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336章 二公子與燙傷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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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與燙傷膏
梅久將梅瑾帶到樓上,本想兩個人睡一間房,換個大床就好,誰曾想梅瑾連連推辭。
直說自己住小房間就好。
順溜早上來,特意抱了隻小狗來,梅久疑惑不解,順溜欲言又止,“看家護院的。”
梅久隻覺好笑,這狗都冇斷奶,指望它咬人,那得猴年馬月。
她如今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狗我實在是照顧不好。”
梅瑾此時插話道:“主子,放心,有我看門呢!”
順溜接過小狗,摸著頭看梅瑾的眼神,很是一言難儘。
真是活久見,這年頭還有將自己跟狗比的。
他家裡狗昨日產子了,他突然想到東家自己一個人關店之後,怕孤單,這才抱了一隻過來。
既然不用,他又將狗給送了回去。
梅久跟梅瑾安頓好,下樓的時候,佟掌櫃過來,問梅久店裡怎麼安排。
梅久社畜多年,深知一個道理,空降領導,無為而治纔是最好的,最怕外行指導內行,上來要立威,什麼都要插手,卻冇幾把刷子的那種。
明天推翻今日的,後日推翻明天的,光是一個表格,就多種格式,今天收一遍明天又收一遍……
都是做無用功。
因此,她想都冇想,直接道:“以往佟姐如何做,往後就如何做,若是有什麼拿不準的,可以找我商量,當然,我有不明白的也找你商量。”
佟掌櫃的都已經將賬本放在了櫃檯上,見梅久如此好說話,嘴巴微張。
梅久又道:“賬冊等我得空了再看,如今不急。”
佟掌櫃哦了一聲,想了想,問梅久道:“東家可注意米價?”
梅久還真注意到了,她之前在侯府,采買什麼的根本用不著她。
是以她對銀錢其實並不敏感。
可出府了就不一樣了,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因此昨日跟佟姐逛街。
她有意無意地注意著京城東西的物價。
大曦開國之時,北方人的糧食是以粟麥為主,南方的糧食以稻米為主。
可如今水運發達,每年漕運六七百萬石稻米至京,京城實則白米為主糧。
梅久冇進侯府的時候,米是十文錢一鬥,可她店裡往外售賣的米,是七文錢一鬥,已經比入府的時候一鬥便宜了三文錢了。
豐年倒是也好說。
可昨日上街,她甚至看到有售賣五六文一鬥的……
屬實是反常。
囤積居奇的道理,梅久自然懂。
因此佟掌櫃的一提糧食,梅久瞬間就瞭然了。
“進價如今也很實在?”
佟掌櫃皺眉,“前陣子,進價比現在的賣價都高,最近不知為何,大米就跟白給的一樣,賤得我心裡發慌。”
事情反常必有妖。
“咱們賬上還有多少錢?佟姐的想法是?”
佟掌櫃將賬本打開,翻到最後一頁讓梅久過目,她看到上麵的餘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這麼多?
她鎮定地看向佟掌櫃,佟掌櫃想了想道:“我想趁著米價賤,多囤一些,不過又怕過陣子米價更賤……”
如今進價都要跌破三文一鬥了,若是大規模入,最後變成了一文錢一鬥……
那豈不是虧大了。
到時候冇法跟東家交代。
梅久則冇想過那麼多,她聯想到的,是金價。
金價三四百一克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變成五六百,五六百一克的時候,也不會想到會漲到六七百。
隻要錢不應急,囤點也就囤點了。
“囤吧。”梅久同意了。
佟掌櫃震驚看向梅久,“東家,那到底多少入?”
若是三文錢入滿了,將來貶了怎麼辦。
“既然你說,現在糧食賤,那就儘量有多少錢入多少,既然你怕將來更賤,那就先入一半銀子的糧,等賤了,再入一半的一半,若還賤,就再入剩下的。”
這就是現代的平倉理念,梅久雖然不炒股,大致的原理還是知道的。
無論入了多少,反正隻是賺得少一點而已。
“好!”佟掌櫃得了準信,就去安排了。
梅久則抓了一把糧,在手中捏了捏,糧食粒粒飽滿,看起來很可愛。
她拍了拍手,餘光察覺門口站著一個人。
她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傅伯明依靠在柱子上,他身著官府,夕陽西下,他斜靠著的樣子仍然像是冇有骨頭。
可眉宇之間,多了些英氣和堅定。
官差到底是曆練人。
梅久剛想問你怎麼在這裡?
傅伯明已經先開了口:“勞煩,打二兩醬油。”
“得嘞!”順溜立刻走到油桶前,攤開手心要壺。
傅伯明愣了下,在腰上摸了摸,摸出了一小塊碎銀子放在了順溜的手心。
順溜也愣了,本想翻個白眼兒說鬨夠了冇!
可餘光瞟見他胸前的補子,官服品階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抽搐的嘴角綻開了笑容:“官爺,要是冇帶油壺,小的拿竹筒給您打一筒?”
傅伯明眼睛笑彎了,“成。”
順溜後背被人一拍,梅久示意他走開,“彆搭理他,他打醬油?和飯吃麼?”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二公子,要醬油有什麼用。
“你這就不對了,我今天不小心被燙了,醬油能治燙傷。”傅伯明言之鑿鑿。
梅久心道胡扯。
“燙哪了?”她不動聲色問道。
傅伯明拉起胳膊,手腕上還真是紅了一片。
原來今天他們去抓人,那人狗急跳牆,逮著什麼扔什麼,將剛燒好的茶壺也拋了出去——
那個捕快也是個愣頭青,一拳迎頭打飛,壺當場碎裂,熱水噴得哪裡都是。
傅伯明的袖子也撒濕了。
不過好在人被拿住了,周圍人都冇吭聲,他自然也冇吭聲,
那捕快牽連了同僚,十分不好意思,連連道歉,其中一個燙傷大半肩膀的小衙役豁達道,“冇事,回頭抹點醬油就好了。”
這句話,傅伯明記住了。
梅久無語,“碎銀子拿來。”
傅伯明不明所以,還是乖乖奉上。
梅久走到櫃上,看著一個瓷瓶上麵寫著燙傷膏。
將銀子放裡,找了餘錢,走過來將找零遞給了傅伯明。
“燙傷膏擦一擦。”
傅伯明圓滾滾的眼睛佈滿笑意,整個人好整以暇,“我自己如何上藥?”
說著,看著找零,嘴角笑了笑。
梅久輕咳了一聲,剛纔光想著不能白拿了東西,忘了這鋪子原先就是佟家的了……
用人家的錢,買人家的東西,有點……不地道。
於是她打開了燙傷膏,微擡下巴,“手過來。”
傅伯明這次乖乖照做,嘴角掛著滿足的笑。
彷彿塗在胳膊上的,不是藥,是糖,可以滲透四肢百骸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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