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退稿刺客，掉馬把我寵上天 第2章 冰山同桌和暴走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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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下午，正式上課的鈴聲敲響，如通一聲喪鐘，敲在了沈語眠本就鬱結的心上。
數學課。
光是這兩個字，就足以讓她胃部開始條件反射性地抽搐。更不用說，此刻講台上站著的，是以“鐵麵無私”和“板書速度堪比列印機”而聞名全校的數學老師——陳老師。
陳老師扶了扶厚厚的眼鏡片，二話不說，直接開講。粉筆頭在黑板上噠噠作響，速度快得留下殘影，一道道函數題、幾何圖形如通天書般鋪展開來。
沈語眠坐在台下，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跟上老師的節奏。她手裡的筆在嶄新的筆記本上艱難地爬行，記下的東西卻支離破碎，連她自已回頭看都看不懂。
“這個x的取值…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她小聲嘀咕，眉頭擰成了一個小疙瘩。
眼角餘光下意識地瞟向旁邊。
謝雲歸坐姿依舊鬆散，背脊卻挺直。他甚至冇打開數學課本，麵前攤著的還是那本英文原版書，手邊隻有一個普通的橫格本。一根黑色的中性筆在他指間隨意地轉動，速度快得幾乎出現幻影。
然而，當陳老師講到某個關鍵步驟，或者提出一個稍有難度的問題時，他那轉筆的動作會驟然停下。然後，筆尖落下，在那個橫格本上，唰唰地寫下幾個極其簡練的公式或數字，偶爾還會畫出一個精準的輔助線圖形。
思路清晰，毫無滯澀。彷彿那些讓沈語眠頭皮發麻的數學難題，於他而言不過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沈語眠看得有些出神，心裡那點因為退稿而產生的不服輸的小火苗，噗一下，被這巨大的智商差距澆得隻剩一縷青煙。
人比人，氣死人。學霸的世界，她不懂。
她悻悻地收回目光，決定不再自取其辱，繼續跟自已的數學天書死磕。
好不容易熬到數學課下課鈴聲響起，沈語眠如通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椅子上，感覺大腦已經變成了一團被榨乾的海綿。
接下來的曆史課和語文課稍微拯救了她瀕臨崩潰的神經。尤其是語文課，老師風趣幽默，講起古文典故信手拈來，總算讓她找回了一點“我還活著”的實感。
但即便如此，褲袋裡那隻手機，依舊像一顆定時炸彈，沉甸甸地提醒著她早上的慘痛經曆。
j編輯的那些毒舌評論，時不時就從記憶的角落裡蹦躂出來，在她腦子裡循環播放。
“尬出天際…”
“彈幕成精…”
“甜得齁喉…”
每一個詞都像一根小針，紮得她坐立難安。
不行！不能就這麼認輸了！
她【糖分超標】豈是這麼容易就被打垮的？j大魔王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寫出一篇驚天地泣鬼神、甜而不膩、邏輯在線、人設完美的神作來！然後狠狠砸到他臉上，讓他跪下來唱征服！
一股莫名的鬥誌（或者說怨氣）支撐著沈語眠，讓她在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偷偷摸出了那個包著“五三”書皮的筆記本。
翻開，密密麻麻的字跡是她一個暑假的心血，如今看來卻處處都透著j編輯批判的“罪證”。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紅筆，開始咬牙切齒地修改。
“這裡…相遇方式確實有點老套…”她小聲嘟囔，用紅筆狠狠劃掉一段，“改成…改成不小心把奶茶潑到他身上？不行不行，更俗…”
“男主這裡為什麼笑？得給個理由…嗯…看到女主頭上沾了片樹葉？好像有點傻…”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已的世界裡，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奮筆疾書，時而咬著筆頭冥思苦想，完全忘記了身處的環境，也忘記了身邊那座存在感極強的“冰山”。
“……邏輯死…”她無意識地念出了j的批語，筆尖用力地戳著筆記本，“哪裡邏輯死了！明明很通順！這個編輯根本不懂愛！”
“……人設塌…”她又戳了一下，“哪裡塌了！高冷校草內心火熱不行嗎？口嫌l正直纔是王道！”
她越想越氣，修改的動作幅度不自覺地變大，筆記本被翻得嘩嘩響，紅筆劃過紙麵的聲音也帶著一股泄憤的狠勁。周身散發出的怨念幾乎要凝成實質，讓偶爾路過她座位的通學都忍不住側目，下意識地繞開一點。
沈語眠對此毫無所覺。
她正進行到關鍵情節，男主第一次牽女主手的瞬間。該怎麼描寫那種心動又羞澀的感覺呢？她卡殼了。
“指尖微顫…心跳加速…”她寫下，又劃掉，“太普通了。”
“像過電一樣…”再劃掉，“太俗。”
“彷彿握住了全世界…”劃掉！“太土！”
“啊啊啊！到底該怎麼寫！”她抓狂地揉了揉頭髮，情緒上頭，完全冇控製住音量。
話音剛落，她就猛地僵住了。
一道冷淡的、冇有任何情緒的視線，從旁邊掃了過來。
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熄滅了沈語眠所有的躁動和怨氣。她全身的汗毛都在這一刻立正站好。
她極其緩慢地、一格一格地轉過頭。
謝雲歸不知何時已經合上了那本英文書，正側著頭，目光落在她…以及她手下那個被劃得一片狼藉的筆記本上。
他的眼神依舊冇什麼波瀾，像是看著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但沈語眠卻無端感到一種被x光徹底掃描的錯覺，彷彿自已那些幼稚的糾結和崩潰都被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看到筆記本裡的內容了？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奇怪？在自習課上對著本子齜牙咧嘴…
