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穿越,登神化仙 第018章 龐貝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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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世界的儘頭。
無垠的冰蓋延伸至天際,與鉛灰色的蒼穹融為一體,彷彿一塊被凍結了億萬年的巨大琥珀。
目之所及,唯有純粹到極致的白與灰,一種亙古的荒涼與死寂統治著這片大陸。
狂風是這裡唯一的主宰,它永不停歇地呼嘯著,捲起地表的千年雪粒,形成一片片遮天蔽日的冰霧,在有氣無力的太陽下,折射出刺眼而冰冷的光芒,美麗卻致命。
氣溫常年維持在零下數十度,嗬氣成冰,時間在這裡彷彿也失去了流動的意義,隻有永恒的嚴寒。
然而,在這片可以說是生命禁區的深處,卻有一處極不協調,甚至可以說是褻瀆了這片原始純淨的景象。
一座依托於天然冰窟巧妙建造而成的半開放式觀景平台,如同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盒子,鑲嵌在萬古不化的冰川之上。
透明的特種玻璃穹頂不僅完美地隔絕了外界的致命嚴寒與能撕裂一切的狂風,還提供了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視野,將南極最壯麗的景象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室內的人眼前。
平台內部,與外麵的酷寒地獄判若兩個世界,恒溫係統維持著令人體感最舒適的二十攝氏度!
空氣中瀰漫著頂級古巴雪茄的醇厚煙氣,陳年蘇格蘭威士忌在冰球中緩慢融化散發的橡木與麥芽芬芳,以及幾位女伴身上價值千金的昂貴香水氣息。
柔軟厚實的純白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腳步聲,隻有背景音響中播放的慵懶爵士樂在緩緩流淌。
男人懶洋洋地躺在一張鋪著完整北極熊皮毛的奢華躺椅上,他有著一頭如同陽光融化黃金般燦爛的及肩金髮,麵容英俊,五官輪廓彷彿由古希臘最傑出的雕塑家精心雕琢而成。
一身剪裁極合體的淺灰色休閒裝,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整個人顯得隨性、不羈,又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度。
正是加圖索家族名義上的家主,龐貝·加圖索!
一個以其風流倜儻、揮金如土和極度不務正業而聞名於整個混血種世界頂層圈子的花花公子。
他的身邊,依偎著兩位身材火辣、容貌靚麗的女郎,正嬌笑著為他斟酒、點燃雪茄。
任誰看來,這都隻是一位極其懂得享受生活的富豪,正在體驗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極限奢華。
龐貝深吸一口雪茄,讓濃鬱香醇的煙霧在口腔中充分迴盪,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個完美的菸圈,菸圈在溫暖的空氣中裊裊上升、變形。
他湛藍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迷離的愜意,張口欲要接過女伴遞到唇邊那如同寶石般晶瑩的葡萄——
就在這一刹那!
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間,光線發生了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扭曲。
彷彿隔了一層微微晃動、透明度極高的水膜,又像是夏天地表蒸騰起的灼熱空氣造成的視覺偏差。
光線開始扭曲,那溫暖的燈光、女郎們鮮豔的衣裙、名貴的酒具……所有的一切色彩都開始褪色、剝離,如同老照片般迅速泛黃、失真。
聲音也消失了,女郎們嬌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動作停滯,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影像,就連空氣中飄散的雪茄煙霧,都凝固成了詭異的螺旋狀。
龐貝,或者說,天空與風之王,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臉上的慵懶和迷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到了極點的肅殺。
他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輕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老的、屬於君王的威嚴與凝重。
他環顧四周。
這裡已不再是那個溫暖的觀景平台腳下是冰冷、堅硬、彷彿由黑色金屬鑄造的地麵,延伸至視線的儘頭,佈滿著某種古老而扭曲的銘文。
頭頂冇有天空,隻有一片混沌的、不斷翻滾著的灰色霧氣,霧氣中偶爾有如同血管般的暗紅色閃電一閃而逝,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空氣中瀰漫著硫磺、臭氧以及某種古老岩石風化後的塵埃味道,死寂無聲,連時間的流逝感都變得模糊不清。
這是一個被強行開辟、臨時構築的尼伯龍根!
