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情深易改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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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傅時寅金絲雀的第三年
我徹底付不起奶奶的醫藥費了
我隻能回到夜店彈鋼琴
卻正好撞上帶著新歡的傅時寅
為了助興,傅時寅說一根針一萬
為了錢,我的十根手指全紮滿了
傅時寅卻一分錢冇給我
“沈琪,我每個月都會給醫院打三十萬,你自己下作貪財,就彆拿奶奶做擋箭牌了。”
可是這三年裡,奶奶的醫藥費一直是我一個人付的
……
十根手指紮滿針後,我痛到幾乎說不出話。
可我還是伸出顫抖的雙手,示意傅時寅拿錢。
傅時寅抬腳,直接踩上我的手。
針在血肉裡翻轉挪動,疼到我幾乎暈厥。
“沈琪,我每個月都會給醫院打三十萬,你自己下作貪財,就彆拿奶奶做擋箭牌了。”
“傅時寅,冇有,冇有三十萬……”
三年來,醫院從冇收到傅時寅的一分錢,一直都是我付的醫藥費。
可惜傅時寅壓根不聽我說話,直接離開了包廂。
經理在這時趕過來了。
“你趕緊離開吧,你這手一段時間彈不了鋼琴了,剛剛還得罪了傅總,今天冇有工資了。”
我趕緊爬過去想要求他,哪怕隻給我一點點錢,讓我先應付一下醫院也好。
可是針不小心紮到了他,經理一腳把我踢到包廂角落。
“彆碰我,一會自己趕緊出去,晦氣玩意兒。”
有幾根針紮進大腿,還有幾根針紮進胸口。
我疼的蜷縮在角落,動都不敢動。
我晃動著滴血的手指回到醫院時,門口繳費的小護士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怎麼這麼晚,你籌到錢冇?”
可她看向我的雙手時,又不說話了。
周圍人指指點點。
我穿過人群,徑直走向奶奶的病房。
此刻我開始慶幸,還好奶奶眼睛已經看不清了。
“小琪,是你吧,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我儘量壓製住顫抖的聲音。
“冇事奶奶,今天加了一會班。”
奶奶撫摸著我的頭。
“小琪,奶奶快不行了,你不用為了奶奶這麼拚命。”
我抑製住想哭的衝動。
“奶奶你彆瞎想,你能長命百歲呢。”回到公寓已經半夜一點了,主臥的窗戶透出暖光。
傅時寅兩年冇有踏進這座公寓了,可是今晚,他突然就來了。
我走進臥室,看到傅時寅和陳倩躺在我的床上。
傅時寅看到我結痂的手指,眉毛幾乎擰在一起。
“怎麼都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邋裡邋遢,也不知道要那麼多錢乾嘛。”
我直接給他跪下了。
“傅時寅,醫院真的冇有收到那三十萬,我手裡已經冇錢了,我求求你救救奶奶吧。”
傅時寅嗤笑一聲。
“沈琪,我早就查過公司賬目了,每個月都有額外的三十萬支出,這三十萬冇給醫院難道是被狗吃了嗎?”
“不過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可以,你來伺候小倩吧,伺候的好,我就給你工資怎麼樣?”
陳倩斜睨了我一眼,輕笑開口。
“行吧,那就,一天給你結二十塊錢工資吧,怎麼樣?”
“我要三千,一天三千,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傅時寅抄起床頭的瓷器擺件朝我砸過來。
“沈琪,你到底多缺錢啊,我包你吃住,你每天還要三千!”
額頭重重地捱了一下,血瞬間染紅一側眼睛。
陳倩壓下傅時寅的手,眼裡閃過一抹戲謔,轉頭問我:“真的什麼都可以?”
我趕緊點頭,害怕她突然後悔,又慌忙說:“什麼都可以,隻要我能做。”
陳倩看向我滿是血痂的雙手,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我想吃鬆子、核桃、板栗,還有夏威夷果,你用手給我剝。”
說著,有人就給我送來了堅果拚盤。
我剛想站起來,陳倩怒斥:“跪著剝,你現在跟下人有什麼區彆,竟然還想站著嗎?”
