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落下的聲音_簡譜 14
-
14
顧州連滾帶爬地衝向icu,卻被冰冷的門擋在外麵。
他透過玻璃,隻看到醫生們在進行最後徒勞的搶救,心電圖最終拉成了一條絕望的直線。
醫生走出來,疲憊地摘下口罩:
“我們儘力了,請節哀!”
顧州僵在原地。
顧母下葬那天,卓瑪以乾女兒的身份忙前忙後,接待親友。
她看著顧州如同行屍走肉的樣子,在他身邊低聲勸慰,眼神卻偶爾閃過一絲計算。
細雨打濕了顧州的肩頭,幾位朋友上前勸慰,拍著他的肩膀。
“阿州,事已至此,看開點。”一個朋友遞給他一支菸,低聲道,“昭顏那邊就算了吧,人家現在身份不一樣了。”
另一個朋友瞥了一眼不遠處忙碌的卓瑪,湊近了些:
“其實卓瑪這姑娘真不錯,對你一心一意,關鍵時候靠得住。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孃家,那晚你都睡人家氈房裡了,雖說你咬定什麼都冇乾,但這名聲你得對人家負責啊。”
顧州猛地灌了一口烈酒,火辣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也彷彿燒開了某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碎片。
那一晚慶功宴,濃烈的青稞酒
他醉得厲害,確實是卓瑪攙扶著他,卻不是回他的宿舍,而是走向了她的氈房。
他記得自己當時嘟囔過“走錯了”,但卓瑪說他的宿舍太遠,這裡近。
他倒頭就睡,半夜口渴醒來,隱約感覺身邊有人,他嚇得立刻驚醒,發現是卓瑪睡在旁邊的地毯上。
當時她還笑著說:“安達,我怕你吐了冇人管,守著你。”
他因醉酒和疲憊,並未深想,天亮後便匆匆離開,隻當是“兄弟”義氣。
顧州握著酒瓶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如果隻是守著,為什麼第二天營地就流傳起他們在一起的風言風語?
為什麼卓瑪每次提起那晚,總是語焉不詳,臉頰泛紅,引人遐想?
為什麼母親會那麼快知道,並認定卓瑪是個單純,需要負責的好姑娘?
甚至默許了自己為卓瑪換腎?
提到換腎,自己也是出於對卓瑪名聲的補償。
但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驚雷般炸響。
他可能,從頭到尾,都被這個女人算計了!
顧州低低地笑了起來,看向不遠處的卓瑪,眼神第一次冷得像冰。
賓客漸散,墓園恢複寂靜。
顧州叫住正準備離開的卓瑪:“一會來我住處,有事說。”
卓瑪腳步一頓,嘴角難以抑製地勾起一抹笑意,她果然冇有白費心思。
之後,她精心沐浴,換上一條素淨卻勾勒身材的裙子,這才嫋嫋走向顧州的房間。
門虛掩著,她推門進去,隻見顧州躺在沙發上,滿身酒氣,似乎醉得不省人事。
茶幾上倒著幾個空酒瓶。
卓瑪放輕腳步靠近,蹲在沙發邊“安達,你還好嗎?”
見他冇有反應,她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伸出手探向他的腰帶。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金屬扣的瞬間。
一隻滾燙的手如同鐵鉗般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卓瑪驚愕抬頭,對上了一雙異常清醒的眼睛。
顧州猛地甩開她的手,眼神裡再無往日的溫情與縱容。
“卓瑪,安達之間,也需要做這種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