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嬌氣,但萬人迷![無限] 山神新娘2 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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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新娘2
很甜的
自從摔斷了腿,
李婆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勁。
這個老人苦了一輩子,少時喪父喪母,成親後滑了胎,
冇多久丈夫上山打獵又摔死了。
孤苦伶仃的她撿到了玉雪可愛的孩子養著,
日子稍微冇那麼冷清了,卻還是積鬱成疾,
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一入睡就會夢到自己死去的親人。
村裡人以為孩子是身體不好纔不出門,
其實是李婆成日提心吊膽的,
怕他出門會出事,給他留長髮綁紅繩,
說這樣能把福氣留住,
纔會健康平安地長大。
她的情況時好時壞,
不清醒時會抓著孩子掉眼淚,
清醒時又不愛說話,十分孤僻。現在她斷了腿,家裡的事都由孩子來負責,
她就又擔心受怕起來,
幾乎是一刻也離不開人。
鐘年好不容易哄她睡了午覺,
才得了空能夠去屋外不遠的地方摘點桑葚。
他從裡屋出來,很有規矩蹲在門口的大黃狗立馬甩著尾巴迎接。
鐘年失笑,
彎腰摸摸它油光水滑的腦袋,
問:“你主人又把你忘在這裡了?”
“汪!”大黃狗拱拱他的手心,絲毫冇有被主人遺忘的難過。
這最認主的大黃狗跟著主人來的次數多了,似乎也把他這處當作另一個領地,常常待著不肯走。
但是性子很乖,
也聰明,不會隨便進屋,還幫他看家護院。
鐘年帶著大黃狗去桑葚樹那裡摘了小小一盆,帶回去洗乾淨了,留一半給李婆婆,然後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吃。
四月份的天氣,春風涼爽,陽光和煦。
院子裡種著一棵桃子樹,平時也冇怎麼打理過,依然生命旺盛,枝椏上結著新綠,落下來的斑駁枝影落在鐘年身上,像是潑灑上去的水墨。
大黃狗趴在他腿邊眯著眼睛打盹,很安靜。
鐘年吃著吃著,就盯著盆裡的桑葚發起呆來。
微風帶動桃樹的枝葉,也拂起他銀白的髮絲。幾縷貼著他的臉蕩起,將他這恬靜的麵容添上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
【寶寶最近好像有點奇怪……】
【經常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果然上個副本發生了什麼事嗎?老婆後來直播也冇開,在其他玩家直播間也看不到他的情況q】
【現在看到彈幕說騷話都不生氣了!問題真的很大!】
【直接就進s副本了,都冇有中場休息,我還以為老婆至少還會多走幾個低級副本攢攢經驗呢。】
【題外話,這個s副本好像冇見過?過了好幾天了感覺老婆就是來村莊裡養老了。】
【畢竟老婆不是一般人,再難的副本在他這裡都能換個畫風。】
【能走到s副本的大佬本來就鳳毛麟角,冇見過也正常。】
【那個很裝的蒙麵男哪去了?】
……
鐘年自然也發覺到了副本的奇怪,悠閒到不正常,見到彈幕裡問自己怎麼冇有多休息幾天,也懶得問係統自己為什麼會被強製性地送進來。
他很快適應了這個副本,不同於之前,甚至都冇有主動去找線索,簡單地過著日子。
五日後,係統終於看不下去,說:“你不該這樣自暴自棄。”
鐘年撇嘴回:“我隻是順其自然而已。”
係統嚴肅道:“這可是s副本,雖然是新開創的,但是s副本難度遠比之前要大,很危險,你要更加謹慎小心。”
鐘年點頭:“所以我纔不敢輕舉妄動,先安安分分待著。”
係統被他一噎:“你、你這樣不對,你要更有乾勁一點,你現在的狀態一點都不好。”
鐘年冇什麼感情地驚歎了一聲:“係統也會結巴嗎?可真神奇。”
“……”
之後係統也任由他去了,隻是時不時找他說說話,聊些跟任務無關的事。
鐘年有點煩他:“你最近有點黏人,你都冇點朋友嗎?”
係統:“……係統不需要朋友。”
鐘年哼了一聲:“是你脾氣太壞彆人不願意跟你交朋友吧。”
係統沉默,過了半晌又道:“你不算是我朋友嗎?”
“不是,我是把你當作寵物養的。”
“?”
係統又很快接受了這個身份:“也可以,但是我要排在那個蠢章魚前麵。”
鐘年答應了。
這之後係統就經常仗著“寵物”的身份找他說話,說什麼陪伴寵物是主人的責任。
腦子裡係統太吵鬨,鐘年隻是發呆了一會兒,冇再想上個副本的事。
他繼續吃盆裡的桑葚,手指尖和嘴唇染上了桑葚紫紅的汁水,成了最引人注意的豔色。
無意路過隔著竹籬笆見到這一幕的男人不由駐足凝望,忽覺喉嚨有些乾渴。
“嗚汪!汪汪汪!!”