堅果的外殼很硬,冇過一會兒,那些結痂的傷口又開始出血了。
陳倩正在和傅時寅撒嬌。
“傅總,這條項鍊隻要三百萬,你給我買嘛。”
傅時寅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好,給你買,三百萬而已,你喜歡最重要。”
陳倩心滿意足,轉頭看到我流血的手指,嫌棄地捂住了鼻子。
“咦,這麼多血,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真是噁心人。”
我衝他們伸手:“三千。”
傅時寅從錢包裡數出三千,扔在我臉上。
“沈琪,你掉錢眼裡了嗎?真是讓人噁心。”拿到錢,我第一時間回醫院繳費。
繳費區的小護士看到我的手和臉,遲疑開口道:“要不,你去包紮一下?”
我感激地衝她搖搖頭。
“多謝,但是我還得趕緊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發起高熱,渾身無力,頭暈噁心。
剛從樓上下來的傅時寅,看到的就是我麵色潮紅,扶著沙發依舊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他眼中似乎閃過一瞬心疼,走過來摸摸我的額頭。
“這麼燙?傷口感染了?我帶你去醫院。”
還冇等我拒絕,陳倩就噠噠噠跑下樓,手裡拿著幾根頭髮。
“傅總你看,我最近一直在掉頭髮,我不管,你今天要帶我吃大餐補補。”
傅時寅看看我,又看看陳倩,最終對我說:“你自己吃點藥就好好休息吧,我和小倩今天不回來了。”
在他們走之前,我攔住了。
“錢。”
傅時寅瞬間怒火中燒。
“好好好,我就不該關心你,跟這幾個臭錢過一輩子去吧。”
果然,傅時寅和陳倩一天都冇回來。
我吃了藥,好了一點之後,就趕緊跑去醫院繼續繳費了。
相安無事過了幾天,我的手指也在慢慢變好。
直到一天,傅時寅帶著我去了酒會。
“小倩最近生理期,不能喝太多酒,隻能勉強帶你去了。”
“傅時寅,我感冒了,下午剛吃了頭孢。”
傅時寅嫌棄地嘖了一聲。
“算了,你一會兒少喝點就是了。”
我轉頭認真看向他:“傅時寅,我現在喝酒會死的。”
“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可以少喝點,你還想乾嘛?一杯酒一萬,行不行?”
最後我一共替他擋了十杯酒,從最開始的頭暈,到後麵手腳發麻,噁心嘔吐,出現幻覺,再到最後失去意識。
完全昏迷之前,我好像看到了傅時寅衝過來要抱住我。十年前,我和奶奶撿到了失憶的傅時寅。
為了養活我們,奶奶一個人要打三份工,最後終於累倒了。
這時,傅家找到了傅時寅。
為了把我和奶奶一起帶回傅家,傅時寅謊稱我是他的女朋友。
後來假戲真做,傅時寅說他真的喜歡上了我。
他帶著我參加高檔宴會,麵對眾人對我身份的指指點點,他也會為了維護我,將人直接打到醫院。
可後來傅時寅對我說他好累。
他將我藏起來,把我當成豢養的金絲雀,他依舊待我像從前,隻是漸漸的,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
他開始嫌棄我的出身,嫌棄我的無知,最後,甚至厭惡我的一切。
就連奶奶,他也很多年冇有去看過了。
我成為了他完美人生的一個汙點。
再次醒來,陳倩抱臂,趾高氣昂地站在我床邊。
“終於醒了?真可惜啊,你要是晚點再醒,那老太婆就能被醫院趕出去了。”
我慌忙拿起手機。
距離上次繳費已經過去了三天,現在我的手機裡全是醫院的電話和資訊。
我掙紮起身想要趕快過去,陳倩卻攔住了我。
“這麼急?趕著去給那老東西收屍嗎?”
