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聽風說你 第137章

    銀杏與四季（續十七）

回到家時，陽光已經爬上了陽台的欄杆，把客廳照得暖洋洋的。林聽言換了鞋就直奔書桌，小心翼翼地把小籃子裡的“寶貝”倒出來——鬆針、石子和那幾片粉白的櫻花花瓣散落在桌麵上，像一幅天然的小畫。周敘白跟在後麵，端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邊：“先喝點水，彆急著弄，小心紮到手。”

林聽言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又立刻蹲回書桌前，拿起那片帶著粉邊的櫻花花瓣。“你看，這片花瓣比罐子裡的還新鮮，顏色也更亮。”她把花瓣舉到陽光下，透過薄薄的花瓣，能看到裡麵細細的紋路。周敘白走過去，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小鑷子和一張乾淨的紙巾：“用鑷子夾吧，這樣不容易弄壞花瓣。”

兩人一起動手，先把鬆針整理好。林聽言用鑷子夾起一根綠油油的鬆針，輕輕插進櫻花罐的縫隙裡——鬆針比花瓣長，露在罐口一點，像小小的綠芽。周敘白則拿著小石子，一個個擺在罐底，淺灰色的石子鋪在透明的玻璃罐底，襯得裡麵的櫻花花瓣更粉了。“那個像小月亮的石子放哪裡好呢？”林聽言拿起那顆帶花紋的石子，猶豫著。周敘白指了指罐口的位置：“放在這裡吧，剛好能看到花紋。”

林聽言點點頭，小心地把石子放在罐口邊緣，又調整了幾下鬆針的位置，直到覺得滿意為止。最後，她把那幾片新鮮的櫻花花瓣放進去，花瓣落在鬆針和石子之間，輕輕晃了晃，就不動了。“完成啦！”她把櫻花罐舉起來，對著陽光看，罐子裡粉的花、綠的針、灰的石，在光線下格外好看，像把一小片春天裝在了裡麵。

周敘白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發頂：“真好看，比我想象中還要美。”林聽言轉過身，把罐子遞給他：“也有你的功勞呀，要不是你幫我撿石子，肯定沒這麼好看。”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像偷吃了糖的小貓，立刻又轉回頭，把櫻花罐放回窗台——現在罐子裡的內容更豐富了，和窗外的陽光映在一起，格外和諧。

中午飯吃得很簡單，周敘白煮了兩碗番茄雞蛋麵。番茄炒得沙沙的，裹在勁道的麵條上，再加上流心的煎蛋，林聽言吃得津津有味，連湯都喝了大半碗。“你煮的麵越來越好吃了。”她放下筷子，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比外麵麵館做的還香。”周敘白笑著收拾碗筷：“喜歡就好，下次給你做陽春麵，放你愛吃的小青菜。”

下午的時光過得很慢。林聽言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選了一部老掉牙的愛情片，裡麵的男女主角在櫻花樹下告白，畫麵美得像畫。周敘白坐在她旁邊，手裡拿著一本書，卻時不時抬頭看她——她看得很入迷，眼睛亮晶晶的，偶爾會因為劇情笑出聲，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

電影放到一半，林聽言忽然湊過來，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在櫻花樹下告白呀？”周敘白合上書，轉頭看著她：“我們不用告白，因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不過，如果你想，我們明年春天可以去櫻花園，我再給你告白一次。”

林聽言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好啊，那我要錄下來，以後每年都看一遍。”她重新靠回他的肩膀，繼續看電影，心裡卻像揣了隻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隻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看一部電影，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覺得很滿足。

傍晚的時候，周敘白去陽台收衣服，忽然看到樓下的巷子裡，有個賣糖畫的老人正在擺攤。老人手裡拿著勺子，舀起融化的糖稀，在石板上飛快地畫著，不一會兒就畫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林聽言聽到動靜，也跑到陽台，看到糖畫眼睛一亮：“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糖畫了，每次看到都吵著要媽媽買。”

周敘白摸了摸她的頭發：“那我們下去買一個？”林聽言立刻點頭，拉著他就往樓下跑。賣糖畫的老人看到他們，笑著問：“小姑娘，想要個什麼圖案的？”林聽言看著轉盤上的圖案，猶豫了半天：“要小兔子吧，最好是拿著胡蘿卜的小兔子。”

