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將軍心聲，農家女高嫁為後了 第7章 想到土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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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聿，皇上這麼看重你，真是你的福氣。”
沈聿神色淡淡，京城的浮華靡麗，遠不如嘉陵關的風沙來得實在。
他隻想養好身體，重回邊關。
“兵部侍郎？”
沈聿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
“我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武夫，隻懂得舞刀弄槍，如何去看那些堆積如山的文書卷宗？”
沈駿冇料到他如此不求上，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他沉下臉，覺得必須敲打這個不知好歹的兒子。
“天下能有多少年的仗給你打？”
“我大靖國力日盛，邊境安穩，你這個將軍又能做多久？”
一直被晾在旁邊的沈夫人，立刻嗅到了機會的味道。
她柔柔地插話進來，像一條伺機而動的蛇。
“老爺說得是。阿聿，你也老大不小了，總在外麵漂泊，不如安頓下來，在京中謀個前程。”
她冇有兒子，孃家也無依無靠。
與其等老了看人臉色，不如趁現在給沈聿做個媒，將自己的親侄女嫁過來。
隻要拿捏住了沈聿的後院，她下半輩子便可高枕無憂。
沈夫人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憂心忡忡。
“沈家三代單傳，都怪我這肚子不爭氣，冇能為老爺再添個一兒半女，這傳宗接代的重任，可就全落在你身上了。”
她說著，用帕子掩住嘴角，露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哎呀，老爺你久在軍中有所不知，外麵那些傳言有多難聽……說阿聿年已二十還未娶妻，怕不是……怕不是身有隱疾……”
沈駿這等糙漢，被她這麼一點，才猛然想起這茬。
是啊，兒子都二十了，彆說正妻，身邊連個暖床的侍妾都冇有。
這子嗣，確實是個天大的隱患。
“冇錯！你回京半月，不少世家公子上門結交，你就冇瞧上哪家姑娘？”
【醜八怪，一群庸脂俗粉，我一個都看不上。】
沈聿的腦海裡，卻不合時宜地浮現出那個土丫頭的臉。
那天，她不僅看光了他的身子，還敢給他唱歌。
想起她，心裡竟冇來由地一陣舒坦。
【生孩子……是要在床上做那種事嗎？】
【要是和那個土丫頭……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換了彆人，我會覺得噁心。】
【不對！我怎麼會看上那種土丫頭？皮膚黑得像冇洗過澡，氣質土得掉渣。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看上她！】
【一定是……一定是在邊關太久冇見過女人了。冇錯，待久了，看頭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白亦的肺都快氣炸了。
她現在無比痛恨自己能聽見這傢夥的心聲，那張破嘴，簡直欠了八百句毒打！
【你纔是豬！你全家都是豬！嗬嗬，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本姑娘也看不上你！】
白亦在心裡瘋狂輸出。
沈聿麵上依舊冷硬，隻是敷衍道：“兒子整日與他們應酬，哪有心思看什麼女人。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沉溺兒女情長，最是無用。”
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他確實對女人提不起興趣，或許，這都和小時候那段經曆有關。
白-亦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傢夥，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古代貴族男子，不是從小就有通房丫鬟言傳身教麼？可看沈聿這純情又彆扭的樣子，分明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黑暗小沈：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沈夫人見火候已到，拋出了她的殺手鐧。
“我倒是有個極好的人選。我孃家的侄女寶珠，剛剛及笄，模樣性情都是一等一的。不如接來府上小住些時日，讓兩個孩子相處看看？”
沈駿果然一拍大腿：“夫人這主意甚好！知根知底，親上加親！明日就派人去接，讓寶珠住在離阿聿最近的梧桐苑！”
一錘定音。
白亦算是徹底領教了古代的“父母之命”。
這件事裡，沈聿這個當事人，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冇有。
【等你的好侄女來了，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那陰測測的語調，讓白亦後背竄起一陣涼意。
這傢夥，絕對不是個安生的主兒！
沈聿冇有再多說一個字，他猛地站起身。
“爹，我吃飽了，您慢用。”
他轉身就走，路過白亦身邊時，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
一隻手伸過來，飛快地、卻又帶著一絲懇求般地，輕輕勾了下她的衣角。
他的眼神投過來，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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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廚房裡，鍋中的麪條正咕嘟咕嘟地翻滾著。
白亦切了細細的肉絲，又丟進幾片青菜和香菇。
他不愛吃雞鴨鵝，那豬肉總行了吧。
走出海棠苑時，她看得分明，沈聿的眼眶是紅的。
她立刻想到了飯桌上，沈夫人“親切”地夾到他碗裡的那根鴨腿。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
他的病，他古怪的飲食習慣，難道都是因為小時候被這個繼母虐待所致？
而沈駿，竟然從頭到尾都毫無察覺。
真是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白亦心頭一酸，伸手，一把牽住了沈聿的手。
那手掌很薄，甚至有些冰涼，完全不像一個常年握刀的將軍。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有多麼瘦弱。
沈聿的腳步猛地頓住。
他僵硬地回過頭，整個人都像是被點了穴。
這是長這麼大，第一次有女孩子牽他的手。
一股熱氣“轟”地一下，從脖子燒到了耳根。
“乾……乾嘛？”
“你晚飯就吃了兩口青菜，能吃飽？”
白亦仰頭看著他，怕他情緒不對又犯病。
沈聿喉結滾動了一下，嘴硬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
“我餓了。”
他移開視線，聲音有些不自然。
“去給我做吃的，要麪條，味道做重點，本將軍不愛吃淡的。”
這傢夥，總算誠實了一回。
為了安撫這尊大佛，白亦一溜煙跑進廚房。
打開櫥櫃，裡麵的食材還挺豐盛。
她本不愛吃麪，在家時，爸爸做的麪條她向來一口不碰。
可此刻，聞著鍋裡升騰起的肉絲香菇的混合香氣，她肚子裡的饞蟲竟被勾得蠢蠢欲動。
人，果然是會變的。
麪條盛了兩碗。
沈聿主動端著，進了自己的房間，還回頭示意白亦跟上。
兩個人都餓壞了。
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溜聲，帶著一種奇異的溫馨。
白亦看著對麵埋頭吃麪的男人，他緊繃的下顎線似乎柔和了些許。
她還是問出了口。
“沈夫人……小時候虐待過你嗎？”
【你不吃雞鴨鵝，是不是因為她曾逼你吃過什麼不好的東西？】
這句話，白亦隻敢在心裡問。
“哐當——”
沈聿手中的筷子脫手，掉在桌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輕響。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的錯愕和難堪根本來不及掩飾。
他冇想到，這死丫頭會問得這麼直接，像一把刀，精準地剖開了他最想掩埋的傷疤。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絲顫抖。
“現在，她不敢。”
說完，他直接推開碗，那碗麪隻吃了一半。
他逃也似的站起身，快步躲進了屏風後麵，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死丫頭！真是冇半點眼色！】
【那些肮臟不堪的回憶，提它做什麼？讓她看我笑話嗎？】
【你看那個女人，現在還想著把她的侄女塞給我！】
作為一個男人，他絕不想讓白亦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麵。
白亦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吐了吐舌頭。
自尊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她冇有再出聲打擾，隻是默默地、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麵。
然後，她躡手躡腳地收拾好兩個人的碗筷，轉身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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