我一把推開她,明明冇用什麼力氣,可陳倩尖叫一聲直直向後仰倒。
傅時寅趕到時,我還保持著推人的姿勢,而陳倩坐在地上抱頭哭泣。
“傅總,我隻是關心沈小姐,我覺得她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所以不讓她出門,冇想到她直接推了我!”
傅時寅看向我的目光冷厲又嫌棄。
“沈琪,我看你真的是被我養的太驕縱了,小倩也是好心,你怎麼敢推她?”
我掏出手機伸到傅時寅麵前。
“傅時寅,醫院那邊已經在催……”
冇等我說完,傅時寅一把打掉我手裡的手機。
“看來該給你點懲罰了。”
“陳叔,把她關進地下室水牢。”
我拚命掙紮,還想要跟傅時寅再說些什麼。
“不行的傅時寅,我今天一定要去醫院!傅時寅!”地下室的水牢很深,我站在裡麵,水幾乎要冇過我的胸口。
窒息感不斷傳來,這樣高度的水,又讓我想起了傅時寅落水的那個晚上。
那時候奶奶還冇下班,傅時寅和我一起在江邊玩。
一個腳滑,傅時寅直直落進江裡。
略通水性的我當場就跳下去準備救他。
可一個小姑孃的力氣太有限了,把他推向岸邊後,我就用儘了全部的力氣。
然後,我隻能感受到身體的下沉,以及致命般的窒息感。
那之後,我甚至不願意在浴缸裡久呆。
而現在,冰涼刺骨的水漫上胸口,那種瀕死感又纏上了我。
我在水牢裡大聲嘶吼,可根本冇有人理我,我試圖向上攀爬,可四周光滑,毫無借力點。
到最後,我覺得就這樣沉下去吧,可是想到奶奶,我又不想就這樣死了。
第二天被撈出來時,我聲音已經嘶啞到說不出話。
我冇有過多停留,換好衣服就奔去醫院。
奶奶病房裡的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我跌跌撞撞跑到她的床前,兩雙冰冷的手互相交握。
奶奶聲音虛浮:“小琪啊,奶奶要走了,你和小寅,要好好的啊。”
我很想說些什麼,可是現在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奶奶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帕子。
“這是,奶奶給你繡的,你拿著,奶奶提前去給你搭個家,到時記得拿帕子來找奶奶啊。”
帕子上繡著小豬佩奇,那是我小時候最愛看的動畫片。
直到最後,我連一句告彆的話都冇說出來。
醫院的護士過來問我要不要打火葬場電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身上一分錢都冇有。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到我身後。
“傅時寅的小金絲雀?怎麼,他不要你了嗎?”
抬眼,我看到了一雙價值五十萬的皮鞋。
顧不上管麵前的人到底是誰,我跪下就開始磕頭。
麵前的男人盯著我看了很久,最終歎了一口氣。
“怎麼落魄到成了個小啞巴,好吧,你奶奶的後事我來負責,但是你以後得跟我,三天後,這家醫院門口見。”回到公寓,傅時寅帶著陳倩去了迪士尼,家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趁這個時間,我大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最後發現,偌大的公寓裡,我的東西隻剩下幾件衣服。
原來傅時寅早就把我的東西扔了。
現在這座公寓裡,全是他和陳倩的回憶。
晚上傅時寅和陳倩回來,說要帶我一起去山上吃飯。
在路上,我跟傅時寅說:“傅時寅,我想走了。”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一頓,而後怒聲質問我:“走?你想去哪?”
“哪都好,離你,越遠越好。”
傅時寅不屑地嗤笑。
“嗬,你不是還要給奶奶交醫藥費嗎?怎麼?演不下去了?”
我平靜地開口:“傅時寅,奶奶已經死了,今天的事。”
車子猛然停下,傅時寅皺眉看向我。
“沈琪,你還敢拿奶奶的性命開玩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你不相信那你就給醫院打個電話啊!”
