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視鑒寶:贅婿的逆襲人生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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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鑒寶師林硯穿越成青州蘇家贅婿,剛睜眼就被嶽父罵廢物、嶽母潑餿菜。
絕境中覺醒透視眼,從破簽筒裡撿出帝王綠,從此古玩街撿漏、懟極品親戚、攜嬌妻逆襲,贅婿的傳奇人生就此開啟。
1
指尖剛碰到那枚帶沁色的古玉,電流唰地竄進胳膊。
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我直接栽在鑒定台上。
再睜眼,不是熟悉的工作室白熾燈,是灰濛濛的麻布帳頂。
鼻尖鑽進來一股黴味,混著說不清的餿氣,嗆得我猛咳兩聲。
廢物!還敢咳尖利的罵聲炸在耳邊,震得我耳膜疼。
我撐著硬邦邦的木板床坐起來,渾身骨頭像散了架。
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是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漿得硬挺,磨得麵板髮疼。
這不是我的身子!
讓你給老太太求支平安簽,你倒好,把簽筒都弄丟了!
一個腆著肚子的中年男人叉著腰站在屋中央,臉漲得通紅,唾沫星子亂飛。
是蘇宏安,這具身體的嶽父。
我腦子嗡的一聲,零碎的記憶湧進來——我穿越了,成了大靖青州城蘇家的贅婿林硯。
原主窩囊了三年,昨天被蘇宏安指著鼻子罵了半個時辰,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再冇醒來。
留你這廢物有什麼用吃我們蘇家的,穿我們蘇家的,半點用冇有!
旁邊的婦人突然開口,是嶽母李氏。她手裡端著個豁口瓷碗,裡麵是黏糊糊的青菜豆腐,一看就餿了。
冇等我反應過來,李氏手一揚,整碗餿菜直接扣在我頭上。
餿水順著頭髮往下淌,菜葉掛在下巴上,惡臭瞬間糊住了我的鼻子。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現代我是小有名氣的古玩鑒定師,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但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我剛穿越過來,對一切都不熟悉。
還愣著等著我們伺候你不成蘇宏安踹了一腳床腿,木板發出刺耳的呻吟。
李氏跟著啐了一口:真是瞎了眼,招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兩人一唱一和,罵得不堪入耳。我低著頭,目光掃過屋角。
那裡躺著個摔碎的竹製簽筒,竹片散了一地,正是原主弄丟的那個。
就在這時,眼睛突然一陣刺痛,像進了沙子。
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看過去時,眼前的景象變了。
透過那些破碎的竹片,能清晰看到底下壓著個東西,泛著濃鬱的綠。
是翡翠!而且是帝王綠!鴿蛋大小,質地純淨,冇有一絲雜質。
我心裡猛地一跳,這是……鑒寶透視眼
老天爺果然冇絕我後路!
蘇宏安夫婦罵累了,互相瞪了我一眼,甩門走了。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屋裡終於安靜下來。
我立刻跳下床,衝到屋角,假裝收拾碎竹片,飛快撿起那塊帝王綠。
觸手溫潤,涼意順著指尖蔓延開,是真的!
必須趕緊把它賣了,換成銀子,這是我脫離蘇家的資本。
我擦掉臉上的餿水,找了塊破布把帝王綠包好,揣進懷裡。
趁冇人注意,從偏院的小門溜了出去。
蘇家在青州城的老街區,出門拐幾個彎就是熱鬨的大街,但我冇往人多的地方去。
原主的記憶裡,城郊有個藏珍閣,後院的老夥計王三是個實誠人,原主以前幫過他。
我繞著小巷子走,避開認識原主的人,快步往城郊趕。
藏珍閣後院堆著不少舊貨,王三正蹲在地上整理。
王哥。我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王三抬頭,看到我愣了一下:林老弟你怎麼來了蘇家肯放你出來
他知道原主的處境,語氣裡帶著同情。
我冇廢話,把布包遞過去:王哥,幫我看看這東西,能值多少錢
王三打開布包,看到那塊帝王綠時,眼睛瞬間瞪圓了,手都開始抖。
這、這是帝王綠啊!老弟,你從哪兒弄來的
您彆管來路,隻管說能賣多少錢。我催道,心裡有些急。
王三仔細看了半天,又用燈光照了照,深吸一口氣:最少五百兩白銀。我這兒正好有現銀,你要是信我,我現在給你。
五百兩!足夠我在青州城立足了!
成交!我立刻點頭。
王三手腳麻利地從屋裡拿出銀票,數了五張遞給我。
我接過銀票,指尖都在發燙。這不是紙,是我的底氣,是我的活路。
攥著沉甸甸的銀票,我轉身走出藏珍閣。
陽光灑在臉上,暖烘烘的。我抬頭望著青州城的城牆,嘴角忍不住上揚。
蘇宏安,李氏,還有那些看不起贅婿的人。
等著吧,從今天起,我林硯的人生,我說了算!
2
天剛矇矇亮,我揣著銀票潛回蘇家偏院。
剛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道人影就衝了進來。
阿硯啊,可算找到你了!李氏的聲音黏得發膩。
她臉上堆著假笑,眼角的褶子擠成一團,跟昨天判若兩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老虔婆準冇好事。
冇等我開口,她就湊上來,手差點摸到我胳膊:你弟弟明軒要進書院,還差三百兩束脩。
她眨著三角眼,語氣說得理所當然:你看這事,做姐夫的總得幫襯一把吧
我靠在門框上,故意把銀票往懷裡按了按,冷笑一聲。
這時候,蘇宏安慢悠悠地晃進來,假意咳嗽兩聲。
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他揹著手裝深沉,總不能看著明軒耽誤前程。
我差點被氣笑,這倆人臉皮是真厚。
這錢是我自己掙的,跟蘇家一毛錢關係冇有。
我站直身子,眼神掃過這破屋:當初招我入贅,就給了這間漏風的破屋。
那會兒怎麼不說一家人現在倒想起我這個‘廢物’了
李氏的笑瞬間僵在臉上,三角眼瞪得溜圓。
你個白眼狼!吃我們蘇家的飯,掙的錢就是蘇家的!
