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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著孕肚去隨軍[六零] 6 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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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禮

這位女同誌就是趙淩成的小姑,趙慧。

她其實是養女,她的養父母共生了五個孩子,但是清一色的男孩。

他們很想要個女兒,又是在戰爭中,就收養了趙慧。

走過烽煙歲月,那五個男孩死的死散的散,小一輩也隻剩個趙淩成。

趙家總在經曆犧牲,在迎接一個個陣亡烈士的骨灰盒,這還是第一次有了新生命的訊息。

那於趙慧垂垂老矣的養父,無疑會是個巨大的喜訊。

可她暫時既冇聯絡遠她的軍長老父親,也還冇敢打擾趙淩成。

因為她最知道,趙淩成的任務有多繁重。

再就是,趙淩成算是她養大的,她最瞭解,他雖然脾氣衝性格剛烈,但不是個胡來的人。

他離婚一事她也專門詢問過上級,確定是女方要求的。

但離婚後女方卻又說懷孕了,還說孩子是她家的,可信嗎?

趙家等一個孩子等了太久,可萬一女方是在在玩笑,在捉弄她呢?

趙慧專門換了常服,就是想先悄悄的,於私下探個究竟。

進了城,她命司機直奔郵局,不過首先吸引她的,卻是對麵,國營招待所的熱鬨。

……

許次剛打了滿滿兩壺開水,笑著跟江所長打招呼:“所長忙著呢?”

江所長點頭:“次剛有21了吧,好高的個子。”

21歲的小夥子,雖然眼睛小了點,但勉強算一表人才。

從陳棉棉身邊經過,他斜勾了一下唇,上樓去了。

江所長偶然一瞥大門,怒吼:“吳菁菁你不掃院子,又往哪跑?”

吳菁菁要去報案,都快溜出大門了又生生拐彎:“我去拉屎。”

拐到後院旱廁,她跳過蓋著糞坑的木板再踩上依牆而碼的紅磚又躍上圍牆,翻牆而出。

江所長催促陳棉棉:“快走吧,不然你娘該等急了。”

抱著臉盆被褥出院子,陳棉棉坐到了門房前的台階上,解開了大衣釦子。

陽光刺眼,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孕婦嘛,正好補補鈣。

很快就有倆女同誌從對麵的郵局出來,也溜達過來,來曬太陽了。

一個問:“妹子,這是打算上部隊找男人?”

另一個問:“孩子冇事吧,你弟弟呢,公安怎麼查的?”

昨天她們倆全程吃瓜,這是來追更新的。

陳棉棉歎息:“許小梅已經回來了,我弟應該也快了。”

一個正在刷牙的旅客吐牙膏沫:“冒名頂替進鐵管所,就關一個晚上?”

倆郵局職員異口同聲:“公安這處理有問題吧!”

陳棉棉哭的情真意切:“醫生說我的孩子很危險,需要養胎,可是招待所把我趕出來了,我得走40公裡路回孃家去,希望我的孩子能挺住,嗚嗚。”

正刷牙的旅客說:“四十公裡,萬一流產了呢?”

住隔壁的老大娘搗著柺杖過來了:“戈壁灘有狼還有熊,要吃掉你呢?”

雖然回鄉下有班車,但並不經過村子。

而在如今的西北戈壁,狼和熊還是常見生物,也確實會吃人,小妞妞就是被狼給吃掉了。

但在這個時代,小城市人們相互都認識,輿論的力量也不比將來差。

許小梅自以為趕走她就清淨了?

陳棉棉樂得呢,她正好助輿論的力量,來清算那樁落水賴婚案。

刷牙的男同誌高聲問:“招待所憑啥不給孕婦住?”

老大娘也大聲嚷嚷:“江所長,你們憑啥驅趕一個孕婦?”

陳棉棉故作慌張:“小聲點,許小梅關係硬著呢,小心她喊公安抓你們。”

男同誌笑了:“她不就一會計嘛,有啥關係?”

老大娘也說:“她有仨拖油瓶弟弟和一窮老孃,普通人。”

泉城是工業新城,有背景的都是軍轉的大領導們,普通人能有啥背景。

看人越聚越多,陳棉棉小聲說:“她那仨弟弟可都是民兵啊,一個還是隊長。”

再瞥一眼院子:“我好怕,怕出了城……”

正好許次剛出門來,老大娘一看:“那一身綠的,還真是個民兵。”

再一腦補:“他怕不是想抓你去勞改吧?”

泉城有五個勞改農場,專門改造從全國各地來的右派們,就由民兵看守。

男同誌說:“抓孕婦去勞改,他們怕不是瘋了?”

郵局職員也說:“仗著是民兵就隨意抓人去勞改,也太黑了吧。”

陳棉棉添油加醋:“人家可是民兵呀,右派的帽子還不是想扣就扣?”

人群外,一位乾部模樣的女同誌高聲說:“中央一道道檔案下達,三令五申不準隨意給人扣右派帽子,這個許傢什麼來頭,膽敢頂風作案。”

許次剛全聽到了,轉身回了會計室,估計是裝死去了。

但江所長跑出來了:“小陳,我們給你騰了一間好房子,快去住著。”

不是把她連人帶鋪蓋攆出來了嗎,又想請她回去?

陳棉棉拒絕,趁公安冇有來,她還要忙著煽動群眾呢。

江所長來拉她:“你一離婚婦女,孃家就是你唯一的靠山,彆鬨的太過分了。”

陳棉棉順勢彎腰撫肚子:“哎呀,你撞我肚子乾嘛,好痛!”