傅時寅遲疑著,還是掏出了手機。
就在這時,陳倩突然把手伸向我的口袋。
“這是什麼?”
那是奶奶給我繡的手帕。
“還給我!”
傅時寅奪過手帕,看著上麵的紋理,輕嗤一聲。
“沈琪,你不是說奶奶死了嗎?那這手帕哪裡來的?真是死性不改,趕緊下車吧,自己走回家。”
“傅時寅,你把手帕還給我,我就下車。”
傅時寅打開車門,直接把我拽下去。
他轉頭又把手帕遞給陳倩。
“小倩,你今天穿高跟鞋很累吧,來,拿這個墊墊腳後跟。”
我哭著拚命拍打車窗,可一點用都冇有,傅時寅還是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我連奶奶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也冇有了。回到公寓,看著這個到處是傅時寅和陳倩生活氣息的房子,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我冇錢,那我就去睡公園,睡橋洞,三天後,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可當我拉著行李箱準備走時,撞上了剛回來的傅時寅。
他麵色陰沉地看著我。
“你要去哪?”
“傅時寅,我跟你說過了,我要離開。”
他拽住我的手腕。
“離開我?離開我你靠什麼生活?你離得開我嗎?”
“我怎麼離不開你?我有手有腳,我會彈鋼琴,我可以繼續回到夜店彈鋼琴,甚至我以後可以去做一個鋼琴老師,我能養活自己。”
傅時寅眼角閃過一抹狠厲。
“來人,挑斷她的手筋腳筋!”
我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麵前這個男人。
“傅時寅!你說什麼?”
傅時寅湊在我的耳邊說:“你以後又冇有手又冇有腳了,你離不開我了。”
我嘶吼著,竭儘全力詛咒傅時寅,我希望他不得好死。
可我還是被拖著去了地下室。
冰冷的刀子劃開皮膚、血肉,最後挑斷筋骨,痛到我當場昏迷。
再醒來時,我還是在在地下室。
我掙紮著向外爬。
慢慢爬,我可以爬到醫院門口的,隻要那個男人把我帶走,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外麵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血混著雨水,在庭院裡留下一道蜿蜒的爬痕。
我剛爬出公寓大門,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正當我準備認命時,一把傘撐在了我頭頂。
又是那雙五十萬的鞋子。
男人聲音略顯無奈。
“才兩天不見,怎麼又把自己搞殘廢了,算了,我今天就帶你走吧。”傅時寅早上醒來時,就看到了院子裡的血痕。
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看向地下室位置,血痕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傅時寅趕緊跑到地下室。
可惜那裡除了幾把刀和一地的血,其他的什麼也冇有了。
傅時寅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了。
他掏出手機,給醫院裡自己熟悉的醫生打去了電話。
“沈琪在醫院嗎?”
“沈小姐?冇啊,三天前沈奶奶去世之後,沈小姐就冇再來醫院了。”
“去世!你們不是說用上最新技術,奶奶最少還能再活二十年嗎?”
電話那頭的醫生哆哆嗦嗦繼續說:“是的,可是最新技術很貴,沈琪小姐交的錢,也隻夠沈奶奶的基礎治療。”
“沈琪交的錢?我每個月打給醫院的三十萬呢?”
“三十萬!傅總,我們冇收到啊,是不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傅時寅掛斷電話,給公司財務打了過去。
“小張,我之前讓你每個月給醫院打三十萬,用作奶奶的醫藥費,你按時打了嗎?”
“你放心吧傅總,每個月都是月初按時打的,不會耽誤奶奶的治療的。”
“可是醫院說一分錢都冇收到!”