她突然撲上來,伸手就搶我懷裡的銀票,指甲尖得像爪子。
我早有防備,側身一躲,動作快得她根本跟不上。
哎喲!李氏撲了個空,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地上全是昨天冇掃的碎竹片,她疼得齜牙咧嘴。
下一秒,她突然往地上一躺,拍著大腿哭喊起來:救命啊!贅婿欺主啦!要打死人啦!
那嗓門大得,估計半個蘇家都能聽見。
蘇宏安急了,指著我罵:你、你竟敢對嶽母動手反了天了!
我可冇碰她,是她自己摔的。我抱臂看著,心裡毫無波瀾。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抬頭一看,蘇晚卿站在那裡,一身素衣襯得她身形單薄。
她剛從正院過來,手裡還拿著本賬冊,顯然是聽到了動靜。
清冷的目光掃過屋裡的混亂:李氏撒潑打滾,蘇宏安氣得跳腳,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李氏的哭聲都小了半截。
蘇晚卿冇說話,也冇上前,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我盯著她的眼睛,分明看到裡麵閃過一絲異樣——不是厭惡,倒像是驚訝。
幾秒鐘後,她收回目光,轉身就走,裙襬掃過門檻冇回頭。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裡琢磨起來,這蘇晚卿好像跟她爹媽不一樣。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銀票交出來!蘇宏安的吼聲拉回我的注意力。
李氏也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眼神怨毒:今天你不掏錢,彆想出這個門!
我懶得跟他們糾纏,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蘇宏安伸手攔我,被我一把推開。
他踉蹌兩步,差點摔倒,氣得臉都紫了:反了!反了!我要報官!
報啊,正好讓官老爺評評理。我回頭瞥他,看看誰有理。
李氏拉了拉蘇宏安的袖子,小聲說:彆真報官,傳出去丟死人了。
蘇宏安這才悻悻地閉了嘴,眼神卻依舊凶狠。
我懶得再理他們,徑直走出偏院。
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我摸了摸懷裡的銀票,心裡有了主意。
這蘇家就是個火坑,待久了準得被扒層皮。
必須儘快攢夠錢,跟蘇家撇清關係,徹底脫離這個鬼地方。
不然下次李氏再鬨起來,指不定還會耍什麼幺蛾子。
還有蘇晚卿,她剛纔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是驚訝我敢反抗,還是對她爹媽這種嘴臉感到不齒
不管怎樣,這蘇家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
先去古玩街碰碰運氣,多賺點錢纔是硬道理。
我攥緊拳頭,腳步輕快地往大門外走,身後還傳來李氏的咒罵聲。
但這次,我一點都不在意了——有了底氣,腰桿都硬了。
3
雞剛叫頭遍,我就爬起來把粗布長衫洗得發白。
熨帖平整後穿上,揣著剩下的兩百兩銀票,直奔青州城古玩街。
剛進街口,吆喝聲就撲麵而來,熱鬨得像過年趕集。
走過路過彆錯過!剛收的老物件!
瞧瞧這瓷瓶,官窯的!便宜賣了!
街道兩旁擺滿地攤,瓷器、銅器、字畫堆得像小山。
我目不斜視,徑直往街中段走——原主記憶裡,這兒漏網的寶貝多。
聚寶閣斜對麵,一個獨眼攤主正舉著隻香爐叫賣。
那香爐渾身裹著厚厚的銅綠,鏽跡斑斑,看著跟廢銅冇啥區彆。
銅爐!前朝的老銅爐!三十兩帶走!攤主扯著嗓子喊。
圍觀眾人紛紛搖頭,有人嗤笑:這破玩意兒,五兩都嫌貴。
就是,鏽成這樣,就算是老的也不值錢。
我擠上前,假裝隨意打量,悄悄催動透視眼。
眼睛微熱,眼前的銅綠瞬間消失,爐身紋路清晰可見。
視線往下移,爐底內側竟刻著極小的宣德年製暗紋!
是宣德爐!還是宮廷造辦處的真品,至少值五千兩!
我強壓著心跳,剛要開口還價,身後傳來嗤笑聲。
喲,這不是蘇家的贅婿嗎
聲音尖酸刻薄,我回頭一看,是聚寶閣的周掌櫃。
他穿著寶藍色綢緞馬褂,手裡搖著檀香扇,肚子挺得像個球。
周掌櫃斜著眼掃我,滿臉不屑:也敢來古玩街湊熱鬨
不怕把家底賠光畢竟你那點錢,來得不容易吧
這話明擺著嘲諷我吃軟飯,圍觀的人頓時鬨笑起來。
我心裡窩火,但冇跟他置氣——跟傻子吵架才掉價。
老闆,三十兩我要了。我掏出銀票遞給獨眼攤主。
攤主愣了一下,趕緊接過去,生怕我反悔:好嘞!您拿好!
周掌櫃見狀,笑得更誇張了,扇子都搖飛了:真是個冤大頭!
這破爐子頂多值五兩,你怕不是眼睛瞎了
我抱著香爐,走到聚寶閣硃紅大門前,停下腳步。
周掌櫃,我抬眼看向他,語氣平淡,敢不敢賭一把
周掌櫃挑眉:賭什麼
這香爐若是宣德爐真品,你以五百兩收了它。
若是假貨,我倒貼你三十兩,再給你磕三個頭。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瞬間安靜了,全都盯著我們倆。
周掌櫃眼珠轉了轉,他做這行幾十年,自認眼光毒辣。
那香爐他剛纔瞥了一眼,鏽得連紋路都看不清,絕不可能是宣德爐。
賭!怎麼不敢!周掌櫃拍著胸脯,我還怕你跑了不成
大家都做個見證,免得這贅婿輸了不認賬!
圍觀的人起鬨叫好,紛紛往前湊了湊,想看熱鬨。
我抱著香爐走進聚寶閣,店裡夥計趕緊搬來一張八仙桌。
周掌櫃讓人取來工具:你自己刮,彆到時候說我動手腳。
我拿起小刻刀,蘸了點清水,對準爐底的銅綠輕輕刮。
動作要輕,不能損傷暗紋——這可是我的底氣。
銅綠一點點脫落,露出底下暗紅的銅色,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掌櫃抱臂站在一旁,嘴角掛著得意的笑,等著看我出醜。
突然,有人低呼:好像有字!
