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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聽證物心聲,我當上女刑部侍郎 蓮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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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走進街口,雲箋就走不動了。

她看過不少彩燈,城市政府在各種節日會在街頭掛上彩燈,這些彩燈不夠精緻,但是是工業流水線發展的證明。

最厲害的應該是旅遊城市的一些燈藝,把花燈做成佳人,做成仙鶴,祥龍,怎麼厲害怎麼來。

但是她從未見過這種朦朧輕盈的手提蓮花燈。

它應該是絹紗製成的,用胭脂色的漸變絹紗攏成荷花花瓣,裡麵巢狀碧綠的蓮蓬燈座,燈座上插著小蠟燭。

蠟燭點燃,整盞燈漫出溫暖的橙色,花瓣脈絡上塗的冷金閃爍如流霞。

竹柄拿在手裡微涼,晚風吹過來燈下的銀鈴發出嚶嚀。

“哇——”雲箋提起來止不住地讚歎,“哇——”她臉上的表情過於真誠了,枕溪和賣花燈的老闆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種玩意買過給你不知道多少,”枕溪說,“每次看到還是走不動道。

”雲箋自己當然是有銀錢的,但剛纔穿上漂亮衣服就來枕溪跟前了,現在身上冇有錢。

她不好意思地把花燈還給老闆,“我冇有帶錢。

”這一句話讓枕溪如臨大敵起來,以為剛剛自己說的話讓雲箋誤會了,誤會自己在抱怨她買過太多這種無用的小東西。

“不不不,你想要就買。

”枕溪連忙說,“老闆,多少錢?”枕溪的反應讓雲箋有些驚訝。

他的反應好像是被自己的“懂事”傷害到一樣。

她以前和父母逛街看見這種小玩意,從來都隻看看,不會開口要。

那種電視劇裡演的小孩拉著父母的手說“給我買,給我買”,對她來說,隻會出現在電視劇裡。

不過這種“懂事”在枕溪這裡,好像是一種拒絕似的。

“三十五文。

”那花燈老闆搖著蒲扇,樂嗬嗬地看著兩個後生仔。

枕溪連忙掏錢,怕掏慢了一刻雲箋就多誤會一刻;雲箋也連忙接過,怕接慢了一刻枕溪就多傷心一刻。

兩個人隔著花燈仔細觀察對方臉上的表情,花燈老闆一拍手,“對嘛,情深意濃!”兩人都噗嗤一聲笑了。

沿著熙攘的街道走了冇一會兒,雲箋就管枕溪要了旋炙豬皮肉,要了滴酥和冰雪冷元子,還替枕溪自己管枕溪要了碗槐葉冷淘。

整個夜市被小吃攤的油燈照得燈火輝煌,好不熱鬨。

雲箋一手提花燈,一手捏著竹簽吃完了最後一塊旋炙豬皮肉,滿嘴油花。

她轉身讓枕溪替她拿著花燈,她手帕擦嘴,枕溪摁下她遞過來的那隻手,“繡花帕沾了油不好洗,你用我的。

”他掏出來一塊青白的棉帕,正想遞給雲箋,雲箋就把臉湊過來。

“擦擦。

”枕溪一愣,冇多說什麼,伸手給她擦了。

雲箋相當得意,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晃腦袋上的步搖。

枕溪又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神,才把沾著胭脂和一點油花的棉帕收進兜裡。

“你等等我,一個人夜裡危險。

”雲箋不明白這夜有什麼危險的。

整條街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唱打的戲班,中間穿行著如織的遊人,玻璃燈罩熏了香氣,倒映市井如沸。

他們倆在關撲鋪玩了賭錢,又去瓦子裡聽了諢話,回去的路上她還在喋喋不休地感歎,“本朝居然有女性摔角手,這真是過於超前了!”枕溪不知道她說的超前是什麼意思,隻老老實實地把她送回房裡。

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已有衙役在裡麵等候了。

雲箋哼著小曲坐在梳妝檯前,拆下步搖和梳篦擱在案上,一瞥眼瞧見了從靈山寺大禪房前包回來的帕包。

她把手上的粉白花朵擱下,打開那個帕包,仔細瞧裡麵的結晶。

“說話,”她心中默唸,“證物,你說話。

”冇有人迴應她。

嗯……難道非法采證的證物不會說話?不過雲箋自己心裡的疑竇倒是慢慢浮起來。

那個東方善德佛,必須被溶掉的原因是什麼呢?一開始她以為他們是想顯得周平和寺院外的人勾結偷佛像,才真的拿走佛像。

這個邏輯裡,是百佛坡上先有了一具屍體,為瞭解釋這具屍體,安了個“佛像失竊”的由頭。

但反過來想呢?現在已知偷佛像的並不是周平,而是有人偷佛像被周平發現。

那這個人完全可以偷偷殺周平滅口,不需要動那個佛像,更不需要大費周章地溶掉。

除非,殺周平、誣陷周平偷佛像,其實是為了合理化佛像的消失。

所以,這個佛像可能有必須消失的理由。

而周平則是撞破了這個理由,他就變得非死不可。

悟諦毀屍的部分可能說的是真的,毀屍是他個人的行為,因為他不小心讓周平跑了。

要不是他多此一舉的溶屍、買香囊,雲箋還發現不了異常。

不管怎麼說,結晶是大禪房門外發現的,大禪房的門窗也被熏成了深色,這個不知所蹤的銅像應該確實就是在大禪房內溶的。

那僧人悟諦又是在哪裡溶的屍?也是大禪房?低階的僧人如何能自己使用大禪房?雖然雲箋早就猜到寺院高層一定有異常,但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了。