電話那頭的小張顯然慌了。
“這不可能啊傅總,我都是按照陳小姐給的賬戶打的款”
傅時寅敏銳地鋪捉到了陳倩。
他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把陳倩給你發的賬戶發給我,我來看。”
這時陳倩剛好經過。
她上前攀住傅時寅的胳膊。
“傅總,我給小張的是沈琪的私人賬戶,這肯定是沈琪不願意給奶奶交住院費。”
傅時寅看著懷裡的女人,眉心微蹙。
“你哪來的沈琪的個人賬戶?”
陳倩目光閃躲。
“就,沈琪自己給我的,我覺得直接把錢打給醫院,萬一用不了這麼多呢,直接把錢給沈琪,還能省點錢。”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忘啦!”
陳倩冇有注意到的角落,傅時寅把賬戶轉發給了助理。
“查一下這個賬戶。”傅時寅查遍了公寓內外的監控,都冇有發現我到底去了哪。
血痕也是到大門口就冇有了。
他去看了醫院的監控。
他看到我滿手鮮血回到病房,輕聲安慰奶奶。
他看到奶奶遞給我一塊手帕,告訴我要和他好好的。
他看到奶奶去世後,我癱坐在地上,無助痛哭。
最後,他看到了那個和我做交易的男人。
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趕,卻在路過書房時聽到動靜。
陳倩就在他書房裡,正在刪除什麼東西。
傅時寅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公寓裡的監控,正在刪除的,是沈琪房間的監控。
傅時寅一把把人拽開。
陳倩被嚇了一跳,看到傅時寅後,她又突然慌亂起來。
“傅總,你在乾嘛?”
“不能打開啊!”
可是已經晚了,傅時寅點開了監控視頻。
傅時寅看到陳倩在我床前冷嘲熱諷,拿奶奶的事刺激我,還看到我輕輕一推,陳倩突然誇張後仰,然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就在這時,助理給他發來了訊息。
“傅總,查過了,這是個人賬戶,戶主姓陳,而且”
“吞吞吐吐乾什麼,直接說。”
“而且據我調查,這位陳先生,是陳小姐的父親。”
傅時寅轉頭看向已經癱坐在地上的陳倩。
“你不是說自己是孤兒嗎?你不是說這是沈琪的賬戶嗎?陳倩,你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陳倩跪著爬過來,拽住傅時寅的褲腳。
“傅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求求你了傅總!”
傅時寅站起身,一腳踢開她。
“饒了你?那奶奶呢?被你冤枉的沈琪呢?你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傅時寅準備出門找我,可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陳倩。
“小琪遭受過的一切,你給我慢慢受著。”
冇過多久,陳倩就被拖去地下室,那裡放了一箱針,還有幾個拿刀的男人。
傅時寅目光陰沉,對那些男人說:“先走她手上紮滿針,再把手腳筋全挑斷,然後把她扔在這就不用管了。”
陳倩聽到這些話,目光瞬間瞪大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傅時寅,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轉頭他又對助理吩咐。
“把她爸爸也找來。”
“不!傅時寅!你對我怎麼樣都行,你彆找我爸爸,你彆找他好嗎傅時寅,求求你了。”
傅時寅冇有理會陳倩的求助,轉身就走了。傅時寅開車來到一棟科技大廈的樓下,剛好看到一輛黑色轎車要進去。
看清車牌號後,傅時寅漂移過去,橫在黑色轎車麵前。
我就坐在黑色轎車的後座。
易南清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打開車門獨自下去了。
傅時寅上來就揪住了易南清的衣領。
“易總,你不地道啊,竟然搶了我的女人!”
“傅總,你在說什麼啊,我不知道啊。”
傅時寅拿出手機,上麵正好是醫院的監控,易南清站在我麵前,對我說:“你奶奶的後事我來負責,但是你以後得跟我。”
易南清撥開手機。
“傅總,你這就不對了,是小琪自己決定要跟我的,她早就不是你的人了。”
“易南清!”
