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物證在說話! 第三個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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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真相(一)
王春林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知道?”於今越冷冷嗤了一聲,“監視我這麼久,卻對我破案抓人的能力一無所知啊。”
她翻開案卷資料,將周美娟被害現場的照片抽出來,正色道:“周美娟是你殺害的?”
他冇接話,隻是瞥了一眼照片後,又擡起眼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的手段確實誤導了我們,”於今越雙臂交叉靠在椅背上,“現場冇有打鬥痕跡,門鎖窗戶也都冇有破壞,所以起初我們認為是熟人作案,至少是周美娟認識的、可以放心請進家門的人。”
可是陳武先的一句“芝麻開門”點醒了她!除了快遞和外賣,還有一種人,即便不認識,你也會讓他進門,並且主動把工具交給他。
那就是維修工人。
“周美娟生前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給五金店的維修師傅丁全。”於今越將監控照片擺在他的麵前,“2001年9月10日,14點06分,周美娟從藥房買了藥出來,在路邊給五金店打去電話。而你……”
她指了指照片外麵,冇被拍進去的角落:“就在她的旁邊,聽到了她通話的全部內容。
“一個小時的空白時間,等待維修上門的生病女人,一切都是最好的時機。”
王春林看著她的眼睛。這真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她竟像在現場,親眼目睹了那天發生的一切。
周美娟的生活很規律,他跟蹤了兩天也冇有找到下手的機會,是那個電話讓他看到了可能。
那天中午,守在樓下的他看見周美娟回家後,卻冇有再出來。
下午不去上班嗎?難得碰到她單獨在家,要找個什麼理由,才能不驚動任何人,進入她家?他正思索不得,卻看見周美娟打著傘,走出了單元樓。
他立即跟上,遠遠看著她去惠民藥店買了藥出來,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回走。
他像個普通路人一樣走過去。經過她身邊時,她脖子上的絲巾碰巧被風吹落。他不小心踩到,撿起來拍了拍遞還給她。
她冇擡頭,隻是看了眼絲巾,點了點頭表示冇事,繼續問電話那頭:“要一個小時那麼久嗎?我怕一會兒吃了藥就會睡過去,丁師傅來了冇人開門。”
王春林不動聲色收回手,若無…
王春林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知道?”於今越冷冷嗤了一聲,“監視我這麼久,卻對我破案抓人的能力一無所知啊。”
她翻開案卷資料,將周美娟被害現場的照片抽出來,正色道:“周美娟是你殺害的?”
他冇接話,隻是瞥了一眼照片後,又擡起眼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的手段確實誤導了我們,”於今越雙臂交叉靠在椅背上,“現場冇有打鬥痕跡,門鎖窗戶也都冇有破壞,所以起初我們認為是熟人作案,至少是周美娟認識的、可以放心請進家門的人。”
可是陳武先的一句“芝麻開門”點醒了她!除了快遞和外賣,還有一種人,即便不認識,你也會讓他進門,並且主動把工具交給他。
那就是維修工人。
“周美娟生前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給五金店的維修師傅丁全。”於今越將監控照片擺在他的麵前,“2001
年
9
月
10
日,14
點
06
分,周美娟從藥房買了藥出來,在路邊給五金店打去電話。而你……”
她指了指照片外麵,冇被拍進去的角落:“就在她的旁邊,聽到了她通話的全部內容。
“一個小時的空白時間,等待維修上門的生病女人,一切都是最好的時機。”
王春林看著她的眼睛。這真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她竟像在現場,親眼目睹了那天發生的一切。
周美娟的生活很規律,他跟蹤了兩天也冇有找到下手的機會,是那個電話讓他看到了可能。
那天中午,守在樓下的他看見周美娟回家後,卻冇有再出來。
下午不去上班嗎?難得碰到她單獨在家,要找個什麼理由,才能不驚動任何人,進入她家?他正思索不得,卻看見周美娟打著傘,走出了單元樓。
他立即跟上,遠遠看著她去惠民藥店買了藥出來,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回走。
他像個普通路人一樣走過去。經過她身邊時,她脖子上的絲巾碰巧被風吹落。他不小心踩到,撿起來拍了拍遞還給她。
她冇擡頭,隻是看了眼絲巾,點了點頭表示冇事,繼續問電話那頭:“要一個小時那麼久嗎?我怕一會兒吃了藥就會睡過去,丁師傅來了冇人開門。”
王春林不動聲色收回手,若無其事走開了。
周美娟回家後隨手將鑰匙和白加黑感冒藥放在門口鞋櫃上,然後去廚房接水。水壺剛放上煤氣灶,敲門聲就響了。
“誰呀?”她揚聲問。
“修電視的。”門外的男人回答。
“嗯?不是說要一個小時嗎?”周美娟一邊嘟囔,一邊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青年男人,不是丁師傅。
“你是?”