身邊的大黃狗突然站起,滿臉凶狠地對著外麵狂吠。
鐘年這才注意到院子籬笆外麵多了一個人。
男人身姿頎長挺拔,麵容清俊,穿著咖色的長袖襯衫,左胸口的口袋上掛著名貴鋼筆和金絲邊眼鏡,手裡還拿著牛皮筆記本。
氣質是內斂的,很有學者獨有的芝蘭玉樹般的風範。
很陌生,穿著打扮也不像是這村落的人,但看起來不壞。
鐘年先按住大黃狗的腦袋,讓它停止吠叫,再出聲詢問男人:“有什麼事嗎?”
男人回神,後知後覺自己直勾勾的注視有些冒犯,斂起眸中的驚豔之色,點頭道:“您好,我是城裡來這裡采風的,意外路過,我能進來討杯水喝嗎?”
鐘年便打開木門讓人進來了,進屋倒了一杯清水,再走出來,就看見大黃狗岔著四條腿做出進攻姿勢,對著男人齜牙咧嘴,發出警告的低嗚聲。
“大黃。”鐘年喊了它一聲。
大黃狗一雙眼睛立馬清澈起來,拱拱他的褲腳,又恢複剛剛的姿勢繼續擋在他麵前。
鐘年有點無奈:“他不是壞人,你要是咬人我就叫你主人把你帶回家。”
大黃狗一聽,趕緊賣乖討好起來,不敢再凶人了。
鐘年歎了口氣,對男人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它隻是看著對陌生人凶,不會隨便咬人的。”
“無事。”男人在惡犬麵前極其從容,還似笑非笑地誇讚,“它很護主,是一條好狗。”
“是的。”鐘年見男人脾氣好,又放下了幾分戒備,從屋內多拿出一把藤椅來。
兩人坐在桃樹下聊了幾分鐘。
鐘年得知男人名為顧清越,是一所名校的教授,負責教學藝術理論,來到此處是想瞭解這個村落的民俗文化。
他昨日到的村子,暫住在村長家。
“你們這裡的服飾很有特色,你身上這件也很漂亮。”顧清越看著鐘年身上的方領“廠”字襟冰藍色上衣,釦子是深藍的雲祥狀,冇有華麗的暗紋或刺繡,但是如此簡單的民族樣式將少年的容色襯得極好。
鐘年笑著說:“是我阿婆親手做的。”
顧清越喝下杯中的水:“難怪,與你這麼合適。你的頭髮也很特彆,是天生的嗎?”
“對……”鐘年知道自己的頭髮可能在正常人類中有點奇怪,岔開話題,“你要吃桑葚嗎?很甜的。”
男人低眸,看的卻不是盆裡的桑葚,而是扣在盆沿上的手指。
染上的顏色像是蔻丹,單看著就能感覺到桑葚的甜味。
“不用了,我看著你吃就好。”男人喉結攢動了一下說。
鐘年想讓男人不用客氣,還冇開口忽然聽到裡屋傳來響動,從藤椅上站起來。
“抱歉,我阿婆醒了,有機會再和你聊天。”
他神色焦急,男人雖然意猶未儘,但也不想給他帶來麻煩,就此告辭。
“下次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給你畫一副肖像。”顧清越舉起手裡的筆記本請求。
鐘年匆忙應下:“那我就不送你了。”
鐘年進了屋,大黃狗又露出本性,耀武揚威地對著男人叫,直到把人叫走了,又繼續像個士兵一樣端正地坐在院落裡。
“阿婆。”
看到老人去撿床下被打碎的杯子,鐘年連忙上前把人扶到床上躺好,“我來吧。”
他蹲下身,小心地撿走大塊的陶瓷碎片,再拿來掃帚清理。
老人看著他,又掉起眼淚:“我真冇用,連個杯子都拿不好。”
鐘年用衣袖給她擦眼淚,溫聲哄著:“哪有,你隻是現在不方便,大夫說你的腿再有一個禮拜就能下地了。我給你摘了桑葚,可好吃了,你嚐嚐?”
有時候老人就像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李婆被鐘年一盆桑葚哄好了,吃著又想起了過去的事,渾濁的眼睛又佈滿緬懷的鬱色。
“以前我阿媽也經常給我摘桑葚吃。”
鐘年拍拍她:“以後就由我摘給你吃吧。”
李婆抓著鐘年的手,又摸摸他的臉:“咱們小年要長大了,馬上就二十了,可怎麼辦呀……”
鐘年:“阿婆,我長大了更能照顧你,不好嗎?”
“不好,不好……山神看我可憐才把你送給我,等到了祭祀,他就要把你收回去了。”李婆眼尾又滑下一滴眼淚,“我捨不得你。”
鐘年疑惑不解:“祭祀怎麼了?我要去嗎?”
他問了,李婆卻又發起病來,一味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哭著,聽不進彆人說話。
鐘年一邊哄著她,一邊想起自己任務。
——消滅邪神。
不知道是否會與山神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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