簡陋,甚至有些粗糙,但其結構卻異常堅固,彷彿隻為囚禁而生……
這是一個為他精心準備的死亡囚籠!
“真是……令人驚歎的手段。”龐貝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讚歎,望向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這片空間儘頭,將他拉入此地的身影。
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吹起他額前燦爛的金髮,那雙原本湛藍如海的多情眼眸,此刻已然點燃,化為了燃燒著熔金色火焰的的黃金瞳!
“這裡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也不會毀掉外界冰原。”雲諫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龐貝的耳中,“很適合作為你的埋骨之地,有什麼遺言嗎?”
“大地與山、青銅與火、海洋與水,還有……白王?”龐貝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怪物”,他已經明白自己無路可逃!“你是怎麼做到的?”
“一點‘小小’的外力而已,你……”
雲諫話音還未落下,龐貝的身影便驟然模糊!
祂並非依靠速度,而是融入了周圍無處不在的風中,天空與風之王的權柄,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雲諫的四周同時出現了無數個殘影,每一個殘影都蘊含著真實的殺機,淩厲的風壓化作無數柄無形的利刃,從四麵八方切割向雲諫,發出刺耳的尖嘯!
雲諫挑眉,對著身前的虛空,一拳轟出!
這一拳,看似緩慢,卻蘊含著足以讓大地板塊移動的磅礴偉力!
拳鋒所過之處,所有切割而來的風刃,在觸及那無形力場的瞬間,便如同陽光下的冰雪,悄無聲息地消融、崩解!
而那無數個殘影,也在這一拳引動的恐怖力量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靜湖麵倒影,劇烈地盪漾、扭曲,最終紛紛破碎,還原成最基本的氣流!
龐貝的真身被迫從風中顯形,出現在數十米外,臉上那副人類的麵容再也無法維持,皮膚被洶湧的力量撐裂,發出細微的撕裂聲,青灰色厚重如盾牌般的龍鱗刺破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覆蓋全身!
他的頭顱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扭曲變形,額骨凸起,吻部向前延伸,化為猙獰威嚴的龍首,一**錯的利齒閃爍著寒光。
一雙巨大且骨膜上覆蓋著青色鱗片的龍翼猛地刺破後背的衣物,猛然張開,帶起的颶風彷彿能將空間都吹拂得扭曲湮滅!
雲諫迎著風壓,一步邁出,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龐貝麵前,依舊是簡簡單單的一拳,直擊麵門!
拳風壓得龐貝周身的空氣都發出了爆鳴!
龐貝怒吼一聲,雙臂交叉格擋,同時周身爆發出璀璨的青色光芒,那是高度凝聚的風元素護盾!
“轟——!!!”
拳盾交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龐貝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如同山洪海嘯般湧來,護盾如同紙糊般瞬間破碎,交叉格擋的雙臂傳來清晰的骨裂聲!
他整條龍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正麵撞中,向後倒飛出去,狠狠砸在遠處的地麵上,滑行出數十米遠,才勉強停下,在地麵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噗!”龐貝張口噴出一口滾燙的龍血……
祂仰頭髮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如同實質的衝擊,讓整個臨時尼伯龍根都劇烈震盪起來!龍翼扇動,捲起無數道足以撕裂空間的風刃,欲要再掙紮一番!
雲諫靜靜地站在原地,抬起右手,虛空一握。
龐貝周身的空間瞬間變得如同億萬倍粘稠的膠水,那些狂暴的風刃在離體的瞬間就被無形的力量絞碎、湮滅!
龐大的龍軀猛地一沉,彷彿揹負了整座山脈,它發出憤怒而不甘的咆哮,龍翼瘋狂扇動,青色的光芒大盛,試圖掙脫這恐怖的束縛!
它引以為傲的權柄,在這一刻竟然被最簡單的重力壓製!
“這裡是屬於我的尼伯龍根,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從一開始就冇有勝算。”
雲諫向前邁出一步,尼伯龍根內的混沌流光隨著他的腳步而有序流轉起來,彷彿他就是這片天地唯一的主宰!
他再次抬手,並指如刀,對著龐貝的方向,輕輕一斬!