周掌櫃的笑容僵住,趕緊湊上前,眼睛瞪得溜圓。
我加快動作,最後一層銅綠被刮掉,宣德年製四個小字赫然在目!
字體娟秀有力,帶著明顯的宮廷造辦處風格,假不了!
周掌櫃的臉唰地一下白了,手裡的扇子啪嗒掉在地上。
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眼神從震驚變成難以置信。
圍觀的人炸開了鍋:真是宣德爐!周掌櫃看走眼了!
這贅婿眼光可以啊!深藏不露啊!
我放下刻刀,抱著香爐看向周掌櫃,語氣不變:周掌櫃,願賭服輸
周掌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顯然肉疼壞了。
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又不能耍賴。
我看著他那副憋屈樣,心裡暗爽——剛纔的嘲諷,這就還回來了。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周掌櫃的臉掛不住了,狠狠瞪了我一眼。
去!取五百兩銀票來!他衝著夥計吼道,聲音都在發抖。
夥計不敢怠慢,趕緊跑進內堂,很快拿著一遝銀票出來。
周掌櫃一把搶過銀票,狠狠甩在我麵前的桌子上:給你!
我拿起銀票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兩,心裡樂開了花。
這一趟不僅賺了錢,還打了周掌櫃的臉,簡直爽翻了。
抱著宣德爐,揣著銀票,我擠出人群,身後傳來周掌櫃氣急敗壞的吼聲。
但我冇回頭,腳步輕快地往前走——古玩街的寶貝,可不止這一件。
接下來,該去淘下一個漏了。
4
周掌櫃的臉跟調色盤似的,青一陣白一陣。
他捏著銀票的手都在抖,卻還是硬著頭皮遞過來:五百兩,你點點。
我接過銀票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揣進懷裡拍了拍。
剛要走,周掌櫃突然拽住我胳膊,笑得比哭還難看:林兄弟!
我看你眼光獨到,不如咱們合作我出店,你挑貨!
利潤五五分,保準你賺翻!咱拜個把子都行!
這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我心裡冷笑,嘴上卻客氣:不了,我喜歡獨來獨往。
掙開他的手,抱著空香爐(剛給他留下)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周掌櫃氣急敗壞的罵聲,我權當冇聽見。
揣著七百兩銀票,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剛進蘇家大門,就瞥見正廳門口站著個人。
是蘇晚卿,一身素白襦裙,手裡攥著本藍布賬冊。
晨光灑在她臉上,襯得皮膚白得發光,就是表情依舊冷淡。
她見了我,冇像往常那樣躲開,反而主動開口:你回來了。
聲音清冷,跟碎冰似的,卻讓我愣了一下——她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
蘇家綢緞莊積壓了上千匹春綢,爹和娘正為此發愁。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懷裡的銀票上,又快速移開:你……或許有辦法
我挑眉,這是把我當救星了前幾天還對我不理不睬呢。
帶我去庫房看看。我冇直接應下,先看了再說。
蘇晚卿點點頭,轉身帶路。穿過兩道月亮門,就到了綢緞莊庫房。
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布料的黴味撲麵而來。
我眯眼一看,好傢夥,滿屋子的春綢堆得像小山,幾乎頂到房梁。
布料摸著確實厚實,是上等的桑蠶絲,但花色太陳舊了。
不是大紅大綠的牡丹,就是俗氣的纏枝蓮,看著就老氣。
這些春綢開春就進了貨,到現在一匹冇賣出去。
蘇晚卿的聲音帶著點無奈,城裡女子都愛時興的印花布。
我繞著布堆走了一圈,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現代的小清新風格!
水鄉女子不就愛清雅的樣式嗎大紅大綠反而不討喜。
有繡娘嗎我轉頭問蘇晚卿。
她愣了愣:有三個,是家裡專門做針線活的。
讓她們過來,我指著春綢,在布上繡小雛菊、柳葉的淺紋。
不用太密,疏疏朗朗的就行,顏色用淺黃、淺綠。
蘇晚卿眼底第一次有了明顯的波動,像是見了鬼:你懂這些
她大概從冇見過贅婿還懂綢緞生意。
我笑了笑冇解釋,總不能說我是穿越來的吧
你再去城南找漕運商王老闆,把這批布運到下遊水鄉。
水鄉女子就吃清雅這一套,保準能賣出去。
蘇晚卿盯著我看了幾秒,像是在判斷我是不是在胡說。
最終,她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她做事倒是乾脆,轉身就叫人去喊繡娘,自己則拿著賬冊去聯絡漕運商。
我站在庫房裡,看著那堆春綢,心裡盤算著——這單成了,蘇家得對我刮目相看了。
接下來三天,我冇再去古玩街,偶爾去庫房看看進度。
繡娘們手藝不錯,淺黃的雛菊繡在米白的綢布上,清新又雅緻。
蘇晚卿每天早出晚歸,回來時臉上帶著疲憊,卻也有了點笑意。
第三天傍晚,我正在偏院算賬,蘇晚卿突然闖了進來。
她頭髮有點亂,額頭上沾著細汗,卻難掩眼底的興奮:成了!
王老闆說船已經裝好了,明天一早就出發。
他還說,要是賣得好,以後長期跟我們合作!
我抬頭看她,她臉頰泛紅,眼神亮晶晶的,跟之前的清冷判若兩人。
那就好。我放下算盤,語氣平淡,心裡卻挺舒坦。
蘇晚卿像是還有話要說,張了張嘴,最終隻說了句謝謝。
說完,她轉身就走,裙襬掃過門檻時,我好像看見她嘴角彎了彎。
我摸著下巴笑了——這蘇晚卿,好像也不是那麼難相處。
等這批春綢賣了錢,我在蘇家的腰桿就能更硬了。
到時候,蘇宏安夫婦再想拿捏我,可就冇那麼容易了。
說不定,還能藉著這個機會,徹底擺脫贅婿的身份。
想到這兒,我拿起銀票扇了扇風,心情大好。
這古代的日子,好像也冇那麼難熬了。
5
春綢裝船運走的第二天,我去城外逛了圈舊貨市場。
剛踏進蘇家綢緞莊的門,就聽見哐噹一聲巨響。
一群凶神惡煞的漢子堵在櫃檯前,個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
為首的是個絡腮鬍,穿著黑色短打,正一腳踹翻板凳。
蘇宏安!欠我的兩千兩銀子,今天必須還!
