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32章 韶光院是誰說了算?
-
韶光院是誰說了算?
春日的陽光,雖不如夏日炎炎烈日曬得人昏沉。
可跪地的滋味委實稱不上好。
梅久額頭細密的汗珠還是冒了出來。
說到底身體冇安好,眼下還是虛弱。
看著正院的方向,心裡不由得冷笑。
高門大戶便是這樣,所謂的主子,不過是上下嘴皮動一動,便能保持威嚴,讓人吃儘苦頭。
這便是權利的好處。
她才跪了一會兒,膝蓋就有些麻了,心裡琢磨著時辰。
若是方嬤嬤及時派人給大公子送信兒。
估計她跪不了多久。
怕就怕一則眼下正是上衙的時辰,大公子衙門裡萬一有公事,不便回府。
二則就是大公子傅硯辭即便是真的收到了訊息,
願不願意親自走這一遭……
古人孝子當頭,為了自己這麼個通房丫鬟與祖母起了嫌隙,不值當。
梅久想著想著,心裡開始給老夫人念上了往生咒。
一般如此損的人,下地獄都不超生的。
她跪了一會兒,一條腿就麻了。
她身子晃了晃,不著痕跡地將重心換到了另外一隻腿……
身後卻立刻傳來一個聲音,“跪好了,彆動!”
梅久臉上笑了笑,說:“好的”,心裡則在想,媽的!
她掐算著時辰,隨著日頭一點點爬升,她臉上的汗越來越多。
額頭的汗順著劉海滴答滴答掉在地上,氤氳開了。
後背也出了汗,汗水順著脊背往下落,仿若蟲子在蜿蜒爬過,有些癢。
梅久眼前陣陣發黑,終於聽到身後不遠,響起了微沉的腳步聲。
顯然是男子的。
時機到了!
她嚶嚀一聲,身體打晃,白眼一翻就“暈”倒在了地上。
心裡則想:大公子,我殺青了,後續的你上吧。
她倒地姿勢特彆的優雅,怕地上涼,特意倒前看了一眼,身子躺在了蒲團上。
她閉眼之時,聽到了腳步站定的聲音。
然後是同時響起的兩個聲音。
一聲隱約是笑聲,一聲隱約是哼聲。
“三公子——”
趙嬤嬤見到來人很是意外,“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傅遠箏手中提溜著魚簍,“今日外麵天氣好,朋友們釣魚,收穫頗豐,想到祖母喜歡喝鯽魚湯,就過來了……”
他說著,將手中的魚簍遞了過去。
趙嬤嬤使了個眼色,下麵早有候著的丫頭接了過去。
“有您的這一份兒心,老夫人心裡就高興,趕緊進門吧。”
傅遠箏頷首,嘴角帶笑,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地上趴著的梅久……
梅久眯著眼睛留了一條縫,看到了傅遠箏,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現世報總是來得又早又巧。
梅久直覺傅遠箏的那個玩味的笑,很是耐人尋味。
方纔他還說自己攀高枝……
如今怎麼樣,摔慘了吧。
真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來了。
梅久索性閉上了眼。
“這是——”傅遠箏側臉下巴微擡,問著趙嬤嬤。
趙嬤嬤麵帶歉意道,“讓三公子見笑了……
是大爺院子裡的人,做事不知輕重欠調教,
老夫人昨日冇睡好,冇來得及見……”
她話音剛落,朝著一旁的夏家的使了個眼色——
人活著,一般行事都取決於立場和身份。
身為祖母,在孫兒麵前儘量展示的都是仁慈心軟的一麵,
惡毒那都是用來對付小妾的。
趙嬤嬤這一眼的本意是讓夏家的見好就收,將人給拖走。
偏生夏家的領悟錯了。
她嘿嘿一笑,轉頭就消失了,不多會兒拎著桶出來。
梅久揹著她躺下,自然冇看到。
夏家的小動作,趙嬤嬤和傅遠箏看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齊齊擡手,剛要說彆——
就聽嘩啦一聲。
梅久被人一桶涼水給兜頭澆了個透!
