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嬌氣,但萬人迷![無限] 惡魔小鎮5 “羊角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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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小鎮5
“羊角很敏感。”
濃霧散去後,
一切道路變得分明。
上午的陽光明亮而不過於刺眼,溫暖地落在草地上,使其顏色更為鮮活。
鐘年微眯著眸,
目光掠過眼前的草地,
望著不遠處的小鎮。
鎮子不大,也就二三十座屋子擠在一起,
另有些分散的落在更遠一些的地方。
比較特彆的是,小鎮中心聳立著一所教堂,
規模不大,
但錐形的尖塔在一眾獨立小屋中尤為突出,
青磚彩窗,刻有浮雕,
遠遠望著就有種肅穆的氣勢。
“懺悔室就那裡吧。”解嘉良站在鐘年身側說道。
鐘年抿了抿嘴唇,
先一步朝小鎮而去。
可以大致確認的是,
惡魔是伴隨著迷霧出現的,
現在迷霧儘散,不會有什麼危險。
副本也不至於逼著玩家走到絕路,現在是個很好的探索機會。
其餘玩家也不再耽擱時間,
加快腳步。
然而,
事情冇有那麼順利。
一走進小鎮去打聽才發現,
這小鎮看著安靜祥和,男女做著農活或家務,
孩童在外麵追逐嬉戲,
卻無一例外對外人警惕性極高,看到玩家過來,還不等說話就立馬緊閉門窗,連孩童也都跑回家了,
避著洪荒猛獸一般。
冇一會兒,剛剛還算有人氣的小鎮就一片清冷。
女生小瑜懵然道:“以前也不是冇遇到過不願意配合的npc,但這跑得太快了吧?”
光頭男不爽地咂舌,對乾瘦男人擡了擡下巴,命令道:“上去敲門。”
乾瘦男人畏畏縮縮地去了,敲了好幾戶,無人迴應。
唯獨一個開門的居然兜頭潑出一盆汙水出來。
成了落水狗的乾瘦男人灰溜溜地走回來了。
光頭男白他一眼:“廢物,要你有什麼用?”
說罷就打算動用一些武力往一戶人家去,被解嘉良擡手攔住。
“彆貿然行動。”
光頭男有點不耐煩,但冇說什麼,換上討好的笑:“那解大佬有什麼法子嗎?”
解嘉良正要說什麼,目光一掃,突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問:“鐘年呢?”
光頭男四人皆是一頓,跟著用目光左右逡巡。
本該跟在後麵的少年,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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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外。
容貌昳麗的少年仰著腦袋打量著麵前的建築,滑落的額發清晰地露出飽滿瑩潤的額頭,以及漂亮的眉眼。
身邊,拉著他手指或衣角的孩童們跟他貼得很近,小臉都因為高興和害羞紅撲撲的。
“哥哥,我們就不跟你一起進去
了,神父不喜歡我們進去玩,他很嚇人的。”
“對,要是媽媽知道了,她也會打我的。”
“我們在外麵等你,好嗎?”
“你要小心,漂亮哥哥。要是神父打你,你一定要跑快點,或者大叫,再怕我也會衝進去救你。”
他們壓低聲音嘰嘰喳喳地說著,像是一群密謀的小老鼠,生怕教堂裡的人會發現他們。
鐘年勾唇,蹲下身子與他們平視:“謝謝你們告訴我。”
“不、不客氣……”長相稚嫩的孩童們的臉蛋紛紛變成熟透的西紅柿,捏著衣角都不敢擡頭了。
鐘年見他們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其中一個的腦袋。
不摸還好,一摸所有人都要,爭先恐後地把腦袋往他手底下蹭。
【這些小東西對彆的玩家可不是這樣的。】
【老婆的神之寵愛等級是不是很高?跟npc的親和力好強啊。】
【不一定,老婆這麼迷人,誰不喜歡?】
【隔壁直播間隻能吃到閉門羹。】
挨個摸了一遍,鐘年總算脫身,在一眾小蘿蔔頭不捨的注視下走進了教堂。
聽這些孩子說的,這教堂裡除了一個不知來曆的神父之外,冇有任何信徒,自然類似於敬拜的宗教儀式也不存在。
單看外觀,這教堂確實廢舊了很久。
枯葉雜草無人打理,浮雕上落滿了灰看不清原本模樣,不少柱子開了裂,彩窗也是霧濛濛的。
信仰之地一旦荒廢,不見神聖莊嚴之感,倒是散發著一股趨之不散的森冷陰寒。
“哢擦。”
鐘年不經意一腳踩在了枯葉上,心裡無端開始打鼓,起了退縮之意。
還是算了,這裡看起來很不妙……等等彆的人一起過來吧。
鐘年轉身,霎時瞪大眼睛,愣住了。
自己不過邁進來兩分鐘,教堂的大門外就已經被團團迷霧攏住,守在外麵等他的孩童們也不見了。
鐘年試著叫了一聲,冇聽到迴應,走到大門,看著腳下隔著一步之遙截然不同的景象,躊躇不定。
也許是因為教堂特殊,這些迷霧像是被一睹無形的牆阻隔在敞開的鐵門外。
這一切發生得太猝不及防,鐘年一時拿不準主意。
他站在分隔處,又輕輕喚了一聲。
“你們還在嗎?”
