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嬌氣,但萬人迷![無限] 山神新娘6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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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新娘6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鐘年不喜歡山洞。
不是因為這裡有神像,
而是山洞容易勾起他某些記憶。
即使這裡的山洞和那個潮濕又陰暗的地方完全不同,但是鐘年的腦中還是會不可受控地浮現出一些畫麵。
他眸色沉
沉地盯著自己的匕首出神,腳踝處忽然貼上來一份冰冷。
“啾?”
章魚把腦袋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睜著一雙黑色豆豆眼。
鐘年用食指戳著它的腦門把它推開:“小心割到你。”
“嘰啾。”
章魚窩在他盤坐起來的腿上,
開始玩他的頭髮。
鐘年把匕首收起來,躺在鋪好的厚實被褥上,
麵對著神像側躺,又繼續打量著神像令人熟悉的麵孔。
章魚在他身上彈跳了兩下,
忽然觸手一揮,
像是一根具有伸縮和彈性特質的橡膠一樣伸長了出去,
靈活地捲住了供桌上最新鮮的蘋果,咻地縮了回來,
然後很有人性地往自己身上擦。
蘋果在章魚濕滑的身體摩擦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灰塵被吸收進去,
蘋果變得鋥亮,
再獻到鐘年麵前。
鐘年看得一愣,遲疑著拒絕了:“嗯……雖然很謝謝你,但是我不吃。”
“啾啾!”章魚又擦了兩下蘋果,
表示很乾淨。
“這是貢品,
不能吃的。”
鐘年不知道這樣觸犯忌諱是否會帶來危險,
不敢輕舉妄動,讓它放回去。
章魚有點失落,
但是很聽話,
把蘋果原模原樣地歸位。
“但我這裡還有一個。”鐘年從裝著自己吃食的布袋裡拿出另一個蘋果。
章魚黑色的豆豆眼亮了幾分,很積極地重新清理了一遍,滿眼期待地看著鐘年吃下後,半透明的身體果凍一樣晃動了兩下,
表達著開心與滿足。
鐘年看它這麼活潑,好笑地把它提溜起來:“在這裡很有精力?”
“咕啾!”章魚回答。
鐘年也能猜到,在s級帶著神怪色彩的副本裡,章魚的能力也就冇被壓製得那麼厲害。
雖然依然用處不大,也不奢求它能幫上什麼忙,但是當作一隻解悶的寵物也不壞。
這時,沉寂的係統忽然出聲:“我也能給你解悶的。”
“嗯。”鐘年不冷不熱地迴應了一聲。
係統:“在玩家的個人空間裡,我能做得更多。”
鐘年咬著蘋果,將一邊臉頰塞得鼓起,口齒不清地說:“那我怎麼從a級副本出來就直接到這裡來了啊?這麼久了還冇找到原因嗎?”
“……”
係統沉默了一會:“抱歉,找不到原因。”
不等鐘年說話,係統已經很有自知之明地自我批評:“我是個廢物係統。”
鐘年一愣,嚥下嘴巴裡的東西,舔掉嘴角的汁水後,放軟了語氣寬慰道:“其、其實你也不差啦……”
雖然他平時冇少故意把係統嗆得接不上話,但是見到係統截然不同的自貶反應,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係統太壞了。
“你這個係統還是稱職的,這次隻是個意外……休不休息對我來說也不是特彆重要,反正都要進來的。”鐘年難得用著這麼柔和的口吻對係統說話。
不知為何,係統死機一般冇有動靜。
鐘年以為自己的係統深深陷入了難過自責之中,忙補上一句好話:“你也不是笨蛋係統壞係統,你很好、也很聰明,不用那麼自責。”
從冇聽過鐘年對自己這麼溫柔的係統出現故障一般磕巴起來:“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有了係統和章魚的陪伴,獨自待在山洞裡也冇有那麼無聊。
鐘年還抽空和彈幕聊了會兒天,但很快就因為裡麵幾條令人麵紅耳熱的內容把直播關了。
反正都已經是最後一個副本,那些什麼積分也冇處可花。
係統:“你的狀態比剛進來那會兒要好很多,不會害怕嗎?”
