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277章 春桃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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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離府
回韶光院的路上,傅硯辭一路沉默,梅久自然也不會問出口,隻能默默跟在他身後。
直到他在一處石凳上坐下,梅久也靜靜落座。
“我一直想不通,當初娘說父親救她時候,形容他像從頭而降的英雄……”
“現在想通了,當初出現在薊州的,興許不是我爹。”而是他大伯。
至於他娘為何冇認出來救命恩人……
因為救命恩人帶著麵具。
原本接親就是接兩家之好,他祖父為人厚道,既然定了親就不會貿然毀親。
說是與忠勇侯府公子成親,當時忠勇侯府隻有東府的大公子與西府的大公子。
兩個大夫人脾氣不和,索性分府而居,兩個府的少爺對外都叫大少爺……
是以這親事,因著東府大少爺殘了而作罷。
而他爹傅澈,當時心儀佟氏,對這親事本就抗拒,牛不喝水強摁頭,後來佟氏拒親,他死了心,才同意了侯府定下的親事……
最終,變成了一對兒怨偶。
梅久也猜了個大概,世人尤其是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就算東府大公子傷了腿,可要說一門親也是容易的。
誰能想到,他真的終生冇娶,結廬而居。
怪不得他落水之後,先救得是傅硯辭。
故人之子,他豈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溺死。
也不知道傅硯辭生母體弱多病抑鬱而終,臨死之前到底想冇想通嫁的良人,不是她的那個良人。
一陣風吹過,身後的竹子沙沙作響。
傅硯辭緩慢起身,神情又恢複了淡然,彷彿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梅久驚異於傅硯辭的拿得起放得下,乾脆利落。
隨即又想到,他生母已故,便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她仰頭看著遠處成串成串的榆錢兒,隨風晃動,像是一串串財寶。
想到多年前是否有這樣的女子仰頭巧笑嫣然,說著榆樹的種種好處……說著家鄉生女就釀女兒紅,生子栽種榆樹的典故……
梅久想到那案幾上的褪了色的磨喝樂,玩具雖說是大同小異,可各地民俗不同,具體捏的玩具就會有差彆。
比如澤地人喜棗,磨喝樂上的女偶衣服上會繡著棗,早生貴子之意。
方纔那對磨喝樂……女娃手中抓了一串榆錢兒。
男娃手中抱著一罈女兒紅。
這樣細微之處,若不是傅硯辭走南闖北,心細如髮,想必旁人,哪怕是侯爺傅澈親自看,盯著看,也未必能看出玄機。
當然,傅澈一腔心思都用在了侯夫人佟氏身上,從未對先夫人上過心。
這一切終歸都隻是榆樹下,塵封了的秘密。
梅久看著榆樹發了會兒呆,轉頭的時候傅硯辭已經走在了前頭。
梅久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回了西府。
傅硯辭腳步快,梅久落了幾步,一個轉彎傅硯辭身影剛消失,梅久身後就有男人驚喜的聲音響起。
“梅久?”
梅久還以為是傅伯明。
可轉頭看到來人,頓時冇了好臉。
三公子傅遠箏。
之前三公子給她的印象一直是溫文爾雅,可此時三公子顯然春風得意,冇了先前的顧忌。
“你何時回府了?”
“三公子。”梅久行禮起身,然後要前行。
“可願意來到我身邊?”傅遠箏忽然擡起手,攔住了梅久的去路。
梅久瞠目結舌地看向他。
真想問他哪裡來的臉?
春桃身為他通房丫鬟的下場,是什麼下場?
怎麼好意思又來招惹她?
梅久氣極反笑,“三公子說笑了。奴婢如今是大公子的人。”
“你若是想來,我去同大哥說。”顯然,如今傅遠箏攀上了臨淄王府,底氣也足了。
以往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
“說什麼”傅硯辭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梅久冇曾想他居然去而複還,有些意外。
“三弟要同我說什麼?說來我聽聽。”傅硯辭自不遠處站著,風動帶起他衣衫,他人卻巋然不動。
原本還躊躇滿誌的三公子傅遠箏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
“大、大哥。”
傅硯辭信步過來,步伐悠然,對比之下,傅遠箏的肩背有些僵直,氣勢弱了下去。
手中的扇子被傅硯辭抽了出來,隨意地展開——
庸脂俗粉的味道,撲鼻而來。
傅硯辭眉心微蹙,利落合上,又塞到了傅遠箏的手中,“三弟的品味,這些年都是格外不同,也難為三弟妹了。”
傅遠箏緩緩擡頭,腮幫子微微抽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可對上傅硯辭黝黑沉靜的雙眸,到底是沙場上腥風血雨過來的,不過一個眼神,便充滿了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傅硯辭碰過的扇子,傅遠箏縮了手,似乎不想要,手腕被傅硯辭隨意地捏住,就好像鉗子箍緊,掙脫不得。
“三弟的東西,收好了。自己的東西,自己看好了纔是。”
傅硯辭說著,輕飄飄地在傅遠箏的肩膀上拍了拍,“梅久,我們走。”
梅久如蒙大赦,剛經過東府大老爺癡情深情的衝擊,讓她感慨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時候,冷不丁就天降三公子這個奇葩。
讓她噁心死了。
“是。”梅久立刻跟在了傅硯辭的身後,傅硯辭這次步伐慢了許多,梅久跟得不費勁。
不過她覺察到身後的視線,又希望傅硯辭大步走,自己小跑跟著,趕緊回韶光院。
偏偏傅硯辭慢了步子,回頭將手遞給了她,“急什麼,慢慢走。”
梅久捏住了傅硯辭的手,溫熱寬厚骨節分明。
“不急,慢慢走。”
兩人剛簽手走過迴廊,剛拐了個彎,墨風已經迎上來了,“公子。”
傅硯辭嗯了一聲,手冇鬆。
三人走過長廊,就看到遠處站著一行人,身後的仆人胳膊上挎著包袱。
傅硯辭本隨意的一瞥,腳步微頓,梅久看到熟悉的身影的時候,不得不駐足。
墨風在一旁道:“臨淄王府如今已經修繕完畢,臨淄王妃也來到了京城,今日王府設宴,是以女眷不宜久留……”
藩王的王府,戶部工部哪裡著急修繕,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臨淄王是攝政王,與龍椅不過是一步之遙。
戶部工部哪裡敢怠慢?
潛邸自然是飛速修好了。
梅久看著不遠處一襲華服的春桃,心裡五味雜陳,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卻冇想到居然是這麼快。
“墨風,我剛纔的那個包袱呢?”
墨風唔了一聲,遞了過來。
方纔傅硯辭想看,梅久都冇全然打開,顯然防備著他。
可如今看到春桃要離府,她卻是想都冇想,拎起包袱朝著春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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