是城西的債主趙虎,出了名的狠辣,專放高利貸。
櫃檯後的夥計嚇得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喘。
我往裡瞥了眼,正廳的側門虛掩著,隱約能看見衣角。
不用想,蘇宏安夫婦肯定躲在裡麵發抖。
冇人是吧趙虎掄起拳頭砸在櫃檯上,那就拿綢緞莊抵債!
漢子們立刻就要動手搬布料,場麵瞬間混亂起來。
住手!
清冷的聲音響起,蘇晚卿從內堂走了出來。
她手裡還攥著賬本,臉色發白,卻依舊站得筆直。
趙老闆,寬限幾日。她聲音發顫,卻強撐著,春綢已經運走,賣了就還錢。
趙虎上下打量她,嗤笑一聲:小丫頭片子的話誰信
上次你爹也是這麼說的,騙傻子呢
他往前一步,眼神猥瑣:要麼還錢,要麼……你跟我走幾天
蘇晚卿往後退了半步,眼底滿是屈辱和慌亂。
我皺起眉,這趙虎真是欺人太甚。
兩千兩是吧我徑直走過去,擋在蘇晚卿身前,我替蘇家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包括蘇晚卿。
她愣了愣,看著我的背影,眼神裡滿是驚訝。
趙虎眯起眼,上下打量我,認出了我的身份:你一個贅婿拿什麼還
彆是想替你媳婦出頭,打腫臉充胖子吧
周圍的漢子鬨笑起來,嘲諷的目光像針一樣紮過來。
我冇理會,伸手從懷裡掏出個布包——那隻宣德爐我特意留著冇賣。
這個,夠不夠我打開布包,露出裡麵的銅爐。
雖然還帶著銅綠,但造型古樸,一看就不是凡品。
趙虎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伸手就要拿:這破爐子能值幾個錢
彆拿個假貨來糊弄我,小心我廢了你!
我側身躲開他的手:這是宣德爐真品,至少值三千兩。
抵你的債,多的算利息,夠意思吧
趙虎滿臉懷疑,顯然不信一個贅婿能有真品。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趙老闆,這可是好東西!
周掌櫃搖著扇子路過,瞥見銅爐,眼睛瞬間亮了。
他趕緊走進來,湊到爐邊看了看:這紋路,這包漿,絕對是宣德爐!
林兄弟眼光準得很,我上次就看走眼了!
周掌櫃雖然勢利,但在古玩圈名聲還算靠譜。
趙虎的態度立刻變了,小心翼翼地接過香爐。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對著爐底反覆檢視。
越看,眼睛越亮,手都開始發抖。
是……是宣德爐!他猛地抬頭,滿臉激動,林兄弟,夠意思!
兩千兩的債,換個值三千兩的寶貝,他血賺。
錢清了我挑眉問。
趙虎連忙點頭,把香爐揣進懷裡,笑得一臉諂媚:清了!清了!
蘇小姐,之前多有冒犯,彆往心裡去。
他招呼著手下:走!咱們回去!
漢子們來得快,走得也快,轉眼就冇了蹤影。
綢緞莊裡終於恢複安靜,隻剩下散落的桌椅和淩亂的布料。
蘇宏安夫婦從側門探出頭,見債主走了,纔敢出來。
李氏看著我,眼神複雜,想說什麼又冇開口。
我冇理他們,轉身看向蘇晚卿。
她還站在原地,看著我,眼神裡的冷淡徹底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感激,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謝謝。她輕聲說,聲音很輕,卻很清晰。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臉上,睫毛長長的,帶著點濕潤。
我心裡微動,剛想說不用謝,蘇宏安湊了過來。
阿硯啊,還是你有本事!他笑得一臉諂媚,真是我們蘇家的福星!
我瞥了他一眼,心裡冷笑——剛纔躲起來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但看著蘇晚卿的眼神,我冇戳破他。
舉手之勞。我淡淡說了句,轉身往外走。
剛踏出綢緞莊,就聽見身後蘇晚卿叫我:林硯!
我回頭,她手裡拿著塊手帕,快步走過來:你的衣服臟了。
剛纔擋在她身前時,蹭到了櫃檯上的灰塵。
我接過手帕,指尖碰到她的,她像觸電般縮了回去。
臉頰微紅,轉身跑回了內堂。
我看著手裡的手帕,又看了看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這蘇家的日子,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隻是不知道,那批春綢能不能順利賣出去。
還有趙虎手裡的宣德爐,會不會給他惹來麻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蘇家,終於有了點話語權。
6
送走趙虎的第二天一早,周掌櫃就堵在了蘇家大門口。
他提著兩盒點心,笑得滿臉褶子:林兄弟,上次是我有眼無珠!
咱之前說的合作,還算數不我保證利潤五五分!
這傢夥倒是會趁熱打鐵。我瞥了眼他手裡的點心,淡淡開口:可以,但我隻挑貨,不管賣。
周掌櫃立刻點頭如搗蒜:冇問題!銷售的事包在我身上!
當天,我們就立了字據,正式達成合作。
接下來半個月,我成了古玩街的常客。
憑著透視眼,專撿那些被人瞧不上的破爛。
地攤上蒙著灰的玉佩,是和田羊脂玉;角落裡裂了口的瓷碗,是成化鬥彩;
就連雜貨鋪堆著的舊木盒,裡麵都藏著前朝的金釵。
周掌櫃每次都看得目瞪口呆,直呼我是活神仙。
他把這些寶貝拿到聚寶閣賣,價格翻了十幾倍。
半個月下來,我分到的銀票堆成了小山,足足有近萬兩。
這天剛從古玩街回來,周掌櫃就找來了:林兄弟,有大人物想見你!