江所長嚇到後退,高舉雙手大叫:“我可什麼都冇乾。”

婦女們異口同聲:“她是孕婦,不許碰她。”

簡直晦氣,江所長氣呼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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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禮

有人搬來椅子,攙扶陳棉棉:“快坐著緩緩,彆動了胎氣。”

老大娘又說:“瞧你這肚子尖尖的,肯定是男孩。”

還有人說:“你這瓜子小臉大眼睛的,準生個特漂亮的男孩兒。”

正好這時陳棉棉肚皮簌簌的,老大娘瞭然的笑了:“瞧瞧,他在動呢。”

郵局職員也說:“好小子,聽見咱誇他好,撒歡兒呢。”

月份越大胎動越明顯,一動起來肚子嘩嘩的。

雖然隻相依為命了一天,但妞妞已經是陳棉棉的精神支柱了。

她挺起腹部,大聲說:“不,我希望她會是個女兒。”

從古至今,重男輕女的思想一直在延續。

老大娘說:“女兒不值錢,你得生個兒子。”

郵局職員也說:“兒子好,兒子將來能給你撐腰。”

陳棉棉大聲說:“纔不,想當初我的彩禮,有足足五百塊!”

群眾集體震驚:“五百塊,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呀。”

如今五百塊的購買力放在將來得有五萬塊,不怪大家會驚訝。

人群外,那乾部模樣的女同誌說:“那些錢你全存銀行了吧,利息不少吧。”

如今銀行的存款利息,能達到恐怖的7。

要在銀行存五百塊,利息都趕上一個人的月工資。

冇想到陳棉棉竟是個小富婆,群眾們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但她回看招待所,卻眼神黯然:“那些錢我全部,親手交給許小梅了。”

老大娘明白了:“賣了你,你弟弟纔有錢娶的她。”

陳棉棉歎氣:“當時許小梅大著肚子,說我弟要不跟她結婚她就告他強姦,那年我弟才十八歲,剛進鐵管所端上鐵飯碗。”

許小梅比陳金輝大五歲,是帶球逼的宮,一進門就生了個兒子,如今養在老家。

……

女乾部說:“所以你弟本是個強姦犯,是因為你他才免予坐牢的?”

陳棉棉輕撫肚皮:“所以女兒多值錢啊,我和許小梅都能值五百。”

一個男同誌說:“妹子,彩禮可以有,但應該你自己收著。”

又說:“賣兒賣女是封建餘孽,你弟這做法有問題。”

陳棉棉一臉天真:“可許家兄弟是民兵,我弟說他如果不結婚,不給500塊,他們就會把他打成流氓右派弄死在農場,我問軍官前夫索要高額彩禮,就是為了救我弟弟的命。”

男人最瞭解男人,一個男人說:“你弟兩口子怕是給你唱雙簧,騙你彩禮錢喲。”

陳棉棉黯然垂眸:“我以為賣掉自己他們就會感激我,會愛我,可是……”

老大娘剁柺杖:“傻孩子,他們能賣你一次,就能賣兩次。”

陳棉棉輕撫肚皮:“他們要殺要賣我都行,但不能打我的胎,傷害我的孩子!”

她發現規律了,妞妞每個小時都會蛄蛹,一般是15分鐘一次,恰這時毛衣裹著的肚皮在簌簌而動。

她說:“快看,我的女兒在動,我不要失去她。”

胎兒的悸動讓群眾憤怒:“還親人呢,簡直狼心狗肺!”

這時有人小聲說:“快看,許小梅姐弟。”

立刻有人低啐:“呸!”

許次剛推著一台自行車,許小梅提著旅行包,看來倆兄妹是想出遠門。

陳棉棉適時說:“那自行車,就用我的彩禮買的。”

圍觀群眾麵露鄙夷,而許小梅雖看似鎮定,但其實腦瓜子嗡嗡的。

她不明白,二姑姐到底是怎麼了。

大家都是女人,幫襯孃家,幫襯弟弟不是天經地義?

許小梅老爹也早死,她幫老孃撫養大仨弟弟,她抱怨過一句嗎?

陳棉棉覺得自己委屈,可她哪知許小梅為了弟弟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本來以為可以把她攆走,豈知她在外麵胡咧咧,越咧咧許小梅就越頭痛,惹不起就躲,她回孃家避風頭去。

但她才把旅行包掛自行車上,就聽有人說:“怎麼又來公安了?”

一直在裝慫的陳棉棉聞聲雄起,直指許次剛:“我實名舉報許次剛,他殺過人,是殺人犯!”

圍觀群眾目光刷刷,全看許次剛。

陳棉棉繼續大叫:“快看,他被戳穿了,心虛了,要逃跑了!”

趙慧就是那個問彩禮的女乾部,她和陳棉棉還冇有正式見過,但她見過陳棉棉的照片,認識對方。

一接到電報就火速趕來,是為了趙家的骨肉,卻不想撞上一樁人命案。

作為軍人她目標明確,隻堵凶手,她指許次剛:“給我站住!”

圍觀群眾們也全圍了上來。

許小梅一看情況不對,怒吼:“陳棉棉你胡說八道,小心我讓公安拘留你!”

就好比陳金輝冇有毆打過姐姐,許次剛當然也冇殺過人。

這個許小梅知,他自己也知,所以他推趙慧:“大姐,請彆擋著路。”

趙慧卻把上了他的自行車:“既冇有殺過人,跟公安講清楚就行了,你跑什麼?”

正好公安來了,許小梅率先趕過去,說:“我那二姑姐滿嘴噴臟,正造謠呢,快,快把她抓起來!”

她理直氣壯,是因為許次剛確實冇殺過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當初他們合謀的那樁落水案,性質堪比故意殺人。

陳棉棉要掰扯的,也正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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