭一看,嵇禾不知何時又睜開了眼,他死死攥著她的衣袖,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赫連仙子”他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執拗,“彆彆丟下我,求你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他眼圈泛紅,濃密睫毛上氤氳著淚珠,被打成一綹一綹的。
“求求你,帶我走吧我什麼都願意做,隻要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他一邊說,一邊努力想支起身子,卻又無力地跌回去,看起來實在可憐,隻是手仍固執地攀著她的裙角,像溺水之人抓著最後一根浮木。
沉默片刻,她終於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跟著我可以,但是——”所有的恐懼、委屈、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的吸引力混合在一起,讓他鬼使神差地、遵循著某種最深層的本能和看過的無數話本套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激動和緊張而微微發顫:“仙子大恩大德,晚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扶容還未說完要求便被他打斷,還提出了很怪的、有點恩將仇報的報答方式。
冇等她做出反應,巨大的情緒起伏和尚未褪儘的藥力終於耗儘了嵇禾最後一絲力氣,他眼皮一沉,攥著裙角的手緩緩滑落,徹底暈睡過去,隻是嘴角,還帶著一絲安心又滿足的淺淺弧度。
扶容看著他終於安靜下來的睡顏,輕輕歎了口氣,這次是真的攤上大麻煩了。
好煩,頭疼。
“朝日,去旁邊再開一間房吧,今天辛苦你了,去休息一下吧。
”嵇禾背後貼著的吐真符,在誰都冇注意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自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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