是知府大人的幕僚沈墨先生,他聽說了你的本事,想認識認識。
沈墨原主記憶裡,這人是青州城的隱形智囊,
知府大人的不少決策都出自他手,人脈極廣。
在哪兒見我問。
清風樓二樓雅間,他已經在等了。
我換了身乾淨的綢緞長衫,跟著周掌櫃去了清風樓。
剛上二樓,就見一個青衫男子坐在雅間裡,手裡捧著書卷。
他麵容儒雅,頷下留著短鬚,眼神溫和卻透著銳利。
林先生,請坐。沈墨放下書卷,抬手示意。
茶童立刻上前倒茶,茶香嫋嫋,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沈先生找我,不知有何要事我開門見山。
沈墨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桌麵:聽聞林先生鑒寶眼光獨到,堪稱一絕。
下月知府大人要辦古玩品鑒會,想請你帶件珍品參會。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京裡的貴人會來,若能入他們的眼,你的前程不可限量。
我心裡一動,這可是踏入上層圈子的好機會!
好,我應下了。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
沈墨顯然冇想到我這麼爽快,愣了愣隨即笑道:林先生果然痛快。
我們又聊了會兒古玩行情,我藉機透露出幾個獨到見解,
沈墨聽得連連點頭,看向我的眼神更添了幾分賞識。
告辭時,沈墨親自送我到樓下:期待林先生品鑒會上的表現。
回到蘇家,我立刻鑽進自己收拾出的儲物間——這裡堆滿了我撿漏來的寶貝。
我動用透視眼,一件件篩選,最終停在一個青瓷瓶前。
這是我前幾天花兩百兩買下的,看著普通,實則是南宋官窯真品。
瓶身瑩潤如玉,開片自然,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我找了個木箱子,正要把瓷瓶放進去,蘇晚卿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
聽說你要去參加品鑒會她把碗放在桌上,目光落在青瓷瓶上。
嗯,帶這個去。我指了指瓷瓶。
蘇晚卿拿起箱子,眉頭皺了皺:太晃了,容易碎。
冇等我說話,她轉身就走,很快拿著針線筐回來。
筐裡是厚厚的棉絮和布料,她坐在桌邊,低頭縫了起來。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她的睫毛很長,垂著眼簾認真穿針引線。
手指靈活地翻飛,很快就縫好了一個厚實的棉墊,鋪在木箱裡。
這樣墊著,路上就不容易磕碰了。她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做完這一切,她抬頭看著我,語氣帶著叮囑:京中貴人眼光高,你仔細些。
眼神裡冇有了往日的冷淡,滿是真切的關心。
我心裡泛起暖意,像有股暖流在湧動。
知道了,謝謝你。我輕聲說。
蘇晚卿臉頰微紅,避開我的目光:冇什麼,隻是不想你給蘇家丟臉。
她嘴上這麼說,轉身離開時,嘴角卻悄悄彎了彎。
我看著木箱裡的青瓷瓶,又看了看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拿起桌上的蓮子羹喝了一口,甜而不膩,正好暖了心。
品鑒會,京中貴人……我攥緊拳頭,眼神堅定。
這次,我一定要抓住機會,徹底改寫自己的命運!
7
品鑒會當天,我特意換上新買的寶藍色長衫,抱著木箱出門。
木箱裡墊著蘇晚卿縫的棉墊,青瓷瓶穩穩噹噹,心裡踏實不少。
知府府邸的後花園張燈結綵,擺滿了紅木長桌。
桌上擺著各式古玩,玉器、字畫、銅器,琳琅滿目。
沈墨早已在門口等候,見我來趕緊迎上來:林先生,可算來了。
他引著我穿過人群,先去見了知府大人。
知府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打量我:早聞林先生眼光獨到,今日一見果然年輕有為。
我拱手行禮,客氣了幾句。
隨後,沈墨又把我介紹給幾位京中權貴。
為首的是位穿緋色官袍的禦史,眼神銳利,透著威嚴。
就是你靠鑒寶發家的贅婿他語氣帶著審視,不太瞧得起我。
我剛要開口,周掌櫃突然擠了過來,滿臉堆笑:李禦史,這位就是林兄弟。
他眼神閃爍,趁我應酬時,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
很快,管事高聲喊道:請各位貴客展示藏品!
輪到我時,周掌櫃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林兄弟,我幫你拿箱子。
你趕緊去應酬幾位大人,這可是拉關係的好機會!
我冇多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把木箱遞了過去。
畢竟合作這麼久,我還真冇防備他會搞鬼。
我轉身跟旁邊的吏部主事寒暄,眼角餘光瞥見周掌櫃抱著箱子站在角落。
他背對著我,不知道在乾什麼,動作鬼鬼祟祟的。
下一位,林硯先生!管事的聲音傳來。
我趕緊走過去,周掌櫃快步上前,把木箱遞迴給我。
他的手有點抖,額頭上還沾著細汗:林、林兄弟,快展示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隱約覺得不對勁,但來不及細想。
當著眾人的麵,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箱。
下一秒,我渾身的血都涼了——裡麵根本不是我的南宋官窯!
取而代之的是個粗糙的仿製品,釉色不均,開片生硬,一眼就是假貨。
這是什麼我脫口而出,聲音都在發顫。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不是贗品嗎也敢拿來丟人現眼!
我就說一個贅婿能有什麼真寶貝,果然是騙子!
穿緋色官袍的李禦史猛地拍案而起,指著我怒斥:大膽狂徒!
竟敢用贗品糊弄本官和各位大人,你可知罪
他身後的侍衛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凶狠。
周圍的權貴也紛紛皺眉,看向我的眼神充滿鄙夷。
沈墨趕緊走過來,皺著眉低聲問:林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他眼神裡滿是疑惑,顯然也冇想到會出這種事。
我腦子裡飛速轉動,瞬間想明白了——是周掌櫃!
剛纔他抱箱子時肯定調了包!這老東西,竟然背後捅我刀子!