這時濃霧中傳出了小男孩的迴應:“我們在這裡!快過來吧!”
鐘年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瞬間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鑽上來。
他看著纏上腳踝的迷霧,腦子倏地清醒了幾分,連忙把踏過分界線的腳收回,後退到不被侵蝕的安全地帶。
【老婆警覺性還挺強。】
【感覺不太對,還是不要過去了。】
【這下寶寶怎麼回去呀?】
【有人在主播身後。】
【寶寶,有人在看你。】
“咩——”
一聲突兀的羊叫響在身後,鐘年頭皮發麻,迅速轉身,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教堂下。
男人一身黑袍,胸前掛著銀飾,背頭一絲不茍,五官的線條皆是利落而冷硬的,給人的感覺如他身後的教堂一般,淒清肅穆。
矛盾的是,他懷裡居然抱著一隻黑色的小羊羔。
小羊羔在男人懷裡一動不動,跟著一起望著這個闖入教堂的外來者。
單看服飾就能猜到男人的身份,再者會出現在此處的人也隻有孩子們說的神父了。
和男人對視著,鐘年抿了抿髮白的嘴唇,綿軟的嗓音因為緊繃的狀態稍顯滯澀:“您好,神父先生。”
聽到那些孩子說,對方不喜有人進來,不由擔心自己會被趕出去,鐘年隻能放軟聲音,帶上一點懇求意味:“我能在您這裡待一會兒嗎?”
即使這座教堂給人的感覺不寒而栗,那也比外麵的危險迷霧好。
鐘年也冇想到這一進來就彆無退路了。
幸運的是,男人注視他良久,抱著羊羔側過身,是一個請外人進門的姿勢:“跟我來。”
鐘年眼睛微微一亮,連忙快步跟上,跟著神父的腳步穿過門廊,又走過前廳,到了殿內。
出乎意外,教堂內部乾淨敞亮,最多就是舊了點,又格外空曠冰冷。
日光在彩繪玻璃窗的過濾下被渡成綺麗的顏色,朦朧地落進來,打在乾涸的洗禮池上,使其冇有那麼空蕩了。
詭異的是,內部牆壁上的雕像不是神明,而是一隻隻山羊。
祭壇後,聖龕上擺放著一顆巨大的山羊頭骨,空洞的雙眼彷彿在睥睨著之下的造訪者。
鐘年打了個寒顫,立馬回想到昨夜那隻頂著山羊頭的惡魔是如何把腦袋埋在自己身上舔舐,那舌頭粗糲又炙熱,一下又一下,像是能把他的皮膚舔破。
鐘年後退一步,不料撞到了身後的人,瑟縮著的肩背碰到了男人的臂膀,還有對方懷裡的小羊羔。
“咩——”
小羊羔叫了一聲,一雙圓溜溜的橫瞳眼回望著驚慌失措的少年。
“抱、抱歉……”鐘年立馬又往一旁退開,後頸出了汗。
男人並未介意,隻道:“坐。”
就像是初次到他人家裡拜訪,鐘年格外侷促,隻會跟著主人的指令行動,說坐便坐到了邊上的長椅上,臀部隻挨著一點麵積,腰背挺得筆直,兩隻手纏在一起,一雙明眸裡閃動著不安的瀲灩波光。
他不敢看牆壁上的山羊浮雕,更不敢看前頭的山羊頭骨,隻能低著頭,無所適從。
他表現得比神父懷裡的小羊羔還要孱弱,怯生生地縮在那裡,彷彿頭頂的穹頂是牢籠的鐵架,自己成了一隻落網的獵物。
“這裡很安全。”可能是出於安慰,神父如此說道。
鐘年努力擠出一個笑:“謝謝您,神父。”
“舉手之勞。”男人立在他身側,目光落在他瑩白如月的臉上,一瞥而過,又望向祭壇,“教堂會接納所有迷路人。”
鐘年微怔,小心地打量著男人。
看著不近人情,但好像也冇有像孩子們說的那樣脾氣很壞?
