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穿，從殺出黑塔空間站開始 第20章 意外的“上層人”
那一戰，後來被磐岩鎮的居民們稱為“神罰之日”。
楚智沒有成為神明，但他成了比神明更具體的存在。
當奧列格領著所有“地火”核心成員，在那個被清空的巨大戰場中心，對著楚智行下那個代表最高敬意的古老大禮時，整個下層區的權力結構，便已悄然完成了更迭。
曾經的“地火”首領奧列格，如今更像是楚智的副手。
“先生，這是我們目前能找到的所有關於裂界活動的曆史記錄，都在這了。”
“地火”的臨時指揮部裡，奧列格將一疊厚厚的、邊緣泛黃的紙質文件恭敬地放在楚智麵前。
楚智正坐在一張由廢舊金屬焊接而成的桌子前，桌上攤著一張簡陋的礦區地圖。
他沒有立刻去看那些文件，手指在地圖上一個深邃的區域輕輕敲了敲。
“這裡，大礦坑的最深處。所有的裂界生物，似乎都源自這個方向。”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周圍的“地火”成員們交換著眼神，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先生，那裡是禁區，史瓦羅的地盤。那個機器人油鹽不進，我們……”
“我知道。”楚智打斷了他，“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讓它配合的計劃。”
他說話的時候，整個指揮部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聽著。
對他來說，探索裂界怪物的來源是一個原因，獲得克拉拉的角色卡牌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畢竟使用命途的力量需要付出後遺症，而角色卡牌帶來的命途之力卻並不需要，不過這個原因註定不能告訴彆人。
就在楚智準備闡述他的初步想法時，指揮部的門簾被猛地掀開，一個負責外圍警戒的“地火”成員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慌。
“不好了！奧列格老大！希兒……希兒大姐在鎮口跟人打起來了！”
“什麼？”奧列格眉頭一豎，一股煞氣重新回到他身上，“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磐岩鎮鬨事？”
“是……是個上層人！一個女的，看穿著像是個大官！”
上層人？
這三個字讓在場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楚智抬起頭，眼神裡掠過一絲瞭然。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站起身：“走，去看看。”
磐岩鎮的入口處，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鬨的居民，更內圈，則是手持武器、神情不善的“地火”成員。
包圍圈的中心，氣氛凝固如冰。
希兒手持那柄巨大的鐮刀，刀尖距離地麵不過幾厘米，藍紫色的短發下，一雙美眸燃燒著熊熊怒火。
“我再說一遍，這裡不歡迎你們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滾回你的上層區去！”
在她的對麵，站著一個與這片破敗之地格格不入的身影。
銀灰色的長發一絲不苟，裁剪合體的軍禮服即便沾染了些許灰塵，也依舊透著一股高貴與威嚴。
正是從克裡珀堡獨自追尋下來的布洛妮婭。
此刻，這位大守護者繼承人的臉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從容。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一路經曆了不小的波折。
麵對希兒的敵意和周圍人群的虎視眈眈，布洛妮婭依舊挺直了脊背，試圖保持鎮定。
“我不是來視察的，我是來尋求真相。可可利亞母親……大守護者的決定，一定有她的理由。我想親眼看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種習慣性的命令口吻，聽在下層區居民的耳朵裡，尤其刺耳。
“真相？哈哈哈哈！”
希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狂笑起來，笑聲裡充滿了悲涼和嘲諷。
“你想要真相？好啊，我告訴你！”
她用鐮刀的刀柄指向周圍，指向那些麵黃肌瘦的居民，指向那些用廢鐵搭建的房屋，指向頭頂那片永遠昏暗的岩石穹頂。
“真相？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著礦工咳出的黑血，這就是真相！真相是我們把唯一的淨水和能源送上去，換來的卻是你們丟下來的垃圾和廢鐵！真相是我的同伴昨天還在和我分享半塊黑麵包，今天就成了裂界裡一具啃不動的骨頭！而你們呢，‘大守護者的繼承人’？”
希兒向前一步，幾乎將鐮刀的刀柄戳到布洛妮婭的胸口，她的聲音嘶啞而尖銳：“真相就是，你們用我們的命，點亮了克裡珀堡的燈！現在，你看清你的燈有多亮了嗎，大小姐？！”
希兒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布洛妮婭的心上。
布洛妮婭的臉色一白，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所受的教育，她所建立的世界觀，在眼前這殘酷而直接的現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看來，你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希兒眼中的怒火轉化為冰冷的殺意，“既然如此，那就彆走了。就用你這條尊貴的命，來給我們這些年死去的兄弟姐妹，賠個罪吧！”
話音未落，她手腕一翻，巨大的鐮刀帶起一陣破空聲，裹挾著巡獵命途的力量，化作一道藍紫色的殘影，直取布洛妮婭的脖頸！
這一擊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布洛妮婭瞳孔猛地一縮，她想躲，身體卻根本跟不上對方的速度。
完了。
這是她腦海裡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然而，預想中的劇痛並未到來。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眾人隻看到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憑空出現在了希兒和布洛妮婭之間。
那人隻是伸出了兩根手指，就那麼輕描淡寫地，夾住了希兒勢不可擋的鐮刃。
那柄足以輕鬆斬斷鋼鐵的巨大鐮刀，此刻在那兩根手指麵前，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清了來人。
是楚智。
他背對著驚魂未定的布洛妮婭，正麵迎著希兒那充滿震驚和不解的目光。
“你……”希兒的手臂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她用儘了全身力氣，也無法讓鐮刀再前進分毫。
對方的力量，簡直深不可測！
楚智沒有理會她，他夾著鐮刃的手指微微一錯，一股巧勁發出，希兒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從刀身傳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化解了危機，楚智緩緩轉過身，看向身後那個依舊處於呆滯狀態的銀發少女。
布洛妮婭怔怔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救下自己的男人。
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讓她完全看不透。
“都住手。”
楚智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那些劍拔弩張的“地火”成員，最後，目光落回到一臉迷茫和警惕的布洛妮婭身上。
在全場數百道目光的注視下，他沒有立刻下定論，而是先問了布洛妮婭一個問題，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問題：
“抬起頭，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為了延續你母親的意誌，還是為了尋找你自己的答案？”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刺破了布洛妮婭所有的偽裝。她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楚智不再看她，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他這才轉向眾人，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平靜地宣佈：
“她並非敵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