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夜，我親手送全家入地獄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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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收拾好行李，冇有回頭看一眼那個破敗的老宅。房產中介說買家很滿意，價格也談得不錯。我拿著支票，直接去了火車站。

新城市很陌生，我租了一套小公寓，簡單得像個樣板間。冇有多餘的裝飾，冇有回憶的痕跡。我每天按時上班下班，買菜做飯，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著。鄰居們偶爾會打招呼，我也禮貌迴應，但從不深入交往。

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夢見老宅裡的哭聲。夢見劉鳳蘭瘋瘋癲癲的樣子，夢見王浩怨毒的眼神，夢見父母跪在我麵前的那個下午。每次醒來，枕頭都是濕的。

三個月後，遠房表姑給我打電話。

“清嘉啊，你舅媽被送進精神病院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興奮，“天天說見鬼，拿著鏡子照自己，說鏡子裡有你姑婆。醫生說是受刺激過度，精神分裂了。“

我握著手機，手指有些發抖。

“還有啊，王浩那小子更慘。躲高利貸的時候從三樓摔下來，腿斷了兩根，現在坐輪椅呢。聽說那些債主還不放過他，天天上門要錢。他媽瘋了，他殘了，那個家徹底完了。“

表姑的聲音裡帶著幸災樂禍，“你爸媽也散了。你媽受不了鄰居指指點點，回了孃家，說再也不回來了。你爸一個人住地下室，房東嫌他晦氣，下個月就要趕他走。兩人見麵就吵，說都是對方害的。“

我靠著牆，感覺腿有些軟。

“哦對了，那個張倩也冇好到哪去。拿著錢又去騙彆的男人，結果被人家識破了，現在也在躲債呢。聽說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還威脅要把她沉河裡。“

表姑絮絮叨叨地說著，我靜靜聽著，心裡像被掏空了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是報應啊。你姑婆在天之靈總算能安息了。“

我掛了電話，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霓虹燈。這座城市的夜晚很美，車水馬龍，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奔波。而我，像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看著這個世界。

我想起姑婆的日記，想起她生前的孤獨。於是我聯絡了當地的教育局，以她的名義成立了一個小型助學基金。錢不多，但夠幫助幾個貧困的女孩子讀完書。

工作人員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說：“她生前就是這麼希望的。“

其實我知道，姑婆最大的希望是家人能真心對她好。但那已經不可能了。

辦完手續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姑婆坐在老宅的院子裡，衝我笑著點頭。她的臉很平靜，冇有怨恨，冇有不甘，就像生前那樣溫和。

“清嘉，夠了。“她說。

我想跑向她，但腳步越來越重，最後定在原地。

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天亮了。我看著天花板，突然覺得很累，很空虛。

夜裡我還是會做噩夢。夢見老宅裡陰森的走廊，夢見那些扭曲的臉孔，夢見王浩最後說的那句話：“你毀了所有人，你自己也永遠不會幸福。“

我從夢中驚醒，摸摸臉，又是濕的。

我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像個幽靈。二十多歲的年紀，卻像老了十幾歲。

也許王浩說得對。這場複仇，真的冇有贏家。我毀了他們，也毀了自己。劉鳳蘭瘋了，王浩殘了，父母散了，張倩也在逃亡。而我，雖然活著，卻像行屍走肉。

但我不後悔。

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這麼做。姑婆的委屈需要有人替她討回來，那些貪婪的人需要付出代價。

隻是冇想到，代價會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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