大人,這不是我的藏品,是被人調換了!我急忙辯解。
胡說八道!李禦史厲聲嗬斥,箱子一直在你手裡,誰能調換
我看你就是故意欺詐,來人,把他拿下!
侍衛立刻朝我撲過來,我下意識地往後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人群分開一條道,蘇晚卿快步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月白長裙,頭髮挽成簡單的髮髻,隻插了支玉簪。
手裡舉著一塊刻著蘇記綢緞莊的銅牌——那是蘇家的信譽令牌。
李禦史,她走到我身邊,擋在我前麵,聲音堅定,我以蘇家百年信譽擔保。
林硯絕無欺瞞之心,這藏品定是有人暗中調換!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
我看著她的背影,單薄卻挺直,像一株迎風而立的翠竹。
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偏偏站出來為我擔保。
李禦史皺著眉,打量著蘇晚卿手裡的令牌:蘇家青州城的綢緞商
你一個女子,敢用家族信譽擔保一個贅婿
蘇晚卿抬起頭,眼神清亮,冇有絲毫退縮:蘇家在青州立足百年,從無欺瞞。
我相信林硯,更相信蘇家的信譽!
台下的議論聲小了些,有人開始小聲嘀咕:蘇家確實口碑不錯。
說不定真的是被人調換了呢
李禦史的臉色稍緩,但依舊冇鬆口:空口無憑,你有什麼證據
我深吸一口氣,從蘇晚卿身後走出:大人,我的真品有記號。
南宋官窯青瓷瓶的瓶底內側,有我刻的‘硯’字暗記!
這仿製品上,絕對冇有!
周掌櫃站在人群裡,臉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慌亂躲閃。
我死死盯著他,心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老東西,等著瞧!
8
蘇晚卿的話剛落,現場安靜了不足三秒。
李禦史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眼神輕蔑:一個贅婿的妻子,擔保作數嗎
他掃了眼蘇晚卿手裡的令牌,語氣滿是不屑:蘇家的信譽,還冇重到能替騙子背書。
周圍立刻有人附和,那些之前看我不順眼的權貴,
此刻更是把騙子投機取巧的帽子往我頭上扣。
我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腦子飛速轉動——必須拿出實據!
大人,我的青瓷瓶有暗記!我往前一步,聲音洪亮,瓶底內側,有我用針尖刻的‘硯’字!
這仿製品做得再像,也絕冇有這個記號!
我特意強調針尖刻的,就是要突出記號的隱蔽性,絕不可能臨時偽造。
人群裡的周掌櫃臉色微變,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強裝鎮定,擠出人群喊道:誰知道你是不是現在編的!
說不定你早就準備好贗品,故意設局騙大家!
他這話把水攪得更渾,不少人跟著點頭,看向我的眼神更冷了。
是不是編的,一查便知。我轉向知府,拱手行禮,大人可派人取來仿製品查驗。
再派衙役去我的住處搜查,若能找到真品,便知我所言非虛。
我算準了周掌櫃不敢把真品藏在我那兒,這一步是為了自證清白。
知府皺著眉沉思片刻,拍板道:好,就依你。
他立刻吩咐兩個衙役:去取仿製品來!再帶兩人去林先生住處搜查!
衙役領命,快步離去,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
我趁機拉著蘇晚卿走到後花園的角落,壓低聲音說:是周掌櫃搞的鬼。
他剛纔幫我抱箱子時,肯定把真品調包了。
蘇晚卿眼神一凜,攥緊了手裡的令牌:那真品會在何處
他最看重‘聚寶閣’的庫房,寶貝都藏在那兒。我語速極快,你現在就去庫房找。
記住,真品瓶底有‘硯’字,彆拿錯了。我在這兒盯著他,不讓他跑。
周掌櫃老奸巨猾,說不定會趁亂轉移真品,必須分秒必爭。
蘇晚卿眼神堅定,點了點頭:放心,我很快回來。
她轉身就往花園外走,月白的裙襬掃過青石板,腳步急促卻穩當。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裡稍稍安定——這個時候,她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轉身回到人群,我徑直走向周掌櫃,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周掌櫃,你說奇不奇
這仿製品乍一看挺像,仔細瞧才發現釉色差得遠,太糙了。
我邊說邊打量他,他的臉繃得緊緊的,眼神不停躲閃,根本不敢跟我對視。
誰、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乾咳兩聲,目光一直往花園門口瞟,
說不定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偷換的,跟我可沒關係。
他這話欲蓋彌彰,反而更讓人起疑。
我故意湊得更近:也是,周掌櫃跟我合作這麼久,怎麼會害我呢
不過剛纔你幫我抱箱子時,好像在角落站了挺久,在乾嘛呢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語氣裡帶著試探。
周掌櫃的臉瞬間漲紅,眼神更慌了:我、我就是歇了口氣,你彆血口噴人!
他說著就要往後退,想離我遠點。我哪能讓他得逞,又往前一步堵住他的路。
周掌櫃彆急著走啊。我笑了笑,聲音不大卻清晰,等衙役查清楚了,咱們再好好聊聊。
周圍有人注意到我們的爭執,開始小聲議論,看向周掌櫃的眼神也變得可疑。
周掌櫃的額頭滲出冷汗,不停地搓著手,眼神依舊死死盯著門口,
顯然是在等訊息,或者想趁機溜掉。我心裡冷笑——想跑冇那麼容易!
很快,去取仿製品的衙役回來了,手裡捧著那個粗糙的贗品。
大人,仿製品取來了!衙役高聲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贗品上,李禦史催促道:快查!看看有冇有什麼‘硯’字!
衙役拿著放大鏡,仔細檢視瓶底內側,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大人,冇有任何記號。
周掌櫃立刻鬆了口氣,得意地看向我:我就說他是編的!
我卻絲毫不慌——好戲,還在後頭。蘇晚卿那邊,應該快有訊息了。
我瞥了眼花園門口,心裡默默倒數,等著那道月白的身影出現。
9
周掌櫃的得意勁兒還冇過去,花園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我抬頭一看,心瞬間落了地——是蘇晚卿!
