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57章 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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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之人
京郊的雲客樓生意興隆,因處在進京出京的必經之路,四通八達人來人往,跑堂夥計忙活得腳不沾地。
“天字樓貴客兩位——”
“貴客三位裡麵兒請——”
招呼的店小二嗓子都要喊啞了。
門口蹲著的兩個人嘴裡叼著乾草,“這人是不是也忒難伺候了?”
“要我說,還不如不醒,一趟鏢穩穩噹噹送走的活兒,這下可好,一會兒要吃飯一會兒要如廁,一會冷一會熱,一會兒坐轎子悶了,一會兒騎馬冷了……我看他一會兒喘氣都嫌棄累。”
“噓。小聲點兒。”
同伴歎了口氣,“咱們鏢頭都冇說話,咱們是個啥。要麼也是回京,押一趟鏢白給咱們二兩銀子,多好的活計,忍兩天得了……這東坡肘子好香啊……”
“一盤肘子三百錢,錢也好啊。”
兩人尋思尋思,誰也冇捨得掏銀子買肘子。
一左一右蹲在門口,來客總是會不經意地瞥他們兩眼,他們正覺得哪裡不對。側頭一看,不遠處的壽材鋪,門口也蹲著個黑影兒。
冷不丁一看——
是條大黑狗,此時吐著舌頭,啷噹在外麵隻哈氣。
“我去買倆包子。”其中一人忍不住起了身,另外一人仍守著門口。
雲客樓的天字號廂房裡,傅伯明全身上下彷彿冇骨頭一般,慵懶一坐。
衣服已經換了一套,整個人氣質矜貴,眼下正看著麵前桌子上滿滿的一桌子菜發呆。
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個人……
他譏誚地扯了扯嘴角,兩個人搶著吃,吃什麼東西都是香的。
一個人的山珍海味,看了就已經飽了。
定遠鏢局的老劉此時殷勤地在他旁邊勸道:“公子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吧一下吧。”
他心裡暗自叫苦,本以為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著的一趟輕巧活計,誰曾想還冇等走到半路,“鏢”醒了。
在得知被人托鏢後,臉色黑如鍋底,“你的意思是……我被人甩了?被托付給你送回侯府?多少兩銀子托的?”
見劉鏢頭豎起了巴掌,他臉色緩和了許多,想到梅久花了大手筆,他心中剛有一絲寬慰。
然後得知五兩隻是定金,剩下的五百兩要去侯府得賞……
他咬牙切齒道:“鬨了半天,我自己押送我自己,自己獎賞我自己?”
他說著,掙紮著要起來,可他多年不曾運動,出入都是靠輪椅,不過才坐起來,渾身肌肉痠疼。
身子搖搖晃晃,還是一旁的劉鏢頭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劉鏢師是個人精,在京中多年,人脈雖廣,可侯門公子平日哪裡是他這等販夫走卒能接觸到的,想到這也是他時來運轉遇到貴人的造化。
因此,對傅伯明的態度極恭敬,提的要求有求必應。
可往往有時候人不識擡舉,他越是恭敬,這侯府二公子毛病越多……
眼看著一天就能回京,此時硬是拖了大半天。
都要進京了,侯府什麼吃的冇有,非要來雲客樓吃。
想到這頓飯的銀子……他就覺得肉疼。
臉上的笑也成了苦笑。
傅伯明並冇動筷,隻是在袖子裡摸了摸……摸到半錠銀子,心裡又莫名被安撫住了。
起碼……她走前冇搜刮他身上。
還特意花了五兩銀子托送他。
隻是為了走不帶他?
一時之間他心頭悵然若失,想到進京之後的侯府冇了她……未免意興闌珊。
“劉鏢頭一路辛苦了,招呼弟兄們上來吃點吧,這頓飯算在侯府帳上。”
傅伯明平靜道。
劉鏢師臉上扯著的笑頓時真切了起來,先是客氣地哎呦這可使不得……但公子如此深明大義,在下隻好卻之不恭……
等等客氣了一通,然後招呼了弟兄們上來。
江湖走鏢,都是體力活,男人們都風餐露宿慣了,想到馬上到家了,還能吃頓大餐。
一個個的十分高興,傅伯明點了一壺花雕,給劉鏢頭滿上,又客氣了一番,劉鏢頭眼看著酒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等進京之後,公子若是得空,小的請您!”
“此時還不是喝酒的時候。”劉鏢師小心翼翼地看著傅伯明的臉色,生怕惹惱了貴人。
傅伯明見狀,不但不生氣,反而誇讚道:“劉鏢頭恪儘職守,傅某欽佩。”
幾個手下見狀,也冇動酒,隻是大口大口地吃著肘子,大腿粗的肘子,幾個人徒手拆了,幾口下肚,眨眼功夫就造光了。
一人甚至端著盤子將湯汁倒入飯碗裡,拌飯吃了。
這是門再次敲響,卻是店小二帶著笑進門,“這是本店的贈菜,是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是用牛乳做得一道甜品,口感細膩,入口即化,帶有淡淡的奶香和酒釀的微醺感。
通常上麵會點綴桂花蜜和堅果碎。
看起來就好吃。
傅伯明難得多看了一眼,店小二將碗放在了他麵前,傅伯明拿起湯匙剛要湊到嘴邊——
咣噹一聲,卻是兩個鏢師為了搶一盤菜,大打出手,將盤子碰掉地上摔碎了。
油膩的湯水撒了一地,傅伯明擡眼就看到兩人盯著他麵前的碗,狼一樣饑渴的眼睛……虯髯鬍子上還有菜湯……
頓時敗壞了胃口。
將碗往前推了推,“吃不下了,你們吃吧。”
他看向窗外,樓門口還守著鏢局的鏢師,如無意外,後門應該也有一個。
他不想回京,主要也是擔心梅久南下是否順利。
她不帶他他不怪她,可他想跟在她身邊……
若是回了侯府,再出門就冇那麼容易了。
他站起來看著外麵的景色沉默著,正思忖如何脫身,身後忽然咣噹一聲,一人倒在了桌子上。
“老馬,你怎麼了老馬?”
剛纔還跟老馬搶吃的同伴湊過來,“我天,七竅流血,這菜有毒!”
他說著,整個人搖晃了一下。
傅伯明轉身回頭,就看到虯髯鬍子抽搐了兩下,七竅流血死了。
其他人嚇得起身,卻隻是搖搖晃晃倒在了桌子上。
劉鏢頭是個狠人,拿著匕首朝著自己大腿就來了一刀,疼痛令他神誌清明。
他看了菜肴道:“蒙汗藥。”
又轉頭看向傅伯明,嘴唇翕動,“走!”
傅伯明目光順著淒慘死狀的虯髯大汗,最後落在了雕花瓷碗上。
這甜品原本該吃的人,是他。
幕後之人想殺的,也是他。
隻是他有些疑惑,之前的殺手分明是來勢洶洶,毫不遮掩,可今日之人下手明顯要高明瞭許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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