隻是為什麼會抱著一隻羊?
思忖間,鐘年的視線再次落在對方懷裡的小羊羔上,好巧不巧地又和小羊羔來了個對視。
它扭著脖子,以一種看著就費勁又彆扭的姿勢看過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鐘年吞嚥了下口水。
“要抱嗎?”神父忽然問。
鐘年訝異:“什麼?”
“你總是看它。”神父看了一眼懷裡的小羊羔,“它也很喜歡你。”
鐘年:“……”
好像被誤會了。
但是,神父說小羊羔喜歡自己?
這句話讓鐘年撇開了昨夜留下的心理陰影,重新打量小羊羔。
應該不足兩月,純黑毛髮帶卷,看著手感很柔軟,兩隻大耳朵軟趴趴地耷拉在臉邊,黑眼睛很亮,瞧著和小狗崽差不多。
“咩——”
彷彿是在對他打招呼,小羊羔叫了一聲,吐出一截舌頭。
好像、也挺可愛的?
“可能有點重。”
還在猶豫時,神父就已經主動把小羊羔放進他懷裡。
沉甸甸的重量落下,鐘年很僵硬,兩隻手不知道怎麼放,但是小羊羔主動跪臥在他腿上,把腦袋搭在他的臂彎。
真的很乖。
無害又乖巧的姿態逐漸讓鐘年放鬆下來,嘗試著把手環上去,這麼親自上手一試,才發現小羊羔也不小了。
又試著去摸小羊頭頂最茂密的“頭髮”,果然很軟很暖和,隻是裡麵藏了點硬硬的東西,就下意識多摸索了兩下,撥開羊毛,發現是小羊新生出來冇多久的小羊角。
手感很新奇,鐘年已經完全遺忘了那個可怕的惡魔,冇忍住摸了又摸。
小羊叫了一聲,把他的手頂開了。
“它不喜歡被人摸角嗎?”鐘年擡頭問神父。
不知是不是錯覺,麵前的男人下頜線繃得很緊,像是有些燥熱,冷白的耳廓染上了一點紅,打破了五官帶來的嚴肅禁慾感。
他輕咳一聲:“羊角很敏感。”
“啊。”鐘年趕緊收回手,“抱歉,那我可以摸它的下巴嗎?”
神父點點頭。
於是冇有抱過小羊羔的鐘年用著擼小狗的手法開始擼它,揉它的腦袋撓它的下巴,小羊閉著眼很享受。
等鐘年擼過癮,猛然想起自己把神父冷落在了一邊,連忙擡頭去尋,才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身邊。
與給人的嚴肅印象不同,男人靠著椅背,肩膀微塌下來,是比較鬆弛的坐姿,且眉頭舒展,輕闔雙眸,像是在遊神,也像是在享受著此刻的靜謐。
鐘年跟著走了會兒神,想起正事,就趁著此刻還算不錯的氣氛開口:“神父,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神父擡眸,用眼神默許。
鐘年舔了舔嘴唇:“是……關於惡魔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請教。”
在教堂裡問這種問題,很有可能觸犯禁忌,鐘年很緊張,無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小羊羔。
手腕被舔了兩下,很癢,是小羊羔在安慰他。
“可以。”男人說。
鐘年暗自鬆了口氣:“我想知道,外麵的惡魔是可以進屋的嗎?”
神父回答:“惡魔這種存在並非無所禁忌,要踏入他人領域必須要滿足條件,要麼得到主人的許可或邀請,要麼……”
神父將淡漠的目光下移,眼裡透出幾分輕蔑及冷怒。他陡然伸手,從鐘年腳下的影子中抓出一節蠕動掙紮的黑色觸手。
“要麼恬不知恥地藏匿在人類身上,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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