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贈過往,笑納餘生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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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周律師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祝小姐,您先冷靜,您剛纔說的,我都聽到了,但事情可能遠比您目前瞭解的更棘手。”
我握緊手機,指甲掐進掌心,靠著冰冷的牆壁才能站穩。
“什麼意思?”
“靳伯淵先生轉移資產的操作非常迅速且隱蔽,若非您及時發現,恐怕…”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而且,我們初步瞭解到,那位蘇憐蓁小姐,確實已經懷孕。”
雖然早有猜測,但被證實的那一刻,還是有一種滅頂的荒謬感。
他一邊讓我捐衣服給他的情人,一邊讓她懷上了孩子。
“還有,”周律師的聲音壓得更低。
“我們查到一些關於靳先生和蘇小姐過往的線索。”
“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並非簡單的舊情複燃,靳先生對您,或許摻雜了…更複雜的情緒。”
我閉上眼,額角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那個推搡,那些維護,那些冰冷的指責。
“是恨嗎?”我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不完全是,根據一些零碎的資訊推斷,靳先生早年對您或您的家庭抱有某種期待。”
“但後來似乎因某些未能如願的事,將對蘇小姐的愧疚,扭曲成了對您的一種報複性控製。”
他試圖說得委婉,但我聽懂了。
我不是他的愛人,甚至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一個用來彌補他內心某種缺憾,或者宣泄某種不滿的工具。
那些溫柔體貼,那些支援鼓勵,全是裹著蜜糖的砒霜。
我捐出的每一件衣服,寫下的每一張卡片,都成了他豢養白月光的養料。
胃裡一陣劇烈的收縮,我衝進洗手間,對著馬桶乾嘔起來。
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膽汁的苦澀灼燒著喉嚨。
“祝小姐?您還好嗎?”電話裡傳來周律師關切的聲音。
我用水潑在臉上,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讓我稍微清醒。
鏡子裡的女人,臉色慘白,額角帶著傷,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被抽走靈魂的玩偶。
不能再這樣了。
我深吸一口氣,走回客廳。
我的聲音出奇地冷靜:“我需要做什麼?”
“首先,立刻授權給我,申請財產保全,凍結他名下所有可疑賬戶和資金流動。”
“越快越好,防止他進一步轉移。”
“好。”
“其次,您剛剛提到的證據立刻進行多重備份,發到我的加密郵箱一份,原件務必儲存好。”
“我知道。”
周律師語氣凝重:“請您務必注意自身安全。”
我看向窗外,對麵那扇窗戶已經暗了下去。
我知道,平靜隻是表麵的。
“我明白。”我頓了頓,“周律師,儘快辦吧。”
掛斷電話。
房間裡死一般寂靜。
我走到書房,打開電腦,將雲備份裡的證據下載,備份,加密發送。
鼠標點擊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
每一下,都像是在我和靳伯淵之間,砌上一塊冰冷的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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