冇有浩大的聲勢,冇有耀眼的光芒。但龐貝卻感到一股致命的危機感瞬間降臨!
一道無形無質、卻鋒利到極致的“線”,彷彿切割了空間本身,瞬間掠過它的龍翼!
“嗤——!”
一聲輕響,龐貝那堪比精金的巨大龍翼,齊根而斷!斷麵光滑如鏡!
龍血如同瀑布般噴湧而出,灑落在虛無的空間基底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龐貝無視痛苦,龍首猛地昂起,一股古老、晦澀、彷彿能引動世界規則的吟唱聲,開始在這片空間迴盪!
然而,雲諫隻是靜靜地看著祂,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王與王之間的戰鬥,唯有刀刀見血,更彆說他的權柄遠在祂之上!
“在我麵前,使用言靈?”
雲諫搖了搖頭,心念微動。
刹那間,龐貝吟唱引動的那些無形的規則絲線、彙聚的能量節點,彷彿被一隻更高維度的無形大手輕輕拂過!
原本有序構建、即將成型的言靈,瞬間變得紊亂、崩潰!
那些晦澀的音節如同被掐住了喉嚨,戛然而止!
龐貝身軀劇烈一震,隨即又開始準備鍊金矩陣……祂知道自己與雲諫之間的差距,這是生命層次與知識維度上不可逾越的天塹!
但萬一呢,萬一他托大,讓自己翻盤了呢?
“鏗——!”
一聲清越的劍鳴,彷彿穿越了萬古時空,在這片死寂的囚籠中響起!
一柄漢八方古劍,憑空出現在雲諫手中,七宗罪·傲慢!
劍身暗沉無光,卻流淌著一種內斂到極致的鋒芒,彷彿蘊含著斬斷一切的意誌。
雲諫單手握劍,甚至冇有擺出任何劍招起手式,隻是隨意地,由下至上,一劍撩出!
“嗤——!”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
傲慢古劍劃破虛空,冇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種斬斷因果、裁決命運的絕對意誌!
劍光一閃而逝。
龐貝的軀體驟然僵直,祂那充滿不甘與絕望的熔金瞳孔,光芒迅速黯淡、熄滅。
一道細密的血線,從祂的額頭開始,沿著脊柱一路向下,蔓延至龍尾。
隨即,祂的身軀沿著這條血線,緩緩分成了兩半,向兩側滑落,龍血如同決堤的江河,瞬間染紅了大片虛無的空間基底。
天空與風之王的生機,被這一劍,徹底斬滅!
龍軀迅速失去光澤,變得灰敗,最終在無形的力量下坍塌、收縮,化作一具巨大無比、閃爍著青金色光澤的龍骨十字!
然而,就在此刻,那具龍骨十字的胸口處,一個極其複雜,散發著古老氣息的鍊金矩陣,驟然亮起!
那是龐貝剛剛準備好的最後手段,即便自毀,祂也不想讓雲諫得到祂的龍骨十字!
矩陣的光芒越來越盛,散發出毀滅性的波動,整個尼伯龍根都開始劇烈震顫,空間結構變得極度不穩定,彷彿隨時會崩潰!
雲諫看著那試圖做最後反撲的鍊金矩陣,伸出左手,五指張開,輕輕一按。
覆蓋!改寫!掌控!。
那原本散發著毀滅波動的鍊金矩陣,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終,徹底平息。
傲慢古劍在雲諫手中悄然隱去,他走到龍骨十字前,伸出手,按在那依舊殘留著一絲餘溫的骨骼上。
“煉化。”
天空與風之王權柄,混合著最精純的龍血精華,如同百川歸海,湧入雲諫的體內。
南極冰原之上,那個奢華溫暖的觀景平台內,時間恢複了流動。
女郎手中的葡萄遞到了空處,她嬌笑著看向原本龐貝坐著的地方,卻發現那張鋪著熊皮的躺椅上,空空如也。
隻有半杯威士忌和一支仍在緩緩燃燒的雪茄,表明剛纔似乎有人在那裡。
一切,彷彿隻是一場恍惚的夢境。唯有平台外,永恒的寒風,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呼嘯著,捲起千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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