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落下的聲音_簡譜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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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進車裡,才發現封行舟也在。
他接過我,將一份燙金的檔案夾輕輕放在我膝上。
“看看喜不喜歡。”他目光溫和,“封氏集團財務總監的聘任合同。我知道你的能力,這個位置空了很久,一直在等它的女主人。”
我翻開檔案夾,條款清晰,待遇優厚,更重要的是,股權激勵那一欄,他早已簽好了名字。
車子平穩啟動,駛向郊區。
這幾日被顧州騷擾的疲憊襲來,我依偎著他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發現他的羊絨圍巾仔細裹在我身上,我的手被他攏在掌心,暖意從指尖蔓延到心口。
更讓我臉頰發燙的是,他正用指腹極輕地摩挲著我無名指。
察覺到我的動靜,他低頭,在我額角落下一個輕柔如羽的吻。
“醒了?”
抬眼望去,竟到了那座寺廟。
“你”我怔住。
封行舟已利落下車,細心替我攏好圍巾,才引我走進一間新辟的靜室。
室內檀香清幽,嶄新的烏木牌位旁供奉著新鮮果蔬與精巧的玩具。
封行舟手掌溫暖地輕撫著我的後背,“抱歉,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想起顧州輕描淡寫說“再雕一個”,而眼前這人,卻給了未出世的孩子應有的尊嚴與歸宿。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當晚我們回到郊區的私宅,露天溫泉氤氳著熱氣。
他細心為我按摩痠痛的肩頸,力道恰到好處。
溫熱的水流包裹著身體,他的吻雨點般輕柔地落在我的發間、頸側,最終停留在唇上,纏綿而剋製,帶著無儘的憐惜與愛意。
耳鬢廝磨後,我們回想起初見。
封行舟啞著嗓音,“在沙漠裡,你把最後半瓶水和壓縮餅乾全給了我,自己卻因脫力昏迷。”
我忍不住想到,流產後我去自駕散心,陰差陽錯地,讓我在沙暴夜發現了那輛陷落的越野車。
“你滿身是沙,臉色蒼白,虛弱得像隨時會碎掉,卻把生機讓給我。”
“那時我就發誓,我如果我能活下來,一定要找到你!”
他喉結滾動,手臂收緊,深深吻住我。
意亂情迷間,他呼吸沉重地停下,額頭抵著我,聲音沙啞:“可以嗎?”
我想到複查單上“身體已完全恢複”的結論,輕輕點頭。
接下來幾天,我們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
他在書房處理公務,我就坐在旁邊看財務資料,傍晚牽手在花園散步,他會順手摘朵小花彆在我耳後。
直到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顧州用儘一切方式找我。共同朋友輪番發訊息,說他狀態很糟。我全部拉黑,冇有迴應。
這天傍晚,我們正在露台吃水果,門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和保鏢的嗬斥。
顧州開著那輛熟悉的越野車,竟強行撞開彆墅大門衝了進來!
他跳下車,衣服皺巴巴,眼裡佈滿血絲,完全冇了從前那股傲氣。
“昭顏!”他撲到露台下,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我媽突發腦溢血,醫生說就這兩天了她昏迷前一直喊你的名字”
封行舟立刻起身將我護在身後,麵色冷峻。
“管家報警,我看上次他在警察局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可顧州竟然“撲通”一聲跪在碎石地上。
“求你,就去見她最後一麵。就看在她曾經也把你當女兒疼的份上”
我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模樣,腦海裡閃過的是顧母生病時,我日夜不休守在床邊端屎端尿、擦身餵飯,把自己累到脫形的畫麵。
那些不堪回首的付出讓我皺緊眉頭。
“是不是我去了,你和你家,從此再也不來糾纏我?”
顧州愣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頭:“我保證!”
“好,我去。”
顧州不放心,還是讓保鏢送我去了醫院。
病房裡顧母靠在床頭,她一見我,立刻哭訴後悔,罵自己老糊塗。
我看著她中氣十足的表演,轉身就要走。
“站住!”
卓瑪突然從門外衝進來,揚手就朝我臉上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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