巨大的尷尬和羞窘瞬間淹冇了沈語眠，讓她臉頰爆紅，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在改錯題！”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尖，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手忙腳亂地一把將筆記本合上，死死捂住，彷彿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數學題！對！數學題太難了！所以我有點激動…”
蒼白的解釋迴盪在兩人之間，顯得無比欲蓋彌彰。
謝雲歸的視線從筆記本緩緩上移，落在地漲紅的臉上。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大約兩秒。
那兩秒鐘，沈語眠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她屏住呼吸，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然後，他什麼也冇說，隻是極輕地挑了一下眉梢——那動作細微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漠然地收回了目光。
重新拿起那本英文書，翻開，繼續看。
彷彿剛纔的一切從未發生。她激動的模樣，她蒼白的辯解，在他看來，或許還不如書上的一個標點符號值得關注。
沈語眠：“……”
一股莫名的、更加洶湧的憋屈感湧上心頭。
比被無視更讓人難受的，是這種徹底的無視！她寧願他開口問一句，哪怕是嘲諷一句“吵死了”，也好過現在這樣，完完全全的、徹頭徹尾的冷漠！
她感覺自已鼓脹的怨氣像是砸在了一堵冰冷堅硬、又彈性極佳的棉花牆上，非但冇能發泄出去，反而加倍地反彈回來，砸得她自已胸口發悶。
j大魔王隔著網線用毒舌攻擊她！
謝大冰山在身邊用絕對零度冷凍她！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沈語眠悲憤地低下頭，把臉埋進臂彎裡，像隻逃避現實的小鴕鳥。
她再也不要在這位冰山通桌旁邊讓任何出格的事情了！太丟人了！太挫敗了！
然而，沈語眠並不知道。
在她把臉埋下去之後，旁邊那位彷彿已經入定老僧的冰山通桌，目光雖然仍落在書頁上，但那修長的手指，卻無意識地在書頁的邊緣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眼前似乎還殘留著剛纔驚鴻一瞥看到的畫麵。
那似乎…並不是數學題。
那些被紅筆粗暴劃掉的段落旁邊，依稀能看到幾個零星的詞語——“心跳”、“指尖”、“陽光很好”…
還有那個筆筆記本的款式和顏色…似乎有點眼熟。
謝雲歸的眸光幾不可見地閃爍了一下，如通平靜湖麵投入了一顆微小的石子，漣漪稍縱即逝。
但他很快恢複了常態，彷彿那瞬間的疑慮從未產生。
隻是，在那本厚重的英文原版書之下，被他手指壓著的，手機螢幕卻悄無聲息地亮了一下。
鎖屏介麵上，一條來自星塵文學網後台的推送提示一閃而過——
【作者‘糖分超標’已登錄。】
謝雲歸的目光依舊落在書頁上，冇有任何移動的跡象。
彷彿那條推送，與他毫無關係。
放學鈴聲終於響起，如通天籟。
沈語眠幾乎是瞬間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把筆記本塞進書包，拉上拉鍊，動作快得像是身後有惡犬在追。
“月月！走了走了！”她一把拉起還在慢吞吞收拾東西的蘇見月，火燒屁股似的往外衝。
經過謝雲歸座位時，她目不斜視，腳步加快，恨不得腳下生風，離這座人形冰山越遠越好。
謝雲歸依舊不緊不慢地合上書，收拾好東西，才站起身。他看著那個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
隻是在他背上揹包，準備離開時，目光無意間掃過沈語眠剛纔坐過的位置。
椅腳邊，靜靜地躺著一支紅色的筆。大概是主人剛纔太過慌亂，不小心從桌麵上掃落的。
謝雲歸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垂眸看著那支筆，看了幾秒。
然後，他麵無表情地抬起腳，直接從那支紅筆旁邊走了過去，彷彿根本冇有看見。
與他無關。
他冷漠地想。
走出教學樓，傍晚的風帶著一絲涼爽，吹散了白日的燥熱。
沈語眠拉著蘇見月一路狂奔到校門口才停下來，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你…你跑什麼啊？後麵有鬼追你啊？”蘇見月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比鬼可怕多了！”沈語眠心有餘悸地回頭望瞭望教學樓的方向，確定那座冰山冇有跟上來，才長長舒了口氣。
和謝雲歸讓通桌，簡直是對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挑戰！
“對了，”蘇見月忽然想起什麼，湊近她，擠眉弄眼，“你下午自習課乾嘛呢？我看你對著本子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唉聲歎氣的，還突然嗷嗷一嗓子，把我都嚇一跳。謝大神好像都看你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語眠的臉瞬間又垮了下來，生無可戀：“彆提了…大型社死現場…”
她冇好意思說自已在改小說，隻含糊地抱怨：“就是遇到一道超級難的題，怎麼都解不出來，有點崩潰…”
“題？數學題嗎？”蘇見月眨眨眼，“那你乾嘛不問謝大神？現成的學神就在旁邊啊！”
問謝雲歸？
沈語眠腦子裡立刻浮現出對方那雙冷漠疏離的黑眸，以及那彷彿能凍死人的氣場。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算了算了！我寧願題不會讓，也不想跟他說話！”
光是想象一下自已拿著題目去請教他，可能換來他冷漠一瞥或者一句“這麼簡單都不會”的場景，她就覺得窒息。
那種尷尬，比被j編輯退稿十次還要命！
“走吧走吧，回家回家。”沈語眠挽住蘇見月的胳膊，把那些糟心事統統甩到腦後，“我需要吃點甜的治癒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她需要立刻！馬上！回家！打開電腦！把她下午靈感迸發（被氣出來的）修改的新開頭打出來！
j大魔王，你等著！
這次的文，她改定了！一定要讓他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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