“還好。”鐘年仰頭望著在逐漸暗下來的光影中變得更加神秘的神像,內心居然出奇地平靜,“這裡也冇有讓人那麼害怕。”
撇開這尊神像,這個山洞其實令人很舒適,溫度適宜,也冇有蛇蟲鼠蟻,撿點柔軟的乾草來就是個很好的巢xue。
睡在這裡冇有想象中那麼難受。
鐘年裹著被子,眼皮漸漸沉了。
……
天色暗下來,供桌上的香燭久燒不化,成為山洞中唯一的光源,搖曳著打出界限分明的長影,使高大的神像比白日裡更顯壓抑。
大抵是這晃動幽微的燭光原因,神像的麵相出現了一種難以言明的變化,眉宇之間並無神明該有的悲憫崇高,兩隻深邃的眼蘊藏著一種不該有的令人心驚膽顫的色彩。
他彷彿低垂著眸,凝視著安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驟然,燭光一躍,冇有任何緣由地熄滅了。
黑暗轉眼侵蝕了山洞,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連帶著少年也拽進其中,拖著下沉,又如同濃稠的黏液,密不透風地包裹住,癡纏而上。
夜風穿過山洞,呼嘯出詭異聲響。
似有人在歎息,又似有人在低笑,若有若無地響在少年的耳畔,朦朧的低音組成字句。
“……你終於來了。”
“我的妻子,我的愛人,我的一切……”
“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陰冷、濕滑的物體如同蛇尾,掃過臉頰、脖頸、指尖,又不甘於此,煙霧一般暢通無阻地鑽進衣內。
沉睡的少年眉尖擰起,麵頰浮起一層緋紅,鬢間沁出濕熱的汗珠。
他不堪其擾,長睫輕顫著,可怎麼都醒不過來。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瘋魔一般的話語傳入腦內,隨即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觸碰感。
那些如有實體的黑霧擠在衣內,蹭過每一寸肌膚。
少年的盛裝拱起奇怪的弧度,似有什麼在遊走著,讓他喉間無意識地哼出低音。
被腰帶捆縛的腰肢挺起,其下兩雙腿互相擠壓著,腳背弓出極致的弧度。
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香氣因為體溫的升高愈發地濃鬱了,這讓嚐到味道的黑霧愈發躁動起來,盤踞在少年胸口不肯離去。
好癢、好沉……
難受。
明明纏在身上是冰冷的,卻會給人帶來火一般的灼燒感。
鐘年的呼吸急促起來,難耐得沁出眼淚時,那團黑霧在他眼尾一卷,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他。
束縛感如潮水褪去,鐘年霎時從中脫離,香汗淋漓地醒了過來。
從被褥上坐起時,身體依然還殘留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酥麻和酸澀感,讓他撐著又緩了好一會兒。
他遲鈍地發覺到山洞裡和之前不一樣了。
燭光滅了,一道幽冷的光從某個方向打進來,代替了橘黃色的燭火。
鐘年順著光線轉頭,竟是看到堵在山洞入口的石堆憑空消失了,此時空蕩蕩,能隨意進出。
洞口外的光比月亮更冷更深,如夜似海,沉靜冰冷,有著吸引人走去一探究竟的力量。
鐘年緩緩站起來,走近了幾步。
洞外起了霧,如白煙一般迷濛,讓人看不清景象。
可奇怪的是,這團霧並不像是惡魔小鎮那樣令人不安生怯。
鐘年隻是打量了一會兒,就鬼使神差地擡步邁出洞口,走進了白霧裡。
在辨認不清方向的霧中,他能清楚感受到的隻有腳下柔軟的草地。
他完全憑藉著直覺在霧中行走,一步一步,腳步很輕,也很穩。
——這團霧裡冇有危險。
這樣的想法不知從何而起,鐘年莫名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彷彿有什麼在牽引著他,將他一點點帶了出去。
白霧一散,鐘年站在了半山的空地上,終於看到了其他景色。
他能眺望到山下的籮汩村。
在這夜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罕見地冇有歇息,熱鬨非凡的圍成一團。
山腳的空地上點著篝火,熊熊火焰照亮了夜空。
村民聚集在一處,在嘶喊著什麼。
“燒了他!”
“不能把他留下!”
“他會毀了村子的!這個怪物!!”
有一個人影被推至火堆前方,押送著跪下。
隨即有人端來一盆似是鮮血的液體,兜頭倒下,將那人澆透了。
村民開始一起誦讀晦澀難懂的語言,疊起的聲音繚繞在山間,詭譎森然,讓人不寒而栗。
之後,他們將那人推入火堆——
鐘年緩緩睜了大眼睛。
他的心臟隨著火星像是煙花一般炸開了,那團橘黃色的火焰一陣躍動,變換成怪異的幽藍。
空氣裡送來難以言明的味道。
鐘年的呼吸驟然變得艱難,每一次吸氣都連帶著心房被拉扯,產生劇痛。
“不……”
他不受控製地往前一步,眼見著要一腳踏空摔落下去,一隻手從後伸來,捂住了他的眼,也將他帶離了危險的邊界。
“彆看。”
有著奇異質感的低沉嗓音落在耳畔,有種鎮定人心、驅趕恐懼的神力。
刺痛著胸腔的心悸神奇地消失了,呼吸穩下來,鐘年像是隨風飄蕩的羽毛落在了寬厚可靠的掌心裡,不再驚慌。
他被這隻手托著,安穩地回到原處。
咚!
圓滾滾的蘋果從供桌上滾落,咕嚕嚕停在被褥前。
滾動的動靜和香甜的味道喚醒了躺在被褥上的少年。
鐘年掀起彷彿還殘留著那隻手的溫暖的眼睛,癡癡看著供桌上依然在燃燒的香燭,又望向不成不變的肅穆的神像,大腦迷濛,找不到真切感。
……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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