悟諦應該是擅用了大禪房溶屍,被某位寺院高層發現,他不得已坦白後,無奈之下高層給他出了“香囊認屍”的主意,並安排僧人沙彌們配合。

整個事情就是寺院為了隱瞞某件大事佈下的疑雲。

那他們追蹤周平了嗎?找到周平了嗎?周平還活著嗎?雲箋越想,心裡越澎湃。

現在周平不知所蹤,真正的突破口就在監院那裡。

監院很有可能是被整個寺廟誣陷的,拿他一個人頂整個寺廟的罪。

思及此,雲箋一刻也不想多待,連忙換上官服去敲枕溪的門。

枕溪房中的衙役剛剛離開,他還穿著晚上出門時的衫子。

雲箋門敲得急,枕溪一開門她差點就撲進了他懷裡。

雲箋顧不得那麼多,張嘴就說,“我要連夜審理靈山寺監院!”枕溪把她身形扶正,還替她把歪了的襆頭戴好,“剛剛衙役來報,監院已在牢房中服毒自儘。

”“什麼?”雲箋驚呼,“他死了?”“我已夜傳仵作去驗屍,司理參軍主審。

”“我們一塊去!”她顧不上枕溪穿的常服,拉上他的袖子就去敲驛站馬車車伕的門。

要不是她想起來自己不會騎馬,都想直接從馬廄裡牽馬了。

他倆趕到獄中,陸枕溪卻冇進來,讓雲箋自行去仵作處。

仵作錢方圓已穿好圍裙和袖套準備工作,身邊的書吏已備好屍帳研好了墨。

“驗得死者係靈山寺監院聽禪,”錢方圓唱報,“男,約四十歲。

”書吏在一旁記錄,錢方圓又逐一唱報了衣著、狀態等,“屍身口唇青紫,指甲發黑,有中毒之跡象。

”他取了一隻銀釵,用皂角水洗淨,探入監院的喉嚨深處。

取出後用布擦淨,放在燈光下觀察。

“銀釵入喉,取出揩擦,驗得銀釵通體發黑。

蓋服用砒霜所致。

”雲箋在一邊坐著,麵色凝重。

那個寺院到底藏著什麼大事,居然又有一條人命搭上了。

“觀麵部,麵頰多布月牙型傷口,左臉三枚、左下顎一枚、右臉一枚,”錢方圓繼續唱報,“傷口有紅腫、血暈,判斷為死前傷。

”雲箋心中一凜。

月牙形,不就是指甲印嗎?左邊四個,右邊一個,這不就是捏著人家的臉嗎?“看一下嘴和嘴裡麵。

”她提醒。

錢方圓仔細檢查了監院的口腔,“口唇泛青,口角覆有白沫、嘔吐隻乾結物。

口內紅腫,粘附白色粉末。

”雲箋點點頭,“繼續。

”“觀頸部,覆有淤青、撓痕,”錢方圓唱報了淤青和撓痕的位置,“均為死前形成。

”除了頸部,監院手臂上也有許多淤青和傷痕,很明顯是死前與人搏鬥了一番。

書吏將屍帳遞給鄭鴻過目,鄭鴻看也不看就交給雲箋,“沈大人先看,沈大人先看。

”雲箋看了,並無錯漏之處,將屍帳丟在案幾上,“鄭大人,此事很明朗了。

”鄭鴻瑟瑟發抖,“望大人明示。

”“監院死於強製灌毒,有人捏住他的臉,將砒霜倒了進去。

他還與來人發生過搏鬥,不願被自儘。

”“這……”“還不將今夜值守獄卒叫過來細細審問?”“不必審問了,”陸枕溪踏著過道的燭光進來,身後跟著幾位侍從,一抖袍子,在雲箋身邊坐下。

“你乾什麼去了?”“給你省事去了。

”陸枕溪望向侍從們,“張堅,你說。

”張堅是他身後的一位侍從,他上前抱拳道,“稟陸大人、沈大人、鄭大人,我等奉命監視靈山寺異動。

”“可看見什麼了?”“今夜有兩位僧人冒夜而出,我等跟蹤至此。

陸大人通知我等仔細巡查周圍,我等已將二人捉住。

”“我等在他們身上搜查出未用完的砒霜,已審問了,正是他們喂的毒。

”雲箋笑了。

“可驗明過身份,正是靈山寺僧人?”“正是。

”她嘴角咧高,“好,靈山寺嫌疑巨大,我們夜查靈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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