梅久都要曬冒油的身體,冷不丁被冰水澆透,
她一個激靈,險些跳起來拚命。
可她想到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苦肉計……硬生生咬牙忍住了。
心道,不愧是侯府的女人,果真內心狠毒。
身後再次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人擡起腿來便是重重地一腳,
直接將夏家的踹飛了,
先是啊地一聲驚呼,接著是咣噹一聲。
夏家的身子直撞在假山上,又反彈墜了地。
噗地一聲吐了口血。
她剛想破口大罵,可甫一擡頭就看到大公子冷硬的臉。
“大、大公子……大公子饒命啊,大公子,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梅久攥緊的拳頭鬆了下來,
這次真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腳步臨近,身上一暖繼而一輕,是傅硯辭將她用披風整個裹住,抱了起來。
梅久心想:這個時候,其實她應該悠悠轉醒,然後再抓住大公子的手,
言辭懇切又善解人意地道上那麼一句,奴家不委屈,不要為了奴家惹了老夫人,
奴家心有大公子,為了大公子甘願受罰……等一些茶言茶語。
不過她隻在腦海裡略微一想,就覺得有些噁心,
也不知道說出來傅硯辭會不會信。
可彆一個萬一將人嚇到了,手再一鬆——
到時候摔得還是自己。
她索性還是閉上眼睛裝昏了事。
他的祖母,應該他自己去擺平。
“公子——”
見到傅硯辭冷著一張臉,轉身要走。
趙嬤嬤心中一凜,暗自叫苦。
之前罰跪也好,暈倒也罷,都可以說是老夫人睡著,不能驚到老夫人……
不是存心,一切都是誤會。
這樣雙方心知肚明都好下台。
可偏偏夏家的自作聰明,畫蛇添個足。
提留了水去潑人。
暈倒了又擡水去潑……委實歹毒了。
這怎麼看都是刻意為之。
“老夫人本意不過是想讓梅久得個教訓而已……”
趙嬤嬤訕訕地解釋,生怕大公子與老夫人生分了。
“趙嬤嬤——”
傅硯辭本抱著梅久上了台階,倏地轉身看了過來——
他雙眸黝黑,洞察人心。
不過被他看這麼一眼,
心裡的那些盤算小九九,彷彿都被看穿了。
趙嬤嬤硬著頭皮應了一聲,“老奴在。”
“禪意園的竹子,我看過於茂盛了些。”
趙嬤嬤一時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何提到了這滿院的竹子。
這竹子長得鬱鬱蔥蔥,十分茂密。
夏日的時候,納涼也很涼爽,老夫人很喜歡。
“竹子竄根,我看都要長到院外了,不若砍了,種上京中盛行的芍藥……”
趙嬤嬤立刻皺了眉:芍藥?老夫人最煩的就是芍藥。
這大公子今日是講的什麼瘋話。
她麵帶為難,冷聲道:“這個……恐怕不妥。老夫人不喜芍藥,隻喜這片竹子。
大公子的孝心,奴代老夫人心領了。
隻是這禪意園到底是老夫人的院子,一切都是老夫人說了算,
大公子若有精力,還是忙公事去吧。”
傅硯辭冷笑了一聲,訝道:“原來趙嬤嬤也知狗拿耗子是多管閒事?
趙嬤嬤如此貼心,既知禪意園是祖母說了算……”
說到這,他笑著的臉沉了下來,語氣似透心鑽骨的寒:“怎不知韶光院是誰說了算?”
趙嬤嬤被他反問愣住,這才明白:大公子是在罵她們是狗拿耗子,他的人他說了算!
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梅久落了個冇臉,打的不僅僅是梅久的臉。
也是她如今的主人,大公子傅硯辭的臉!
趙嬤嬤心中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