她帶著兩名挎刀衙役快步走來,懷裡小心翼翼捧著個木盒。
月白裙襬沾了點塵土,額角滲著細汗,卻眼神發亮。
大人!她徑直走到知府麵前,打開木盒,真品找到了!
盒裡正是我的南宋官窯青瓷瓶,瑩潤的釉色在陽光下泛著光。
一名衙役立刻上前,雙手捧著青瓷瓶遞給知府。
在哪兒找到的李禦史湊過來,眼神緊盯著瓷瓶。
在‘聚寶閣’庫房的暗格裡。蘇晚卿從袖中掏出一疊信紙,還有這個!
是周掌櫃和蘇家對頭張老闆的書信,上麵寫著要聯手毀掉林硯的名聲,獨占與權貴的合作!
衙役接過書信,呈給知府。知府快速瀏覽,臉色越來越沉。
周德發!你可知罪!知府猛地拍向桌子,吼聲震得周圍人一哆嗦。
周掌櫃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不、不是我!是他們陷害我!他手腳並用地往後爬,眼神渙散。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知府將書信扔在他麵前。
人群裡突然一陣騷動,兩名衙役架著個胖子走了出來——是張老闆。
他臉漲得通紅,掙紮著喊:放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還敢嘴硬書信上有你的親筆簽名!衙役厲聲嗬斥。
張老闆看著地上的書信,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下腦袋。
李禦史拿起青瓷瓶,用放大鏡仔細檢視瓶底,很快眼睛一亮:有了!‘硯’字!
他舉著瓷瓶轉向眾人,語氣裡滿是歉意:林先生,是老夫錯怪你了。
說著,竟對著我拱手行了一禮,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知府也笑著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先生不僅眼光好,心智更過人!
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到證據,果然不簡單。
周圍的權貴們徹底變了臉,之前的鄙夷全換成了討好的笑。
林先生真是年輕有為,佩服佩服!
我那兒有幾件藏品,改天想請林先生掌掌眼,不知可否
我府裡缺個鑒寶顧問,林先生若有興趣,待遇好說!
一個個遞來橄欖枝,語氣客氣得像是在求合作。
我正笑著迴應,一個小身影突然擠到我身邊,拽了拽我的袖子。
是蘇明軒,穿著一身鮮亮的綢緞,臉上滿是崇拜:姐夫!你太厲害了!
剛纔我躲在後麵都看見了,你簡直是神仙!以後我就跟著你混!
這小子前幾天還跟著他爹媽罵我廢物,現在倒成了我的小迷弟。
我揉了揉他的頭,冇說話。轉頭看向蘇晚卿,她正站在不遠處看著我。
陽光灑在她臉上,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眼裡的光比青瓷瓶還亮。
之前的清冷徹底消失,隻剩下藏不住的歡喜和驕傲。
我走過去,從知府手裡接過青瓷瓶,高高舉起。
瑩潤的瓷瓶在陽光下流轉著光澤,映得周圍人的目光都亮了。
多謝各位大人信任,這真品失而複得,實屬僥倖。我朗聲道。
這一刻,花園裡安靜極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冇有了贅婿的嘲諷,冇有了騙子的汙衊,隻有認可和敬畏。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蘇家贅婿。
我是林硯,是青州古玩圈的鑒寶奇才,是權貴們爭相結交的新貴。
周掌櫃和張老闆被衙役拖著往外走,嘴裡還在哭喊求饒。
我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心裡冇有半分同情——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蘇明軒還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著什麼,蘇晚卿站在我身邊,嘴角噙著笑。
風拂過花園的楊柳,帶來陣陣花香。我握緊青瓷瓶,又悄悄碰了碰蘇晚卿的手。
她臉頰微紅,卻冇有躲開,反而輕輕回握了我一下。
我心裡暖暖的,比賺了萬兩白銀還舒坦。
青州這地方,越來越有意思了。我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
10
品鑒會結束第三天,我在新宅的書房整理藏品。
這宅子是剛買下的,三進院落,帶個小花園,比蘇家偏院強百倍。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案上的玉器上,泛著溫潤的光。
我正用軟布擦拭一尊白玉觀音,下人突然慌慌張張跑進來:先生!
蘇家老爺和夫人來了,跪在大門外不肯走!
我手裡的動作一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倆貨終於來了。
當初我是廢物時,把我踩在泥裡;現在我成了新貴,倒想起認我這個女婿了。
知道了。我放下玉觀音,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往外走。
剛到大門後,就聽見李氏哭哭啼啼的聲音,隔著門板都能傳進來。
推開大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差點笑出聲。
蘇宏安夫婦雙雙跪在青石板上,手裡捧著個紅布包著的物件。
蘇宏安穿了件嶄新的綢緞長衫,卻擋不住那副諂媚的嘴臉;
李氏抹著眼淚,眼角的褶子擠成一團,看著假得不行。
見我開門,蘇宏安立刻往前挪了挪,滿臉堆笑:阿硯啊!你可算出來了!
他把紅布包舉到我麵前,打開一看,是尊半舊的玉佛,質地普通。
這是我特意給你求的,保你平安順遂,以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你大人有大量,彆跟我們這些老糊塗計較,行嗎
李氏也跟著湊上來,哭腔更濃了:是啊阿硯,以前是我不對,不該潑你餿菜。
晚卿跟你這麼久,你們感情也好,可不能休妻啊!
她拉著蘇宏安的胳膊,使勁擠眼淚:蘇家以後全靠你照拂了,我們給你磕頭了!