老人點點頭，拿起勺子，熟練地舀起糖稀，手腕輕輕轉動，很快，一隻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就畫好了，小兔子的手裡還拿著一根小小的胡蘿卜，邊緣帶著金黃的糖絲，看起來格外誘人。老人把糖畫插在竹簽上，遞給林聽言：“小心燙，慢慢吃。”

林聽言接過糖畫，先湊到鼻尖聞了聞，甜絲絲的香味立刻飄進鼻腔。她輕輕咬了一口，糖畫脆脆的，甜而不膩，融化在嘴裡，帶著童年的味道。周敘白站在旁邊，看著她吃得一臉滿足，嘴角也忍不住彎了彎——原來快樂真的可以傳染，看到她開心，他也覺得心裡甜甜的。

兩人拿著糖畫，在巷子裡慢慢走。傍晚的風有點涼，吹在臉上很舒服。巷子裡的路燈亮了起來，暖黃的燈光照在地上，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有鄰居經過，看到林聽言手裡的糖畫，笑著說：“聽言，都這麼大了還吃糖畫呀？”林聽言吐了吐舌頭，把糖畫舉得更高了：“好吃就可以吃呀，不管多大。”

走到家門口時，林聽言的糖畫已經吃了大半，隻剩下小兔子的耳朵和那根胡蘿卜。她把糖畫遞給周敘白：“你嘗嘗，真的很好吃。”周敘白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確實像小時候吃過的味道。“嗯，不錯，比我想象中好吃。”

晚上洗漱完，林聽言躺在床上，翻了兩頁書，卻有點困了。周敘白關了床頭燈，隻留了盞小夜燈。林聽言靠在他懷裡，聲音軟軟的：“今天真開心，撿了鬆針和石子，還吃了糖畫。”周敘白輕輕拍著她的背：“隻要你開心，我們以後經常去撿東西，經常買糖畫。”

林聽言“嗯”了一聲，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周敘白看著她的睡顏，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他想起白天在公園看到的小鴨子，想起她拿著糖畫時開心的樣子，想起那個裝滿了春天的櫻花罐——原來幸福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的，而是藏在這些平平淡淡的小事裡，藏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裡。

第二天早上，林聽言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周敘白已經起來了，正穿著拖鞋往門口走。“是誰呀？”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周敘白開啟門，看到門口站著隔壁的王奶奶，手裡拿著一個小籃子。“小周，聽言醒了嗎？”王奶奶笑著問，“我孫子昨天吃了我買的草莓，說特彆甜，非要讓我送點給你們嘗嘗，這是他特意挑的大草莓。”

周敘白接過籃子，笑著說：“謝謝王奶奶，也謝謝小弟弟。”王奶奶擺了擺手：“謝什麼，都是鄰居，客氣什麼。你們快嘗嘗，這草莓可新鮮了。”聊了幾句，王奶奶就回家了。周敘白把籃子拿到臥室，放在林聽言麵前：“你看，王奶奶送的草莓，說小弟弟特意挑的。”

林聽言看到草莓，眼睛立刻亮了：“真的嗎？小弟弟真可愛。”她拿起一個草莓，洗都沒洗就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汁水立刻在嘴裡散開，比昨天買的還要甜。“太好吃了！”她把草莓遞到周敘白嘴邊，“你也嘗嘗，比我們昨天買的還甜。”

周敘白咬了一口，確實很甜。“那我們今天把這些草莓做成草莓醬吧？這樣以後吃吐司的時候就可以抹著吃了。”林聽言點點頭：“好啊，我還從來沒做過草莓醬呢，我們一起做。”

兩人洗漱完，就開始準備做草莓醬。周敘白把草莓洗乾淨，去掉蒂，切成小塊。林聽言則在旁邊準備冰糖和鍋，還特意從書架上拿了本食譜，照著上麵的步驟看。“食譜上說，草莓和冰糖的比例是2:1，我們這麼多草莓，應該要放這麼多冰糖。”她拿著勺子，小心翼翼地往鍋裡放冰糖。

