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媳婦的極簡生活後,怎麼兒子兒媳崩潰了? 第九章
-
走投無路的林霄想到了最後一招。
他竟然一紙訴狀,將我和老伴告上了法庭,要求我們履行贍養義務。
他聲稱自己失業,生活困難,而我們坐擁钜額賣房款,卻對他不聞不問,構成了遺棄。
接到法院傳票時,老伴氣得差點暈過去。
“這個畜生!他怎麼敢!他怎麼有臉!”
我卻異常平靜。
“他敢,我就敢應。”
法庭上,林霄請的法律援助律師,聲情並茂地描述著他的悲慘遭遇。
說他如何被我們趕出家門,如何在地下室艱難度日,如何被社會拋棄。
林霄坐在原告席上,配合地擠出幾滴眼淚,顯得可憐又無助。
我看著他拙劣的表演,隻覺得可笑。
輪到我發言時,我向法官提交了幾份證據。
一份是蘇芮和林霄的社交平台截圖,上麵全是他們鼓吹“極簡主義”、“斷舍離父母”的言論。
還有一份是我錄下的,蘇芮提議讓我們搬出去,將我們斷舍離的錄音。
最後一份是他們結婚以來,從我們這裡拿走的每一筆錢的詳細賬目,從買車買包,到日常開銷,總金額高達兩百多萬。
“法官大人,”我看著林霄慘白的臉,緩緩開口,“我的兒子和兒媳,一心追求純粹的、不被物質和親情捆綁的生活。我們作為父母,理應成全。”
“我們賣掉房子,斬斷塵緣,正是對他們極簡主義信仰的最大支援。”
“至於贍養,”我頓了頓,話鋒一轉,“法律規定,子女有贍養父母的義務。但我們現在身體健康,收入穩定,暫時不需要他贍養。”
“反倒是他,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理應自食其力。我們已經撫養他到成年,併爲他支付了遠超普通家庭水平的開銷。我們不認為,我們還有義務為他失敗的人生買單。”
我的話音落下,整個法庭一片寂靜。
法官翻看著手裡的證據,眉頭越皺越緊。
最終,他當庭宣判。
駁回林霄的全部訴訟請求。
法官看著林霄,說了一句讓我至今記憶猶新的話。
“年輕人,手腳健全,不要總想著當寄生蟲。”
“你父母不欠你的。”
那一天,林霄所有的尊嚴和體麵,都被我親手撕得粉碎。
官司輸了之後,林霄成了一個笑話。
他成了親戚朋友間教育孩子的反麵教材。
他再也找不到工作,走到哪裡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他徹底被社會“斷舍離”了。
在一個下著大雨的深夜,他找到了我們回國後租住的公寓。
他跪在門外,渾身濕透。
“媽……爸……我錯了……”
他不停地磕頭,額頭很快就見了血。
“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
老伴心軟了,想去開門,被我攔住。
我隔著門,靜靜地看著他。
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的哭聲都變得沙啞。
我才緩緩開口:
“林霄,你還記得嗎?那天飯桌上,蘇芮說我和你爸是家裡冗餘和雜音,該被斷舍離出去時,你是什麼表情?”
他的身體一僵,停止了磕頭。
“你低著頭,默認了。從你默認的那一刻起,我的兒子就已經死了。”
“我養你三十多年,在你眼裡,原來和一件過時的舊傢俱冇什麼兩樣,隨時可以為了你所謂的極簡生活而扔掉。”
“我這一生,付出最多的,就是對你那份毫無保留的母愛。現在我明白了,這份愛,纔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冗餘和負擔。”
我看著監控裡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輕聲說道:
“現在,我已經把它清除了。”
我關掉了門外的監控,拉著老伴回了臥室。
任憑他在門外,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