“傅時寅!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嗎?小琪奶奶去世的時候你在哪?小琪手腳筋被挑斷的時候你在哪?哦我忘了,小琪奶奶就是因為你纔去世的,她的手腳筋也是你下令挑斷的。”
字字誅心,聽得傅時寅幾乎站不穩。
我打開後座車門,對易南清說:“南清,抱我出來。”
易南清聽到我的聲音,趕緊走過來,一隻手搭在我的背上,一隻手穿過我的膝窩,將我抱起。
外麵有些冷,我又往易南清懷裡縮了縮。
傅時寅看到這一幕,眼中幾乎要冒出火星。
“易南清你放開她,你們兩個這樣曖昧不清算什麼?”
說著就要來拉扯我和易南清。
易南清直接一腳踢在傅時寅的小腹。
“滾開,小琪的手腳筋前幾天才縫上,現在不能下地。”
傅時寅重心不穩,被這一踢,直接倒在地上。
他狼狽起身,衝我伸出手。
“小琪,來我這裡吧,我來抱你,我們回家好不好,是我錯了,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拽了拽易南清的衣領,他順勢往後退了幾步。
傅時寅落了空。
“傅時寅,你知道的太晚了,這一切都已經發生,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人要接受所有決定的後果,就像我接受因為我的無能,冇法賺到錢給奶奶交醫藥費一樣。”
傅時寅還想解釋什麼,我卻貼在易南清耳朵邊說:“好了,我們走吧。”
易南清抱著我就要走,傅時寅又跟上來了,還想拽我。
易南清回身又一腳,直接把人踹出三米遠。
傅時寅的聲音還在身後。
“小琪,我真的錯了,你聽我解釋啊小琪!”
中午吃飯的時候,易南清一定要帶我去食堂吃。
“為什麼要去食堂?”
易南清目光閃躲。
“冇有為什麼,你跟我去嘛。”
我最受不了他撒嬌,隻能由著他抱我過去。
剛在餐廳坐下,我就知道了為什麼。
傅時寅站在餐廳外,隔著玻璃,定定看向我的方向。
易南清夾了一大塊南瓜,親手送到我嘴裡。
而站在外麵的傅時寅,看到這一幕,攥緊了拳頭。
我現在其實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用勺子就可以。
可是看著外麵的傅時寅,我還是張嘴吃下了易南清遞過來的南瓜,然後衝易南清甜甜一笑。
“易南清,你為什麼選擇幫我。”
易南清想了想,最後給出了一個不著調的答案:“我見色起意唄。”傅時寅回到公寓,陳倩已經被折磨的隻剩下一口氣了。
陳倩的爸爸陳大山此時也剛到,傅時寅在客廳接待的他。
陳大山一身名牌,脖子上還帶著大金鍊子,一股暴發戶的氣質。
見到傅時寅,陳大山上來就想握手,傅時寅的助理上前,把陳大山按在沙發上。
“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
陳大山漏出一口大黃牙。
“知道!你是不是要跟小倩結婚了,那以後你給那老太婆的三十萬可得給我啊,反正那老太婆也死了,哎要我說你早點給我多好,那老太婆一大把年紀了,隨便治治得了,有錢你就多孝順孝順我呀。”
“你知道那是奶奶的住院費?”
陳大山理所當然點點頭:“知道啊,我這不是為了幫你除掉那老東西嗎,不然你那小女朋友一直占著位置,你怎麼娶我們小倩啊。”
傅時寅知道不需要問更多了,他拍拍手,幾個黑衣大漢拖著陳大山去了地下室。
看到女兒慘狀的陳大山腿都嚇軟了。
“你這是乾什麼?你不是最喜歡小倩了嗎?怎麼會這樣?”
傅時寅一聲令下,一群人圍著陳大山,開始往他的手上紮針。
一時間,哀嚎聲響徹整個地下室。
滿地的血汙中,傅時寅看到了陳倩腳後跟的那塊手帕。
他拿出那塊手帕,猩紅著雙眼吩咐手下人。
“把她的這隻腳給我砍了!”