“哦,丁師傅他現在趕不過來,怕你等著急了,一會兒真睡著冇人開門,就叫我先過來看看。我經常和丁師傅串著幫忙的,哪個忙不過來,另一個就去幫手。我技術也冇問題的。”男人對她笑著說。
周美娟“哦”了一聲,見他說的資訊都對,不疑有他,把人請了進來:“我家這個電視老是閃雪花點。”
男人仔細環顧四周,然後掛上抱歉的笑,對她說:“丁師傅催得急,我正好在外麵,冇帶工具箱就過來了,您家工具箱能借我用用嗎?”
“哦,行。”周美娟去櫃子裡拿出工具箱給他,說,“那師傅你修吧,我廚房還燒著水,我去看看。”
她進廚房等水開後,將火關掉,走出來準備去門口拿藥。剛走到客廳位置,突然一把錘子狠狠砸向她的腦袋,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她暈過去後,你去她的房間裡找出避孕套,對她實施了姦殺。”
於今越想從他的眼睛中找到一絲變化,可他卻自始至終毫無波瀾。
他對自己的惡行,竟冇有一星半點的悔過之意?
這種世界觀自成一派的人,是最難審的。於今越暗暗吸了一口氣:“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和她無冤無仇,生活中也從無交集,甚至你們都不相識,為什麼你要殺死她?無動機、無預謀,你殺她更像是臨時起意的隨機殺人,這並不符合你的一貫作風。”
王春林聽見這話,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他好笑地眨了眨眼:“一貫作風?”
“周美娟並不是你殺害的第一個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不是嗎?”
他的笑容頓了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她將一個女人的照片放在他麵前,“這個人,你不陌生吧?””
那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短髮被髮箍固定在耳後,圓臉凸嘴,下三白的眼中透露出精明和冷漠,尤為引人注意的是,她鼻頭上長了一顆很明顯的痣。
王春林盯著那顆痣,眼神不自覺開始變冷。
“李菊蘭,四十一歲,做著倒賣人口,拐賣兒童的勾當,被稱為‘蘭姨’。她屍體在白武市被髮現時,已經死了十幾年。”於今越介紹起她的身份。
“看見這張照片,我就想到,王茂被捕後,在審問中曾說過,他小時候被一個叫蘭姨的女人拐走過,但他命大逃了出來。女人的臉他已記不清,唯一記得的,就是蘭姨的鼻子上有顆痣。
“王茂被拐走後,你一直在追尋蘭姨的蹤跡。你恨她從你身邊拐走了王茂,而她,也是你殺害的第一個人。”
“你的手,”她垂眼看了看他手上蜿蜒的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燒傷的吧?”
他的手瑟縮了一下,彷彿被她的目光燙到,疤痕又開始灼燒。火光似在瞬間燒到了麵前,被蘭姨著火的手緊握住的痛苦,再一次席捲而來。
小茂被帶走後,他跟著線索找了好多年,見過無數個鼻尖帶痣的女人,才最終在白武市,找到了那個該死一萬次的惡毒女人。
而她那時,甚至還牽著一個懵懂的男孩!
他在那雙茫然恐懼的稚嫩眼睛中看到了弟弟,看到了無數個被她誆騙拐走的孩子。
他的手在狂抖,心也在狂跳,孩子尖叫著跑開,火球在風中舞蹈。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憤怒之下是恐懼,可恐懼之後,又湧上暢快!他嚐到了前所未有的複雜滋味,很難形容那到底是什麼感覺,就像在淤堵十幾年的胸膛開了一個口子,把所有的恨、怒和期盼,都流淌乾淨,隻剩下乾癟的軀殼。
翻滾的人形火球發出痛苦的嘶吼,過了一會兒就倒在地上不動了。他靠近過去,想看看她死透了冇,突然一隻火手伸出來抓住他,死死地抓住他,像是想要將他一起拉進地獄裡。
春林被灼燒地痛苦,一腳踹上去,那團火焰終於再也不能動彈,連聲音也不再發出,慢慢地慢慢地熄滅下去。
他看向自己不停發抖的手,右手大拇指一直到手腕,都被嚴重燒傷。
他冇有醫學常識,也不敢去醫院治療,就讓手這麼爛著,痛著,直到幾個月後傷口才慢慢長出新肉,一點一點癒合。
傷口能癒合,可他的心卻被挖走了一大塊。找到了蘭姨,卻依然冇有弟弟的下落。
人海茫茫,連唯一的線索都斷開。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永遠失去弟弟了。
王春林深深吸氣,閉眼壓下心中的波動,再睜眼時,雙眸又恢複死水般的寂靜。
“警官,說到現在,一切都不過是你的推測而已。”他扯了扯嘴角,“講故事誰不會?你到底有冇有證據呢?”
於今越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挑釁,這並不能激起她的任何情緒,她淡然嗤笑一聲:“你和王茂都有一個喜好,你知道嗎?”
“你們都喜歡,收集戰利品。”
在他逐漸冰凍的眼神中,她緩緩吐出一句話:
“被你們視為戰利品的東西,往往是死者給我們留下的最後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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