周敘白把切好的草莓放進鍋裡，開小火慢慢煮。草莓在鍋裡漸漸變軟，流出紅色的汁水，和冰糖混在一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林聽言站在旁邊，時不時用勺子攪拌一下，防止粘鍋。“你看，草莓汁越來越紅了，好漂亮。”她興奮地說，眼睛盯著鍋裡的草莓醬，像個好奇的孩子。

煮了大概半個小時，草莓醬漸漸變得濃稠，顏色也更深了，像紅寶石一樣。周敘白關掉火，把草莓醬倒進提前準備好的玻璃瓶裡。“等涼了就可以蓋蓋子了，放在冰箱裡能儲存很久。”他擦了擦瓶口的草莓醬，笑著說，“以後早上吃吐司，就不用買外麵的草莓醬了，我們自己做的更健康，也更好吃。”

林聽言拿起玻璃瓶，晃了晃裡麵的草莓醬，開心地說：“太好了，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做草莓醬，一定要好好儲存。”她把玻璃瓶放在餐桌上，看著它，心裡滿是成就感——原來和喜歡的人一起做一件小事，也能這麼開心。

中午的時候，兩人用剛做好的草莓醬抹了吐司吃。草莓醬甜而不膩，帶著新鮮草莓的香味，抹在酥脆的吐司上，格外好吃。林聽言吃了兩片還不夠，又拿起一片，大口大口地吃著。“太好吃了，比外麵買的好吃一百倍！”她含糊地說，嘴角沾了點草莓醬。

周敘白笑著幫她擦掉嘴角的草莓醬：“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他看著她吃得開心的樣子，心裡也暖暖的。原來幸福就是這麼簡單，一起做草莓醬，一起吃吐司，一起度過這些平平淡淡的時光。

下午，林聽言想去畫室畫畫。周敘白把她送到畫室門口，看著她走進去，才轉身離開——他要去超市買點晚上吃的菜，順便給她買杯她喜歡喝的奶茶。畫室裡很安靜，隻有畫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林聽言坐在畫架前，看著窗外的陽光，忽然有了靈感。她拿起畫筆，在紙上輕輕畫著——畫的是她和周敘白在公園裡撿鬆針的場景，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地上鋪滿了櫻花花瓣，旁邊放著那個裝滿了春天的櫻花罐。

畫到一半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了，周敘白端著一杯奶茶走了進來。“畫得怎麼樣了？”他把奶茶遞給她，笑著問。林聽言接過奶茶，喝了一口，甜甜的珍珠在嘴裡散開，“快畫好了，你看。”她把畫遞給周敘白看。

周敘白看著畫，眼睛裡滿是驚喜：“畫得真好，把當時的場景都畫出來了。”他指著畫裡的櫻花罐，“這個櫻花罐畫得特彆像，連裡麵的鬆針和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林聽言笑了：“因為這是我們一起做的櫻花罐，我記得特彆清楚。”

兩人在畫室裡待了一下午，林聽言繼續畫畫，周敘白坐在旁邊看書，偶爾會幫她遞一下畫筆或者顏料。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們身上，安靜而美好。傍晚的時候，林聽言終於畫完了畫，她把畫掛在牆上，看著它，心裡滿是成就感。“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以後要掛在家裡的客廳裡。”她笑著說。

周敘白點點頭：“好啊，掛在客廳裡，這樣我們每天都能看到。”他拿起她的畫具，“我們回家吧，晚上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林聽言立刻點頭，拉著他的手，開心地往門口走。

走出畫室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天空被染成了橘紅色，像一幅美麗的油畫。兩人手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風裡帶著淡淡的花香，混著遠處傳來的飯菜香味，格外溫馨。林聽言靠在周敘白身邊，輕聲說：“我覺得現在好幸福啊。”周敘白握緊她的手，笑著說：“我也是。”

原來幸福從來都不是遙不可及的，它就藏在這些平平淡淡的小事裡，藏在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裡。就像那個裝滿了春天的櫻花罐，就像一起做的草莓醬，就像這幅畫，每一件都承載著他們的回憶，每一件都充滿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