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贈過往,笑納餘生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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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揮斥方遒的靳總,如今隻是蜷縮在硬板床上的一個模糊影子。
高牆之內,規則截然不同,他過去的那套算計和虛偽毫無用處。
甚至因為那身詐捐的罪名,成了其他犯人鄙夷和欺淩的對象,拳腳和侮辱成了家常便飯。
他試圖聯絡外界,尋求哪怕一絲幫助或安慰,但所有的信件都石沉大海。
他徹底成了孤島,隻會默默的在地上刻字,從一開始的“安”,到後來的“老婆”。
在一個混亂的放風日,他不知怎麼惹到了一個不好惹的人物,被堵在角落。
拳腳像雨點一樣落下來,他抱著頭蜷縮在地上,鼻血糊了滿臉,肋骨傳來劇痛。
恍惚間,他聽到有人嗤笑:“就這軟蛋樣,還敢騙捐?拿老婆的衣服養婊子?呸!”
每一句嘲諷都像鞭子抽在他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上。
比身體更痛的是無休止的悔恨和絕望,日夜啃噬著他。
他將在漫長的刑期裡,反覆咀嚼自己種下的苦果。
而蘇憐蓁。
她的境遇並未因為靳伯淵的入獄而有絲毫好轉。
因為冇有合法身份,她在判決後直接被移送到了移民管理機關的拘留所,等待她的將是強製遣返。
孕期反應加上巨大的恐懼和打擊,讓她在條件惡劣的拘留所裡流產了。
她失去了她以為能倚仗的最後籌碼。
蒼白,虛弱,日夜被即將被遣返的恐懼折磨。
她將被送回那個她千方百計才逃離的過去,而那裡等待她的,或許是比眼前更不堪的境地。
她曾瘋了一樣地想聯絡靳伯淵,哪怕隻是聽到一點聲音。
但現在,連這點虛妄的指望都徹底斷了。
她隻能獨自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裡,承受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
他們一個在高牆內忍受著**和精神的雙重囚禁,一個在遣返前絕望地等待著命運的最終審判。
慘得徹底,慘得看不到一絲光亮。
而這慘狀,是他們親手為自己鋪就的,誰也怨不得。
9
時間是一劑沉默的藥。
等我再次聽到靳伯淵的訊息,是在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後。
周律師帶來的訊息很簡短。
靳伯淵在獄裡表現平平,不鬨,也不積極。
有一次在勞動時,為了一點小事,和另一個犯人起了衝突,被打斷了兩根肋骨。
冇人替他出頭,獄警處理得也潦草。
他瘦了很多,幾乎脫了形。
周律師問我,是否需要他那邊再做點什麼。
我搖了搖頭。
“不必了。”
所有的愛恨怨憎,似乎都在那場官司和時光裡耗儘了。
聽到他的慘狀,心裡竟泛不起一絲漣漪。
冇有快意,也冇有同情。
隻是像一個遙遠的,與己無關的故事。
他選擇的路,他終要走完。
後來,我去了真正的山區。
車子在顛簸的土路上開了很久,窗外的景色從繁華到荒涼,人煙越來越稀少。
終於到了目的地。
一個小山村,坐落在深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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