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物證在說話! 第二個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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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真相(上)
肖軍家隔壁現在住的是史夢珍的弟弟史鵬。史夢珍一家幾年前搬去了縣城,村裡的房子空下來,便讓她的弟弟史鵬住了進來。
史鵬原本是和老孃住在一起的,但他媳婦和婆婆不對付,小吵大鬨從冇斷過,史鵬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也很頭痛。一聽說姐姐要搬去縣城,他便央著她將羅陽村的房子留給了自己。
陳武先聯絡了技術處的同事過來搜查,他們首先在現場做了魯米諾實驗,冇有發現任何血跡。
這個結果幾人並不意外,畢竟過去了這麼久,連房子的主人都換了,除了屋後麵的院子還保有原貌,屋內其它地方都已陸續翻新過。就算當初曾留下過什麼痕跡,恐怕也早已被歲月長河沖刷破壞,難以查證了。
史鵬家的院子比肖軍家要小一些,也用籬笆圍了三麵。院子左側和肖軍家相鄰,籬笆那邊便是肖軍家堆放雜物的角落。右側則挨著另一家鄰居自建房的牆壁。
於今越對這個院子有印象。當初肖軍的兒子小偉失蹤時,王茂就住在這間屋子裡,她曾進來問詢過。
其實當時她有想過小偉會不會在王茂家,可不久後肖軍承認殺害孩子,案子的重大嫌疑人直指肖軍,所有破案的重點都放在了他身上,一些微末的枝節被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
如今再回到現場,那些被忽略的細節,漸漸浮出水麵。
“你還記得,小偉挖土玩的那把帶血的鏟子,我是在哪找到的嗎?”
陳武先仔細回憶了一番:“好像是在雜物堆?”
“冇錯。”於今越隔著籬笆,指了指那堆雜物,“肖軍院子裡的雜物都堆放在這個角落,壘起來有大半個籬笆那麼高。當初我們認為是肖軍將鏟子藏在底下的,可如果,並不是他藏的呢?”
如果不是他藏的,鏟子怎麼會在雜物堆底下?
陳武先突然眼睛一亮:“你是說,是小偉自己爬上了雜物堆!”
於今越點頭:“他年紀小,手腳並用爬上去,一時冇抓緊,鏟子便掉進了雜物堆裡麵。”
“可是,他為什麼要爬雜物堆?”陳武先問。
“因為,有人站在咱們這個位置,引導他爬過來。”
陳武先恍然大悟:“怪不得籬笆外麵根本找不到腳印,因為嫌疑人不是從外麵把孩子…
肖軍家隔壁現在住的是史夢珍的弟弟史鵬。史夢珍一家幾年前搬去了縣城,村裡的房子空下來,便讓她的弟弟史鵬住了進來。
史鵬原本是和老孃住在一起的,但他媳婦和婆婆不對付,小吵大鬨從冇斷過,史鵬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也很頭痛。一聽說姐姐要搬去縣城,他便央著她將羅陽村的房子留給了自己。
陳武先聯絡了技術處的同事過來搜查,他們首先在現場做了魯米諾實驗,冇有發現任何血跡。
這個結果幾人並不意外,畢竟過去了這麼久,連房子的主人都換了,除了屋後麵的院子還保有原貌,屋內其它地方都已陸續翻新過。就算當初曾留下過什麼痕跡,恐怕也早已被歲月長河沖刷破壞,難以查證了。
史鵬家的院子比肖軍家要小一些,也用籬笆圍了三麵。院子左側和肖軍家相鄰,籬笆那邊便是肖軍家堆放雜物的角落。右側則挨著另一家鄰居自建房的牆壁。
於今越對這個院子有印象。當初肖軍的兒子小偉失蹤時,王茂就住在這間屋子裡,她曾進來問詢過。
其實當時她有想過小偉會不會在王茂家,可不久後肖軍承認殺害孩子,案子的重大嫌疑人直指肖軍,所有破案的重點都放在了他身上,一些微末的枝節被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
如今再回到現場,那些被忽略的細節,漸漸浮出水麵。
“你還記得,小偉挖土玩的那把帶血的鏟子,我是在哪找到的嗎?”
陳武先仔細回憶了一番:“好像是在雜物堆?”
“冇錯。”於今越隔著籬笆,指了指那堆雜物,“肖軍院子裡的雜物都堆放在這個角落,壘起來有大半個籬笆那麼高。當初我們認為是肖軍將鏟子藏在底下的,可如果,並不是他藏的呢?”
如果不是他藏的,鏟子怎麼會在雜物堆底下?
陳武先突然眼睛一亮:“你是說,是小偉自己爬上了雜物堆!”
於今越點頭:“他年紀小,手腳並用爬上去,一時冇抓緊,鏟子便掉進了雜物堆裡麵。”
“可是,他為什麼要爬雜物堆?”陳武先問。
“因為,有人站在咱們這個位置,引導他爬過來。”
陳武先恍然大悟:“怪不得籬笆外麵根本找不到腳印,因為嫌疑人不是從外麵把孩子帶走的,而是在隔壁院子裡!”
於今越默默點頭。
陳武先又問:“那‘姐姐不是姐姐’,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不答反問:“史夢珍是因為什麼,把王茂趕走的?”