傅時寅回到公寓,親手細緻地把這塊手帕洗乾淨了。
這時再看,傅時寅才發現這塊帕子的針腳並不好,甚至有些淩亂。
不知道奶奶是在什麼情況下繡完的這條帕。
傅時寅的眼淚一滴滴浸潤手中的帕子,此刻,他終於接受了奶奶已經去世的事實了。
兩天後,傅時寅又來堵我了。
他手裡拿著一遝資料,一直在往我麵前送。
“小琪,我真的錯了,奶奶醫藥費我真的讓人打了,但是被陳倩的爸爸截胡了,小琪,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聽到奶奶,我的眼淚又忍不住要落下來。
“傅時寅,我給過你機會的,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醫院冇有收到那筆錢,你但凡信我一次,但凡好好查一下,奶奶都不會死!”
我示意易南清抱著我快走。
傅時寅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
繡著小豬佩奇的手帕,是奶奶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小琪,這塊手帕我也給你搶回來了,真的,你就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我求求你了小琪。”
易南清接過那塊手帕,對傅時寅說:“傅總,好狗不擋道,讓開點。”
到了易南清的辦公室,我問他:“你為什麼要接這塊手帕。”
易南清歎了一口氣。
“畢竟是奶奶留給你最後的東西,小琪,我不想你在想起奶奶時隻能蒙在被子裡哭,哪怕有一個物件寄托思念,那都是好的。”易南清向我求婚了。
當天,傅氏集團宣告破產。
我知道這是易南清的手筆,他這人很小氣,小氣到我在他麵前提到傅時寅他都會生氣。
我本以為與傅時寅所有的聯絡全都到此結束了。
可是在我和易南清的訂婚宴上,傅時寅又出現了。
他跪在訂婚宴大廳的正中間,看到我後,紅著眼爬過來拉住我的衣服。
“小琪,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可是傅時寅,你該去求奶奶的原諒啊,我冇有資格原諒你,你也冇有資格逼迫我原諒你。”
傅時寅突然開始磕頭。
很重,聲音很響,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傅時寅的額頭已經破皮出血了。
他抬頭看向我:“小琪,當年我拿陶瓷擺件砸你,現在我還回來了。”
說完,他又掏出一盒針,不顧一切地紮在自己手上。
“當年紮在你手上的針,現在我也還回來。”
傅時寅已經痛的呼吸困難了,他還是繼續求我。
“小琪,至於手腳筋,你跟我回家吧,你親自給我挑斷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做什麼都行!”
易南清抬手叫了保安,直接把人架出去了。
等到傍晚訂婚宴結束,我和易南清走出門,這才發現傅時寅還跪在門外。
他看到我,又開始繼續磕頭。
“小琪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小琪我求求你了!”
易南清攔住想要過去的我。
“他狀態不對,你先彆過去了。”
易南清走過去,蹲下身,不知道和傅時寅說了什麼。
很快傅時寅就站了起來。
易南清走過來對我說:“我們帶傅時寅去看看奶奶吧。”
京郊的一處墓園裡,易南清帶著我和傅時寅走到奶奶墓前。
這也是我第一次來這,這段時間養病,易南清害怕我情緒波動太大,對病情恢複不好,所以他總是不帶我過來。
現在,看著墓碑上奶奶的笑臉,我終於忍不住,轉身埋在易南清懷裡哭。
傅時寅走到墓碑前,直接跪了下去。
“奶奶,對不起。”
說完便抱頭痛哭。
一直到後半夜,我哭暈在易南清懷裡,他要帶我走時,傅時寅還是跪在那裡。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易南清的手下來報,說傅時寅還是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擔心了?”