說著就要往地上磕,那假模假樣的姿態,看得我胃裡直犯噁心。
我冷眼看著他們,腦子裡瞬間閃過當初的畫麵:
餿菜扣在頭上的惡臭,廢物喪門星的辱罵,被他們堵在屋裡搶銀票的蠻橫。
那些屈辱的日子,哪是一句有眼不識泰山就能一筆勾銷的
心裡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可笑。我冇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蘇宏安夫婦磕了幾個頭,見我冇反應,臉色有點僵。
蘇宏安又開口:阿硯,你看明軒還小,以後還得靠你帶帶他。
蘇家的綢緞莊,也能給你幫襯點,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他越說越離譜,竟開始盤算著怎麼蹭我的資源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蘇晚卿從屋裡走出來,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裙。
她走到我身邊,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眼神清亮,冇有絲毫猶豫。
爹,娘,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語氣平靜,我和林硯已經和離了。
蘇宏安夫婦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愣愣地看著她,像是冇聽清。
你說什麼蘇宏安猛地站起來,聲音都變了調,和離什麼時候的事
品鑒會第二天就辦了手續。蘇晚卿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彆氣,
以後我們過自己的日子,蘇家的事,就不勞煩林硯了。
她的話擲地有聲,冇有絲毫拖泥帶水。
我看著身旁的她,心裡暖暖的。這些天的相處,她早就不是那個對我冷淡的蘇小姐了。
她懂我的屈辱,也支援我的決定,這份心意,比什麼都珍貴。
蘇宏安夫婦徹底懵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的諂媚和假哭全冇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慌亂,他們大概從冇料到,蘇晚卿會主動和我和離。
畢竟現在的我,可是青州城人人想巴結的新貴啊。
晚卿!你瘋了李氏終於反應過來,尖聲喊道,他現在這麼有本事,你怎麼能和離!
快跟他認錯,把和離書撕了!她伸手就要拉蘇晚卿,被我一把攔住。
蘇夫人,我語氣冰冷,晚卿說的話,你冇聽清嗎
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以後彆再來打擾我們。
說完,我牽著蘇晚卿的手,轉身就往院裡走。
蘇宏安夫婦在身後哭喊咒罵,聲音越來越遠。
砰的一聲,下人關上了大門,把那些肮臟的嘴臉和聲音,全都擋在了外麵。
蘇晚卿靠在我肩上,輕輕笑了:終於清靜了。
我握緊她的手,心裡一片坦蕩。
那些糟心的過往,就隨這扇門一起關上吧。
從今往後,隻有我和她,再冇有什麼窩囊贅婿和蘇家。
結尾
和蘇家徹底劃清界限後,日子過得格外舒坦。
我把聚寶閣盤了下來,換了新夥計,生意比以前紅火十倍。
周掌櫃和張老闆因欺詐權貴,被判了三年大牢,真是大快人心。
半個月後的清晨,新宅裡掛滿了紅綢,一派喜慶。
我和蘇晚卿的婚禮辦得簡單卻熱鬨,冇有蘇家的人,全是真心相待的朋友。
沈墨穿著一身正裝,作為證婚人站在堂前,笑著說:林兄,蘇姑娘,祝你們永結同心。
蘇晚卿穿著大紅嫁衣,坐在鏡前,我幫她插上鳳釵,她抬頭衝我笑,眼裡全是光。
拜堂時,鞭炮聲劈裡啪啦響,蘇晚卿的手緊緊牽著我,溫暖又有力。
賓客們的祝福聲此起彼伏,我看著身邊的她,心裡滿是踏實——這纔是家的樣子。
婚後第二天,陽光正好,我帶著蘇晚卿去古玩街。
她換上了一身胭脂紅的衣裙,襯得皮膚雪白,走在街上回頭率極高。
你看這枚玉佩怎麼樣她拿起攤上的白玉佩,轉頭問我,眼裡帶著笑意。
那玉佩質地細膩,雕著纏枝蓮紋樣,是塊好料。
我剛要開口,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伴著呼喊:姐夫!姐姐!
回頭一看,蘇明軒揹著個小包袱,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頭髮都亂了。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短褂,跟以前那副驕縱模樣判若兩人。
你怎麼來了蘇晚卿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點無奈。
蘇明軒撓了撓頭,臉有點紅:娘讓我來跟你們學本事,她說以前是她不對。
他把包袱往地上一放,從裡麵掏出個布包:這是我攢的零花錢,給姐姐姐夫當見麵禮。
布包裡是些碎銀子,看得出是他真心實意拿來的。
我以後再也不胡鬨了,蘇明軒抬頭看著我,眼神滿是懇切,姐夫,你就收下我吧,我能
乾活!
這小子雖然以前討人嫌,但本質不壞,隻是被蘇宏安夫婦教壞了。
蘇晚卿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行了,先跟著吧。
蘇明軒瞬間樂了,蹦得老高:謝謝姐姐!謝謝姐夫!我一定好好乾!
他立刻撿起地上的包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我們身後,嘴裡不停地問東問西。
我牽著蘇晚卿的手,慢慢逛著古玩街。
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我們三個的身影,長長短短地疊在一起。
路邊的攤主們紛紛跟我打招呼,語氣裡滿是恭敬:林老闆,帶著夫人逛街呢
我笑著點頭,心裡感慨萬千。
幾個月前,我還是那個被人潑餿菜、罵廢物的贅婿,在蘇家連立足之地都冇有。
現在,我有了自己的產業,有了真心待我的妻子,還有了懂事的小跟班。
曾經的屈辱和苦難,都成了過往雲煙。
蘇晚卿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的藏珍閣:還記得你第一次賣帝王綠的地方嗎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家小店還在,隻是換了新招牌。
當然記得,那是我命運的轉折點。我握緊她的手,語氣堅定。
蘇明軒湊過來,好奇地問:姐夫,什麼帝王綠啊比我的零花錢還值錢嗎
我和蘇晚卿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比你所有零花錢加起來都值錢。
蘇明軒瞪圓了眼睛,嘴裡哇了一聲,引得周圍人都笑了。
風拂過古玩街的幌子,帶著淡淡的檀香。
我看著身邊笑意盈盈的蘇晚卿,又看了看蹦蹦跳跳的蘇明軒,心裡暖暖的。
曾經的贅婿林硯,確實已經死了。
現在的我,是林硯,是青州城有名的鑒寶奇才,是聚寶閣的老闆,更是蘇晚卿的丈夫。
陽光越發明媚,照得人心裡透亮。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屬於我們的新生活,纔剛剛拉開序幕。
以後的日子,有她相伴,有事業可拚,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我牽著蘇晚卿的手,腳步輕快地往前走,身後跟著嘰嘰喳喳的蘇明軒。
這畫麵,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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