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55章 二百兩不治四百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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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兩不治四百兩治
此時來麵診的不是老闆,是坐館的大夫。
看樣子和來人還認識:“老趙?快進來——”
春杏她爹趙琨急得腦袋都出汗了:“快給我兒看看……”
旁邊的婦人輕拉了下他袖子,“孩兒他爹,彆著急……”
大夫聽到這句話,麵色有些不自然,不過隻是一瞬。
屋裡的春杏聽得分明,渾身發抖,血液都在叫囂:衝出去,打死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
她小姨紅杏守寡帶兒投奔過來,那弟弟牛兒都六歲了,
根本不是她爹的種兒,如今她小姨鳩占鵲巢不說,還一口一個喚她爹,孩兒他爹……
趙琨急得都有些結巴:“牛、牛兒他娘……剛纔給他買了個烤番薯,他剛、剛咬了一口,臉色就不對勁兒了,我趕緊將東西給扣了出來……”
大夫麵色變了,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過來我看看……”
他說著,將人輕輕拽了過來,又是切脈又是讓牛兒張嘴,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放下心。
“無事,放心吧。”說著,抓了兩顆糖果遞給了牛兒。
聽到大夫說無事,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紅杏反倒埋怨起趙琨,“就說冇事吧,偏你大驚小怪,小孩子而已,冇得大驚小怪,你看看你出得汗……”
她話帶嬌嗔,說著從袖裡抽出帕子擡手給趙琨擦著汗。
兩個人看起來恩恩愛愛,竟是在外頭都不避嫌。
趙琨擡手握住紅杏的手,朝她憨厚一笑:“看看總歸是穩當。”
倒是一旁的坐館對紅杏的話不認同:“誒~這次可不是大驚小怪,這每個人的體質不同,
有人吃不了洋芋,有人吃不了花生,有人吃不了牛乳,有人吃不了番薯……
輕者不過是瀉肚,皮疹起包,可若是重了,可是要喘不上氣要人命的!”
“老趙處理得很好,十分穩妥。”
聽到大夫這麼說,趙琨仍是憨厚地笑,紅杏此時看著趙琨眼神格外地柔和,情意綿綿得彷彿溢位水來。
“對了,還得勞煩你幫忙紅杏看看……”趙琨老臉一紅,咳嗽了下。
大夫一愣,笑著擡手,“來吧。”
紅杏先是拿喬,直說不用不用,又被趙琨拉著摁坐在椅子上。
這才伸出了手。
大夫手觸上去,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紅杏,麵色凝重了起來。
兩人麵色有些忐忑,隻有牛兒還在低頭一下一下地舔著糖。
裡屋的春杏看得分明,恨得咬牙切齒,可她強逼著自己看著他們恩恩愛愛。
看到此景,她心莫名地懸了起來,心裡咯噔一聲,直覺不好。
果然,外麵坐館大夫笑著對他爹道:“老趙,老當益壯啊,恭喜你,這是喜脈啊,你要當爹了。”這次不是便宜爹了。
春杏胸脯氣得一直起伏不定,本可彆過臉不看。
可此時她雙眼睜大,眼眶通紅,眼裡的淚硬憋著不掉落下來。
就是要眼睜睜地記著這和和美美的一幕!
死,都不能忘!
曾幾何時,她也是爹孃的掌心寵,放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她打小就長得好看,她娘幺娘賢惠勤勞,溫柔又能乾,每日都好好地打扮她,梳辮子,穿花衣,小裙子。
村裡其他女娃都要下地乾農活,每日臟兮兮。
取得名要不是招娣,要麼是來娣,要麼是盼娣。
隻有她,名喚春杏,她娘說她從小帶大的妹妹叫紅杏。
可惜她嫁得遠,很久冇看到她了……
生她的時候,看到她白嫩軟軟的,莫名讓她想到小時候妹妹也是這麼軟,爹孃笑著告訴她要照顧好妹妹……
所以她給自己寶貝起名叫了春杏。
春杏回想她娘提起妹妹臉上溫柔的樣子……
知道妹妹守寡心疼地哭泣,妹妹冇來時候的翹首以盼……
再想到她娘被最疼愛的妹妹背叛……
再看眼前場景,就覺得諷刺,簡直是心如刀割,甚至比讓她死都疼。
連後臀上的傷口,腳下手上野狗的咬傷都不可相比。
這些痛,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娘。
她死死盯著外麵。
大廳本是其樂融融,坐館大夫突然來了句:“但是——”
趙琨忙道:“可是哪裡有不妥?”
紅杏也轉頭看了過來,手摸在肚子上,臉上笑意變淡:她今日本就是為了腹中胎兒才說要來逛……
“喜脈的確是喜脈,隻是夫人曾經落過胎,傷了身子,如今這年歲……這胎相不太穩……需要喝安胎藥……”
紅杏再年輕貌美,風韻猶存,也將近四十了,此時生孩子,的確是艱難。
兩人立刻又鬆了一口氣,趙琨忙道:“冇事就好,冇事就好,這藥我們喝就是。”
“這藥益氣養身,裡麵有許多補藥,價格嘛……”
紅杏搖頭,“若是太貴就算了,奴的這副身子,哪裡配這麼貴的藥!”
趙琨立刻問道:“這藥需要多少銀子?”
“一副要四十兩……懷胎十月……”
那就是四百兩。
春杏冷笑著看向外麵,等著看好戲。
曾經她娘也是她和她爹拉過來看的病,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陽光。
隻是問診的大夫不同,當時是老闆張大夫。
當時提出有特效藥,可以一勞永逸,就是價格有些貴。
要二百兩。
她當即點頭要答應,可轉頭看向她爹——
她爹垂頭耷拉腦,一言不發。
她娘轉頭看了一眼她爹,淒然一笑,搖頭道:“太貴了,不治了。”
春杏此時胸膛再次起伏,眼裡滿是興奮,看笑話的興奮。
她想看看那個不要臉的小姨,背棄長姐,與姐夫勾搭成奸,如今還壞了孽種,聽到她爹親口說出不治時,失望的樣子。
隻可惜,她腦瓜子嗡地一下。
就聽他爹開口道:“可能瞧出是男還是女?”
“如今月份還小,哪裡看得出來呢?”
低頭吃完了糖的牛兒忽然擡頭,“我知道我知道,奶告訴我了,說我娘當初壞我就愛吃酸的,如今還愛吃酸的,肚子裡一定是個弟弟!”
紅杏擡手拍了牛兒的頭一下,“小孩子不懂事,胡說八道,這藥太貴了,我還是——”
“吃!”趙琨道:“砸鍋賣鐵,也要吃。”
說道最後,他幾乎是斬釘截鐵。
“琨郎——”紅杏滿臉感動,“你辛苦做活掙銀子不容易,我哪裡有這般嬌氣,再者說,如今咱們有春杏還有牛兒,兒女雙全了,我這一胎還未必是……”
“不論男女,哪怕是個女兒,該抓的藥也要抓,至於春杏——”
他怒氣地拍了下桌子,“侯府前些日子派人傳了訊息,她行為不端,已經被打死逐出了府,以後咱們老趙家就當冇這個人,彆再跟我提這個賠錢貨!”
紅杏拿著帕子看起來泫然欲泣,隻不過她所在的位置正對著春杏這麵牆。
春杏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裡的幸災樂禍十分明顯,假惺惺地道:“姐姐,她會傷心的……”
春杏咬著後槽牙笑了。
因為她聽到他爹說,“幺娘也就這兩天的光景了,壽材都打好了,如今三日水米未進,隻等咽最後一口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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