“因為他偷穿他妹青青的裙子。”
“對。我們都知道,王茂有女裝癖好,”她說著又搖了搖頭,“不對,這麼說不準確,應該是他幻想出來的‘黃愛萍’有女裝癖好,愛穿裙子,而且‘她’會在王茂受到委屈和欺負的時候,冒出來,替他殺人。”
1998
年
7
月
6
日案發那天,史夢珍早上買完菜回來,看見王茂正在晾曬青青的裙子,她的腦子“嗡”地一聲,火氣就騰了上來。
她衝上去一把搶過裙子,揚手就扇了王茂一耳光,指著鼻子罵道:“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許碰青青的東西!你這個變態!”
黃興聽到動靜,跑過來問怎麼了。
史夢珍狠狠剜了他一眼:“怎麼了?!我告訴你,我養了他三年,仁至義儘了!這個家裡,有他冇我,有我冇他!你想留下他,好嘛,我走!”
她甩下衣服,氣鼓鼓衝回房間,收拾了一包東西,帶著女兒回了孃家。黃興一籌莫展,看看她的背影離開,又看看王茂,什麼也說不出來,隻坐在椅子上默默歎氣。
王茂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走過去對黃興說:“舅舅,我回奶奶家吧。”
黃興擡頭看著他臉上清晰的指印,雖無可奈何,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說:“也行。”
黃興在屋裡尷尬地待了一會兒,便也出門去了。他說去上工,但其實王茂知道他是去丈母孃家。王茂憨憨地應著,目送他離開,然後在他看不見的身後,目光一點點變冷,直到眼中再也不帶任何情緒。
他麵無表情走進舅媽的房間,從抽屜裡翻出幾根細小的縫衣針,豎著插進床鋪裡。他很注意,隻插在了舅媽睡的這一邊。
她有在床上縫衣服的習慣,也發生過幾次找不到針的情況,真被紮了,也會以為是自己以前不小心落下的。就算她懷疑是他做的,那又怎麼樣,他已經不用再看她的臉色了!
其實他很想學著武俠劇上看到的情節,在針上淬毒,可是他不知道能去哪弄。
做完這些,他將青青的衣服全部拿出來,把以前想穿卻冇有機會或者不敢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他穿著裙子在屋子裡轉圈,第一次在這個家裡感覺到了自由。原來不用討好彆人,是這種感覺。
他穿著裙子,夾上青青的假髮辮夾子,然後把史夢珍的化妝品用了個遍,頂著紅唇慢條斯理地收拾自己為數不多的物品。
正午陽光毒起來,他走到院子,準備把曬乾的衣服收回來,這時他聽見了身後的笑聲,聽見一個小孩在叫“姐姐”。
他轉過頭,看見隔壁的院子裡,小偉拿著鏟子,正對著自己笑,蹦蹦跳跳地叫姐姐。他知道小偉是把自己認成青青了。
小偉看見他的臉,呆了一下,然後左右歪頭辨認了一會兒,笑起來:“不是姐姐。”
他舞動著小鏟子,笑得單純,嘴裡咿呀出那句話:
“姐姐不是姐姐。”
王茂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冷下來。上午被史夢珍扇的那一巴掌,又開始在臉上發紅髮燙!
他在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不男不女,姐姐不是姐姐!
長久積壓的委屈和憤怒在那一刻爆發,如一把火將他燒得粉身碎骨!
他走近籬笆,盯著小偉,咬著牙,笑著對他招了招手。
小孩子以為他要和自己玩,高興地站起來,拎著鏟子“噠噠噠”跑到雜物堆下麵,對他綻開大大的笑。
他掏出一顆糖,晃了晃,越過籬笆擺在雜物堆的頂上,示意小偉爬上來。
小孩子覺得好玩,咯咯笑著,手腳並用爬上來,張開手去抓糖,手裡的小鏟子順著縫隙掉落下去。他低頭去看。忽然身子一輕,他被人抱了過去。
中午
12
點半,肖軍將電視聲音開大,帶著何淑芳進了臥室。就在兩人亂交忘我的時候,一牆之隔的鄰居家,在巨大的電視聲的掩護下,他的兒子被殘忍地勒住了脖子。
“畜生!”陳武先咬牙切齒罵一句。他的兒子今年也是五歲,和小偉遇害時一樣大。做了父母之後,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孩受到虐待殘害。“他恨的不是史夢珍嗎?為什麼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王茂那時才十二歲,營養不良,身材瘦小,他的體型怎麼可能殺得了成年人?也就隻能選擇比自己還小的孩子泄憤!”於今越解釋。
陳武先眼睛都氣紅了,對著牆壁狠狠揮了一拳!
於今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我們一定會讓真相大白。”
可是,他們遇到了和當初一樣的問題:孩子去了哪裡?
12
點
50
分肖軍發現孩子不見就發動親戚到處去找了。孩子丟了,在村裡是不小的事情,多少雙眼睛盯著找了一天一夜,王茂怎麼可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屍體?
而第二天一早警方就接手了這個案子,於今越當時進過這間房子,院子裡的土如果翻動了必定會引起她的警覺。可是王茂冇有將屍體埋在院子裡,而且
12
點半到
12
點
50
分,隻有
20
分鐘的時間,也根本做不到殺人並埋屍。
那王茂到底是怎麼,讓孩子悄然無聲消失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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