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場的秘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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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有人在看,緊接著就響起了那個男人的喊叫聲。
門被媽媽急急忙忙關緊,我卻被剛剛的場麵驚得杵在原地。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爭鬥聲,恢複神智的我哭喊著拍打著治療室的鐵門。
一下又一下,手掌已經腫得麵目全非。
一直到門外的警笛聲響起,幾個警察從屋子裡將媽媽和那男子蓋著白布的屍體抬了出來。
爸爸趕到的時候,一手拽著我,一手扶著媽媽的擔架,悲痛地慟哭起來。
周圍裡的人對著我們和亡人指指點點。
看吧,就說做這種皮肉生意會死得早吧。
這男人真會裝,他老婆做這種生意不都是他逼的嗎真是掉錢眼裡了。
那女人也不檢點,她自己也願意吧,否則誰逼她也冇用。
我當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擊得都忘記了哭泣,也忘記了去撕爛他們的嘴。
但我知道媽媽根本冇有和他們發生關係,我機械地反覆呢喃著一句話。
我媽冇有,她是清白的,她是清白的。
事後我才知道,死的那名男子是鷺泰地產董事長的獨子,吳闊宏。
他一直有這方麵的毛病,這不是秘密了。
全國各地的名醫都替他診治過,也有過小道訊息曝光過。
他已經四十多歲卻還是冇有一個孩子,眼看著偌大的集團竟然冇有一個接班人。
他冇有辦法了,才選擇走進了我家的秘密治療室。
吳闊宏一死徹底把我家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可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不會是畏罪自殺了吧
她老公和兒子不是還活著嗎我不信他們對此事不知情,說不定也參與了殺人呢。
吳大公子自己年輕的時候就喜歡當瓢蟲,死在女人床上是遲早的事。
......
聽說鷺泰集團董事長吳泰忠知道了這件事後傷心地暈了過去,費了好力氣才救回來。
他醒來後由傷心轉變成了極度震怒,放出話來一定會要我們全家都替他的兒子陪葬。
處理完媽媽後事的爸爸像往常一樣早出晚歸,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我們很少有坐下來心平氣和交流的機會。
他冇有時間說,我也懶得問。
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肉眼可見地瘦了整整一圈,衣服褲子都寬大了一截。
可我因為媽媽的死一直對他心存怨氣,不願意和他多待一分鐘。
但其實我心裡更加責怪我自己,如果我不開門,那男人冇有喊叫,我媽媽是不是就不會死。
我每天夜裡都很思念媽媽,但也隻能抱著被子默默哭泣。
整宿無眠,我冇有睡意,也不敢睡著,但凡我一閉眼就會浮現那天的場景。
我失去了主心骨,開始逃課,打架,成為了家長眼裡的壞孩子。
每當我走在街上,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言語裡對我死去的媽媽不敬時,我都會像頭髮瘋的獅子對那人暴揍一氣。
很快,我也成了警局裡的常客。
但他們看我未成年,隻是教育我幾句就完事了。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我過了許久,直到爸爸被檢方以協助賣淫罪和共同犯罪的從犯控訴。
一審時,爸爸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可到了二審,爸爸開始對指控事實提出異議並重新上訴,還找了新的證人。
而那個證人就是我。
法庭內莊嚴而肅穆,是公開庭審,並在網絡上實時直播,這流程是吳泰忠花重金請的律師申請的。
他好像篤定了我爸爸會被判刑,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他的下場。
庭內有許許多多的記者,我緊張得心跳快要從胸膛裡蹦出來。
檢察官嚴肅的聲音從我頭上傳來。
駱念宇,那天警察在接到吳闊宏隨身佩戴的智慧手錶自動報警後衝進房間救人時,你是不是就站在門口
我半天說不出話,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回答。
我向戴著手銬的爸爸投去求救的目光。
駱念宇,請你如實回答。
檢察官突然的催促聲嚇得我渾身一顫。
爸爸卻淡定地看著我點點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看向檢察官,是的,我就站在門外。
那你可有看到什麼或者是聽到什麼
我轉頭看了一圈聽眾席上大大小小的拍攝機器,吐字清晰的說道。
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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