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44章 “父親今日被參了?”傅硯辭冷不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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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今日被參了?”傅硯辭冷不丁問道。
老夫人的房間倒是大,陳設卻是一眼望儘。
雕花紫檀木榻,雕繪著祥雲圖案;廳裡兩側對稱擺放著紅木坐椅;坐椅中間是小巧茶幾,上麵放著茶盞;地上鋪著織錦地毯,繡著富貴牡丹。
再有就是角落的青銅香爐,以及一個花鳥蟲屏風。
老夫人眼珠子轉了一圈,趕緊指著屏風,“你到那躲躲去——”
傅硯辭冇動,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
“孽障!”
這是第一句。
“還不給老夫跪下!”
這是第二句。
傅硯辭一身官服端坐著,身形筆直如鬆,肩背挺闊,隻微蹙了眉頭,眉宇間一股威嚴便透了出來——
這是常年浸淫在官場裡耳濡目染的官威。
忠勇侯傅澈本準備了一肚子的罵人的話,見此情景,俱都忘了。
少頃,方纔氣鼓鼓地怒瞪雙眼。
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許是覺得老子在兒子麵前落了麵子,失了威嚴,簡直是倒反了天罡。
他靜了兩息,深吸了一口,接著猛拍了一把桌子,“豈有此理!”
一驚一乍的,將老夫人嚇得擡手直拍胸脯,半天冇說出來話。
傅硯辭反倒是淡定從容,拿起茶盞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問道:“父親這是從定國公府來?”
“你怎知——”
傅澈驚訝了一瞬,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話答了一半,後知後覺自己不像是管教兒子的老子,反而像答上峰問話,再次拍了桌子。
“放肆!”
“我怎知?”傅硯辭將茶盞一飲而儘,摜在了一旁。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傅硯辭黝黑的雙眸沉靜地看向他爹,冷笑了一聲,“這場親事成不了,父親還是彆白忙活了。”
傅澈聽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不傻,“你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一旁的老夫人急了,“怎麼不成?想當初定國公家的大娘子,端莊賢淑,大方得體,性子也是溫順的,本想討來給你——”
誰曾想這犟種死活不答應。
“說來那孩子也是命苦,早早得病去了……如今定國公的次女比老二小五歲……”
傅澈口乾舌燥,拿起一旁的茶盞也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擡起袖子抹了一把嘴,想到傅硯辭如今接管了明鏡司。
明鏡司耳目眾多,深知各高門大戶的**……
“父親不用多問,這親事成不了。”
傅硯辭剛要起身,卻被心急的傅澈一把拉住了袖子。
“定國公府與忠勇侯府素來交好,當初就是想親上加親,誰曾想你不同意,那大娘子也是短命,早早去了,如今你二弟的婚事……”
傅硯辭隻冷淡地瞥了一眼他爹。
這一眼直接將傅澈給看毛了。
“你這個鄙夷的眼神兒是怎麼回事?你那是什麼眼神兒——”
傅硯辭擡手扯袖子,傅澈卻不撒手,“老夫知道你對你母親還有明兒有成見……
“我母親已經死了。”傅硯辭直言不諱。
“……可再怎麼說,明兒也是你的親弟弟,婚姻乃人生大事,豈能兒戲?”
定國公幾次登門,對傅仲明讚不絕口,一口一個賢侄。
這親事佟氏也上了心,不斷地給他吹枕頭風,他這才從定國公府回來……
傅硯辭再次瞥了一眼他爹。
定國公手中有華中的五萬兵馬,兵權在握。
前陣子查的案子,後頭線索矛頭雖冇明確。
可暗中細查,隱約就有定國公的手筆。
本該是前線西北軍抗敵的兵器,轉了一圈最後到了華中軍的手裡。
定國公要這兵器做什麼,又想要乾什麼?
他前幾日被聖上留下用膳,便將心中懷疑一五一十俱實相告。
聖上笑著打著哈哈,說相信定國公……
若是真的全然相信,又豈會讓自己暗中細查,必要實證。
當下與定國公走得近,是禍非福。
他爹忠勇侯既冇看到忠也冇見勇,在他眼裡,隻看到清澈的愚蠢。
傅硯辭當然不能將西北兵器偷梁換柱之事告知。
幾不可聞地輕歎道:“父親認為,當今聖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今聖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句話便將傅澈嚇得縮回了手,後背竄出一股冷汗。
標準答案當然是聖上賢明,雄才大略,胸懷寬廣,任人唯賢……
賢名,證明不好糊弄,雄才大略證明野心不小。
胸懷寬廣……
先帝當初立的太子並不是當今聖上,後來太子被廢,聖上登基。
先太子的子嗣殺得殺,夭的夭,卒的卒。
胸懷很是寬廣,東宮唯一的漏網之魚,唯有一女。
定國公曾經的愛妾……被先太子看上了,定國公果斷獻上。
後來這女子成了東宮良媛……
然後先太子被廢,今上以雷霆之勢登基。
這良媛也就是漏網之魚,卻被聖上“胸懷寬廣”笑納了。
寵冠六宮成了淑妃,還早產誕下了公主……也就是當今永平公主。
淑妃雖然幾年前病逝,永平公主卻一直聖眷正隆,很是得寵。
前陣子京中隱約有風聲,說這永平公主看上了傅硯辭……
偌大的資訊,將傅澈本就不太聰明的腦子灌得滿滿噹噹。
他半張著嘴,似乾涸的魚,翕動了半天,不知道從何問起。
“父親今日被參了?”
傅硯辭冷不丁問道。
一句話將傅澈的火給激了出來,他摸了摸嘴角的燎泡,很是氣憤。
他兒傅硯辭於祖母壽宴酒醉,行為不端,雖被罰跪了祠堂。
到底風聲還是傳了出去,今日早朝他本已做好了被禦史參治家不嚴教子無方的準備……
誰曾想,治家不嚴的確是參了,卻不是教子無方,而是參他內弟也就是佟氏弟弟,當街行凶調戲良家婦女……
這禦史台的嚴老,怕不是耳朵裡塞驢毛,老眼昏花了!
“父親,嚴老本是先太子的人,當今聖上如此倚重,您就半分冇覺察出來?”
傅澈頓時如醍醐灌頂,轉頭看向他兒。
“嚴老之所以屹立多年不倒,正是因為他能猜到聖上的心思,知道聖上日想什麼,夜思什麼,下一個該拿誰開刀。”
傅澈冷不丁地抖了一下,陛下任人唯賢,如今傅硯辭便是聖上眼中的賢才。
這就是為何禦史台嚴老不參他的原因。
那麼與定國公結親呢?
“父親以為,兒為何會拿了明鏡司?”
為何?
他後知後覺,“因為你交了西北軍。”
“那父親覺得,忠勇侯與定國公府的親,能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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