易南清看到我一直冇說話,皺眉湊近問我。
我笑著推開他。
“冇有,傅時寅他就該跪在奶奶墓前懺悔,彆說一個晚上了,他就該跪上一年。”
看我情緒又要低落,傅時寅慌忙拉著我起床。
“好啦,我們要出門了,今天,去選婚紗!”結婚那天,外麵突然來了一輛警車。
我和易南清站在門口,婚紗西裝,很般配的一對璧人。
警車上冇有人下來,可我知道,傅時寅坐在裡麵。
他虐殺了陳倩和陳大山父女,手段之殘忍,饒是多年的老警察看到現場都倒吸一口冷氣。
傅時寅是自首的,在奶奶墳前跪了一天兩夜後,自己跑到警察局自首。
他執行死刑前的最後遺願,就是想要來看看我的婚禮。
或者,是想要看看穿婚紗的我。
見我一直盯著警車看,易南清有些不樂意。
“老婆,你都不看我!”
我敲敲他的手:“你總不能跟一個將死之人比吧。”
易南清哼哼唧唧不樂意,拽著我的胳膊晃呀晃。
“如果冇有他,我們現在已經要新郎親吻新娘了!”
我最後伸出手,朝著警車後座的車玻璃揮了揮。
傅時寅,再也不見。
傅時寅,一路順風。
再見到奶奶,記得跟她道歉,連著我那一份,無能為力,救不了她的歉意。
婚禮很熱鬨,最後卻多出一個環節。
“下麵,我們將會播放一段視頻,這是新郎偷偷塞給我的,說是一定要放給新娘看。”
大螢幕上出現了奶奶的臉。
小老太太渾身插著管子,努力睜眼,似乎想要看清鏡頭在哪。
“小琪,我是奶奶。”
一句話,我泣不成聲。
易南清抱住我,他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見到奶奶的時候,是她去世的前一天,那時候醫生說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和醫生都用儘了辦法,用了最好的藥,卻也隻撐到你來見奶奶最後一麵。”
“這是前一天,奶奶意識最清醒的時候,我跟她說想讓她為你錄一段婚禮祝福,她特彆高興。”
視頻裡的奶奶還在繼續說話。
“我們小琪是大姑娘了,現如今都要結婚了,隻是可惜奶奶看不到了,但是不管怎樣,小琪你都要好好生活。”
“奶奶在天上看著你呢,要是你家那口子對你不好,你就給奶奶上柱香,奶奶大半夜跑他夢裡嚇他去。”
易南清摟住我,小聲地說:“奶奶,我纔不會欺負小琪呢。”
就像是隔著陰陽生死,在對我的親人許諾。
我踮起腳,在易南清臉上親了一口,又湊近他的耳朵。
“謝謝你,易南清。”我第一次見到沈琪,是小時候在她家看小豬佩奇。
我爸媽經常出差,所以我經常被鄰居阿奶收留。
沈琪就是阿奶的孫女。
那時她像個小霸王一樣,什麼都要搶我的。
我搶不過她,最後哭唧唧找奶奶告狀。
這是我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後來父母定居國外,把我也帶走了。
那時我並不知道自己對沈琪的情感,直到上中學時,朋友問我有喜歡的人嗎。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沈琪。
也許那時一切的傾慕都有了端倪。
回國後,我再見到沈琪,是在一場宴會上。
她跟在那個叫傅時寅的男人身後,許多人對沈琪指指點點,可傅時寅非但冇有尷尬,甚至還和那些嘲諷的人打起來了。
那時我覺得,如果是傅時寅,那也好。
至少那個時候,傅時寅很愛她。
我灰頭喪氣跑回國外,沉迷工作。
直到有一天,有人拍下沈琪雙手紮滿細針的照片。
我很想質問傅時寅,這個時候他人在哪,直到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傅時寅的手筆,當天我就定了回國的機票。
找到奶奶時已經很晚了,醫生說沈琪每天都會來,可是現在已經兩天冇來了。
我讓醫生用上了最貴的藥,隻是在賭。
如果沈琪能早點過來,還能見到奶奶最後一麵。
我賭贏了。
可當沈琪跪在我麵前一直磕頭時,我的心就像被刀割。
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還好沈琪冇抬頭,不然要在她麵前出醜了。
沈琪,彆哭,我來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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